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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发生在28年前,作者亲身经历的故事。当年这封信用了整整一夜时间,洋洋洒洒写了八千余字,估计是史上最强情书了……
主角:我 更新:2023-03-19 14: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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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我的其他类型小说《一封凄美的分手信》,由网络作家“冰城陈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是发生在28年前,作者亲身经历的故事。当年这封信用了整整一夜时间,洋洋洒洒写了八千余字,估计是史上最强情书了……
早晨草草吃了几口饭,7:40便骑车去教室。
路上看到她和于明华、老熊走在一起,她们有说有笑,看来她已经解脱了。我直接从她们身边骑过去了,听到她们在后面议论起来……
今天老师有事,出了几道题便走了。
我出了教室直奔图书馆,打开日记本,仔细回想昨天发生的一幕,一笔一笔地记录下来。写到一半,钢笔又没水了,只好骑车回家接着写。
中午简单吃了口饭,太困了,但还是强忍着写到14:00,终于写完。
赶紧睡一觉吧,昏昏沉沉中梦到了“我们痛苦的诀别……”。一觉醒来已17:30,于是打开稿纸,开始了我这封凄美的诀别信:
你好!
结束了,该结束了,我一次次地提醒自己。
也许3月16日我不该回来,也许昨天我不该邀你出来。或是不该说那些话,让我把这最后一丝希望也断送了。
也许我根本就不该听杨文的那句话。(尽管如此,我仍很感激她,她毕竟帮过我。)
也许我当初根本就不该给你写第一封信。或许我当初来哈师大本身就是个错误!
昨天回去,心中出奇地平静,仿佛什么也没发生,如释重负,轻松了许多,但还是有种莫名的失落感猛袭心头……
昨天太累了,本该早早睡去,却仍昏昏难眠。昨晚又梦见你了,但梦见的却是“一次痛苦的诀别……”,醒来后发现我流泪了,天还未亮,但怎么也睡不着了,一句句回想着我们昨晚说过的话……
你说我活得太累了。确实我活得累,我深感做一个男人难,做一个有事业心,有责任心的男人更难!
因为我是男人,男人得撑起一片天,男人得拓开一方地,男人身后挂着三节车厢,妻子、孩子、老人……
而女人只要看准了你,就不管不顾地将自己押给了你,与你共荣辱、共兴衰,但男人把自己押给谁呢?
所以我说下辈子要做个女人,不用去想那么多事,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无忧无虑。因为天塌下来,有男人撑着……
我好羡慕你们,也许说这些你还不大理解,因为你我毕竟不同。
你始终是在父母的庇护伞下长大的。你没有接触社会,许多东西看不到,甚至还有些孩子气,而我却早已奋力冲出了庇护伞,去迎接社会的洗礼。
我不否认,自己很看重钱,有了钱,很多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而我第一次要赚钱是为了什么呢?说来有趣,是为了借给同学钱。因为我深知同学、朋友在没有难处时,是绝不会向你伸手的,可我怎么好意思去向父母要?
我让我的朋友失望了。我从此发誓,要自立!我要自己赚钱!
但钱毕竟是身外之物,因为它买不来感情!
我活得虽累,但我同样那么热爱生活,我欣赏大自然,我也崇尚人类最伟大的情感~爱情……
我小的时候就有一个梦想,我要背上相机,拍遍祖国的名山大川,但现实告诉我“你没有钱!”,多么残酷的现实啊。
我不是不想去玩儿,我也可以像他们那样及时行乐,潇潇洒洒地度过大学时光……
我也不是不愿意去玩,为了松弛一下紧张的生活,我也时常去看电影,去跳舞,打乒乓球,有时也玩上几把“拖拉机”,现在又学会了打台球。
但我的理智告诉我,这些也只能点缀我的生活,我不能这样混下去,我要为今后的梦想奋斗,人活着要会玩,但却不能玩物丧志。
人生的内涵很丰富,事业、感情、荣誉、成就感以及取得它的一个个动人的过程。重要的是过程,“七彩的人生”我不想错过,我要一一去品味……
昨天你终于道出了我冥思苦想过的拒绝原因~“性格”。你好聪明,你没有说“志向、兴趣、生活方式”。
因为这些都可以改变,我可以为你而改变,也可以说为了我最高的追求~“爱情”而改变。但唯独“性格”是很难改变的,你绝了我的最后一丝希望。
你说“顺其自然吧,要有缘分”。顺其自然?我始终不信什么缘分。机缘要靠自己去争取,去创造,要做生活的主宰者,不要去消极等待上天的恩赐,但一次次的机遇却被我错过了,当你最需要爱,最需要关心的时候,我却不在你身旁……
我问:“我还有机会吗?”。然而你却无情地说“你没有机会了!”。
我现在才发现我错了,我当初根本就不该做那件蠢事,我错了,我总是不自觉地把自己套上沉重的思想重负。
因为我干什么事,总是太投入了,反而束缚了自己的手脚,根本就放不开,真所谓“有心栽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看来刻意去追求的东西往往很难成,尤其是感情。
我做什么事太执着太投入了,有时甚至难以自拔。
过去我曾暗下决心,除非两个原因,一是“你早已有了男朋友,且各方面远胜于我”,那我不会去充当第三者。
二是“你很讨厌我,见了我就不烦别人”,除此之外,我绝不放弃,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要做一万倍的努力。
现在看来没必要了,我承认我苦追你的那段时间确实很兴奋,很激动,很难忘,是我人生中最美妙的一段时光……
但也不得不承认,我那段时间也是最累的。因为我发现我失去了往日的轻松、潇洒,甚至自尊。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但又怎能让我忘怀呢?因为你在我眼里没有缺点。
冥思苦想,我突然惊喜地发现,对!“你不懂感情,你不懂什么是‘爱’”,我没必要把感情毫无保留地投给一个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的人。
请原谅我,此时我也只能这样聊以自慰了,尽管我不相信。但还是学学阿Q吧,每当想起你,我就想想这句话。
结束了,该结束了,可是怎么能忘呢?我一张张看着你的照片,原本想收集一个你的个人专辑,现在看来没必要了。我一封封看着你的来信,勾起了痛苦的回忆……
一篇篇翻看着过去的日记,记录了我与你相识的点点滴滴:
1990年9月7日,他和她一起来到了哈师大生物系。一个在一班,一个在三班。
9月21日军训实弹射击测试,在黄山靶场,她是全学年唯一命中五发子弹的同学,她的名字第一次引起了他的注意。
12月31日元旦晚会,他去她们班表演霹雳舞,他很卖力,以吸引她的注意。
第一学期寒假结束前,每个人都发了一本班级同学通讯录,他留心将同寝一班小曹通讯录中“她的地址”抄了下来。
1991年3月5日,马导教跳交谊舞“快三”,她带他一起跳,他显得很拘谨,但却很兴奋。
3月初发生了一件事,一个男孩儿说“她在追我”,他开始第一次心里产生了一丝酸楚,尽管很淡。后来胡回绝了,他心里又平静了。
4月22日他为了让她听,精心准备了早自习讲演,并做了详尽的自我介绍,那次他讲的是“乒乓球”。
4月24日系运会她取得了女子400m第二,他为她有这样矫健的身姿而高兴。
6月27日在大连石曹村的海边,他为了给她照一张相,趟过了齐腰深的水。回来后,他不自觉地多洗了一张并留下。
7月22日、23日,哈市同学回校聚会,他们打扑克、顶枕头,扎小辫,玩得很开心,他很乐意看她开心的笑。
7月27日他们一行八人去太阳岛划船,在船上一个男孩儿要与她合影,他不情愿地按下了快门。
9月19日他又为她精心准备了早自习演讲,谈“摄影作品欣赏”。他为她能在下面聚精会神地听,而感到高兴。
12月19日他独自出了一期墙报,因标新立异而产生轰动效应。他知道她是宣委,她一定感兴趣,她果真认真地看了……他心下窃喜,其中有两篇《等待》、《别无选择》。
12月31日元旦晚会,他又去了他们班跳霹雳舞,他无视王主任的存在,只在她面前跳,好像专要为她表演。
1992年1月25日,他们哈市同学晚上又回校聚会。玩完后,他们来到生物系大厅镜子前,他愿赌服输,大声说:“我是中国黑龙江省哈尔滨市哈师大生物系打扑克第一……”。他们笑了,她笑得好开心。
1月26日他们这些哈市同学去了江边,他们在江上追逐嬉戏。其中有一张她正在追他的照片,他始终为没有这张照片而耿耿于怀,另一个男孩儿在花店为她照了张相,他心里泛起一丝酸意。
6月29日在镜泊湖实习,晚饭后在院子里玩飞盘,他和她配合得很默契。
7月4日考完辨认标本后,他们一行去钓鱼。他坐在她身旁,看着她钓鱼的样子好可爱,他为她把鱼摘下钩,他多么希望能永远这样。
8月28日在水利电影院,他一回身,见不远处有她和另外一个女孩儿,他想走过去同她说几句,但他没有勇气。
