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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欲修仙,大小姐却拽我相亲我跑

落笔无雪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凡人土豆流~~、打脸,智斗,反转,御兽)小子道行微末,直面惨淡人生。还好时来运转,金枝与我述情,帝国宗门收徒,然而尽皆假象。还好小子逃跑,世家子弟斗法,卷入诡异风波,然而真龙隐现。还好小国寡民,世道乱象已成,遥看十方动乱,世间妖魔横行。帝国风云起,圣宗真龙隐。若凭三尺剑,尽斩天下邪。(观书指南:传玄,看无脑爽谨慎打开。)

主角:陆小舟,金文儿   更新:2023-03-03 17: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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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小舟,金文儿的其他类型小说《我欲修仙,大小姐却拽我相亲我跑》,由网络作家“落笔无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凡人土豆流~~、打脸,智斗,反转,御兽)小子道行微末,直面惨淡人生。还好时来运转,金枝与我述情,帝国宗门收徒,然而尽皆假象。还好小子逃跑,世家子弟斗法,卷入诡异风波,然而真龙隐现。还好小国寡民,世道乱象已成,遥看十方动乱,世间妖魔横行。帝国风云起,圣宗真龙隐。若凭三尺剑,尽斩天下邪。(观书指南:传玄,看无脑爽谨慎打开。)

《我欲修仙,大小姐却拽我相亲我跑》精彩片段

“小舟!”

“小舟?”

“陆小舟。”

“你给我站住!”

“听到我说话没有?你…”

狠狠的一跺脚,女子扯开嗓门,接着喊道:

“我就和他见了一面而已…”

“昨晚什么也没有发生…”

“你要相信我…”

身材娇俏的女子站在大路中央,不顾形象,对着小伙的背影放声喊话。

声传十里。

大街上,男女老少纷纷侧目望来。

也不知公主病,还是跑累了,女子弓着身,弯着腰,手撑着膝盖,胸口不断起伏,气喘吁吁。

清凉的开襟花边衣裳,雪白隐现。

及膝裙摆下,莲藕般的美腿暴露在空气之中。

脚踩一双精致奢华的清凉靴,倾城之色,透露着异域风情。

身材倒是曼妙饱满,只不过…

脾气似乎有点大。

原本妩媚的杏眼此刻不仅没有笑意,反而隐露凶光。

凶光噬人,泛着红韵。

乍一看,倒不像年仅二十的宗门弟子,而是觅食的小野兽。

小伙埋头急走,行色匆匆,慌不择路。

路人睁大好奇双眼的同时,也算是看明白了。

估计这两人原本是一对恋人。

只是,现在吵架了…

佳人一对,却在煞风景。

小伙姓陆,名小舟,乃灵都圣宗的末流弟子。

近来几个月,分手已经提了十多次。

只是天不随人愿,或者说人在宗门,身不由己,一朝拜倒石榴裙,想要做个没事人并不容易。

所谓末流弟子,乃是圣宗的基础力量。

这部分弟子属于以量取胜,在圣宗人数最多。

而在末流之上,则是四流、三流、二流以及一流,共分五档。

往往流派越是往上,预示着家境的不凡。

圣宗作为传承久远,在艳国启立十万年的势力,能在其内修炼的弟子皆为光耀门楣的梁才,人生属于开挂状态。

艳国,大艳帝国的简称。

名字霸气,其实是个小国。

相比于周围邻国的辽阔疆域,面积要小的多,人口也就寥寥几千万。

能够进入圣宗的弟子,不是皇亲国戚,就是财阀世家,身兼帝国重职的也不在少数。

采用的是保送制度,名门望族才会被保送。

如果单论天赋,保送的弟子多半也还差强人意了一些。

圣宗名扬万里,确有独到之处,其内走出的天纵之才不胜枚举,历史悠久的比帝国的诞生还早。

想成为圣宗的上流弟子,以上条件满足之后也极难。

每一位圣宗弟子,都将获得颁发的醒目胸牌,也就是弟子胸牌。

弟子胸牌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至于到底获得甲壳、骨片,还是金、银、铜、铁质地的弟子胸牌,且看风骚,皆凭本事。

若问普通人家也想加入圣宗怎么办?不用多想,洗洗睡吧。

靠天赋和后天的努力并不够,财力成就每一份要强。

什么天材地宝、灵丹妙药的,都往嘴里塞既可。

吃药为的是要强,成就更高流派。

如此,财大气粗者,想不强大起来都难。

豪橫的弟子,胸挂耀眼的胸牌,简单而粗暴。

只不过,若仅仅是靠药物助练身体,这弊端也是挺大。

靠药物硬生造就堆砌,未必是好,会有硬伤,出问题。

出了问题,就好比三岁孩童的脑袋下,长着一具成年高手的肉体。

多动症一下,旁人就完了。

具体根源所在,即使是高等阶丹师们也说不大清楚。

这副作用经过无数丹师的临床认证,的的确确,多多少少存在的。

只是苦于没法根治。

圣宗的一流弟子,人数稀少,只要不夭折,将来必是帝国风云人物。

一流弟子,神龙见首不见尾,不提也罢。

像陆小舟这种没有家世的,或者说家道破落的,几乎是没有资格混入圣宗的。

这是一个正儿八经的贵族宗门。

只有真正的贵族子弟,或者天赋异禀,有特长,才能被圣宗看中招揽。

比如某个弟子身具霸道的药炼霸体。

药炼霸体,只闻其名,便知霸气。

能承受大量磕药的,都不是一般人。

拥有药炼霸体便不是一般人,是天骄,是幸运儿。

吃多了药也几乎不会有副作用方面的顾虑,可以多多益善。

药炼霸体的功效,无限弱化药物副作用。

稀罕猛药只需财力允许,尽管吃、当饭吃,皆可轻松过滤毒性。

除药炼霸体之外,还有象征荣耀的魔修圣体等等,皆可被圣宗招揽。

然而陆小舟清楚的明白,自己什么体也不是。

他就是一个小废材。


虽然是个小废材,但他却成了那个进入灵都圣宗的幸运儿。

说出来必定羡煞旁人。

陆小舟本人长相倒是清秀飘逸,嘴角微微上翘,仿佛不笑的时候都带着笑,是个实打实的帅小伙。

而这,就是当初他被保送进灵都圣宗的原因所在。

至少他一开始是这么认为的。

要不然就说不过去了。

说实话,在这个崇尚武力的国度,被人当成小白脸保送,传扬出去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不过他本人无所谓,光不光彩的不打紧,只要目的达到就好。

能够进入帝国顶尖宗门修行,是多少人梦寐以求而不得的。

管他呢!

圣宗各类高等级功法典籍层出不穷,修炼资源品类繁多自不必说。

各大势力,争破头想来圣宗的弟子如同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可以说,自从接到圣宗邀请函那微妙的一刻起,陆小舟的人生轨迹就变了。

刚来的时候,他整日面带桃花,笑意满满,胡思乱想。

毕竟飞黄腾达了嘛,应该的。

幻想起往后的美好光景,他兴奋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活蹦乱跳。

甚至为此,他还难得和老爹两人把酒言欢,对酒当歌了一回。

人生得意须尽欢,不说别的,单单只是修炼资源这一项,对于父子俩来说诱惑力就不可小觑。

人为财死,起码入了圣宗就能够接济生活。

这种好处,别的宗门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体验到的。

在别的宗门,倒贴是小,赔了小命兹事体大。

圣宗的财力,背靠帝国金库,可谓是帝国不倒,圣宗不灭。

也正因如此,圣宗每年都必须向帝国输送一批栋梁之材,以保国泰民安。

当然,栋梁之材自然是多多益善。

总之,只要进了圣宗,癞蛤蟆也能刷成金蟾子。

如今,陆小舟厚着脸皮可算是进了圣宗。

只是好景不长,这还远不到半年,他就打起了退堂鼓。

原来这金蟾子也不是好当的。

现如今的他就是后悔莫及的状态。

想要摆脱,可是人家王府千金不允许。

既然被帝国几大豪强之一的金王府大小姐看中了,正常人都只能乖乖认命,除非不正常。

可惜陆小舟却是偏偏不认命。

只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又谈何容易?

