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蓉微微诧异。
“喂,你进来之前是干什么的?”
“哦,进来前刚退伍。”徐仓耸耸肩回道。
“对了,之前的那个富二代呢?”
苏宁皱皱眉,对众人说道。
“应该在房间,他不出来,我们也没必要管他,尽量防着点他就行。”
下午的时候,昨天的导游今天穿了一条白色碎花裙,抱着一本书,走在路上给他们介绍村子的历史。
“这个村子,在几千年前就一直存在并一直留存到了现在,直到五十年前,政府改革发现了这个村子,当时看这个村子山清水秀,又充满年代感,交通不便,就掏钱来这里修路。”
“这之前,村子一直是一个靠山吃山的地方,村民们大多隐居不想被人发现,世代以造鼓闻名。”
“其实最初是没有鼓的,人们吃饱饭都是一个问题,直到有一天,他们祖先在清晨太阳升起的地方传来,咚~咚~咚~的声音,那里就是山崖之巅。”
“组织村落的村长,领着村民高举火把登上山崖之巅,那里坐着一个白发凌乱的老人,他跪坐在崖边,神态癫狂兴奋对着太阳的方向敲击着鼓,那是他们第一次见到鼓,瞬间就被他们吸引了。”
“老人虔诚的抚摸着鼓,对村民们说道,这个鼓陪伴了我多年,直到一天早晨,我仿佛收到了指引一般,对着刚生的太阳击鼓,在云端之上我仿佛看到了天神。”
说着,小梁导游便带着众人来到山上,当初老人对着刚升起的太阳击鼓的山崖之巅,他就在这个村子的上方。
高璇的太阳照的人睁不开眼,这里是最接近太阳的地方,以前击鼓的地方现在建立起了一块祭台,上面放的就是当初击鼓的老人,和他的鹿头鼓。
穆鲁拧着眉,难受的捂着心窝看着祭台,那里好似有无数的怨气凝聚,尖叫着想要冲破牢笼。
苏宁警觉的扶住穆鲁,微微凑近他耳边问道。
“怎么了?”
穆鲁摇摇头,皱着眉靠在苏宁的身上,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对他说。
这个祭台很古怪,这里的煞气,怨气几乎凝实般,这里可能发生过很多虐杀而死的人,甚至是不下几百次,或许更多。
“在那之后,老人留在了村子里,他教人们如何修盖房屋,饲养家畜,他教他们文字,算法,天文历史,村民们称呼他为大祭司。”
“每天早上,当太阳刚升起的时候村民们便跟随着大祭司在悬崖之巅击鼓,跪坐在地上,双臂高举过头顶,齐声高呼,吾神永安。”
“根据当时记载,第一位大祭司活了两百多岁,都是因为他信奉的鼓神。”
小梁导游走到祭台上,伸手抚摸着祭台上的鼓,表情复杂憧憬。
“直到,另一个伟人的出现,村子里彻底改变了。”
“好了,我们该回去了,村子里每晚举办的灯会,都很有意思,大家晚上不困的话可以看看哦。”
导游转头,带着众人下山。
中途,栗牧拉着徐仓悄悄离队,重新返回祭台。
栗牧站在祭台中央,闭着眼睛抚摸手中的鼓,细细的感觉手中的纹路。
“徐仓,这个鼓不对劲,虽然上好的鹿皮鼓触摸有肉感,表面有粉质感,厚实松软,软中带硬,有弹性。”
“但这个鼓虽然表面看着像鹿皮,但是细细抚摸,却比鹿皮更加柔软细腻,颜色略浅了些。”
“而且,随着年代的影响,颜色应该越来越深才是。”
栗牧轻轻敲响这个神秘的鼓,感受着它传递给自己的情绪,绝望,痛苦,堕入心脏的窒息感,像是封印百年不止的空茫。
徐仓抓住栗牧魔怔似的不停敲打的手,担忧的看着他。
“栗牧,你没事吧!”
栗牧紧紧抓住徐仓,茫然的喘着气,腿都有点站不稳。
“我在这个鼓上面感觉到了深深地绝望加悲凉,这很有可能是用尸体的皮制作的鼓,我们屋里的符纸和开过光的小鼓可能就是用来封印压制那些被做成鼓的冤魂。”
“什么!用人皮做成的鼓?!那些村民疯了吗?”
徐仓震惊的看着眼前放着的鼓,再看看四周,浑身都出了鸡皮疙瘩。
“走,我们要抓紧时间敢回去,这里晚上可能会比村里还要危险,我们不知道这个地方死过多少人,如果从几百年,甚至是几千年就开始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好,你体力差,我背你!速度快一点!”
“嗯。”
徐仓背起栗牧,双脚大步往山下跑去,天色慢慢阴沉了下来,徐仓背着栗牧走在上下都有的树林里,四周是一模一样的树林,他们都在树林里转了老半圈了,可是还没有找到出去的路。
栗牧从徐仓身上下来,找到一颗树,在上面系上一条红色的布,然后找到一棵树坐下,找到几根树枝,然后拿出打火石递给徐仓,可以打火吗?