12月初那段是时间,他希望天天能见到她,那时她身穿一件蓝色羽绒大衣,披肩长发……他突然产生一种微妙的感觉,他要追求她,但这时已临近期末考试,他看着忙碌的她,他不愿去打扰她。
12月31日大三元旦联欢会,因为这次他是总主持,他没有去她们班表演。但晚会结束后他来了,同她一起打麻将,但她起身走了,他也没有心思再玩儿了。
1993年1月14日,他终于迈出了大胆的一步,在他写日记第七年纪念日的夜里给她写了第一封信。
1月20日他盼到了回信。他第一次遭到了拒绝,然而他没有灰心,他看到了一丝希望,便又寄出了第二封信,苦苦地等待,但没有回音。
2月5日一次借联系业务之便,他找到了她家的那栋楼,在下面驻足观望。
2月28日省电视台重播《电视桥》栏目,有关他的那段专题采访,他多么希望她能坐在电视旁。
3月6日在庆“三八”舞会上,他惊喜地看到了她,他大胆地邀请了她,虽然只跳了两曲,只聊了几句,但他已极为兴奋了。
3月16日在102教室晚自习的他,有意坐在她身后,临清楼前,她回身给了他一张卡片送给你。他看了上面的话后,顿觉神情恍惚,他觉得幸福已经降临了。
3月18日晚自习后,他与她及另一女孩儿第一次同行,虽只是简短的几句闲聊,但他却极为兴奋。
3月19日去六中听课,他很高兴能同她一起去。晚上系里的一次“综艺英语竞赛”,他去了,见她也在,他虽听不懂,却一直坚持到最后。
3月24日系里搞影展,他送去了几张他的个人照,及一张他们哈市同学的全体合影,因为这是他们的第一次合影。
当天晚自习他有意坐在她前面,他终于大胆地迈出了第一步,他邀她出去走走,那晚他们谈了很多(考研、分配)……他邀她去看电影,她没反对,他兴奋地回寝室走了十几圈。
3月25日他们第一次去看电影(也是唯一的一次),她坐在他身旁。他看得出她很开心,她聊了“爱吃果脯、袖狗、教堂、歌剧彩排……”。
走出影院后,他们又聊到了毕业去向,她谈了自己家,他谈了他的经商经历,之后他们又都谈到了各自的黑河之行,这一夜他睡得很香……
3月28日他们晚自习后开始一起走,但他总觉得路太短了,时间过得太快了。
3月29日他开始天天记日记。今晚她提前十分钟走了,他看另一个男孩儿跟了出去。他顿时意识到什么,他相信她会处理好的。
3月30日今晚他们谈了“关于不让在寝室吃饭”、“四舍闹老鼠”及“他家的具体方位”。
3月31日今天晚自习她没来,他看不进去书了。回来后他看了会儿《神雕侠侣》,深深被书中郭大侠的小女儿郭襄吸引住了,她是那么纯真善良,天真无邪,妩媚可爱,细细想来,原来郭襄很像她……
4月1日他拒绝了一个女孩儿的邀请去看电影,他说他心中只有她,没有谁能取代她,后来那个女孩儿得到了幸福。
4月2日教法课上做报告,他立的题目很大。他明知自己跑题会挨批,但他偏向虎山行,他这次是为她准备的,他想让她更全面地了解自己。
4月7日系跳绳比赛她参加了,他实验课没上完就跑出来为她加油助威,那天她跳得棒极了。
4月9日晚自习后,他们又谈了“厚黑学、入党、她人缘好……”。
4月12日晚自习时,她找他出来,说“有点儿事”。他预感到了什么,他一点儿心理准备也没有,这是她的第二次拒绝。
他很痛苦,她似乎动了恻隐之心,只是反复强调“顺其自然”,并留下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你有什么事就来找我吧!”
4月26日晚上下起了小雪,127教室没几个人,她竟也在,他们又一起走回了宿舍。他们一路上谈了“哈工大外语补习,文庙及他的广告代理……”,她好像对他这行挺感兴趣。
5月6日篝火晚会,他负责照相。在她们班跳集体舞时,他怎么也找不到她,后来她从工大外语补习班赶回来,他又为她补拍了几张。
6月7日临近期末晚自习后,他们又一起走出教室,她主动借给了他“细胞复习题”。回家后,他抄至凌晨一点,后来他“细胞学”得了九十多分。
6月14日他也借给了她一本《生物教参》,以作回赠。
7月10日他又开始给她写信至凌晨3点。
7月15日他收到了她的回信,写了整整七页,他感到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一个人没有比被他最爱的人所关心所欣赏更幸福的了。
7月17日、25日,他又一次次地把信寄出。
8月2日他收到回信,他惊喜地发现,除了信外,还有一包小布片~“七星瓢虫”,他揣摩着其中的含义。
8月7日他回信了,并送上一棵“万年青”标本作为回赠。
8月13日他们在同学家一起穿“牛肉串”,她嘴中轻唱:“……曾经为爱伤透了心”,他不明白什么意思。
回家后打开信箱一看,她没有收下“万年青”,并明确表明了他们交往的态度,这是第三次拒绝。他的心碎了,但第二天还是一起去了太阳岛,参加每个假期哈市同学的聚会。
8月14日一天下来玩得并不开心,感觉很沉重,晚上回去仔细思虑后,理智地回了一封信。他们结束了。
9月5日他去送“泰来实习队”去火车站,她也去了,路上他们只聊了几句。但他回来便一夜没睡好,他还是那么在意她。
9月11日上午是“巴彦实习队”的写信日,他本想给她写封信,但写了几句便撕了。
11月8日朱五的一句话,使他吃惊地发现“他根本就忘不了她……”。
12月6日他又梦见了她,他从此改变了主意,决定继续踏上艰苦的征程。
12月11日另一个女孩儿给他提供了一条宝贵信息,使他坚定了信心。
12月15日人类未来讨论课,他为她精心准备了一天。他旁征博引……后来马翔评价“你给大家上了一堂人类漫游未来课”,可惜她没在,他没有一丝成功的喜悦。
第二节课她出现了,他盼着老赵能点到她。她上去了,他好久没听到她的声音了,他痴痴地看着她。他暗下决心要让她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姑娘。
12月22日他给她邮去了贺卡,上面写满了她的名字。
12月25日她亲自把贺卡送到他手上,他一遍一遍地看着,他高兴极了。
12月27日他开始去植物实验室学习(因为她在那儿),晚上回来兴奋地喝了一瓶啤酒。
12月28日他把照片拿给她看,她指着一幅“他趴在雪地上的照片”笑着说:“这不是老虎吗?”,他心里却像吃了蜜枣一样甜。
12月30日他主动要求陪她一起去上街采购,他们一路上又谈了很多“双学位、附中栾开亮、工大、船院、孔庙,‘缺少了补习那年是不完美的人生’……”。他们又去逛了新开业的松雷大厦,今天他太开心了。
12月31日他为了帮她布置教室,下午班级聚餐时偷偷喝了“醒酒露”,早早地回来。他们共同完成了那幅年级元旦晚会的背景板设计,她选的那幅正是他原先要选的……
她一手策划了元旦晚会的现场布置,而他则一手策划了晚会的节目及游戏环节。这台晚会成了他们共同的作品。
晚会上他为她照了许多相,晚会结束后,他们又一起跳了舞,他们配合得仍然那么和谐。又一起唱了卡拉OK,一直陪她玩到天亮,这是他玩得最开心的一个元旦了。
1994年1月4日他们找他去看“冰雪节文艺演出”,他问:“有没有她?”,如果她不去,他也就不去了。
1月6日晚上在植物实验室,他向她借“遗传题”,却有些语无伦次,说不出要借哪章的。为了不耽误她用,晚上回去后,他点蜡抄至深夜。
1月21日晚上他为没有送她们回寝室而感到内疚。
1月24日他去帮她们寝室搬东西,他很乐意这样做。
1月25日他又给她去了封信“告诉她,他已加入了隔壁的‘花卉组’”。
2月28日他们哈市同学又聚会了,他们一起打麻将。他为能抽到与她一桌而窃喜,坐在她上家的他明目张胆地供她吃牌、点炮。那天她做的炸鸡翅,他很爱吃。
2月19日他们几个相约去了毕业信息交流会,他很想关切地问她“昨天没事吧?”(昨晚她喝得挺多,事后才知是另一个男孩儿送她回家),却没说出口……
他想了她整整一个假期,可是单独见面后,却只有简短的几句话,便又不明不白地分手。
3月2日开学第一天他没见到她,他觉得像缺了许多人。后来听说她病了,他便再也听不下去课了。回家的路上总想给她打一个电话问候一声,但又觉得不妥。
终究还是没打。他心里烦急了,回家听了一曲《平沙落雁》。每当心情烦躁时,他都会听一曲古典民乐。
3月4日他见她来了,心里面踏实了许多。下课后他本想回家,但他还是找借口同她俩聊了一路。
3月8日“三八”舞会,他以为她能去,但始终不见她的身影。他玩儿的并不开心,回来后后悔没去邀请她。
3月10日下课后,她和闺蜜最后走出教室,她好像在等他。但他此时正忙着摘抄,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她俩走后,他开始后悔。
3月11日晚上他去实验室洗照片,他们只对视了一眼。洗完后他出来时,她已不在,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似乎在回避他。
3月14日一个偶然的机会,他感觉她已同另一个男孩儿交往……他受不了了。
3月16日这个感觉被证实了,他欲哭无泪,想了整整一夜,他不知为什么今年这个3月16日与去年的3月16日竟如此天差地别。
3月17日他开始写信给她,表明了自己的心态,不想让她处于尴尬的位置。他理智地做出了选择,但他根本就受不了这种打击……
晚上他感觉他们似乎结束了,他先是窃喜,但后来开始同情那个男孩儿了,他们有过相似的经历。
3月18日他今天不知怎么很开心,偶尔翻看字典,看到她名字的解释。他记了下来,他想“她不正是这样吗”?
