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
章焱手指轻轻盘弄着玉佩,他眼睛望向前方青阳山招收弟子的高台,由八岁的少年,到十八岁的青年,这样的场景在这十年间他已经看过很多次了,这样的收徒仪式他也经历参加过很多次。结局也无一例外的被各个仙宗门派拒之门外,灵根的低劣在这些时候真的是个无法跨过的天堑。
可以说如果不是他心理成熟加上身边还有王山的鼓励和支持,经历过这么多的失败他早就打退堂鼓了。其实有的时候章焱挺不理解的,为什么王山就是认准了这些个大宗门,非让他硬着头皮来参加这些已经注定被人拒绝的招收弟子仪式。难道就跟在地球时有些父母一样,宁可复读也要让孩子进985、211?
尽管心里吐槽不断,章焱仍然刻意排在最后又一次站在了仙宗招收弟子仪式的队伍里,不论王山因为什么如些坚持,但有一点章焱无比的确定,王山绝对有着自己的考虑,也绝对是为他好。
十年,是段漫长的时间。它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就比如他对书简紫玉和山叔的了解;也能让人更加坚定一些东西,比如对王山的亲情。
对于书简紫玉有很长一段时间章焱坚信它就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也坚信这就是老天爷给自己的机缘。他永远也忘记不了在那个他第一次领到薪水的傍晚,他偶然的在路边摊上看到了这块玉佩。可能那时候他根本就不知道这块东西到底是不是玉,毕竟路边摊的东西啊,大家都理解。
可是他就是一眼就看上了这块造型独特的玉佩,鬼使神差的甚至连价钱都没讲,任凭摊主狮子大开口的拿走了他刚到手的全部薪水。在拿到这块玉佩的瞬间他清楚的感觉到了一阵温热流过他的全身,一种这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机缘的明悟清晰的出现在他的脑子里。
然后他大晴天就被雷劈了。那闪电真是认死理啊,大街上人来人往就认准他了,十几道闪电都不带停的。当时他旁边的大楼上明明安装了避雷针,就这都没能逃了,生生的被漫天雷霆一波带走,再睁开眼时他就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
章焱自认没干过什么天怒人怨的坏事,所以唯一想到的可能就是因为他那时刚刚拿到的书简紫玉。对于被雷劈的事情章焱虽然心中不免存着些许埋怨,但更大的期待却是这件书简紫玉会是自己的金手指吗?
为了这个想法,在刚刚拿到书简紫玉的几年时间里他不只一遍的试了所有他能想到的方法,把玩、祈祷、嘴含、滴血等等等等,但是没丁点卵用。倒是把王山唬的不轻,连夜给他做心理辅导,讲了一大堆修仙路上本就困难重重,万不可因一时的挫折就丧气自残之类的鸡汤。
但是这并没有让章焱放弃,买到紫玉的时候那奇异的感觉一直在激励着他。也许是自己方法没找对,也许心不诚?再坚持坚持,也许奇迹就在前面。
十年的探索加坚持,让他习惯成自然的盘玉动作轻快准确。经过多年的把玩,这块书简紫玉已经显的更加灵性而温润,就连水头似乎也更足了些,让人一见就心生愉悦,可惜的是奇迹这东西没能看着。毕竟奇迹原本就是机率微乎其微的同意词。
一年的时候,章焱满怀希望;三年的时候,章焱告诉自己再坚持坚持;五年的时候章焱开始沮丧;到了十年后的现在,他已经能心如止水的把玩着玉佩,这玩意儿除了是件饰品它还能是啥?