身为区区草民,陆小舟为此想破了脑袋,想要摆脱这糟糕透顶的活计。

可惜,上车容易下车难是一个道理。

此刻陆小舟面色苍白,急急忙忙,头也不回。

若是凑近了看,眼睛也是红红的,有些血丝浮肿,仿佛承受了难以描述的折磨。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豪无人性。

好在现在不干了,他为此而庆幸。

只不过,胆敢忤逆美人恩,后果可能比他想像的还要严重。

作为扶着美人腰的上位者,陆小舟也不敢声张。

这一点,自觉还算是男子汉的他并没有敢于告知老爹。

陆小舟的老爹陆广,是一位真正的铁血战士。

是帝国退伍军人,曾经的猎头军小队长。

只是天妒英才,陆广保家卫国,戎马半生,敬职敬责,到头来却是只留下一具残身。

曾经的荣光就如同一场绚丽的焰火,随着难以弥补的创伤而烟消云散。

焰火盛开时美仑美奂,结束后,除了空气中飘荡着呛人烟雾,便仅剩地面残留的一片狼藉。

作为帝国最强大的军种之一,猎头军小队长这份殊荣和如今的破落户相比,简直就是天与地。

那是一个疏忽造成的。

陆广的一身修为因为一次疏忽而荡然无存。

谁让这是一个高危行当,刀头舔血,生死由命,也没处说理去。

世事无常,谁又能想到,儿子成了曾经身为铁血战士的陆广活下去的唯一精神寄托。

陆广失去了年轻时的所有努力,好在还有个好儿子。

虽然因为中毒,一身修为尽失,但陆广的眼力还是在的。

在他看来,由于自己身败名裂,导致儿子从小就缺少了修炼资源,怕是要耽误终生。

作为父亲的过失,凭他陆广的本事无法弥补,内心有愧。

原本就不是一个公平的世道。

这世道强者恒强,是不会留给弱者喘息机会的。

陆广年轻时的一切,也是他爹用老命换回来的,也就是陆小舟的爷爷。

这就导致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失败。

可是十多年来,作为一个废人,陆广只能以酒度日,终日混混僵僵的过。

在朝庭之中,相比于门阀大吏,他只是一个小角色罢了。

小角色的用处五花八门,用来背锅太正常了。

即使是小心使得万年船,也难以抵抗巨浪的侵袭。

总有太多牵挂,他却是废人!

有人说,其实陆广只是放不下,心有执念罢了。

他应该再娶一个妻子,帮忙打理一下家事。

也有人安慰他,人需要活在当下,人死后就化作了黄土,并不需要过多自责。


有史以来,各大帝国都流传着一个世人皆知的传说。

人死后将会变成灵魂体,进入幽冥鬼域,也就是所谓的地府之中。

而灵魂体在幽冥鬼域的地位,是靠活着的子孙后代决定的。

也就是说,人死后并不是说就安息长眠了,他们的灵魂体依然还活着,只是换了一种活着的方式。

有一个共识是,一但灵魂体进入了幽冥鬼域,就无法原样出来了。

想要出来的话,只有等到转世投胎。

有人说,幽冥鬼域的灵魂体也分三六九等。

还有传言,如果不能在幽冥鬼域成为中上等鬼,那么即便是转世之后也将是下等人。

还有人说,下等人,死后投胎,依然是下等人。

当然,这只是传说而已,随便说说。

只是一个鸡生蛋还是蛋生鸡的问题,但又有所区别。

其实是鸡生蛋后蛋生的鸡帮助生蛋的鸡飞升变凤凰这么一个怪诞的传说。

总之不管怎么说,修行者为的是掌控命运。

而真正掌控命运的前提是万里挑一,直白一点说就是身怀宝体。

身怀宝者可打破常规。

修到高深处,万载不入轮回。

在进入灵都圣宗之前,现实中的陆小舟便不在此列。

他能够指望的就是以后的儿子,小小舟。

前提是二十岁的他得赶紧找个好姑娘,然后努力生个娃。

什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那是骗人的说法。

寻常人财力不够,别说想在强者林立的帝国出人头地,拥有一席之地,好好活着都成了问题。

那天接到信使送来的邀请函,陆广还以为自己是老眼昏花了。

但看清其上邀请人的署名时,他惊呆了,呆的合不拢嘴。

居然会是圣宗!

邀请函上居然写着圣宗两个字!

而被邀人竟然…

分明就是当年妻子十月怀胎时,他陆广为儿子取的名字。

陆小舟。

名字的寓意是希望自己儿子可以像小舟一样,乘风破浪而行。

而手中冒汗,揣着的那张华丽信函让陆广微微颤抖的同时,也不免生出了诧异和荒诞。

凭什么儿子能被灵都圣宗招揽?

陆广不认为自己的儿子是什么修炼妖孽,绝世天骄之类的。

他的儿子资质平平,什么都不是。

身为孩子他爹,自己儿子的斤两陆广自然清楚不过。

虽然可能受到他的遗传,天赋过的去,比上不足,比下还行。

但这并不足以让儿子陆小舟挤身帝国顶尖宗门。

别说是顶尖宗门,即便小门小派来招收弟子,陆小舟也多次因为实力不理想,被淘汰了。

圣宗,可是帝国将来中流砥柱的摇篮。

而自从陆广被迫退伍之后,别说修炼资源,保命都成了问题。

如此,这臭小子竟出息至此,神不知鬼不觉间混进了灵都圣宗。

这岂不是说,陆小舟他爷爷即便是在幽冥鬼域也将会官升一级?

作为一个父亲,儿子光宗耀祖,陆广自是喜不自胜。

但高兴的同时,也难免拥有着满腹的纳闷和疑惑。

对于这一点,陆小舟也只敢跟老爹撒谎,称这一切都是气运使然,生的好。

陆小舟明白,以着老爹的脾气,说出真相后怕是会被自己气死。

总之,让陆小舟向陆广吐露实情那是不可能的,打死他也是不会说的。

他不想泼一瓢冷水。

为了瞒过陆广老道的眼睛,陆小舟是做过一些功课的。

之所以能进入圣宗,他谎称源于一次偶然。

在机缘巧合之下,他是被人探子发现的。

所谓人探子,可不是什么人贩子,不可混为一谈。

人探子那是正儿八经的职业。

陆小舟谎称人探子认定自己为百年难遇、玄之又玄的穿墙之体。

所谓穿墙之体,顾名思义,就是可以穿墙。

为此,陆小舟还找来了一些相关的书籍翻阅。

在古籍记载中,穿墙之体可以穿墙这是不争的事实,说出来也很好理解。

陆小舟相信自己的老爹不会孤陋寡闻。

哪怕是捕风捉影,只需有所耳闻,那他这个谎言就可以大胆的接着编。

熟悉而又陌生的,才是最有人信的。

陆小舟还知道,拥有穿墙之体之人,根据体质的强弱,也会有不同的成功率的。

也就是说,不是每一次穿墙都能成功。

除了天时、地利、人和之外还需要一定的气运。

当然,这种体质是作为盗贼的顶级体质。

试想,若是一个盗贼可以随意穿墙,那还不是哪里都去得?

天高地厚,哪里都能去得的盗贼是可怕的,这点没有人会质疑。

在帝国历史长河之中,自古以来的穿墙者并非没有。

陆广一听之下,还真信了儿子的鬼话。

要不然,还真就没法解释,陆小舟哪来的能耐,能够进入连他当年想进又进不了的宗门。

陆广知道,真正的穿墙者,只在当代稀罕罢了。

也可能是历来身为穿墙体质之人,个个都很鸡贼的缘故,不会轻易暴露而已。

不出意外的话,在当代一般不会发现穿墙体质之人的。

怀璧其罪的道理,懂的都懂,会引来杀身之祸。

穿墙体质之人,往往生前默默无闻,只在后世留其名。

当陆广得知儿子的体质特殊后,用羡慕眼神看着他的同时,也兴奋的要求他当场表演一个,说是让老爹也开开眼界。

而对此,陆小舟一口回绝了。

不是开玩笑,同意是没法同意的,要不然就露馅了。

陆小舟事先怎么拒绝都想好了,短短四个字——隔墙有人。

他相信老爹作为曾经猎头军的队长,能够很好的理解这四个字的含义。

果不其然,从此以后,陆广就再没有提起过穿墙体质的事。

此刻,身后紧追陆小舟不放的金文儿,其父亲乃是一位拥有封地的王。

在艳国,拥有封地的显贵不会超过十指之数,金王便是其中之一,权势可想而知。

此时的陆小舟很沮丧,他想摆脱这暗无天日的日子。

每当午夜梦回,想起自己这三个月来的际遇,他的内心都是崩溃的状态。

再也受不了了。

身边朝夕相处的,可不像如花似玉的千金小姐,倒像是个母夜叉。

对于这份感情,他不抱希望了,何况感情基础不存在的。

仅剩的非分之想,那都不叫非分之想,那是辛苦所得。

内心想的是,大不了一起出轨,谁怕谁?没什么大不了的!