3月21日他又梦到了她,他下定决心找她谈谈。
3月22日他晚上要邀她出来,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结果遭到第四次拒绝。他本想邀她24日去看场电影,去纪念一个不该纪念的日子,但他终没说出口,他知道结束了……
3月23日他一本本翻看着日记、相册,沉浸在回忆中,他唱起了张学友的那首《你给我的爱最多》、《一路上有你》……
“目送你离开,有无限感慨,对你的思念,永远不会更改。花若不再开,夜将会无奈,若是没有你的爱,我会日夜期待……
不懂如何说出口,不懂如何表白自我,即使在多年以后,你若还会记得我,我将不再让你离开我……
一生之中,真心真意最难得,回忆里总是你最多,是情是爱,是缘是痛,永远都长留在我心中……”他再也唱不下去了。
“你知道吗?爱你并不容易,还需要很多勇气。是天意吧,好多话说不出去,就是怕你负担不起。你相信吗?这一生遇见你,是上辈子我欠你。是天意吧,让我爱上你,才又让你离我而去,也许轮回里早已注定,今生就该我还给你,一颗心在风雨里飘来飘去,都是为你……一路上有你,苦一点也愿意,就算是为了分离与我相遇。一路上有你,痛一点也愿意,就算这辈子注定要和你分离……”。
他流泪了,他今生第一次为女孩儿流泪,接着他给她写了这最后一封信……
看!这是一个多么悲壮、凄丽、浪漫的故事,我以后也许会把它写成一部绝美的失恋题小说。
该结束了,我再一次提醒自己,我这次选择大概真错了。小妹时常说:“二哥,如果谁能找到你这样的,她可真幸福”。每每听到这句话,我也只能苦笑地摇摇头。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也许我们根本就不该发生,不过我有些事还是搞不懂。毕业前我也许还要问问你,希望你能说真话……
都说现在大学流行失恋,“不求天长地久,但求曾经拥有”。看来是失恋族,又多了一位。
我已经不相信世上还有“真爱”了,不过我不希望再增加一位受伤者,我一个人受伤害就够了,我垮不了,不要因为我而再去伤害他。
知道吗?他这几天很痛苦。他前几天晚上回来时,是那样的兴奋,就像去年的我一样。那天,他自荐当实验课“课代表”。看,一个好女孩儿的作用有多大!
而这几天他又消沉了,他毕竟不是我,他整天以玩“拖拉机”,“看武侠小说”来消除痛苦。其实他也是个很不错的男孩儿,他对有些事比我看得开,而且他性格开朗外向。与你很合适……
不要为了我。我已想通了,我们已经结束了,你们大胆地继续吧!你不要去顾及旁人的闲言碎语。请不要担心,只要有我在,我和他之间什么也不会发生。
我们之间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一如往常,我要开始我的新生活了,没有什么再能激起我的爱了。
不过,如果有一天我很苦闷,很无聊,能否找你聊聊或去看场电影,跳跳舞?还能否当我做朋友?请放心,此时的我已无半点非分之想了……
好了,就这样吧!天已亮了,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我要开始我的新生活了!
大胆地走你的路,让他们去说吧!
祝福你!
友于94年3月24日凌晨4:10。
现将“3月17日那天的信”摘录如下:
你好!
昨夜整夜难眠,半夜起来两次去水房冲头,却仍不能清醒。从植物实验室出来,我默默地在体育场坐了一个小时,我不知发生了什么……这几天似乎所有的人都在瞒着我什么。直到昨晚,我的感觉才被证实。
想了整整一夜,我觉得我无法将积压在心头许久的话,再这样隐藏下去了,否则我会发疯的。
如果说一年前的我还有些盲目不负责任,那么随着时间的流逝,同你的接触,加深了解,我越发觉得,当初我的选择是多么的正确。
近一年的时间过去了,我已深深参悟到了什么是“爱”,爱一个人不是要得到她,而是要让她得到幸福。
我一次次思索自己是否有这个能力,如果连“使自己挚爱的人得到幸福”都做不到,那真是天底下最大的悲哀。我的直觉告诉我,我有这个能力。
我始终无法摆脱这样一个事实“我发现我所干的一切竟都直接或间接地为了你”。我已日渐发现,我今生也许再难喜欢第二个姑娘了。为了你,我能够放弃一切!
当然,我有爱的权利,你同样有选择的权利。但无论怎样,我都会尊重你的选择。还是那句话“爱一个人不是要得到她,而是要让她获得幸福”。
如果你遇到了你要找的人,他真的比我强,真的能比我更爱你。(尽管我不相信世上还有比我更喜欢你的人),真的能使你得到幸福,那么我会理智地走开。
因为能够看着心爱的人得到幸福,今生足矣,我为什么还要使你平添烦恼呢?
请记住,有一个朋友曾经喜欢过你。他过去、现在、将来,始终不变地喜欢你,无论何时何地,他都会默默地祝福你,如果有一天你飞累了,或遇到了麻烦,那么就到这儿来歇歇脚吧,他永远会欢迎你!
(另附几篇日记留作纪念)
祝福你!
友
3月24日
早晨四点半才上床睡觉,八点半起床收拾利落后,把这封12页的信寄出。骑上车子顿觉身上轻松了许多,该办的事都办了。
当骑到省电大附近时,人行道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是她!她走得很快,大概是怕迟到,我毫不犹豫地叫住了她,并礼貌地下了车。我此时已心如止水,没有一丝冲动了。
“怎么从家来?”
她看到我很高兴,说:“堵车了,来不及了,你驮我去吧,应该能赶上”。
我心中一丝惊喜划过,随后立刻平静下来。我上车,她跟着坐在后车座。
我问她:“怎么回家去住了?”
“我们的论文找个同学去打印。”
“电脑打印咱们系不有吗?”
“我自己打得太慢,还是找她们搞专业的。”
一路上我们又聊了“104路,拉客小面包车……”,骑到师大院里时,前面有一个冰坡,她担心地笑着说:
“能不能摔着?”