如果说在书简紫玉上看走了眼,让章焱开始直面自己不可能是主角充其量也就是个路人甲的现实;那么对王山的充分了解则是让他有些怀疑自己的认知水平和三观。
从认识王山的第一眼,到后来青果村五年的朝夕相处,章焱眼中的王山都是一个忠厚寡言、爱护晚辈的可亲长辈;通过升仙令事件,章焱更知道了王山的重情重义、一诺千金。
所以在走出青果村的时候章焱心中的王山的形象其实很类似金庸大师笔下的郭靖大侠,忠厚老实,木纳朴实,侠肝义胆,等等等等。可刚到离青果村最近的县城,这份形象就受到了挑战。
那时交过城门税的叔侄两人,口袋里仅仅剩下了十几文钱。连住客店的费用都不够,只叫章焱心中叫苦,暗暗感叹穷家富路出门不易。
王山却毫不在意的带着大侄子转了会大街,接着一脸平淡的拿着全部的十几文钱走进了旧衣铺,买了件破旧的文士服。套上后又随手扎了个文士发髻,牵起章焱的手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当时县城正在盛大举办的,一年一度的文坛诗会。
完全无视了那里所有文人仕子看穷酸的异样眼神,捏着鼻子闪躲的动作。王山姿态狂放的推开询问他身份的仆人,直入到诗会评审们的桌前,一手持酒,一手挥毫。片刻后一首符合诗题又精才绝艳的七言诗词直接让现场所有聒噪的人闭嘴了足足半盏茶的时间,顺便堵死了其他文人继续作诗的念头。
用一首笔落惊风雨的诗词打脸了整个会场之后,王山问也不问,直接漫不经心的提起准备奖励给第一名的百两纹银,在所有文人士子中的注视和赞叹中拉起懵逼中的章焱,迈着四方步扬长而去,只留下了一段狂放隐士的都市传说。
王山的这段操作秀到飞起。章焱表示这种剧情他以前只在穿越小说中看主角干过,现实里经历一回实在无从评价。站在一旁心底狂呼大佬666就是了。
那以后的岁月里,章焱的三观随着王山一回回天秀操作,碎了一地然后重组,接着再碎一地,来来回回如此反复。
他看到过王山摆着忠厚木纳的脸孔,把想骗他们钱财的骗子团伙骗到欲哭无泪;他看到过花光了路费的王山怀里揣几个铜板一头扎进最阔气的赌场,平淡无奇的演了一出赌神归来。出门时笑呵呵的把门前的石头门廊拍成齑粉,然后转身很礼貌的告诉冲出来的几个脸色已经发白的打手不用再送;他看过王山为了一顿免费的美味佳肴,几句话就撩红了青楼花魁的绝世容颜;也看到过王山一身钢铁直男气质三两个词气跑了对他心怀爱慕的妙龄少女;他曾跟着王山为了黑吃黑深夜打劫过山匪,他也曾跟着王山为了报答一餐粗粮,护送孤楚千里寻亲;他曾经跟着王山为了一点机缘给人赔尽笑脸,他也曾跟着王山面对收买利诱傲骨天成。
十年的岁月章焱看到了一个个不同的王山,也在潜移默化中学着一个个不同的王山,认识着世间的三教九流、人情冷暖。
但在这些个不同的王山中唯有一点永远不变,那就是王山对他的关怀。
作为一个成年人穿越而来的章焱,心思理智成熟,想要让他在内心中再接受一个类似父亲定位的人并不容易,但王山却用十几年的关心爱护渐渐做到了这一点。
在走出青果村后,每日的长途跋涉让章焱吃足了苦头,王山就每天晚上用内息为他活血,一直到章炎十五岁自己练出内功为止,每天不曾间断。
这样的关心在一件件细小琐碎的日常小事中无处不在,并不细致温柔的王山为他做尽了细致温柔的事。
章焱能感受到其中浓浓的关怀之情。这份深沉的关怀让章焱对王山的亲情越来越深厚,也让王山在他心中和父亲这个词溶合在了一起。这份好像父子一样的感情支撑着两人越过了无数的风风雨雨。
想到此处的章焱回头看了眼王山,这让王山认为他这是在担心无法通过,赶忙给抬起衣袖指了指,回给他一个安心的手势。
