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翊坤宫里,香炉里欢宜香香气扑鼻,缓缓飘出,慢慢散落到宫殿各处。
无论是翊坤宫正厅的牡丹花团锦簇屏风,还是那床边一匹千金的月影纱皆是散发着浓浓的欢宜香的味道。
自皇上登基以来就数华妃娘娘恩宠最多,家世又极佳,是年羹尧年大将军之妹,名叫年世兰。
年大将军在外征战,屡立战功,皇上十分看重。
华妃娘娘又在内帮皇后娘娘协理六宫,这年家兄妹当真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
就连皇后娘娘有时都得避让华妃娘娘三分。
说到皇上宠爱华妃娘娘,这欢宜香就是最好的证明,欢宜香是皇上特地为华妃娘娘一人所配。
香气独特迷人不说,这香中独有的一味龙涎香更是珍贵,是皇上还是四王爷时先帝赏的,皇上特地从中拨出了一半用来给华妃制香,并将此香取名欢宜香。
更深露重,翊坤宫中更是一片寂静。
华妃娘娘的贴身宫女颂芝坐在隔间门外守夜,而这宠冠六宫的华妃娘娘正眉头紧锁,大汗淋漓,仿佛做了极可怕的噩梦。
突然华妃睁开了眼,也不叫人只是怔怔的望着头顶的纱帐。
“皇上……皇上,你害的世兰好苦啊……好苦啊!”
年世兰喃喃自语,眼泪更是止不住的落下来。外间颂芝听见声响忙掀开纱帐前查看,看见华妃如此情景更是焦急万分,忙问道
“娘娘这是怎么了,怎么就哭了起来?”
华妃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颂芝的脸。
颂芝看华妃寝衣都汗湿了又道
“可是做了噩梦?流了这么多汗,还是擦擦身子吧,不然明日里着了风寒,娘娘凤体怎么受得了。”
看着颂芝愈发着急,年世兰淡淡道
“你先出去,本宫一个人待会,谁也不许进来。”
“娘娘!娘娘不可呀!”
“好颂芝,出去吧。”
“……是。”
看着颂芝的背影,年世兰举起右手,看着水葱似的指甲,在左手手臂上狠狠划过!一阵尖锐的疼痛。
年世兰凄惨的笑了
“哈……哈哈,不是梦”
笑着笑着泪又滚了下来。
摸着自己的额头,仿佛那撞墙的痛苦还在。
看着这熟悉的寝宫,皇上登基后自己被封为华妃掌协理六宫之权,后升为贵妃,风光无限,再到母家获罪,褫夺封号,降为答应。
自己都是在这翊坤宫里度过的,皇上来时的欢喜是在这里,皇上宠幸他人的酸楚也在这里。
所以她刚刚一睁眼就知道自己睡在翊坤宫的床上,撞墙而死却又在翊坤宫中醒来,仿佛上辈子就如梦一般。
可她清楚这不是梦,哥哥的死不是,自己的死不是,这欢宜香……更不是!
闻着那熟悉的味道,年世兰的耳边又响起甄嬛的话
“你知不知道那欢宜香里有大量的麝香……”
想起皇上从前待她是那样的情真意切,就连皇后都要避让三分,后来来了个甄嬛,她看出皇上待甄嬛不同,她嫉妒甄嬛,使过手段教训那个贱人,皇上知道了,就算是生气也还是不舍得冷落自己太久。
皇上待自己是如此的好,自己是多想为他生一个孩子,一位位太医,宫里的,外面的;一碗碗的坐胎药,苦的令人心慌,这些她都忍了,就是为了那一句
“你别怕,我会为你生下一位皇子”
可没想到最后没让孩子出生的竟是他的皇阿玛!
年世兰爱了皇上一辈子,最后也确实被伤透了心,她在床上恍恍惚惚坐了一夜,竟不知该如何在这宫里生活下去。
天亮后,年世兰果然烧了起来,颂芝着急去太医院找太医。
太医来时看见皇上坐在华妃娘娘床边。
“微臣江慎,参见皇上”
“还不快来看看华妃怎么样了!”
“臣遵旨”
“回皇上,这天看着暖和,夜里到底还是有些凉,娘娘这是寒气入体,加之心绪不宁,心悸受惊,才会病倒。
待微臣开几副方子,照着方子煎了药送予娘娘服下,不出几日华妃娘娘就会康复。”
“心悸受惊?你们这些奴才是这么伺候的,怎么会让你们娘娘受惊呢?
还有这手,是怎么回事!”
皇上握着年世兰被划伤的手问。
颂芝连忙跪下
“回皇上,娘娘昨晚做了噩梦,半夜惊醒,连寝衣都被汗浸湿,奴婢本想服侍娘娘换件新衣服,可娘娘说什么都不肯,只说要一个人待会儿。
想必这手上的伤口也是在这时候弄出来的。”
“噩梦?什么噩梦?”
皇上问?
“奴婢不知”
颂芝回到。
“一群废物,定要好好伺候华妃直到她康复,不然朕定饶不了你们!”
翊坤宫所有的奴才们跪地俯首齐声道
“是”
虽被皇上责骂,颂芝脸上却不见多少害怕之色,她和周宁海说道
“你瞧皇上着急的样子就知道,皇上有多宠爱我们娘娘。”
周宁海脸上也有得意之色
“那是,满宫之中谁不知道我们娘娘最是得宠。”
“你跟着江太医去取药,我去守着娘娘,娘娘醒了要是知道皇上来过一定高兴,说不定病还好的快些。”
颂芝向周宁海说完,便转身进了寝宫,周宁海应了一声跟着太医走了。
景仁宫
皇后正在练字,剪秋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些笑意
“娘娘,翊坤宫的那位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