“当然不会了”。我放慢了车速,让车子尽量平稳一些。
到了文史楼,我看到了高老二和王梅,我锁上车子,让她先进去。
课间我又看她趴在桌上,难道她昨夜又没睡好?我照着草稿往日记本上抄着那封信。
临下课时,李老师点名。当点到苏八时,刘七说“请假回家了”,我附和说:“昨天走的!”,引起了前面一阵笑,我见她笑得很开心。
回家路上遇到老鲍、小薛、王丽凤、小满,与她们友好地打着招呼,顺带调侃了两句,我发现自己又恢复了往日的洒脱。
回家后把那两封信整理在日记本上,如释重负。我又要开始我的新生活了,先好好睡一觉,晚上还要回学校灭菌。
晚上在生物系门口遇到小曹,便同他一起直接上四楼组培室。我们正在开门,听到前面植物实验室的门打开了,有人出来,我本能地向那边瞅去,果然是她出来了。
她见到我愣了一下,不太自然,再瞅过去,刘七也跟着出来了,脸色很难看。我不能再看下去了,受不了这刺激,忙闪身进了组培室。
待把瓶子都放入锅中弄好,心中也仍未平静。
今天上午刘七的表情仍是很痛苦的,看来刘七这是又出击了,她能接受吗?我这是怎么了?我们不已经结束了吗?我还关心这个干嘛?我不是要祝福他们吗?但心中却仍难平静……
我此时倒真希望她再一次拒绝刘七,就这样想着他们……书也只勉强看了几页。
晚上21:00多,总算忙完了。回寝室一看,刘七还没回来,心中又不平衡了,他们真的又继续了?看来得学会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我在一旁看哥几个打“拖拉机”,与他们大声地开着玩笑,想尽量不去想他们。
快22:00时,刘七终于回来了,先是板着脸,高老二说:“刚才我在外面看着你了!”。刘七诡秘地笑了,他就是这样,根本无法掩饰自己的情绪,看来他成功了。
一丝悲哀划过了我的心头,又能怎样呢?还是接受现实吧,忍忍吧,忘掉她,一切都会过去的。
可怎么能忘呢?看着被自己深爱的人与别人要好,心里会好受吗?但我还是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大声与他们说笑着。
刘七临睡前说:“今晚太累了,得好好睡一觉”。可我虽累却睡不着,嘴里默念“忘了她吧,忘了她吧”,终于昏昏睡去。
3月25日
今天上课,刘七的情绪也明显不同了,他很兴奋,与周围的同学有说有笑。我看看前面的她,很安静地听着老师讲课,心里渐渐平静下来,只要她快乐,随他们去吧。
我抄起了笔记……下课后见刘七走到她跟前,同她低语了几句,大概是说今天约会的时间。
我本想向杨文问一问以前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想想算了,知道后又能怎样呢?尽管她以前对你有过好感,可这已经过去了,以后再说吧,我又去灭菌了。
在屋中,我一个人踱步想着“自己真蠢,不该在最后一封信上加上那么一句‘还能一起去……做朋友吗?’真是狗尾续貂了”。
这时想想,失恋的心情也挺好,它使人成熟,能反省一下过去,并能使人变得更理智,更深沉,对有些事也看得更开了。我说女孩儿怎么都喜欢失过恋的男人呢?
想着想着,这时突然想到了她,她一直被我列为在生物系的第二人选。
不是她不如刘蓉,而是她太强了,她性格开朗,能歌善舞,是原文艺部长,不论学习还是社交能力,都相当出色。
因为她太高高在上了,追她的人太多了,过去连想都不敢去想,但经过后来的接触,觉得她也是凡人,也没什么,而且她似乎也对我有些好感。
因为她家是外地的,再加上她有些高不可攀,所以我把它列为了第二人选,其实只要人好,家境一切都是次要的,以后都是可以创造的。
但因为我一直把爱的希望拴在一个人身上,使我失去了机会。她也同董哥交了朋友,尽管董哥也是外地的,个头高大,性格内向,甚至有些木讷,但他毕竟是研究生毕业,现在已在哈市的药厂工作,站稳了脚跟,且已经追了她很久。
不过我看得出他们进展很慢,她也未必真心喜欢他,但我真那么喜欢她吗?大概连刘蓉的1/10都不到。因为她身上给人一种成熟感,缺少刘蓉那种女孩儿的纯真美……
但人总要成熟,刘蓉以后也会成熟的,到那时又会怎样呢?不能否认我对她也是有好感的,否则我也不会多洗了她的两张照片留下,但我能去充当第三者吗?
我还没爱到那么深,而且还没从那场梦中醒来。这对她也是不公平的,算了吧,这只是个想法,以后再说吧,我还有许多正事要干呢。不像女孩儿大四闲着没事儿找男朋友。
在回家的路上,我越想越觉得,我失去她绝不是因为什么性格,她心中也一定有过我。一定是因为在她最需要爱,最需要关怀时我不在,而这时他出现了,于是他成功了。
我只是在理论上如何如何爱她,而行动上却始终没有勇敢地迈出关键的一步。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得让我遗恨终生了,当然也只能使我的小说更凄美了。而且有了说教意义,已警示后人。
吃过午饭后又唱了两遍《一路上有你》、《你给我的爱最多》,但已没有前几天那种悲痛欲绝唱不下去的感觉了,而多了种无奈、失落感……
一切都过去了,认命吧,我现在相信命运了。闲着无聊便抄起了刘三的笔记,抄到16:00,困了便倒头睡去,这几天睡得太少了。
晚上继续抄笔记。老娘过来,对“毕业分配的事”征询了我的意见,使感受到了深深的母爱。我仍简单几句表明了我的态度“不想做教师,想自己出去闯闯……”
我手上写着笔记,脑子里却想着,既然我和她已经结束了,那就剩下我和刘七的问题了,该不该谈一谈沟通一下呢?
想来想去,还是沟通一下好,这几天我俩见面总是别别扭扭的,我已经失去了她,我不能再失去一个哥们了!
3月26日
昨夜,我做了许多“关于哥们的梦”,第一个梦是“一部电影,姜文演的。姜文的一个朋友出卖了他,因为这位哥们的老母亲被抓,他出于无奈出卖了兄弟,在他临死前,对姜文说‘对不起’,姜文流泪了”。
第二个梦是“我和刘七,我们哥儿几个在操场上踢球,一个愣小子与一个哥们发生了口角,大概是付六。刘七冲了上去,我抱住了他‘老七,别冲动!你已经没学位了,别再丢了毕业证!’”
第三个梦是“在第二节下课时,刘七走到我桌前说:‘今晚咱俩喝酒去,好好谈谈’。我高兴地站起来说:‘我也正想找你好好谈谈!’”
第四个梦是“课间我们一起谈论藏天朔、《海马歌舞厅》、‘摇滚’,这些曾经我们俩最感兴趣的话题,而他却带搭不理,很冷漠……我很痛苦,我们这是怎么了?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醒了,天刚刚亮却怎么也睡不着……我想起了我和刘七过去在一起有说有笑,互相关心,一起侃大山,一起玩儿。又想到了现在,我们如同陌生人一样。
我受不了了,我流泪了,若不是哥哥在床下,我会哭出声的。我让眼泪在脸上尽情流淌,我现在才发现我是这么重感情,这是我第一次为哥们的友谊而流泪。我下定决心,我们一定要好好谈谈。
早晨起来昏昏沉沉,一点儿食欲也没有,只喝了几口粥,我这是怎么了?不能这样,这样下去就完了。
打开录音机,听了那曲《平沙落雁》,这回真听出了感觉。以前怎么听都没味儿,而今天在这种心境下去品味这个曲子,真是一种无奈、解脱,这美妙的旋律与我的心绪是那么丝丝入扣,仿佛就是我心境的写照。
下午打开电视报,其中有篇《阴阳大错位》,写的是有关男人和女人的,引起了我的注意,并记录下来:
“其实女人不是月亮,男人也不是太阳,他们都是苍穹上的一颗星。只是他们所处的性别角色的‘方位’不同罢了。
聪明的女人相比起平庸的女人,她们才最能掂出一个男人的轻重分量。辨别出一个男人的真正个性,帮助一个男人寻找到自身的优势所在,因而才有‘男人的一半是女人’一说。
才能证明一个能使男人走向成熟,走向成功的女人,她本身就是成功的女人,就具有了和男人同样值得肯定的人生价值。
所以从家庭的性别角色来讲,男女要根据各自的条件,能力来决定自身充当的家庭角色和社会角色,男人有能力,那么便让他去搏击,这是女人的聪明。
女人有才气,便让她去闯荡,这是男人的胸怀,谁也不必跟谁去较劲,女人抛家舍业不只是女强人的标志,男人碰得头破血流也不能体现男人的气魄。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世上的万事万物都要按照一定的规律运行和发展。
千万年来,人类社会的生产生活已造就了男女不同的性别特色和风格,也形成了男女不同的角色规范:男人倾向于刚毅、坦荡、侠义、大气,具有对女性和弱者的保护意识;女人则倾向于温良、贤淑、柔情、恬静,表现出阴柔之美,尽管时代在发展,但男女角色的基调却不应有质的变异”。
下午睡了一觉,醒来回校洗了个澡。澡堂里很热,热得让人窒息,太压抑了,一边洗一边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一切。太痛苦了,我几乎又要落泪了,赶紧离开这儿吧。出来后,凉爽轻松了许多。
回寝室见到刘七,他们正玩着“拖拉机”,我随手拿起一张报纸看了起来。
刘七一会儿回家了,18:00多我和刘三、王伟准备去打两杆台球再回家。一出来,赵华问“晚上怎么不去系里跳舞呀?”