这一幕看的章焱心中有些发堵,他知道那是什么。
那是王山数天之前为也这次青阳收徒仪式特意去数百里外的深山之中采回来的灵药,而为了这个王山被两只妖兽重创。当看到王山胸口和腰侧两道巨大的伤口时,章焱第一次对王山说出了想要放弃。而王山则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再试试,这次八成就成了。
“下一个章焱。”清阳山弟子的话语,打断了章焱的思绪。他快走几步来到测灵台前。
测灵台十米见方,地面上用各种灵材刻画着数圈灵纹,最外围耸立着五根高达十米代表五行的石柱。当章焱走进测灵台正中的位置,地面上刻画的灵纹迅速泛起道道白色灵光。随着地面灵纹的闪耀四根石柱分别闪烁起相对的黑青黄白四色光华,由下至上逐渐亮起,但四根石柱每根都只亮到离地面一米左右的位置就戛然而止,不再向上攀升。
主持测试的青阳山弟子看了看测灵根的结果,撇了下嘴,淡淡说道“水木土金四系灵根,俱为下下。四系伪灵根,不合格。下去吧。”听着清阳山弟子的话语。章焱黯然笑笑,这种结果十年间听得多了,早就习惯了。
眼看着他就要被赶出去。王山却快步跑了过来。
向测灵根的青阳山弟子躬身行礼才说道:“仙师见笑。我这侄儿灵根低下,原不敢奢望加入仙宗为弟子。只求仙师看在我叔侄一心追求仙缘,千里迢迢才来到此处的恒心,给我这侄儿一个机会,只求能为青阳仙宗效些许犬马之劳就行。”说话间一个木盒从衣袖中滑出,恭敬的塞进青阳弟子的手中。
作为青阳山内门的精英弟子看过的珍宝何止万千,如何会看得上一个普通人进献的礼物。
正当他要矜持的拒绝时,王山陪笑着打开了木盒。露出一株通体淡红的灵草,灵草长度大约六寸,根茎中段长有三叶向内曲卷,顶端长有两颗朱红色的果实。那果实晶莹剔透,四周间隐有红雾流转仙意盎然,只可惜其中一枚果实上有一道伤痕划过,一缕果实的朱红汁液漏出沾染在盒底,汁液中传出淡淡清香沁人心脾。
红丹朱果,青阳弟子在认出灵草之后的一瞬间,表情中的矜持就长翅膀飞了。
瞪大了眼睛,龇着牙花子万分急燥的从王山手中一把夺过木盒。这他妈的可是四品的灵植,炼制突破金丹期灵丹的五种主药之一,珍贵无比。眼前的王八蛋是怎么采的,怎么采的,不知道朱果的汁液漏出一点都是天大的浪费吗?还有这木头盒子,你就用这种东西装四品灵植,药效会流失的混蛋。
青阳山弟子在心中一边大骂着王山非人哉,一边速度极快的掏出一个雕刻有灵纹,专门盛放珍品灵植的玉盒。手指轻捏法诀,术法光芒流转,片刻间封住红炎朱果上的伤口,阻止了药效流失。盖好盖子加上封印,翻手将玉盒装进自己的药囊,法诀精准动作流畅一看就是炮制灵植的个中老手。
搞定一切后这名弟子长出了口气,回过神后方才发现眼前的王山正一脸古怪的注视着他。
坏了,刚才只顾着抢救灵植,忘了这株灵药是人家的。众目睽睽下抢夺了他人灵药,青阳山的正派招牌要砸!
不过,还是绝对不可能还回去的。
青阳山弟子赶忙干咳一声,硬是顶着一张写满尴尬的脸摆出了仙门弟子的风度翩翩,沉声道“这株灵药虽有破损,可品相为四品,是不可多得之物。也难为你能找来献于我青阳山,倒也真显出你叔侄二人的诚心。不过你的侄儿根灵委实低了些,我青阳山不可能收他入门为弟子。不过我可于同来的执役堂长老商议允他入执役堂为执役弟子。执役弟子不入门墙而且需为宗门工作各类杂事,不过他们也会被传下修炼法门,如果你的侄子努力修炼有所成就,或者为宗门立下功劳自有被收入门墙成为正式弟子的一天。你可愿意?”
