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三十五年
南平王举兵反叛,带重兵直入长安,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百姓痛苦不堪,昔日繁华不复,成为人间炼狱。
“承平帝被俘。”消息传来,众官员纷纷震惊,更有胆小怕事者,携款潜逃或叛变,准备拥护新帝登基。
“荒唐,举兵反叛,又怎是正统,这是篡位啊!”尚书省左仆射谢蕴怒骂道。
“砰。”的一声,十二卫大将军林涛将手中的茶杯砸个稀碎,“无耻之徒,我这就带十二卫打入皇城,营救陛下。”说完,站起身便要走,还好谢蕴及时回过神来,阻止道:“你可是疯了不成,且不说你手上有多少能兵强将,南平王此次携五万大军攻入城内,挟天子以令诸侯,你又有几分把握可以将陛下完好无损的救出。”
“那怎么办?不拼一把,真的要让那叛贼登基称帝,以他的度人之量,怕是登基之后我们都得死。”
“林将军说的在理,十二卫本就是护佑皇城,护佑皇上的军队,现如今皇上有难,十二卫又岂能独善其身。”谢蕴看了眼说话的人,此人正是兵部尚书孙怀忠。
谢蕴叹了口气,继而拿出了一封信件,上面并无任何署名,“你们且打开看看吧。”林涛接过谢蕴手中的书信,“这是什么意思?”林涛看完信件表示不可置信,“他的意思是让承平帝死,是吗?”谢蕴点点头表示默认了林涛的意思。
“荒唐。”宗正寺卿赵会生气道,“黄口小儿,我们赵家怎会出如此败类,这可是弑君啊!谢清源,你怎么看?”谢蕴,字清源。
谢蕴再看了眼信件,说道:“我觉得可行。”
赵会瞪大双眼,“你疯了,谢清源,这也属谋逆,其罪当诛九族。”
“我知道,可,如若不然,你可还有别的法子?”
“我......”赵会愤恨的甩了下衣袖,“没有。”
谢蕴低头抿了两口茶水道:“我们要做的是扶持正统,这与弑君又有何关系呢?反正,”谢蕴看了眼外面的景色,风雨欲来风满楼,细密的雨丝飘在房内每个人的脸上,“要变天了。”长久的沉默,大家都明白,无论结果如何,承平帝是不能存活于世了。
赵会呼出一口气,“就按他说的办吧。”其余几人对于这样的结果除了感到一丝痛心之外,并不反对,相反的是,从这个决定做出开始,每个人的肩上仿佛卸下了重任一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长安城外,赵清浔带兵从小路进入城内,看到眼前的景象,他并没有忘记自己需要做的事情,他反而很清醒。他偷偷潜入皇城,这是他从小到大住的地方,很快就找到了承平帝所在的寝宫。趁着换防之时,偷偷潜入了寝宫,还没等他靠近承平帝,南平王来了。
为避免自身暴露,赵清浔躲在黄帘后面,南平王径直走向缠绵于病榻的承平帝,对他说:“参见皇上,皇上身体可安好?”身体直直站立于床前,语气傲慢无礼,不见半分敬意。
“你......你,咳咳,逆贼,当死。”承平帝咳得脸色通红,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南平王。南平王对此却毫不在意,他撩起自己的衣袍,坐在床前,贴心的扶起承平帝,还往他身后垫了个枕头,“皇兄,太医说了,不可动气。不然,会活不长的噢~哈哈哈哈哈哈,臣弟也是会心疼皇兄的,毕竟臣弟还想让皇兄亲眼看着我登基才好呢!”说着,南平王露出了一幅纯洁无害的笑容。
承平帝费劲力气抬起手打了他一个巴掌,“朕就是死,也要拉着你。”这一巴掌打的耗尽了承平帝仅存的力气,但打在南平王的脸上,却好似挠痒痒一般。南平王并不在意,还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皇兄,不是说了不要动气嘛!真不听话,以往不听话的人我都是将他们的手筋,脚筋全都挑断之后,扔给路边的野狗,我就是喜欢看它们撕咬活人的模样。你是没见过,那一块块肉从身上被撕下来的场面,也没听过野狗的叫声和那些人求救,不停的喊着救命的声音,那声音当真是愉悦极了呢!哈哈哈哈哈哈!”
承平帝惊惧的看着他,这幅神情落入南平王的眼中,极大的取悦了他,毕竟能让一国之君为之害怕,在自己面前颤颤发抖的样子,可比看着野狗的撕咬刺激多了不是。南平王安抚道:“皇兄,你别怕呀!你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臣弟的事,我怎么会这么对你呢,你可是我最敬爱的皇兄啊!我们一母同胞的情谊,那可不是说说而已。”
“你还记得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那现在算什么,手足相残?咳咳。”这身体已经废了,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活了,承平帝不甘心,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最宠爱的胞弟会杀了自己,直到现在,他还想欺骗自己,“阿翰,都是梦对吧?”
“皇兄,你的记性可真是好呀!你现在才想起来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那么当初你抢夺罗氏女的时候又可曾想过这是你胞弟的心上人啊?”南平王拉起承平帝的衣襟,“我的妻子被你抢夺入宫,成了你的贵妃,还替你诞下了皇子皇女,你们俩郎情妾意的很呢!那我呢?我就合该将我的女人拱手相让吗?就因为你是天子,天下都在你的手中,凡是你看上的,都逃不开是吗?”
“咳咳,阿翰,你听朕说,那罗......”
“不必解释了。”南平王将承平帝胸前的衣襟整理干净,“既然我臣弟的女人让给皇兄了,那么皇兄的位置让给臣弟不过分吧。”说完站起身来,看着这宫殿中的陈设,他突然想起来了这不就是皇兄和那女人浓情蜜意的场所吗?皇兄死在这也不算很过分吧。
“来人,快来人......”身后的承平帝渐渐没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