“哪有心思呀?”
小老弟说“忘了吧,至于那么严重吗?”
“你根本不了解情况,有机会我好好跟你聊聊,我陷得太深了。唉!我太重感情了!”
小赵突然提高声调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你谈不上什么感情,感情是要交往中,心灵碰撞的,你只是心理作用。”
我虽心里不服“他根本不了解我的事”,但内心还是受到震撼,是啊,也许我们交往根本就没碰撞出什么火花。
我太正统了,与她在一起总是谈些正事,因此她说“你太累了”,看来我应该改变以往的风格,试着学学调侃了。
其实只要跟我特熟的人都深知我的幽默感,小妹常说“二哥你可真逗”……而我在她面前却无论如何也放不开,也许是心里压力太大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没什么心理压力了,但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刘三见我没兴趣跳舞,说“至于吗?过两天我跟你谈谈,喝顿酒”。
我心里说“有必要吗?要找我也要找刘七,先抓主要矛盾”。
晚上回家看了会儿电视,已经半个多月没看了。大哥回来,我们一起聊了会儿挣钱道儿,电视一直看到24:00点。
在客厅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此时突然想要抽支烟,于是打开一盒“白沙”,在黑暗中一个人默默地抽着,这是我生平第一次闲着没事时吸烟,过去都是喝酒时抽一根。这烟好冲啊,吸完后又默默地坐了一会儿,才慢慢睡去。
3月27日
早晨七点多就起床了。这一夜没太睡好,吃完早饭又困了,便又躺在床上,但却怎么也睡不着。
想起了早晨看的一张报纸连载,宋美龄对蒋介石说的一句话“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已经尽力了,不必后悔”。
看来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该是你的,别人怎么夺也夺不去,不该是你的,怎么努力也是没用的。
现在我有些信命了,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不要去刻意追求不应该是你的东西了。
我现在该学着接受现实了,这杯苦酒还是留着自己慢慢品吧。其实我这辈子遭到的打击还少吗?再多一两次也无妨,尽管这次是最重的一次。我连高考失利,也没这样难受过。
人经历了挫折和打击后,会变得更加成熟,更加理智。我不怕,让更多的打击磨难一起来吧,你们可以打败我,但却永远击不垮我。我要鼓起勇气面对生活,看外面的天还是那么蓝,我要重新开始!
下午跟哥哥去顾乡电影院看了两场电影《龙形精武指》、《弄巧成拙》。
第一部太没劲了,香港70年代末的功夫片,清一色的喇叭裤……
第二部是法国轻喜剧,由出演《虎口脱险》的两位老搭档饰演。影片轻松诙谐,妙趣横生……其实看电影还是外国片好看,尤其是美国片、法国片,很有观赏价值。
3月28日周一
昨夜又做了一个关于她的梦,记不清是什么内容了,好像蛮浪漫的。
今早急匆匆赶往学校,在过了和兴路后,我留心向人行道望去,看是否还有她的身影,一无所获。
到文史楼门前遇见了张初,我俩简单聊了几句关于“她的毕业论文”。
一进教室,屋里已坐满了人,原来今天有听课的,都是植物组的老师、研究生。
见后面没空座了,便在雷春旁找了个座位。她仍坐在隔一排的前面,今天她穿了一件红色外套。
我没心思听课,便看起了俄语,却怎么也看不进去,一堂课仅看了四五页。
下课后,我看见刘七身穿一件黑色皮大衣,好帅气呀!
待听课的走后,我把书本又搬回到了后面。这时张初过来坐在我身旁,她问我“有什么书可看的?”
我拿出来那几本生意经,她大叫道:“你真要干呀!没意思,我不想看。”
我又拿出地图册,她又摇摇头。接着又拿出常带在身边的那张《青年报》。她说:“不看,没劲!那上面都是些胡说八道”。
这时杨蕊却回过头,较有兴趣地问我:“这些书哪儿买来的?”,手里翻看着,嘴里直说“不错!不错!”
我抬眼向前看,见她正往后瞅,便低下了头。这时二班的杨萍突然冒出了一句:“唉!想得到的得不到,这是多么痛苦啊!”此话像是对我说的,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其实这话对前面的杨蕊也同样适合,这又何尝不是呢?冥冥中想得到却得不到,这有多么痛苦啊。
但细细想来,为什么要强调结果呢?我过去就是太注重结果了,其实我已经经历过了,已经真心真意全身心投入地爱过一次了,我还抱怨什么呢?这难道不是无悔的人生吗?世上本没有十全十美的事。
放学后,我径直来到图书馆,借了四本书便骑车回家。我知道我此时最明智的做法就是明智地走开。
回家过后,一口气吃了三个苹果。又打开了录音机,听起了唐朝乐队的摇滚歌曲《梦回唐朝》、《飞翔鸟》……
跟着吼了一阵,扭了一阵,感觉轻松多了,原来唱劲歌、跳劲舞也能发泄出心中的郁闷。
下午又睡了一觉,一觉醒来又从噩梦中惊醒,又是一个关于我和刘七的梦。
“好像是在图书馆的三楼大厅一侧,在一个有关什么照相的柜台前。我背着相机,这时董旭、张丽、戴月还有高中同学陈民围着我,在柜台前问我有关照相的知识……
其中戴月问的一个什么‘折光效应’,我没答上来,接着张丽又说‘你都会什么呀?’我支支吾吾,也没说出什么,很尴尬,便把相机给了陈民。
我到了前面,刘七在那儿,我同他又聊上了‘我昨天刚看的电影《弄巧成拙》,什么大林肯、卡迪拉克只值一半价钱,喇叭不响是因为……’
刘七好像没太搭理我,我很失望,一会儿刘七转了一圈又走过来。指了指我的公文包,示意你让我跟他走。
我没太弄明白,正要走,这时图书馆里出来一个三十几岁,很膀的保卫人员向我走过来,示意我把包给他。
而这时原先在刘七身旁的一个男生突然叫了起来,说他丢了什么东西?而坐在另一侧的老师对我说:‘你主动把东西还给他,就没什么事了’。
我这时突然明白了一切,我感受了到了莫大的委屈,好像是我们俩合谋。这时见到前面的刘七脸色很难看,正向这边瞅着。
而这时那个身材很膀的保卫又要抢我的包,我只好强装笑脸央求道:‘高高手,我错了,让我主动给他吧’。他终于在我的哀求下松了手……
我看前面的刘七已经没了人影,柜台前人也走得差不多了,陈民还站在那儿同营业员侃着,旁边只剩下三四个人。我忙向他喊,让他马上把相机还给我,并准备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刚到门口,几个同学领着一个老师冲进来,那个学生口中说:‘是刘昊,就是他!’。我心想这回刘七可完了。
出来后本想回寝室,又一想,还是等事过去后再说吧,便骑车回家。
在路上我怎么也想不通,这明明是刘七的陷害,我为什么要这样?他怎么这么恨我,我真是痛苦极了……”
终于在梦中惊醒了。醒后更坚定了“我一定要找刘七谈谈的想法”。
真怪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真是太奇妙了,这个梦竟把我昨天看的电影及今天上午图书馆二楼大厅发生的窃书事件连在一起,而且梦得这么清晰逼真。
看来我真得好好研究一下,弗洛伊德的《梦的释义》了。
晚饭后回校,去了文史楼127教室。看了几本有关经商类的书,不错,今天看进去了,整整两个多小时,学习效率蛮高的。
回来的路上碰到刘萍,我们又聊了一会儿,在我看来,她是考研同学中考得最理想的。她苦尽甘来,终于考上了老牛的“政治经济学”研究生。
我们聊起了各班的考研情况。而她则对我说:“属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咱们班也就你以后最有出息了”。
我则调侃道:“我不行,大学四年一事无成,跟你没法比,现在感觉已同你差了一个层次”。我发现我又恢复了往日的轻松洒脱……
回寝室后,进屋一愣,见围桌打扑克的四个人中有朱五、张琪、付六、高二,居然没有刘七。
再往前瞅,见刘七满脸通红,正坐在床上抽着烟,跟刘三说着什么,见他的表情,我预感到他又失败了,大概是在昨晚的时候。
其实今天上午我已发现他表情不太对了,他今晚跟高中哥们又出去喝了。
他这一会儿已经抽了十几支烟,我们见面仍别别扭扭,他今晚早早地睡去了,我却怎么也睡不着。
我不否认,我是太兴奋了。一定是我的“信”起作用了,看来她心中还是有我的,我脑海里马上盘算起来下一步计划……
先请她跳舞,什么也不用谈,先增进一下感情,然后等过几天的一个下午请她去江边看看“跑冰排”奇观,背上相机照几张相。
顺路领她来家坐坐,吃顿饭,给她看一看影集,或去师大侧门搓一顿,晚上一起到植物实验室洗照片……
再过几天,再请她跳一次舞,或看场电影……我心潮起伏,我太激动了,但眼前立刻又浮现出了刘七的痛苦表情。
眼下当务之急是先把与刘七的矛盾化解开,对,明天就跟他谈,待渐渐睡去,已到凌晨1:30。
3月29日
今早5:50就醒了,见刘七也醒了。他竟看了会儿外语,真不可思议,但能看得出他仍很痛苦。
去水房洗脸,听到走廊里刘七的声音,他也来了。我心下窃喜,慢慢等着他,见他洗漱完。我走过去拍拍他肩膀说:“今晚有时间吗?”