“愿意愿意,多谢仙师。”,以前只听过拒绝,如今能成执役弟子已经是大大的进步,王山如何能不愿意,被打击的太多真的不敢再有别的什么念想了。
看到叔侄人二点头,青阳弟子转身一溜小碎步跑到测灵台侧后方的小广场,那里摆放一排椅子,中间靠左的太师椅上独坐着一名看起来四五十岁年纪的中年人修士。此人身穿灰色的执役堂袍服,身材微微有些发福,圆圆的面庞,嘴角天生轻微弧度的上翘,这让他的面容怎么看都带了点喜庆。灰白相间的头发和灰白相间的胡子都稍稍有些打卷,随他打瞌睡时一点一点,从脑袋垂下来一绺发丝正在嘴前,呼吸间跟着摇摆不定。
明明自己和其他弟子都在前面忙的跟孙子似的,这主却在这打瞌睡,好气。算了算了,这主背后有靠山自己惹不起,就这样吧,如此想自然就……更气了啊。
青阳弟子长吸两口气,平复下心情。心头默念两遍为了灵药,为了灵药,这才挤出一抹笑容,抱拳行礼道:“木长老晚辈有事与您老商议。”
木长老继续脑袋一点一点,一点一点。
青阳弟子脸上的笑容开始疆硬,然后凑到木长老耳朵跟前将声音拔高了好几度又吆喝了一遍。
木长老的身躯猛然一顿,接着挺胸收腹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双手跟着从胸前下按做出一套完整的收功的姿势,这才睁开双眼淡定微笑的开口,“赵林啊,你找老夫何事?”
名叫赵林的青阳弟子努力保持微笑,眼角却在一个劲的抽抽,心头的咆哮此起彼伏,木老头别装了,你刚才就是在睡觉,就是在睡觉。口水我都看见了,现在在我跟前表演练功晚了点吧!
用力压下已经到嘴边的吐槽,深捣腾了两口气才木然的把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
抬眼扫了一下赵林拿出让他观看的灵药,木长老眨吧眨吧眼晴,“红丹朱果啊,还真是难得的好东西。你快要结丹了吧,这东西正好用的着,难怪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样跑来烦我。行吧,让老头子见见那爷俩,两个普通人能找到四品灵药运道不是一般的好啊,如果没什么问题就成全了你小子。”
说话间两人己回到测灵台前,木长老笑呵呵打量了一番王山,“就是你愿用这株红丹朱果来换自己的侄子进我青阳山执役堂吗?”
王山明显有些紧张,在远远看到木长老后就连忙躬身弯腰,脑袋低垂,身侧双拳微紧。听到问话也没有回答只是连连点头。
看到王山点头,木长老接着说道,“那你可有些亏了,凡是四品灵药都是千金不换的宝贝,如果换成金银玉石之类的财货足够你们二人一辈子富足,何必非要进执役堂那破地方。那里的弟子日子清苦不说,日常还有干不完的杂事。用自己辛苦才能换来稀少的修炼资源,就算努力非常能有所成就的人也是百中无一。到底去不去你们叔侄可想清楚了,别到时候后悔。”
再一次得到坚定的点头回答后,木长老回头招呼身侧的赵林,“既然这样,那叫章焱的小子执役堂收了,不过这中间你可赚了天大的便宜。该给他们叔侄的补偿还是要给的,免得坏了咱们青阳山的名头。你小子丹药向来不缺,就补偿他们二人些用得上的丹药吧。”
看到赵林痛快答应,王山心头一喜,焱儿灵根不高正需要丹药辅助修行。可他正想张口只见章焱己跪倒在地,“两位仙长我叔父为让我能入仙门冒险于深山中采到灵药,他自己却被妖兽重伤,只救仙长赐下灵丹帮我叔父治疗伤势。”