毕竟感情是相互的,你不珍惜就不能怪我寻花问柳。


俗话说,人活着不过为了一口气。

若是继续这份卑微的感情,陆小舟感觉自己要崩溃了。

活着没有一点男人应有的尊严。

身在艳国最有名望的灵都圣宗,原来也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美好。

身为灵都圣宗的末流铁牌弟子,陆小舟原本是应该感到风光的。

但他感受到的,除了懊悔、痛苦、无助之外,还有羞耻。

胸前明晃晃的耀目祥云玄铁胸牌来得水份太大。

虽然光灿灿的,倒是有些碍眼。

导致出了宗门他就把弟子胸牌给摘了。

身为末流铁牌弟子,在宗门内,出身平凡的他是一个都得罪不起。

哪怕是大声说话,也得掂量一下后果。

要不是为了维持老爹的病体不进一步恶化,他也不可能逆来顺受,委屈求全的继续维持这段感情。

受到陆广的熏陶,在他看来,委曲求全便是自甘堕落。

年纪轻轻的自甘堕落,便是有罪。

他可是家中的独子。

家中如今也只有两人,他和老爹两人相依为命。

老爹一直带病,收入来源不多,坐吃山空这个道理也很真实。

以陆广的身体状况,也只能做些小买卖,维持生计都快成了问题。

娘亲早已改嫁,断了联系。

记得小时候,陆小舟独自去外婆家找寻过娘亲。

可是外婆也不知是怕打扰娘亲的幸福,还是怕断了自家的财路,竟然连他这个亲外孙都不认得了。

那次陆小舟的外婆只给了他两个银币,就给打发了,等于白跑一趟。

普通平民一天的收入少说也不会低于一个金币,两个银币就等于是骗小孩,打发要饭的都可能被嫌弃,没准口中还骂骂咧咧。

没打听到娘亲的改嫁地址,自然也就没法联系上了。

世事无常,原本一个和睦的家庭,从七岁那年的雨夜被彻底打破之后,便是成了这样。

陆小舟还记得,在那个雨夜,老爹是被一个乘坐黑色马车的中年人给送回来的。

被送回家的时候,老爹整个人被装在一个箱子里,处在昏迷状态。

那人将老爹安置在屋子里养伤。

娘亲由于伤心过度,哭成了一个泪人。

陆小舟不恨娘亲,他知道那是迫不得已,是外婆太强势了,是外婆派人绑回去的。

外婆早年是个宗门的长老,好像后来犯了门规,被驱逐出了宗门。

虽然外婆被驱逐了,但也曾经身居高位,内心依旧是不服输的。

娘亲嫁给老爹时,外婆就并不看好这门亲事,明里暗里没少阻挠。

在之前老爹帝国职位在身的时候也就罢了,如今变成了一个残废,无法修炼不说,仅剩的那点收入也丢了,对于这门亲事自然就一百个不愿意了。

陆小舟只记得,那个将老爹送回家的中年人身材魁梧,话不多,在自家屋子的客室里独自一人,一口接着一口的吸着烟斗。

屋子里烟气弥漫,呛得他这个用好奇目光打量之人难受的紧。

那中年人还问一旁憋的难受的他,有没有酒喝。

当他将老爹珍藏在地窖的酒坛子抱来以后,那人严肃的脸上才露出一丝不像笑的笑意。

陆小舟还记得,那人在离开之前拉着门把手,回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随后虚掩上了门,便坐马车离开了。

那人走后再也没有来过。

只在客室桌几上留下了一个空酒坛子,还有一个储物袋。

储物袋里放着两千多个灵石。

陆小舟知道两千多个灵石意味着什么。

老爹一年的俸禄是一千个灵石。

也幸好有这笔救急钱,不然老爹体内的毒素怕是没法压制的了。

甚至此后当陆小舟问起那人的来历,陆广也只模模糊糊就带过了。

只不过,由于陆广酗酒,酒后就会胡言,陆小舟大致猜出那人是什么统领。

由于体内毒素无法用猛药根除,老爹再也没能如愿重返帝国猎头军了,没可能带罪立功。

老爹过往战绩卓越,朝廷里,艳皇没有因为那次严重失职而降下惩罚已经算是开了天恩。

原本他们父子俩也不必如此穷困潦倒,就算是一个普通帝国军人,受伤退伍了也是有一定的俸禄的。

只是那次事件关系重大,牵扯到了不少艳国高层,老爹又是队长。

不责不足以服众。

如此功过相抵,老爹除了被开除军职以外,俸禄也是一分没有。

后来一次,陆小舟才在醉酒后的老爹口中得知,那次任务有内鬼。

如今想来,应该是被出生入死的兄弟兼战友,陆小舟小时候喊洪叔的人给出卖了。

别说是陆广不相信这会是真的,洪叔会出卖这么多队友,即便是陆小舟也难以相信。

陆小舟的印象中,那个小时候抱过他,时常逗他玩的洪叔可是个和蔼可亲之人。

只是,现实往往就是这样,你不相信又能奈何,该是怎样还是怎样,不该发生的也还是发生了。

陆小舟听老爹说,如果不是洪叔动的手脚,整个小队不可能集体中毒。

当时若不是另一支小队就在附近,并且看到了求救信号,那么老爹的小队绝对支撑不了多久,会全军覆没。

而陆广这些年来,也越来越确定,当年是洪震在背后下的毒。

只有最亲近的人,才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递出毒药。

猎头军是帝国最精锐,最训练有素的军种,称号猎头,其武力也可见一斑。

若是边境有敌国军队部署,那么有些时候,被派出去暗杀敌国将领的行动便是需要动用猎头军。

猎头军者,首先第一点,就是绝对的忠诚。

只要上级统领的命令下达,就会绝对的服从和执行,有必要时,甚至不死不休。

作为猎头军的一员,武力可失,脑袋可丢,唯独气节不能失。

如此,向来绝对忠诚帝国的猎头军内部有叛变发生,这种事自然不是儿戏。

直接损失战士事小,事件的影响力却非同小可。

首先,也是最直接的,就是导致重要任务失败。

失败后就会有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还有就是必须找到内鬼。

内鬼一日不除,便好似安置在帝国心脏的毒瘤,随时可能再次爆发。

此事惊动天颜,满朝文武皆是吹胡子瞪眼,一时间仿佛整个帝国人心惶惶,风雨欲来。


此事件发生后,陆广没有被震怒中的艳皇直接砍头,已是万幸。

谁都知道,但凡是毒药,不可能无色无味,也不可能无法检测。

作为修行者,灵识强大,对于毒药的感应远超常人。

也许世上确实有无色无味,可以瞒过修行者的毒药。

可即使无色无味,难以被察觉,修行者也能抗住。

而且若是有外人下毒,是难以瞒过那么多训练有素的帝国猎头军成员。

无色无味指的是没检测的情况下,只要一检测自然就有答案了。

像猎头军这种精锐中的精锐,当然也精通此间之道。

下毒只是不入流的招式。

执行任务的猎头军更是戒备森严,外人也无从下手。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队内有叛徒。

陆广判断叛徒就是洪震,是因为那次任务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这是一件反常的事。

通常来看,昔日的战友,身处天南海北,来往不方便,退伍之后少有走动也很正常。

然而唯有洪震是个例外。

只要没有死,他就没理由十多年没有音信。

这就只能说明,他内心有愧,没脸来见面。

此刻,疾走中的陆小舟想要回头。

其实他更希望金文儿能够痛改前非。

那样他一定还是会原谅她的。

他早就明白,这段感情不会纯粹,得过且过也未尝不可,又不是没收入。

可是现在,这段感情似乎成了笑话,比笑话还可笑。

不纯粹就算了,让陆小舟没想到的是,连起码的尊严都不给他。

那天他都不打算追究被绿的事了,也就摆一下脸色而已。

结果还没等说上几句话,金文儿竟然直接给了他一个耳光。

难道被绿了,说几句嘲讽的话都不行吗?