他很惊讶:“怎么?”
“去喝酒呀?”我坚定地说。
“不,今天不行了,明天吧,这几天总喝,得歇一歇”。
我心里很高兴“那好吧”。
我们一起走回寝室,我又说“有些话,咱们好好谈谈”。他点头称是“对,是得好好谈谈”。
此时的我心里好高兴,又将解决一件大事。
早饭后刚过7:00,我便骑车去教室。在甬道上见前面有一个穿风衣的人,那人一回头,“嗬,是小邹”,我们曾在一个战壕共事过的朋友,我们聊起了远洋广告公司的状况。
他说现在没剩几个了,王晓峰、陈工、詹宏、司马都走了。我一看这些干将一走,还能剩谁了,看来远洋的日子也不好过,听说陈工、詹宏、司马都去深圳发展了。我心里为之一动,看来好男人志在四方,我干事业的雄心又勃然升起。
来到教室后看了会儿笔记,大约7:50,她和于明华、老熊一起进来,看来她们三个的关系最铁了。
课间时她们三个出去了,我见她手里拿着一封信,难道是给我写的?小于、老熊先回来,她过了一会儿才回来,她一定是去邮信了。
我心中划过一丝惊喜,我此时正老练地抽着付六的“云鸽”,这是我在教室第一次吸烟。她进来时大概看见我了。
课间我同马老大、朱五、董旭、张舒无忧无虑地侃着我的“陈氏集团”,“在三十而立时赚到我的第一个100万,聘董旭为公关部经理,张四为法律顾问,马老大为后勤主任……”
放学后,我先走出了教室,她和于明华最后走出。我开车子时,她们从我身边走过,我看着她的背影,红色紧身短外衫,黑色安伦裤,白色长筒靴,好漂亮可爱的女孩儿。我目送她远去,扭头飞身上了车。
太困了,下午睡了一觉,一觉醒来又做了两个梦,第一个是“我骑自行车驮着她,心里特高兴,但骑着骑着竟把前轱辘的车带骑没了,只剩下了车圈……”。
第二个是“老幺说我的这两科很好过,大约六月初就能完事,我听后则心里是另一番滋味儿,我和她的大学时光已不多了,而我却仍无丝毫进展”。醒来后一身冷汗。
打开录音机,跟着吼了两曲摇滚。听着唐朝乐队那首摇滚风格的《国际歌》,真是热血沸腾,仿佛又回到五年前那个让人激动人心的时刻。
听着唐朝乐队的《梦回唐朝》、《传说》,这种重金属摇滚乐像把锥子一样刺向麻木不仁的社会,而今天它又像钢针一样刺着我这颗麻木不仁的心……我是人,我不是动物,我是有感情的,我怎么能忘呢?
又听了一曲古典民乐,重又翻起了日记,回忆起我们过去走过的路……
3月30日
改变主意
今早同刘三去排球场跳了两曲舞。回来见到刘七,说起今晚喝酒的事,他推说“明晚再去,一起拉上刘三”,看来他有些心虚了。
昨晚从文史楼回来,见刘七未回来,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他不死心,又去找她了?要知道姑娘的心是软的,我又开始焦虑了,我现在才发现我根本就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一会儿见刘七满脸痛苦地回来,心里才算平静了。
夜里又很难入眠。脑子里尽是些“我同她再一次见面后,如何潇洒放得开的谈吐……”
大约凌晨1:00才入睡,早晨5:00多又醒了,老是这么下去,可真受不了。
上午去上课,我坐在刘七旁边,他看了我的《工商时报》,我们就一些现象侃了一会儿,我们之间说话聊天还是有些别扭。
课间,我同杨文开玩笑说:“你戒指戴在中指上,证明你正在恋爱之中”。又给她讲了戴戒指在各手指上的说法……我又恢复了以往的洒脱。她在前面似乎也听见了。
杨文对我说:“陈九,今天是个好日子,你应该去极乐寺许个愿,这东西不信不行”。
我摇摇头说:“我去年就许过了”。
放学后我直奔图书馆,刘七过一会儿竟也去了,看来他又跟我较上劲儿了。
下午回家又仔细想了这几天发生的事,越想越觉得我根本无法忘记她,因为我是人,不是动物!
我给她写那封信,明显犯了严重错误,我不该劝她同刘七和好,我这也太不负责任了,我明知刘七根本就不可能给他幸福。
刘七除了幽默能侃,性格开朗,爱开玩笑外,他哪点强过我。我不应该放弃,这样我才真会后悔终生。
不管她给不给我回信,我都要去找她,让她给我一次机会,她根本就不了解我,怎么能说凭感觉就不行呢?
她只是通过书信了解一些我的思想,她并不很了解我的谈吐,修养,为人处事。
而且我的性格也不完全是内向的。在同学聚会中,我能左右逢源,八面玲珑,穿梭于各个同学间……
在谈业务时,我更是谈风甚健;在生物系中,如果侃“经商、广告”,没人是我的对手;侃文学、艺术、史地等百科知识,也仍然没人是我的对手;侃体育、足球我也是一流的存在;侃摇滚、音乐也毫不逊色;只是侃武侠小说略差一些……
她根本不了解我,其实我也是挺幽默的。
她们女生私下议论说“陈九很‘深’”,实际上是看问题有一定“深度”。
如果说他们像一碗白开水一样,一眼能看到底,那么我就像一杯美酒,只有你仔细去品才知道是清香型、浓香型还是酱香型……
其实我们之间也有很多共同点。较高的志向,事业心,共同的兴趣:跳舞、摄影、绘画……我们是多么合适的一对儿。
我不信她心中根本没有我,只是她对我了解太少,她如何能做出选择呢?