王山张口却没能出声,他一方面为章焱失去获得灵丹的机会而惋惜,另一方面却感到一股暖意在胸中激荡。
木长老挥手间一股平和的力量托起章焱的身体,眉目间带丝丝欣赏打量了章焱片刻,侧身对躬着身子的王山道:“倒也不枉你为他如此费心,是个有孝心的孩子。赵林出身青阳山蕴丹殿,不光炼药,治伤是把好手让他给你看看吧,也算全了这孩子的孝心。”说着一把把赵林拖到了他的面前,又交待了几句就晃晃悠悠溜达着转回侧后的小广场。
王山至此也不好推辞,大方的脱掉上衣露出胸口和腰侧两条巨大的伤口,靠着成罡境武者的强大体质和多天修养,巨大的伤口勉强已经结疤,但依然有几处没有愈合渗出丝丝鲜血染红了包裹伤口的绷带,透出了淡淡的血腥气味。
赵林看着伤口眼神紧了紧道:“伤你的是腹骨蛇和冻灵枭?真难为你能在两头筑基期妖兽手下带回来红丹朱果,看这两记攻击的强度,它们攻击你时应该都己经身负重伤筋疲力尽的状态,要不然只这两下你小命就已经没了。敢捡它们的便宜胆子够大的。”
也不等王山回答,赵林说着话手头不停,数十枚银针刺入王山周身要穴,法诀在指尖流转化为道道光华溶入银针,引得针柄轻轻颤动牵引法力游走王山全身脏腑,顷刻缕缕毒血和寒气从王山的伤口处被逼了出来。
运功治疗了一盏茶的时间,看寒气毒血尽数被逼出,赵林在拔针的瞬间将两张上品甘霖符拍在两处伤口,口中默念法诀,一团雨雾般的灵力从符中爆开快速渗入王山的伤患处,肉眼可见的修复着巨大的伤口。
做完这些赵林又从储物袋中掏出数张甘霖符和几瓶丹药不由分说塞在王山手上,“中品甘霖符恢复伤口,每处伤口一天一张,连用三天外伤可消;这乌芝养身丹在三品丹药中最能强身健骨,固本培元,早中晚每次一粒,三十天之内保你伤势全无,连吃百天让你身强体壮,寿元过百。另外还有解毒丹,疗伤丹各两瓶,皆是三品丹药中的上品,就当作是我给阁下的补偿。望阁下不要推辞。”
看到王山装好丹药,赵林又道:“测灵仪式马上就要结束了,正午之前我们就要出发回山了。出发前你们叔侄好好聊聊。修仙不知岁月,下回再见面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赵林的话让叔侄二人陡然升起了离别的愁绪,十五年的风风雨雨走过,突然就要分开了。
章焱的心头像是堵了块石头,想说什么,却又没能说了来。毫无能进入仙门的兴奋,只有对王山的不舍。
王山则是欣慰的笑笑,拍拍他的肩膀,接着就开始给他收拾行装。
正午时分很快到来,青阳山弟子集合的呼喊响起。
王山把一个硕大的包袱背在章焱的身后,双手搭在他的肩头直视他的眼睛:“焱儿,你就要独自上路了,求仙路上无数艰难险阻在等着你,但既然走了这条路,就站直了别回头。山叔没什么能给你的,只有几句话交待给你。你根骨不佳,注定修行路不会一帆风顺必会艰难险阻不断,却又心思灵变,易受诸多诱惑。山叔只盼你时时坚定心念,不要走入邪路。修行路是大争之路,为那一份仙缘与天争,与地争,与人争。但是再争,山叔希望你能留住心底那一份良善,守住心头的一份底线。山叔不在乎你能走的有多远,山叔只想你能把路走直!如果累了倦了就回青果村,二叔会等着你。”
章焱坚定的点头应下,眼圈泛红,双膝猛然跪地,重重的三个响头磕在地面,“叔父你多加保重,您的教诲,章焱一生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