简直没天理!

被打耳光就算了,被女朋友打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金文儿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命令他一个堂堂男子汉当众下跪道歉。

当时陆小舟只留下一句话,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那句话就是:

若是道歉,猪狗不如。

“哼!士可忍,孰不可忍。”

陆小舟从牙缝中挤出这么一句。

面颊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陆小舟定在了原地,不觉回忆起了这段感情。

第一天是相见时的甜蜜。

相见时,她邀请他一起逛街,一起看戏,一起吃糖葫芦,甜蜜的出双入对,羡煞旁人,简直晕晕乎乎。

金文儿看似大家闺秀,实则泼辣无理,反常规,但至少生的极美。

前凸后翘不说,不说话的时候也会楚楚动人。

但这又能怎么样?

原本陆小舟是以为可以当饭吃的。

只要拥有了金文儿,自己衣食无忧也。

其实但凡金文儿正常一点,他陆小舟又不是和尚,也不会一味的想着逃跑。

和尚还偷腥呢,自己自然也喜欢的。

可惜她就是不正常。

陆小舟有理由怀疑,金大小姐是丹药吃多了,所以才导致的精神间歇性失常。

在一起后的第二天,他就对这段感情产生了微微的失望之情。

因为晚上睡觉的时候,金文儿只让他睡地板。

说是没过门,不能坏了规矩。

天哪,试问天底下还有这样对待男人的吗?

把他当成什么了?

而到了第三天,陆小舟对这段感情就已经很失望了。

原因就是,他向她抗议,说恋人之间不睡床,睡什么?并且伸手一把抱住了金文儿。

结果金文儿力大如牛,都没留下温存便是瞬间挣脱了开来。

紧接着还有说有笑的,说什么不可操之过急,为了表情歉意,还说辛苦了,愿意帮他捏一捏肩,然后他满心欢喜的时候,她绕到他身后对着屁股就是一脚,把他给踢成了癞蛤蟆。

别看金文儿一介女流,那一脚着实不含糊,劲道十足,房门也被撞破碎了。

要不是有炼体境后期修为兜底,并且功法《魄体诀》已成大圆满境界,怕是那一脚便是要了他的小命。

原本陆小舟想着怎么也算是抱过了,虽然很短暂,也就不计较了。

至于门破了就破了吧,大不了明天找人修理,哪知金文儿命人找来工具,让他当晚修好。

凭什么自己要修?又不是自己踢破的,当然不修。

陆小舟表示反对。

谁知金文儿就派了两个膀大腰圆的大汉把他给看管了起来,说是不修好不准睡觉,也不准撒尿。

这还有天理?

简直就是活受罪,谋杀亲夫啊!

若是这样还能忍,那他陆小舟还算是哪门子男子汉?

不过他当时思前想后,反复权衡,也还是忍了下来,默默的修理好了门板。

赚钱嘛,不寒碜。

何况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然而,好景不长,第四天往后,他就开始对这段感情心灰意冷了起来。

原因便是,在桌子上吃饭的时候,金文儿要他端正坐姿。

他果断不同意,吃个饭哪还有那么多事?

于是金文儿就让丫鬟把菜盘子给撤下去了,让他吃白饭。

吃白饭也就算了,最可气的是,她自己却是可以一边吃饭一边翘着二郎腿。

陆小舟感觉自己根本没有人权。

还有逛街的时候,他被要求目不能斜视,更不能看别的女人。

陆小舟想着不看就不看吧,哪知金文儿自己却是可以东张西望,勾三搭四。

说实在的,宠物都不敢这么听话。

类似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三个月来难以细数。

陆小舟估计自己也就差被一条铁链子闩着脖子了。

当然,前面的可以统统不算,都能忍,过份的还是后面的第五天…

算是他进入圣宗也有三个月之久了,第五天之后金文儿每天都让他泡那个什么劳什子药浴,名曰清除污垢。

但其实只需跳进那个沐桶,就能清晰的感受到什么叫生不如死,万虫噬身。

简直痛不欲生,太恐怖了。

想起来陆小舟就惊出一身冷汗,浑身哆嗦。

如此恐怖的药浴至少要泡半个时辰,那真不是开玩笑的。

若是每天浸泡半个时辰,那么他已经死了。

那种痛苦不是人能够承受的。

于是在没死之前,陆小舟不得不威胁要咬舌自尽,进行抗议。

最后好说歹说,经过扯皮,金文儿才答应药浴只泡一刻钟时间。

可是即便是那一刻钟时间,每次从浴桶里出来后也已痛的浑身麻木,精疲力尽,瘫软在地。

之后金文儿就会找人将瘫软在地的他穿好衣服,打扮一下,稍歇片刻,说是需要陪她去逛街。

路都走不动了,还怎么逛街?

日复一日,这样的事陆小舟整整忍了三个月。

金文儿的所作所为太反常规了。

忍一时可以,但总不能忍一辈子吧?

如果天天被这样折磨,那人生还有什么意义,还不如趁早死了算了!

可一想到老爹冷峻面容上的温暖目光,还有眼角渐多的皱纹,他就又多了留下来的理由。

可就算再能忍,也受不了金文儿背着他,在另一个府邸中偷偷养了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他是见过的。

陆小舟一边走,一边眉头越皱越深。

大不了不做什么上门女婿了!

什么梦想,都随它去吧!

陆小舟口不对心。

虽说没有感情基础,也说一切都是相互利用,根本不必介意对方找男人。

但其实内心之中,这一点正是无法容忍的点。

受够了,也想透了,大不了什么也没有过,重新回到原点。

虽然老爹会对自己很失望。

虽然那些亲戚也会继续嘲笑自己。

但还可以修炼,还没有死,他还活着。

他要放下这一切,要重新开始。

好在相比于入宗门之前,他什么也没有失去。

相反还赚到了一些,反正也不吃亏!

“金大小姐,不奉陪了,见鬼去吧!见那个男人去吧!”

陆小舟自言自语。

现在只要把身后这个女人甩开,他就可以重获自由了!

陆小舟笃定自己的想法。

只是,虽说很快就将恢复自由之身,但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而且这事也还没有完呢。

甩了金文儿以后就别想在宗门内混了,这一点很现实,也是没法逃避的。

陆小舟打算从长计议,先找一个小门小派的,先加入再说。

只要能加入,慢慢修炼不迟。

距离远一些,未来成就差一些,都是次要的,只要没有压迫和剥削。

不过在加入别的宗门之前,他还得先退出圣宗,要不然别的小门派也不敢收他,要不然可就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好在他就是个废物,如果主动退出圣宗想必是没人会在意的。


“那么…自己要怎么才能退出圣宗呢?”