那么就给我机会吧,我会把握好这最后一次机会,如果这次她回绝了,那么只能说我的能力太差了,我将不会留下什么遗憾。
想到这儿,下定决心,就这么定了。如果接不到信,我周五也要去找她。
晚上回校准备看“靠近我摇滚狂欢之夜”演出。回寝室见桌上果真有一张票,听说刘三、刘七已经去了,心里才稍稍放心。
因为上午下课后,我看刘七又到她身旁低语了。见我也过来,他才走,并问我去哪儿,我说去图书馆,他竟也跟来了,好像他今晚有什么预谋,那么肯定是去请她看摇滚演出。
我独自一人骑车去了新主楼八楼礼堂。今天人真多,挤到前排找了个座位,四下里找刘七、刘三,竟没找到。
晚上18:00,演出开始了。生物系九一级的王晓红与中文系的一个男孩儿主持。
这台节目是由生物系主办的,开始是一个系选送一位歌手,各献上一首歌。物理系一个哥们的《999朵玫瑰》很好听,生物系九三级一女生唱得也很好,其余的水平都很一般。
不过有一首《失恋阵线联盟》很有趣。当时我想“这时不知道她在不在现场,前两天给她的信中我曾写到‘失恋族’又多了一人”。这首歌很好地诠释了我当时的心态。
接下来便是剃刀乐队那震耳欲聋的摇滚旋律响起。主唱郑权潇洒豪放的演唱风格震撼了所有的观众……
他们今晚共唱了《靠近我》及他们自己创作的《想我.念我.爱我》等四首歌,每首歌唱后都是疯狂的呐喊声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掌声响彻全场……
哈尔滨四大摇滚乐队之一的敦煌乐队歌手今晚也来到现场了,他们发给了前排观众一些纸,于是我们折了纸飞机往台上扔,场面甚是壮观……
散场后,我往回瞅,见到了老熊、于明华。我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完了,完了……一定是刘七和她在一起了。怎么没看着呢?或许今晚他们没来,去了别处。
心情特糟,回寝室后,果真不见刘七。刘三已看完演出回来了,我心里这个难受呀……
与哥几个打了一会儿“拖拉机”,想放松一下,却怎么也不能专心,打错了三四张牌。
21:30刘七才回来,得知他回来后,先去了中文系王福州那儿,看来是去向哥们汇报喜讯去了。
进屋后,他显然按耐不住兴奋的心情,他们果真去看“摇滚演出”了,应该是开场后进来的,坐在后排。我不能再平静了,把牌给了刘三,一个人早早上了床。
今天困极了,昨天只睡了四个小时,今天下午又没睡,但却仍睡不着,心里太难受了……今晚绝不亚于那个16号晚上,我根本就承受不了。
心里乱极了,仔细理了理头绪。觉得他们也只是一般朋友,刘七请她干点什么,作为朋友,她是会同意的。
她不会那么傻,这么早就预知了自己的青春,而且看来她已拒绝刘七好几次了,应该强调过他们只是一般朋友,所以刘七前两天才会那么难受。
我又想了想,“刘七”你小子这事做得也太不君子了。今早我去跳舞,你可能看出我没戏了,便又抓紧一切机会反扑,推说今晚有事不跟我喝酒,看来今晚早有预谋了。
“刘七”你错了,本来昨晚我想告诉你“我放弃了,我要祝福你!”。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现在咱俩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了。那咱们就来个公平竞争吧,看看究竟谁能笑到最后?等到你失败的时候,我再找你喝酒。
不管明天收没收到回信,我都要去请她去跳舞,我绝不会放弃!那首《送你999朵玫瑰》,终于打动了姑娘的心,也感化了我。
我算什么?遇到这点儿小挫折就受不了了,放弃了?我的执着精神哪儿去了?
不,我绝不会放弃,姑娘的心都是软的,她们更相信实际行动。不能信上说得很好听,一到实际行动却什么也不是。
我不信,我有这个能力,大胆地走吧,我要孤独一掷,反正最多也就是个失败,败也得败个明明白白!
3月31日
早晨5点多便醒了,理清了上面的想法,并重新振作起来。先换上运动服去跑步,跑了两圈,又去小操场跳了两曲舞。与杨文又打了会儿排球,再去水房打水,这一早晨还是蛮充实的。
回来见刘七还睡着呢。早饭后,前两节没课,他又要玩“拖拉机”了。唉,这哥们刚看到点胜利希望就又堕落了。昨天还又看外语,又要跑步呢。
我早早来到图书馆,见到王卓(巴彦实习队友),我们聊了一会儿“学微机”。我开玩笑说:“我学这东西没用,当经理以后,请人打不就行了?”,她笑了笑说:“也是啊”。
我打开日记本,把昨晚发生的事详细记录下来。
上午上课,第二节课考试。这个李老师好像变态了一样,四处出击,搜出来一大堆笔记本。
没办法都到这时候了,谁还看书呀?大家都在抄。我看自力更生不行,便左瞧瞧右看看,总算把卷子答完了。
下午上实验课,刘七这课代表可忙活坏了,东张罗西张罗。上午又预习了实验,不过他还是因为操做手法太生疏,也只能给我和朱五打个下手。
我根本没心思做实验,16:00做完后便回家了。
回家后越想越觉得今天应该出击,去找她跳舞。不知刘七在不在,不管那么多了,我早早吃过饭便回学校了。
一进屋没见到刘七,心中感到不妙,但还是去了生物楼。听到植物实验室有她的声音,好像刘保东老师也在里面,便没敲门。
找小曹要了组培室钥匙,进组培室看了一会儿小苗。但终究没心思看,一会儿听植物实验室里好像还有刘老师的声音。我编写好了小苗的号码,刚要出来。
听到了她出来的声音,好像还有一个男孩儿的声音,正是刘七。而她很开心地用那柔和稚气的声音,问:“刚才忙什么了?”
刘七说:“在遗传做了会儿实验”。见我这屋亮着灯,她小声问“这是谁呀?”,声音还是那么动听。
看来她和刘七在一起,的确很开心,此时我心中丝毫怨言也没有了。那个想邀她出去的念头也打消了,脑海中一片空白,心里出奇地平静。
刘七真幸运,其实只要她开心就够了,我还去争个什么劲呢?我还给她添什么烦恼呢?
我慢慢走出生物楼,径直去了二食堂舞厅。每当心情烦躁时,我都会去舞厅找回失落的感觉。
因为在舞厅,男士始终是主宰者,他想请谁跳就请谁,他想怎么跳,女伴就得配合你怎么跳,它能使你找回男子汉的自尊。
跳了一会儿,刘三也来了,满身酒气。这儿的场地很宽敞,能跳得开,只是舞技高的不多。
跳到散场时,心情好多了,回寝室后看了会儿“拖拉机”,便早早上床了,今天已丝毫没有昨天那么痛苦了。
4月1日
早晨起来去小操场跳了会儿舞,回来吃了两个烧饼,很少有这样的胃口了。
上午我平静地看了会儿书,抄了会儿笔记。放学后,见刘七走到她跟前,似乎邀她今晚去干些什么?看着他们那融洽的气氛,我理智地走开了。
他们好像定在今晚18:00在实验室,最后几句是在我面前说的,似乎要故意给我听。这简直太残忍了,不过我的心已经麻木了。
我去洗了个澡,浑身上下清爽了许多。回寝室,屋里就剩几个人了,老大、老二回家了,刘三、刘七、付六、苏八打台球去了,张四感冒躺在床上,张琪正给朱五织着毛衣。
朱五正在收拾箱子,见他们小两口聊得那么热乎,根本插不上嘴,便躺在床上沉思了一会儿。
该结束了,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了,她已经整整拴了你一年。该让自己好好轻松轻松了,我还有好多正事要干,忙分配,做毕业论文……
在毕业前,我还要把许多经商理论弄通,根本就没有时间了,不要再想这件事了,太牵扯精力了。
我最大的弱点就是始终不能同时去干两件事,我干一件事总是太投入了,那么另外的事便根本干不好,不可能都面面俱到。
不过如果让我放弃,对我这一生来说损失太大了。我的直觉告诉我,很难找到这样纯真可爱的女孩儿了,这一辈子如果没有真爱,那还有什么意思?我又茫然了……
下午写了会儿日记,觉得心中憋闷,于是决定晚上找刘三去喝酒。
回校见刘三果真躺在床上,刘七正在熟睡,便拉上刘三出来。
朱五一听打台球,也来了兴致。我们三个到数学楼,台球室不开,便准备去侧门台球室打。
朱五低声问我:“你们喝酒能有我吗?”
我想了想告诉他:“以后咱俩找机会再喝好吗?这次我只想和刘三聊聊”。
朱五知趣地走了。
我和刘三来到侧门台球室先打了三杆,越打越有兴致,球技也长多了。16:30我们出了台球室,来到“师生饭店”。
找了一个单间坐下,点了两道菜,“京酱肉丝”、“地三鲜”,要了两瓶三星啤酒,便开始了我们漫长的话题……
我们先只是简单说了几句分配的事,刘三便直奔主题“你知道刘七那事了?”
我道出了“我这几天所经历的事情的来龙去脉等全过程”。并给他看了“我给她写的两封信及几篇日记复印件”。
他看得很仔细,我则在旁边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他感触很深,说男人的感情世界真丰富,你我太相似了。
他聊起了同满艳的经历,以及他在南方的一些经历,还有与高中同学~粮校刘丽红的一些故事……
我也谈了对苏八、张丹;高二、王梅;朱五、张琪他们这几对的看法。
他讲了苏八与老大的紧张关系,也讲了他当年入党提名时,老大未提他。又扯了会儿哥们间的关系。
我则谈了曾围在她身边的胡、曹、马、姜及最终入围的陈、刘……
刘三也承认,她确实太有魅力了,始终给人一种清新,超凡脱俗,特纯真,特有女孩儿味那种感觉。
今天我们聊得特投机,后来刘三终于道出了:“那天刘七、刘三、苏八他们三个喝酒,刘七也在酒桌上说‘找机会同陈九沟通沟通’”。结果也一直没沟通。
他要沟通的话,他根本就不会有任何机会,这样一来我们就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了。
而刘三的一句话令我非常震惊,彻底打乱了我已经理好的思绪,又使我改变了主意。
“知道吗?那几天刘七每天邀她出来,便会送一只玫瑰花……”
啊?!我全明白了,和刘七相比。我这他妈算什么,说什么执着,什么他们男子汉自尊,统统给我见鬼去吧!