“我试试。”徐仓拿起打火石,试着打火,不知道是不是昼夜温差太大了,天黑下来的时候树林湿漉漉的,打了半天也打不着火。
无奈只好打开事先准备好的手电筒,两人一人拿一个,四处找出路。
“徐仓,我好像有点玩脱了。”栗牧欲哭无泪的系着带子绑在两人的手上,防止走丢,或是被不知名的鬼缠上。
徐仓无奈的拿着手电筒四处照着,一边拽着栗牧的衣服。
“你还好意思说?从小到大我被你坑多少次了!”
“那也不怪我吧,顶多就是当初半夜偷吃被抓了个正着,半夜偷溜出去把院长的头发剪了吧?!”
“你还是我同伙呢。”
栗牧系完绳子,小声嘀咕着跟在后面。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徐仓慢悠悠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栗牧:“……。”
“我错了哥,饶我狗命。”
两人走在树林里,在第三次路过绑的红色布的时候,两人停了下来。
“木子,我们会不会遇到鬼打墙了吧!?”
栗牧:“……,你不是不信这些的吗?”
徐仓抽了抽。
我这都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容不得我不信吧?
想想当初,十一二岁的年纪,信誓旦旦的发过誓,这个世界上是不可能有鬼,还有嚣张又中二的各种发言就暗暗脸红。
嘶,脸疼。
“等等。”栗牧拉住往前走着的徐仓,无声的伸出一根食指低在唇边,适宜他别说话。
“你听,前面好像有女人的哭叫声。”
徐仓回过神,手指暗暗握紧,凝神倾听。
“在前面二十多米的地方,要过去查看一下嘛?”
栗牧点头,抓着对方的手,警惕的朝前面走去。
“我们躲在树后面看,千万别离她太近,遇到不对立马往回跑。”
“好!”
走到前面,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一群人举着火把围着一个女人,栗牧向前走了几步,想要看清女人的样子。
突然,有一个村民回头,死死地盯着两人藏身的地方。
“跑!”
两人脑海中条件反射的出现这个字,他们暴露了!
女人消失了,拿着火把的村民们追着两人往前跑,四周的火光照的树林通亮,仿佛无处可逃,充满了绝望。
两人在奔跑时手上绑着的绳子断了,栗牧隐约好像还听到了几声狼叫,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四周突然出现了一个房子。
栗牧拼了命的往前跑,村民们在身后穷追不舍,近入大门后,栗牧紧紧锁死身后的大门,蹲在地上剧烈的呼吸着,突然身后一股子花香瓢来,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的栗牧瞬间昏迷倒在了地上。
我的阿姐从小不会说话
在我记事的那年离开了家
从此我就天天天天的想
阿姐啊
一直想到阿姐那样大
我突然间懂得了她。
栗牧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茫然的看着自己透明的手,然后看向了屋子里唱着歌的女孩。
女孩不大,但皮肤细腻白皙极了,扎了两个麻花辫,披着一个头纱,双唇红润,杏仁眼光亮有光泽,好像有流行划过。
少女灵动的嗓音唱着古老的歌,漂亮的脸蛋红扑扑的看着窗外,将写完的日记,藏进书架后面。
然后打开门,拿起窗外晒着的肉和饲料跨过房门,来到了屋外围起来的小狼哪里,坐在围栏上,伸手将肉喂给它们。
栗牧跟着女孩一起走出屋门,远远的看着她。
阿古,啊嘎,阿拉。
我不在了之后,你们可要保护好阿弟知道吗?
“呜呜,嗷呜呜~!”
三只狼崽兴奋的围着少女打转,用头顶着少女的掌心。
虽然之后你们可能再也见不到我了,但没关系,只要你们安好就可以了!
只是,可能要麻烦李老师照顾你们了。
少女低落的坐在围栏上方,阳光温柔的照着她的脸颊,少女扭头神情低落的望着太阳,明明应该是温暖的天气,却又透着一股子阴冷。
栗牧忍不住上前揉了揉小姑娘的眉心,坐在她的旁边,背靠着背同样看着太阳。
“你知道吗?我不想当圣女!一点都不想当,我很害怕,我怕我死后永远无法得到安息困在这个村子里,我怕我死后没有人照顾我阿弟!”
“阿妈她死的早,我们俩从小相依为命的长大,他应该有一个敞亮的未来,而不是困在村子里,我希望他走出村子,希望他越来越好,更希望他忘了我,之后的生活快快乐乐的。”
“他很聪明,眼神总是亮晶晶的看着我,每次都会抱着我的大腿喊我阿姐。”
“他像星星,我真的好爱他!”
一大一小并排坐着,栗牧看着还没到他肩膀高的小姑娘,轻生问道。
“所以,我该怎么帮你?”
少女扬起笑脸看向栗牧,眼里流露出一点点的光。
“大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