陆小舟想到了接待自己办理入门事宜的执事师兄,孟磊师兄。

还欠着孟磊师兄五个灵石,是购买储物袋的钱。

据陆小舟所知,购买储物袋是入门弟子的必修课。

只要买了储物袋,就等于有了照应。

以后有什么不懂的事,都可以去向师兄讨教。

一个储物袋,孟磊师兄收了他十个灵石。

即便这仅仅是一个最普通的储物袋。

陆小舟知道,在市面上的宝器店里,像这种品质的储物袋价格要便宜的多,估计要打对折,只需要五个灵石就够了。

显然他是被孟磊师兄给坑了一把。

之所以还欠着五个灵石,也是因为当时他也只拿得出手五个灵石。

毕竟刚进入宗门第一天,老爹给的五个灵石已经是全部家当了。

不过好在孟磊师兄似乎并不介意他缺钱,只说不打紧,没有灵石可以先欠着。

五个灵石可不便宜,现如今家里除了开支,老爹一年也攒不出五个灵石。

五个灵石差不多是打杂、做小厮一年的收入了。

陆小舟觉得,既然人家说不打紧,灵石不够可以慢慢还,那买一个也无妨。

反正这个男朋友也不是白当的,金文儿给他开出的价格是一个月五十个灵石。

现如今,陆小舟手头已经有一百五十个灵石了。

每月五十个,一共三个月。

恐怕这也是他作为金文儿男朋友以来唯一值得庆幸的事。

金文儿财大气粗,陆小舟算了算,一百五十个灵石,只做小厮打杂的话估计得做三十年。

在金大小姐的府邸,吃喝都有,也不用花钱,这些灵石一个都没有用掉。

“一百五十个灵石,估计够老爹近一年的药材钱了。”

思来想去,陆小舟决定事不宜迟,今天甩了金文儿,明天就去一趟宗门。

说来也是好笑,他这个圣宗弟子却是只进入了圣宗一趟,只在圣宗内待了一天。

那一天还是露宿野外。

其余时间,他都是在金文儿的灵都城府邸中度过的。

平日除了陪金文儿逛街时可以出来溜达一圈透透气以外,其余时间都是在府邸之中,简直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陆小舟正想到此处,身后的金文儿已经近在咫尺。

他是有意停下脚步在此等候,决定今天把话说清楚。

虽然分手的话已经说了好几遍,但他还想再尝试一下,争取和平分手。

“陆小舟,你怎么这么能跑?哎呦!我的腿都追断了!”

见陆小舟总算是停下来了,金文儿也气喘吁吁。

方才还凶神恶煞的金文儿,此刻话语间显得柔弱起来,变的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只是陆小舟却不为所动,显然是已经长了记性,不会上当。

他知道这是金文儿惯用的伎俩,前一刻花言巧语,下一刻就会折磨自己。

果然,只听金文儿稍歇片刻,喘过了气,又道:

“你想跑可以,把灵石还给我,你走吧!”

“…”

此话一出,陆小舟忍着怒意不发作,转身目视着金文儿,道:

“金文儿!说好的,我在你这里一个月,便给我五十个灵石,难道你贵为堂堂大艳帝国郡主,连自己说过的话都不算数了吗?”

陆小舟言之有理,义正言辞,这话金文儿的确说过,除非她不要脸想抵赖。

陆小舟同时也打定注意,不还就是不还。

这些灵石是他每天忍受着常人难以承受的痛苦换来的。

每天被强制浸泡药浴,是辛辛苦苦拼了半条命所得。

竟然有脸说想要回去?

自己又不是白痴,还真拿自己当白痴了?

陆小舟此话一出,只见金文儿神色一肃。

趴着喘过了气后,她身姿傲立,接着螓首一扬,蛾眉微挑,平静目视陆小舟,淡淡的道:

“哼!话倒是不假,可你没有完成本小姐给你的任务,理应退还灵石,就拿来吧!”

看起来金文儿也并非强词夺理。

“我怎么就没有完成你的任务了?每天泡药浴的人难道是你吗?你会光着身子泡在木桶里叫的像杀猪一样吗?”

陆小舟抛开痛苦的回忆,大着嗓门,理直气壮的和金文儿当街对峙起来。

王府千金又怎么了?难道就可以说话不算数了吗?

此时围观的人倒是不少。

好在没人知道金文儿便是堂堂郡主之身,要不然陆小舟倒还真得收敛一些,否则会吃不了兜着走。

陆小舟想要据理力争,不想示弱。

“你…!”金文儿气急,杀气隐露:“陆小舟!本小姐警告你,你要是识相的,就跟我回去,乖乖的当我的男朋友,否则…”

“否则你想怎么样?现在就说出来吧,不必藏着掖着。”

陆小舟之所以这么说,也是想要趁机打探一下她意欲何为。

现在她正在气头上,没准一时间没忍住,气急败坏之下就说出了心声。

只要金文儿被激的说出心声,那他便可以从中判断一下利弊,也好早做打算。

在陆小舟看来,大不了一走了之,远走高飞,离开这是非之地,躲的远远的,离开灵都。

反正灵石也已经赚到了,想要让他再吐出来也没那么容易。

“哼!这是跟本小姐讲话的语气吗?你真要气死我!”

金文儿仿佛哭笑不得,顿了一顿,没好气白了陆小舟一眼,似撒娇道:

“自己没用,给你药浴都不会泡,

你以为药浴便宜吗?”

本小姐花钱给你洗筋伐髓,你倒好?居然恩将仇报。”

这么一点苦都吃不了,没泡一下就要死要活的,真没用。”

本以为你是条汉子,没想到这么没用,这么快就打起了退堂鼓。”

没有完成本小姐给你量身打造的,七七四十九天的药浴,那就等于是没有完成任务。”

既然你没有完成任务,那么拿走多少灵石,都给本小姐原封不动的吐出来吧。”

金文儿说完,白皙小手一伸,摊开如玉的葱指,便是当街向着陆小舟讨要起了灵石。

不明所以的,见这姑娘风姿卓越,秀丽脱俗,还以为居然也伸出了要钱的手。

而听到谈话的,还以为陆小舟理亏在先,欠钱不还,被人家姑娘要债来了。

真是什么世道,欠姑娘家钱不还,恬不知耻。

“什么洗经伐髓?你那是洗经伐髓的药浴吗?当我是三岁小孩,不懂事吗?”

陆小舟一听自然不乐意了,同样反驳了回去。

洗经伐髓的常见药材他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

便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洗经伐髓的药浴绝对不会这么猛,不会把人往死里整。

他可不相信那些是什么天材地宝。

真正的天才地宝也不可能有那么多。

连泡七七四十九天不说,还每次都需要换新药,哪有那么多天材地宝?

真当天才地宝不要钱吗?

若都是天才地宝,估计金王亲来也吃不消这般消耗。

自己是谁?

一介草民罢了,何德何能可以让堂堂郡主为自己洗经伐髓?

分明就是药不对版造成的副作用。

居观察,陆小舟觉得那药浴很可能就是某种见不得人的阴暗配方。

也只有那些阴暗配方,才会有这么猛的药性,才会把人痛的死去活来。


一些关于阴暗配方的事,陆小舟也是有所耳闻的。

大致上就是,使用了阴暗配方者可感受生不如死,更有甚者肝肠寸断,死相凄惨。

阴暗配方的原理说来也简单,就是用劣质的药材,甚至错误的药材,顶替天材地宝。

这是一种疗效未明的配方,用之有生命危险。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不过阴暗配方只要死不了人,就会有人拿来进行使用,试验。

如果不可用,那就会起到反作用,甚至中毒。

当然,使用阴暗配方的好处就是低廉了千百倍的价格。

在大艳帝国,人人都能够制作阴暗配方,但真正能配出好效果的却是少之又少。

大多数人连药理都不懂,就胡乱搭配。

当然这也是阴暗配方屡禁不止的缘故,随宜好搭配,轻松还不贵。

当然,倒霉的就是使用之人。

因为这些配方是没有得到大众,乃至朝廷认可的。

瞎搞搞出来的东西,也根本不敢光明正大的使用。

而听了陆小舟的抱怨,金文儿不仅不生气,反而嫣然一笑。

由于气喘也舒缓了下来,这一笑便如桃花初放,羞闭明月。

要是初见之人多半已一见钟情。

可惜陆小舟面无表情,对于金文儿的多变性格已经见怪不怪了。

在他看来,金文儿一张俏脸能整出十八般武艺,阴晴圆缺全凭自己的表现。

自己只要一句话不合对方心意,她就会立刻变脸。

很多时候,只看脸,金文儿就能让人明白,什么叫要倒霉。

陆小舟不想倒霉,斟酌片刻,放缓语气道:

“金文儿!你走吧,强扭的瓜不甜,我不想浪费时间,已经说的够明白了,我们…不合适!”