我说那次看完摇滚演出后,他们怎么又和好了?一定是那首《999朵玫瑰》,使她触景生情,打动了她的心。
我这废物!我心里一次次地骂着自己……刘三的态度是“最明智的选择是放弃,一切都会过去的。”
我嘴里也说该放弃了,但心里却再一次坚定信心,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败下来。
我们又谈到了事业,今后分配及我的鲜花业、营销观点……刘三的“海口打算”……
刘七在酒桌上曾说过:“咱们哥几个以后有出息的得数陈九、刘三和我了”……不过我总觉得,刘七难成大器。
我们又点了个黄瓜拉皮,一共喝了五瓶啤酒。而我一人也抽了12只“云鸽”。
21:00我俩才撤,今晚喝得很开心,我从来没喝过这么多酒,而且居然一点儿事也没有。很高兴,今天确实把话谈开了,我没回寝室,直接骑车子回家了。
回家后在客厅坐了一会儿,小妹已经从母亲口中得知了一些情况,便开口问我:“二哥,听说你和她彻底黄了,很痛苦吗?”
我摇摇头,太困了。我先去洗漱,然后上床睡去……
4月2日
早晨5:00就醒了,躺在床上睡不着,心里开始盘算我该怎么办?刘七每次送玫瑰,很执着。我应从中吸取什么经验呢?当然不能效仿,对了,我可以天天或几天写封信表达我的感情。
她昨天不又去信箱了吗?对,我可以多写信,现在当务之急是先表明我的心态,我不应该放弃,我根本不该放弃。于是起床开始写信,上午8:00把信寄出。
全文摘录如下:
你好!
你看我这人真怪,说不再给你写信,但还是不自觉地提起了笔。
这几天我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好像过了十几年,有一种饱经沧桑的感觉,似乎对许多事都看透了,看来真是“失恋使人成熟”。
我现在也特信命了,许多事是冥冥中注定的。该是你的,别人怎么抢也抢不去,不该是你的,你怎么争取也是没用的。
昨天晚上心里特烦,想找你聊聊,听刘老师正与你说着什么,便没去打扰。
在组培室观察我的小苗,再过一会儿后正要出去找你,听到了你和他有说有笑地走出来。我听出你很开心,当时我想算了,别去给你添麻烦了,只要你开心高兴就够了,我无所谓。
我想尽量忘记你,忘记我们过去的一切,但事实告诉我,根本就忘不了!我是人,不是动物,人是有感情的。
我又一次次地回想3月22日那天我们说过的话,细细想来,其实你我分手,根本就不是因为什么“性格”。
你说凭感觉“我们不合适”,凭什么感觉?你跟我真正接触过几次?你只是了解我的思想,根本不了解我的谈吐、学识、修养,为人处事。
我这人给人的感觉似乎是太正统了,不苟言笑。其实你根本就不了解我,我也有幽默、轻松、快乐的一面,因为在女孩子面前我很少这样。而了解我的小妹常说:“二哥你可真逗”。
在同学面前,若论侃文学、艺术、史地等百科知识,没人是我的对手;侃围棋、摄影、广告、商业知识更是无人能及;聊体育、足球、音乐、摇滚与他们难分伯仲;而若论看录像、武侠小说,我只能自叹不如了……
但我却很少在同学面前开玩笑,若不是特别熟的,我不愿去开玩笑。这大概是你所理解的性格吧。
其实在外面办事,出外谈业务,我的谈锋甚健。而每次高中同学聚会,我则更像一个四处乱窜的“交际花”。你看我就是这样,跟特熟或陌生的人都能潇洒自如,而跟似熟非熟的人却有些放不开。
其实“性格”这东西很难给它定位,不能武断地说,他是内向还是外向,至少有些人是不太好区分的。
比如说我,我承认过去我一直趋于内向,但现在已经变多了,已经更趋于外向了,只是给不同的人感觉不同罢了。
那么你我分手究竟是什么原因呢?是“机遇”吗?不是。机遇摆在大家面前是均等的,我说过“机会”要主动去争取,但我却一次又一次地错过了。
当你最需要“爱”,最需要关怀的时候,我却不在,这时他出现了,是这样吗?如果真是这样,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是“勇气”,我缺乏勇气,我总是怕再被拒绝,因此始终不敢表白。其实这有什么,我已经看开了。
过去我太注重结果了,现在我更看重过程,其实只要你真心真意地去爱了,去经历了,便是个无悔的人生,管它能不能得到呢?
我更缺乏韧劲。我口口声声说“我为你能放弃一切”,却始终放不下所谓的男子汉自尊,现在想来,我算什么男子汉?这点自尊算他们什么东西,我过去的韧劲、执着劲,都去哪里了?
细细想来,我还是太在意你了,我始终凭我的感觉来判断你的情绪。我不想给你增添麻烦,但……
我发现我错了,我根本不该放弃,这是我对自己的不负责任,也是对你的不负责,我明知他根本就……却仍要祝福你们。
其实你我有很多相似之处,你我都有一定的理想和奋斗目标;你我都有上进心、事业心、野心;你我有共同的兴趣爱好:美术(当然我更精于理论,你更精于实践)、跳舞(论舞技,你我不相上下)、摄影(尽管你起步较晚),还有听音乐,看书,看电影……
不得不说你跟我接触太少了,你根本就不了解我,很多人像一杯白开水一样,一眼能望到底。而我则更像一杯美酒,要细细品味才知到底是清香型,浓香型还是酱香型,不信你试试,每一次接触你都会有种不同的感觉……
你看我现在说这些是不是太迟了,我给你的印象大概只是理论(书信)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我要改变你对我的看法,只要你再给我一点点时间,再给我一点空间。
我会让你真正认识一个实实在在的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吧!要败,也要让我败个明明白白,别让我后悔一辈子,好吗?
一位永远喜欢你的朋友
于4月2日夜
写完信后,小妹过来无意间看到,我随手用牙签把橡皮扎了一个个的眼。她想像着我的样子,用力扎着橡皮说:“二哥,你一定在说‘我不会放弃,我要坚持到底!坚持到底!’”。
看到妹妹有趣的样子,我哑然失笑:“好!冲着你这句话。我也要坚持到底!”,我拍了拍小妹的肩膀。
我把信扔进了邮箱。这时心中一动,我为何不用她喜爱的那种“赠言卡”来替代“红玫瑰”呢?每次约她便赠送给她一张,于是去埃德蒙顿商店挑了三张。
一张上写着:
问候与祝福
一声问候你好吗?一句祝福,希望你快乐。
老朋友的心愿,真挚且执着。
另一张写着:
一份牵挂
想告诉你,我很珍惜我们相识的缘分。尽管物换星移,岁月奔驰,心中总有一份牵挂,牵挂着我最好的朋友。
还有一张写着:
永远的情谊
朋友不一定常常相聚在一起,只要心中常存挂念,就拥有永远的情谊。
回家后,打了几双皮鞋油,洗了几件衣服后,便昏昏睡着了。
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梦到“我喝完酒后,穿上大衣从家中出去。要去买点什么东西,不知怎么走到学校侧门处,脑袋一昏,倒在地上。大脑一片空白,这时想喊人,却怎么也说不出话,后来便什么也不知道了……”。一觉惊醒。
吃过饭后,下午又整理了今天的日记,把信抄上。然后想,有必要找老友长波聊一聊最近发生的事,让老友给出出点子,我究竟该怎么办?
晚饭后骑车去长波家,长波正好在家。我直接说明来意,把最近十几天的情况向长波和盘托出,并把最近两封信的底稿给长波看了。
长波认真地读着,我则默默地在旁吸了一支“特哈”。近半个小时后,长波终于读完。
对我和她的发展过程也有了一个清醒的认识,这次他极为重视我的问题。开导我,即使不成也不要太难过。
并打趣道:“即使不成,你这几封信也会成为她今后的一笔精神财富,她也许三十几岁后会把它写成文章发表”。
而且说整个过程只是我的单方面投入,始终我也没得到过什么,因此不必太强调什么感情。他也比较赞成赵十的“碰撞火花理论”。
我给长波看了她的照片。因为时间太短了,长波不可能全面了解我的整个过程,于是我把两本日记及她给我写的四封信留给了长波,让他今晚给我好好研究研究,明天给′我一个明确的观点看法。并邀请长波明天来家做客。
21:00多才从他家离开。回家后感到一身轻松,没心思看电视,看了一会儿有关爱情方面的理论书。看困了,便上床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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