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夕阳下,马车缓缓的行驶在路上,颇有一种一去不复返的感觉。
就好像当年那个在天祁城肆意妄为的少年终究没能守住自己的初心。
——
天气越来越冷,君卓瑾卧在火盆旁看书,此时闯进来一个不速之客。穆云飞像做贼似的摸进君卓瑾的卧室。
一丝白发飘过,穆云飞被雪衣擒住。
云岁安藏于暗处,听到动静才发现有人闯进了府里,很是惊喜的看着雪衣。
“雪衣,你怎么来了。”
君卓瑾打开门,有些惊讶:“云飞,好久不见,先进来。”
雪衣看穆云飞的模样,确实好像见过,便放开了穆云飞。
穆云飞跟着君卓瑾进去:“这才初秋,你竟然用上了火盆?”
“只是吃了些药,受不得寒罢了,我身体没事。”
穆云飞随手拿起君卓瑾刚刚看的书,写着一些这几年京城发生的事情,他指着被君卓瑾用红笔勾画的地方。
“册封太子之日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只是闲来无事,查查当年发生的事情,看看有没有线索。”君卓瑾不轻意问:“云飞,当年的太子殿下一直都如此稳重吗?”
“怎么了?你该不会怀疑当今圣上吧!我跟你说,你怀疑谁都可以,陛下绝无可能,他与兰越王一母同胞又是双生子,他不可能做出伤害兰越王的事。”
“没有,只是问问,你一直在皇上身边,想来更清楚当初发生的事情。”
“唉,你这么一说,皇上有时候确实有些异常,以前太后娘娘也经常说小时候的太子殿下颇为顽皮,太后娘娘颇为头疼,只是后来,突然变得稳重了许多。”
君卓瑾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穆云飞随手翻了几页书:“你这书记得还挺仔细的,不过,既然调查了那么多人的资料,怎么没有傅统领,不,现在应该是傅侯爷的资料。”
君卓瑾回过神,暗阁调查了那么多年,并未查到傅阳是从哪来的。
“怎么,你对这位傅侯爷颇有微词?”
“你知道他是谁举荐的吗?兰越王!惊讶吧,狼心狗肺,兰越王当年在太上皇面前大力举荐他,结果倒好,翻过来倒咬一口。谁知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要我说就是这个人弄的鬼,你就应该好好查一查他。”
“为什么父亲会举荐他?你知道吗?”
“我听我爹说的,好像是对兰越王有恩。”
君卓瑾回忆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印象,只得询问穆云飞。
“我也只是听我爹说的,那时你还没出生呢,你不知道我爹当年不服任何人,只服你父王,只可惜,没有缘分,未能分配到兰越军。”
“……”要是分配到兰越军,你爹应该也……
穆云飞看着君卓瑾明显有些无语的样子,也不再扯东扯西。
“王爷击退西漠后,西漠假意投降,结果在回城的路上,又奋起反抗,王爷受了伤,听说是被傅阳给救了,后来还遇见了王妃娘娘,然后傅阳就跟着王爷回了天祁城。”
傅阳这人来历不明,父亲为什么这么相信他?
穆云飞看着又再次陷入沉思的君卓瑾:“小瑾,你变了,变得不爱说话了,你这副模样越来越像圣上了,长得也像,你都不知道你以前有多放肆,你还记得林国公家的小少爷吧,以前一看到你,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估计现在还对你有心理阴影,我都还记得他当初哭得那惨样,太好笑了……”
君卓瑾想起了那个场景,唇边也挂起一抹笑容。
小时候,林国公家的小少爷林舒玄,整天就喜欢跟在小卓瑾后面,有一次,小卓瑾骗小舒玄说树上有个鸟窝,小舒玄好奇急了,听小卓瑾的话,爬到了树上。
结果小卓瑾趁机跑了。
下不来了,在树上待了整整四个时辰,小舒玄嗓子都哭哑了,后来是林国公让人给救下来的。
林国公询问,是谁让他爬树的。
小舒玄刚要说是君卓瑾,就被突然出现君卓瑾给打断了:“是……是舒玄好奇鸟窝是什么样子,偏要爬上去……我怎么劝他都不听,他还掐我……呜呜呜”君卓瑾将自己掐破的手漏出来,上面有一个小月牙指痕。
小舒玄眼睛都瞪圆了,不敢置信的看着君卓瑾。
吵着说是君卓瑾让他爬树的,林国公生气了,爬树就算了,还撒谎,气得抄起地上的棍子就开始打小舒玄。
小卓瑾腹黑的笑了笑,哼,让你揪瑶瑶的头发。
“不过是年少不懂事罢了。”君卓瑾摇摇头,轻笑一声,接着说:“云飞,我想去一趟兰越王府。”
“好,明晚去吧,我陪你,你一个人去,我不太放心。”
君卓瑾点点头,也好。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君卓瑾问出了自己困惑半天的问题。
“就你那白头发的护卫,之前听到过他叫你云瑾,而且我一直在等你回来,再说了,我堂堂一个禁军大统领,天祁城多了一户富贵人家,我怎么可能不知道,那我还怎么保卫京城啊,再说,你又没有特意隐瞒云府的存在……话说,你怎么会搬到越王府旁边,我听说,这越王最喜欢你这种清逸俊雅的少年朗,你可别栽了,哈哈哈……”
雪衣好奇的摸了摸云岁安脸上的面具,像是遇见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云岁安扒开雪衣作乱的手:“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不是待在药王谷了吗?怎么回来了?”
“随遇安给了我一件东西,让我保护云瑾的安全,直到所有事情都解决了,我答应了。”
“什么东西?”
“雪蟾衣。”
云岁安想了想,这是什么怎么又是没听过的东西。
“世上只剩一棵了,被药王谷珍藏多年,你没听说过很正常。”
“你没发现你的睫毛变白了吗?”云岁安凑近了一点。
真的变白了。
“你的身体究竟怎么了?”
雪衣有纠结,不知道从何说起。
“不方便的话……”云岁安看着雪衣纠结的样子,开口道。
“不是,只要你想知道,我都会告诉你……简而言之就是,我体内有一种蛊,血蛊,它会一直侵害我的身体……”
“难怪你会需要我的一滴血,是因为我的血是药引?”
“嗯,你是纯阳之体。”
云岁安懊恼的拍了拍头,早知道就好好练功了,难怪他会一直待在那雪岭地宫,想来也是这个原因。
为了压制蛊虫吧。
“我去修炼了,你放心,我会尽快修炼到天元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