说完这句话,陆小舟便是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样。

就真的是肺腑之言了。

这句话也把金文儿听的暗暗着恼。

“那好!先还灵石。”

金文儿如玉小手依旧摊开着,并没有收回来的意思。

现如今,她也只剩下这一招了。

“是不是我归还了灵石,你就不再纠缠于我?”

陆小舟像是做出了某种艰难的决定。

而见了陆小舟神色坚定,不似作假,金文儿眼珠子转动,略一犹豫,便坦然一挺胸脯,强撑道:“当…当然!”

她料陆小舟不会乖乖的拿出灵石。

原因无它,陆小舟既然是她的人,能调查出来和不能调查出来的,她都命人给里里外外调查了一遍。

陆小舟的家世她了如指掌。

包括他父亲陆广的身份,难以愈合的伤势。

以及现如今他们家拮据的处境,都逃不过她的耳目。

“灵石我没带在身上,你看吧!”

陆小舟双手翻兜,又拉开衣襟,露出消瘦的胸膛。

他想让金文儿看个明白,自己连储物袋都没戴在身上,又道:

“不过请给我三天时间,灵石会还给你的,现在还请回吧。”

金文儿闻言,柳眉轻蹙。

她只猜对了一半,陆小舟灵石确实依旧没还灵石。

但却不是不还,只是灵石没带在身上,一时间还不了。

这话可信吗?金文儿不知道,只得保持微笑道:

“那好!本小姐就给你三天时间,希望你乖乖的听话!要不然…我会生气,而我生气之后呢…你好自为之!”

除了生气这几个字加重了语气之外,金文儿美眸之中也适时的露出一丝寒光。

仿佛这道寒光立即便可冻水成冰。

她相信陆小舟能够听懂自己的意思,他不是傻子。

“那大小姐请吧!”陆小舟绅士的伸出手来,示意金文儿可以走了,“在下就不送了!”

“哼!”

娇哼一声,该说的都说了,金文儿也不想逼迫陆小舟太紧了,要不然可能会适得其反。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也就不跟他计较逃跑的事了。

金文儿才转身,又觉得不放心,款款回转过身来,优雅的竖起一根食指,道:

“你要记住,你是我的人,跟着我可以吃香的喝辣的。

而且我也没有亏待你,给你泡的药浴配方只是苦一点,熬过去了便可出人头地,头角峥嵘。”

而且我也没有骗你,药浴之中多少带一点洗经伐髓的功效。”

此配方乃是参考我王府三品丹师的意见,是我亲自调配而成,功效可靠有保障。”

总之,良药苦口,相信你能明白我的用心,我也并无害你之意。”

再说!我若害你,与我何益?还要白白浪费掉那么多珍稀药材。”

还有,若是你中途不幸真出了什么岔子,本小姐也会隆重的给你安排后事,处理好善后事宜,给你家里人的抚慰金也不会少一分。”

而若是你能挺过七七四十九天,我便可带你回府,向父王提亲,并无虚言,我发誓!”

话落,金文儿俏皮的一笑,尽显娇羞可人。

金文儿一步三回头,大有依依不舍之意,呈现出一幅恋人该有的样子。

陆小舟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目送着金文儿穿过人流,转过街角消失不见。

此时正是午时,只是天有阴云,没有显的那么燥热。

等待片刻,陆小舟在街上绕了两圈。

确定金文儿没有跟随而来,便是来到了一间客栈。

走进包租下的客房,陆小舟取出了丢进装饰花瓶内的储物袋。

似乎不放心的打开袋子,往里面瞅了一眼,其内的一小堆灵石光芒闪耀。

数了数正好一百五十个,倒是并没有少。

事情的发展正如陆小舟之前所料想的一样。

只要说出不干了,金文儿就会向他讨要灵石。

之所以将储物袋藏在这里,也是为了安全起见。

这是一间借着逛街时,谎称内急匆忙包租下的客栈。

环境倒还不错。

就是价格有点小贵,要九十九银币一天,也就相当于一个金币。

陆小舟松了一口气,仰着头,看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

“得去通知老爹,让老爹赶紧收拾下,到外头找个客栈先住下。”

既然是要躲,陆小舟觉得最好是去到城外的小镇。

在城里还是不容易躲过金文儿的眼线。

他打算明天再去一趟宗门,找孟磊师兄商讨一下退宗事宜。

顺便还要归还购买储物袋欠下的五个灵石。

陆小舟出了房门,到柜台找回了多付的八个金币。

当时他也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能脱身,这才不敢怠慢,多付了一些金币。

(一个灵石可兑换一百个金币,一个金币可兑换一百个银币)

走过川流不息的大街,陆小舟来到了一处相对僻静的小街巷。

眼前的这栋熟悉的小院连着门面房,房门木板有些掉漆,已经住了好些年了。

当初老爹之所以搬来城里居住,也是因为城里人多的缘故。

人一多,买卖药材就会方便快捷不少,不用一趟一趟的往城里赶。

宅院不大,胜在人流还行。

门楣处退了色的小木匾上,工工整整所书八个大字。

《商量药铺,收售偏方》。


“嗯?什么时候挂上去的?”

陆小舟不明所以。

观这几个字的意思,陆小舟觉得老爹是打算开药材铺了。

以往老爹既收药材,也卖药材,不过都是小打小闹,并没有正式开药材铺的意思。

老爹收的是自己用的药材,卖的是收多了用不掉而剩下的药材。

之所以要自己收取药材,实在是各家药铺那药价虚高严重,根本用不起。

既然是收药材,上门的散客药农所携带的量有多有少,也往往还不止一种,要收的话通常都要一并收下。

若是这样不收,那种也不收,那么下次人家可能就不来了,卖给别家药铺或丹堂去了。

很多时候都得顺带,将一些完全用不到的药材也一并收了。

而顺带收取的药材,老爹自己用不到,自然是要出售。

由于收取药材给的价钱公道,不会无底线压价,一些小药农还是愿意来的。

反正城里药铺、丹堂也不少,有参照物,收什么药材都好卖。

看这牌匾上的八个大字墨迹崭新,估计还没干呢,显然是刚写上去不久。

“商量药铺,是什么意思?”

陆小舟不明所以。

只知道以前老爹就在门外贴着一张红纸,上书收药材,下书十几种所需药材的名录以及数量。

而老爹以往之所以不大大方方开药铺,就是怕麻烦。

这其中的因由,陆小舟自然也知道一些。

他觉得老爹是因为修为尽废,娘亲离婚,心如死灰的缘故,根本无心经营。

当然,陆广怕麻烦,其中也还有另外一种陆小舟所不知道的原因。

要是药铺开大了,好好卖没人来管你,但若是不好好卖,就会有人来找麻烦。

现如今的陆广没有一丝修为,所以不想惹麻烦。

要是帝国退伍猎头军小队长的身份拿出来,混口饭吃还是很太平的,等闲之辈自然不敢来招惹。

作为曾经的猎头军小队长,无论现在还有没有修为,以及所犯的是什么罪,只要陆广一朝没被朝廷处决,那他便是猎头军的一员。

“难道老爹是钱不够收药材,所以要商量商量?”

陆小舟不理解,准备问一问老爹。

他知道自己家确实没什么灵石,所以才会这般猜测。

“老爹!”

走入后堂小院,陆小舟见到了正在劈柴的陆广。

“铺子外的匾额是什么意思?咱有那么多钱收药材吗?”

陆小舟问道。

眼前大木头段子倒了一地,陆广正坐在小木凳上,靠着井边,长剑平举,一手扶着一根木段,准备劈柴火。

陆广以往的实力可不得了,乃是一位可身破虚空,真正凌空踏行的浮空境修行者。

虽然浮空境之下的炼气境修行者也可以飞行,但那是利用术法才能做到。

不像浮空境修行者,脚踏虚空如履平地,可随风而行。

陆小舟只知道修炼等级的划分为:炼体、炼气、浮空、百胜、封王、成圣。

再往后就不清楚了,据说可以成仙。

见到陆小舟回来,陆广咳嗽了两声,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转头笑道:

“小舟回来了啊,怎么样?我这门生意可还行吧?”

陆小舟现如今进入了圣宗,差不多得一个月才能回来一次。

陆广也不知儿子这次怎么才走几天,这么快就又回来了。

不过多回来几趟也好,反正家里距离圣宗也不远。

只需门规允许,什么时候回来都行。

陆小舟能够待在家里,陆广心里也踏实一点,没事聊聊天也是好的。

“老爹!我不明白,要不还是赶紧拆了吧。”

陆小舟泼着冷水,当然有自己的目的所在。

他想让老爹早点搬家。

在陆小舟看来,除非老爹这是昏头了,要不然没钱谁跟你商量?

“呵!你这孩子,这是哪里话?这牌匾可是请的对街孔老头专门给写的,给他钱还不收呢!

这写一个牌匾可不便宜,以着孔老头的笔墨,也算是附近一带小有名气了,写个牌匾怎么说也少不了一颗灵石的价格。”

人家好心好意给你免费,这转身给他拆喽,能说的过去吗?”

陆小舟一边听,一边进堂屋里倒了一杯六月爽沏泡的凉茶,出来找了把小竹椅坐下。

虽然表面看似轻松随意,但其实陆小舟一进铺门就开始手心冒汗。

他正想着自己要怎么说话才能够圆溜一些。

总不能回来一开口就让老爹搬家,那样太突然了。

而且陆小舟觉得,如果自己解释不好,那老爹未必就能够同意自己搬家的提议。

毕竟这里住了挺多年了,也有了一定的感情了。

街坊邻里也都熟识了,就这么走了难免有些舍不得了。

陆小舟也知道,自己老爹是个怀旧的人,要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多年都走不出当年的阴影。

何况想要搬个家也挺麻烦的。

若是透露出一点非走不可的理由,那么老爹又必然会担心自己的处境。

而若是不把其中的厉害关系说出来,那么恐怕又不会同意搬家。

还真是有些为难。

正在陆小舟眉头紧皱,内心忐忑之际,只听陆广接着道:

“这商量的意思是,买药的散客来我这里写订单,给出价格,来药材了我再通知他们。

好处就是便宜的多咯!”

你想啊!时常来我这买药材的人也还是有一些的,这些人能来我这里捡拾边角料,不正是因为我这里量虽少,但卖的便宜吗?”

人家来我这里买一点是一点,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若是都给那帮黑心药铺赚去了,那后续也没法升级了。”

爹若是职位在身,如当年一般有钱,倒是也罢了,些许药材还吃的起。”

可惜即便是以我的积蓄,若不是自己收药,哪还吃的起几十倍价钱的药?估计早就死透了。”

要知道,我的俸禄可是独一档的,人家县官都不及我的俸禄高。”

相比起普通百姓来,我的俸禄可是高出百倍。”

我若是吃不起药,普通百姓那是别想了。”

当然,我这个中间人也不能白忙活,买家卖家各抽一成。”

这样人家也乐意不是?反正大家有商有量,谁也不吃亏。”

如此才叫商量药铺啊,价格由他们自己折中商议,绕过药铺谁都有的赚,我这又能喝口汤,何乐而不为?”

小舟啊!你倒是给说说,我这经商头脑到底怎么样?”

而且这样一来,我自己所用药材的钱也不愁了,也还能给你再积攒一点。”

陆广口中唠嗑,一边举剑,把大木头段子劈成细条状。

又将一根根粗如手指的木条搁置堆叠的整整齐齐。

看似在劈木柴,其实倒更像是闲的没事做,力气用不完。


“我说老爹!那这专收偏方又是什么意思?你收的起吗?”

陆小舟有些不明白。

显然是觉得这偏方可不是普通人收的起的。

那些疗效好的偏方可不是一般的贵,那是极为昂贵。

因为人家根本就不卖,都捂在手上呢。

自己慢慢卖,它不香吗?

人家又不傻。

“收不起怎么了?收不起就不能收了?”

陆广道。

“收不起怎么收?老爹你是来搞笑的吧?”

陆小舟一撇嘴。

“这个你还小,就不懂了,爹我难道就不能空手套白狼?”

陆广语气平和道。

“怎么个空手套白狼?你倒是说说,孩儿听着呢。”

陆小舟来了好奇心。

“你想啊!凡是来我这买药材的顾客,那都是根据药方来的。

也就是说,他们要么都有药方,要么知道药方在哪里。”

而我只需要根据他们所配的药,就能大概知道一些,他们手里的药方偏不偏门。”

只要偏门好用,我打听过就去想办法收来,不就成了自己的了?”

陆广笑道。

“钱呢?”

陆小舟问道。

“哪里要什么钱,我只需要用这个人的药方,换那个人的药方,不就可以了?

谁还会嫌药方多的?”

如此,我这个中间人不是正好可以白嫖?”

你倒是说说,老爹我这个主意到底怎么样?哈…”

陆小舟听老爹越说越来劲,自己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方法确实是个好方法。

只不过,如此一来,到底要怎么说出让老爹搬家这句话呢?

说出来的话老爹肯定会问个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开药铺的事怕是也别想了。

“夸啦!”

一根木棍,砍成了两半。

见血封喉的宝剑用来劈柴,丝滑的如同切豆腐一般容易,倒是显的有些大材小用。

见陆小舟一言不发,陆广笑道:

“你这孩子怎么心事重重的?来,给个意见吧,你不是很能给意见的吗,怎么今天沉默了?”

“老爹!孩儿就是好奇,既然是开药铺,要这么多药方干什么?你又不是丹师。”

再说,真正的丹师用的乃是丹方,怕也看不上这些民间偏方吧?”

陆小舟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丹方,药方,同宗同源,难道有什么区别?不是一个东西?”陆广反驳。

“怎么能一样,丹方是丹方,药方是药方,一个是圆溜溜的,一个是糊的,那能一样吗?”

陆小舟反驳道。

“你这孩子,头发短见识也短吗?把糊的捏一捏不就圆了?”

陆广解释完,接着又道:“知道药方为什么糊不?因为便宜,用的药材也不贵,没那么多讲究。”

“这么说来,药方捏成圆的,就是丹方了?”

陆小舟皱眉思索。

陆小舟毕竟阅历有限,不知道丹药其实就是普通药方升级后的产物。

依据丹药的功效不同,可分为一至九品。

每一颗丹药本身也有成色好坏之分。

依据成色的不同,每一颗丹药又可分为四个档次,劣质,普通,上乘,无暇。

“也不是随随便便的捏,要不然丹师也不会那么少了。

就这么跟你说吧,丹师的手法,那可不是普通的撮合,那是利用炉火,去其糟粕,取其精华,汇聚成丹。”

如此成丹之后,暗合天地之大道,即便劣质的也疗效倍增,无暇的更是功效莫测。”

只不过,丹药是给高阶修行者使用的。”

高阶修行者的体质不比凡人,也是普通药材的疗效不够用的缘故。”

“原来如此!那老爹你收那么多药方,是想炼丹,成为丹师吗?”

陆小舟疑惑。

“哪能呢!我哪有那个天赋成为丹师,我就顺带收一些丹方,不收白不收,反正又不要出钱。

再说,有丹方才好卖药,要不然卖给谁去?来的人毕竟少啊。”

人家药铺可是都有师傅的,看诊买药一条龙,未必会来我这里。”

我现在倒是无所谓,以后万一铺子开大了,这些偏方可不正好有用武之地?”

至于丹堂的话,有丹师坐镇,那可不是普通人去的地方。”

总之,咱们药铺虽小,但收药有人来收,卖药也有人来卖,最关键的是三方都有的赚,你说这样的好事,天底下哪儿找去?”

如此无本买卖,你说谁还不想做?”

可惜还别说,一般人还真做不了。”

一般人也只能小打小闹,像我以前一样在路边贴一张小广告。”

量不大的情况下,收个药材可不容易。”

而我这个就不同了,只要时间一长,回头的熟客只会越来越多。难道这还不算经商头脑?”

哦!对了!上次那王员外还张榜求一副安胎偏方,你猜猜给多少钱?”

陆广说到这里,便是看向陆小舟。

“多少钱啊?”

陆小舟配合着问道。

“给一百颗灵石,没想到吧?还真是财大气粗,而且上不封顶,这都够我当年一个月俸禄了…

不过要说这安胎偏方,那可确实金贵,也是最热门的偏方,一般大家族手中倒是揣着有不少。”

哦!我想起来了,上次我还听说,杜瘸子那里有一幅祖传安胎偏方,那可不得了,我得联系联系他。”

可惜啊,这瘸子还挺能折腾,整日翻山越岭,弄几个灵石就跑去红花楼喝花酒,一时半会还真找不着人影。”

可笑啊,一个炼体境巅峰之人,以前三天两头来我这里就找我大谈道法玄理,没把我给笑死。”

现在好了,教他两招,升级到炼气境后就再也找不到人了。”

陆广有说有笑,又无奈的摇了摇头。

而一旁的陆小舟听着,只能不时的点着头。


陆小舟倒是难得看到老爹这么开心。

以往的不是酒气就是烂醉。

陆广笑着摇了摇头,接着道:

“说来,爹我可也是托了小舟你的福,要不然这铺子还真开不起来!”

闻言,陆小舟正想开口,却是听陆广又道:

“哦!对了,小舟!要吃什么赶紧说,今晚买点菜,请人给你做点好吃的来!”

说起来,自从陆广修为尽废以来,十多年过去了,家里做饭都是父子俩轮流来做。

若是不做饭,有时候则是去附近酒楼、客栈等地方吃。

或者干脆叫送些外卖,这样也省事。

而如果陆广做饭的话,那么就是陆小舟去买菜。

反之,若是陆小舟做饭,那么陆广就会事先把菜买好。

父子俩分工倒是明确,子随父,两人的自觉性还是挺不错的。

陆广这个老爹的厨艺还是跟陆小舟学的。

因为早些年的的陆广不是烂醉,就是在烂醉的路上。

总不能天天让一个七、八的孩子做饭。

先前不大会,如今做了那么多年了,倒是有一些长进了。

总的来说,陆广做的饭菜控制在能吃的范畴之内。

“请人做饭?谁啊?”陆小舟面有疑色,“难道是隔壁卖西瓜的王婆婆?”

要说王婆婆卖西瓜的时候口才特别好,说好皮薄馅红,打开一看惨白兮兮的也不是不可能。

以往陆小舟每次路过西瓜摊,王婆婆就必然会来拉他,让他抱几个瓜回去。

王婆婆看起来比较豪爽,若是自己没带钱,她就说一个瓜而已,不用收钱,倒是客气的很。

其实吃个瓜,也就几个银币的事,哪能不收钱呢?

陆广每次见到陆小舟抱着瓜回去,就知道钱没付,就会差他来送钱。

在陆广看来,人家卖个瓜,城里城外的送,也不容易,总不能每次都白吃了。

如此,王婆婆瓜也卖了,钱也收了,还常夸陆广长得帅。

王婆婆知道陆广是个单身汉,人也实在,长得还帅,更是干脆说要介绍姑娘给他认识。

既然是要介绍姑娘,自然是要先摸个底,了解一下家庭具体情况。

起初,王婆婆问陆广修为几何,说是要把自家外孙女介绍给他认识。

可惜,当得知陆广并无修为,是个普通人后,王婆婆就再不提外孙女的事了。

再后来,也就是这两年来,王婆婆见陆小舟长大了,又说要把外孙女介绍给他认识。

说什么男俊女俏,非常的般配,年龄也合适,也不问修为几何了,毕竟都是同龄人。

王婆婆还不忘问陆广,对于陆小舟相亲娶媳妇的事有没有什么意见。

陆广对于陆小舟的亲事倒是没什么意见,只说儿子的亲事,儿子自己决定就好了,他这个当父亲的也做不了主,顶多给个意见。

在王婆婆的游说下,陆广其实已经默许王婆婆动用嘴皮子说服陆小舟,让他去相亲。

然而,陆小舟心不在此。

觉得亲事还早,只想要好好修炼,期盼修为能够追上几个小伙伴。

如此,每次只要王婆婆一提亲事,陆小舟都干脆的一口回绝了。

最后几次三番下来,王婆婆被陆小舟气的不轻,说这孩子一点不懂事,不乖巧。

这就把陆小舟整的很无语。

还记得以前王婆婆见了他可不是这么说的。

而是夸他聪明、伶俐,长的随他爹陆广,帅气还勤快。

再后来,陆小舟就不敢往西瓜摊边上过了。

每次不论是回家还是出门都绕一大圈。

之所以绕道而走,就是怕麻烦,怕被王婆婆逮着奚落,灌输过来人的思想。

此刻,听老爹说要找人来做饭,陆小舟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邻居王婆婆。

“额!”

陆小舟冒着冷汗,心说这不是冤家路窄吗?

那自己要不要先躲一躲?

要是不避避风头,被王婆婆堵在自己家里,那可就糗大了。

他可不想和王婆婆大眼瞪小眼的。

看来得先回避一下,等饭菜都做好了再回来吃饭不迟。

陆小舟正在想着怎么回避王婆婆。

具体步骤的话最好是让老爹自己去请,别叫自己去。

自己躲都来不及,还把自己叫去请人家,那就完犊子了。

唾沫星子都能把自己给淹死!

陆小舟正想着,只听陆广道:

“王婆婆给介绍的,一个来这做饭的,你可以叫小姨,人家名字叫施玉梅。”

“施玉梅小姨?”

陆小舟闻言点点头,对这个施小姨倒是有点好奇。

估计是一个心灵手巧的小姨,做饭菜味道应该会不错,要不然也不会被老爹请来。

这么算来,老爹这是趁自己不在,请了一个小姨来做饭?

老爹肯定是吃过了人家做的饭菜了,才会说人家饭菜做的好吃。

“一个人在家还请人来做饭吃,会不会有点破费了?”

陆小舟这般想着,感觉施小姨估计是被王婆婆的三寸不烂之舌给忽悠来的。

不过想想也对,老爹现在既然打算开药铺,有时候忙一点,找个人来帮衬一下也正常。

而且洗衣服做饭也确实是个麻烦事,会浪费不少时间。

到时候老爹一个人,要打理店铺,肯定没那个闲工夫。

“小舟!要不…你现在就去,把小姨请来?”

陆广用商量的口吻,询问陆小舟。

“好吧!施小姨住在哪儿呢?”

陆小舟没有犹豫,一口答应了下来,心说只要老爹不是让他去请王婆婆来就好。

同时陆小舟也打算晚一些等吃了饭,喝了些酒,借着酒劲再提搬家的事不迟。

主要还是现在还说不出口。

“就住在隔壁王婆婆家!”

“…”

“这…这样啊!那个…”

陆小舟一时语塞。

“怎么了?快去吧!时候也不早了。”

陆广催促。

“好吧!…”

既然答应了,陆小舟犹豫片刻,硬着头皮也只好去一次了。

出门前,陆小舟将两个耳朵里都塞了一点不知哪儿找来的棉花。

出门后,陆小舟看着不远处露顶的屋瓦,想到了自己的两个玩伴。

其中一个住的近一些的叫陈子凯,比他小一岁,现年一十九。

陆小舟知道陈子凯现在不在家。

一年之前,陈子凯同另一个小伙伴高森一起,去了万兽宗修炼。

两个小伙伴差不多半年才能回来一次。

万兽宗,听名字还以为有一万只野兽的宗门,但其实是个小宗门。

上次万兽宗考核,来招收弟子的时候,陆小舟也想一起去的。

可惜三个人一同测试,单单只有他没被选上,实力上差了一些。

这事让得陆小舟一直耿耿于怀。

当然,他也只能暗怪自己没有出息。

相比于两个小伙伴的炼体境巅峰修为,陆小舟却是只有炼体境后期修为,没被选上也很正常。

当然也很可惜,对比报名的那些弟子,陆小舟的实力上还是差强人意了一点。

虽然听起来炼体境后期和巅峰也没差多少,也就一个小境界,但其实二十岁的炼体境后期,修为上已经属于是脱节了。

再往后的日子,小时候的玩伴碰头的次数只会越来越少。

人总是会越长大越孤单!

一想起自己不理想的处境,陆小舟不觉莫名的伤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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