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煜是一个道士,但他并不是那种死板的见了妖精不分黑白就喊打喊杀的蠢道士。
他之所以当道士,是因为他天生的阴阳眼,生来就能看到那些围绕在自己身边鬼鬼怪怪的东西,于是为了保护自己,他就去拜师当了道士。
师父说他命中有良人,但他从来都没有相信过。
如果他真的有那个运气,也不会被亲生父母丢在路边了。
出师后贺景煜就一直替有钱人捉捉鬼,或者被迫参与一些家庭纠纷,虽然有些麻烦,但日子过得也挺自在。
然而就在两天前,他的手上突然出现了一条粉红色的线。
他修炼多年,一眼便看出这是姻缘线。
他百般掐算,手中阵盘明明灭灭,却根本不能算到另一边是谁。
贺景煜觉得很不爽,于是他一边掐算一边寻找。
这种老天突然给安排了一个老婆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被支配了。
直到今天早上,贺景煜感应到,他红线的另一半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甚至可能在同一条街。
他干脆出门,怀着一种奇妙的心理想要会一会他命定的另一半。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他辛辛苦苦寻找了一整天也没见到另一半的影子!
贺景煜的耐心几乎要耗尽,在他不准备继续找,转身回家的时候,却遇见了一件十分明显的、不对劲的事情。
那时候天已经很晚擦黑了,突然山底下显现出来一个人形。
是一个过于精致美丽的男人,他面容看起来单纯至极,但整个身上都是无意识的诱惑,容貌倾城,几乎立刻吸引了贺景煜全部的目光。
不仅如此,贺景煜还看见了他身后的九条尾巴。
这是一只罕见的九尾狐,毛色纯白,灵力精纯,看起来应该还没有吸收过人类驳杂的精气,应该是刚成年不久。
这只狐狸左右看看,又把那漂亮的尾巴收了回去。
贺景煜心中突然有点遗憾,看着那突然出现在荒山野岭的美人,他心念一动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红线,而另一端的尽头便在那只狐狸手上。
贺景煜来来回回将不远处的人打量了好几遍,心中诧异。
公的?
老天给他安排了一只漂亮的公狐狸?
虽然有些意外,但他心中原本因为红线而出现的抵触却渐渐消失了。
贺景煜觉得这因缘不错,他想了想,把一直压制在体内的阳气放了出来,小妖精应该都喜欢这个气息。
果不其然,那只狐狸立刻望了过来,小眼神亮亮的就好像见了什么美味佳肴一般。
贺景煜看着那小狐狸给自己施了一个简陋的障眼法,变出了一点包袱一件衣不蔽体的白衣,向自己走过来。
他唇角缓缓勾起一道微笑。
真是拙劣的演技,但他还是陪着小狐狸演了,毕竟这小东西是真挺可爱的。
贺景煜觉得他活了这么久,老天终于干了一件有良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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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致跟着身边高大俊美的男人来到一座宅子前。
眼前的宅子占地很大,根本不像是他印象中穷书生所居住的破屋子。
苏致原本都准备好住在漏风的茅草屋内了。
从前院走到后院,一整圈十几个屋子。
苏致是妖精,即使是在夜里,也能看的清清楚楚,这宅子红墙青瓦,庄严恢弘,比他一路下山看过的所有宅子都好看了无数倍。
可这么多房间,没有一盏灯是亮着的,也没有一间房子有人。
原本壮丽的房屋,因为没有人居住,就显得有些阴森。
苏致搓了搓自己的手臂,有些疑惑:“先生是一个人住的吗?”
本来回来的路上还有点担心这么优质的好男人会不会有家室,他虽然是个狐狸精,但也是有下限的狐狸精,绝对不干抢人老公的事!
但是现在放心了。
“在下姓贺,名景煜,如今正是独自一人住在这里。”贺景煜不知道这小狐狸脑子里想的什么,他确实一个人住,他的父母早就把他扔了。
苏致浅浅一笑,顿时外面的星子都失了颜色,他微微歪头,跟着贺景煜有样学样,“景煜……在下苏致,今晚劳烦贺先生了。”
贺景煜听到自己的名字从苏致唇中辗转吐出,眸色一深。
他引着苏致向里面走,说道:“这宅子是很久之前置办的了,因为只有我一个人住,其他的房间也就没有打扫过,要是苏兄不介意的话,不如今天晚上就同在下同住一间凑合一下吧。”
苏致巴不得如此,但是表面上还是要矜持住,毕竟这样人面狗心的男人都喜欢矜持的:“自然是不介意的,今晚还是劳烦贺兄了。”
苏致在心中冷哼,现在装的道貌岸然的,等进了房间,那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呢。
到时候肯定会被他漂亮的容貌迷晕!
他就要有阳气了!
苏致又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悄悄的捏了一下手指。
虽然道理是这样,但这还是他第一次出来,啥经验都没有,还是有一些不安的。
贺景煜看着后面明明挺害怕还装出一副温柔淡然样子的小狐狸,心中有些好笑。
他用左手搓了搓系在右手上的红线,虽然摸不到实质,但是就是忍不住想去碰一下。
这小狐狸看来学艺是十分不精,连自己身上那么粗的红线都看不见。
苏致跟着贺景煜走进房间,一眼看到寝房里面的大床,顿时红了脸颊。
他心中紧张,脑子也开始逐渐混乱,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贺景煜笑了一下,“我先去水房烧点热水,等会沐浴过后就先休息吧。”
苏致压下脑海中晕乎乎的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小声问道,“贺先生可有些换洗衣物,在下来的匆忙,只有身上一套,但是刚刚摔了,过会定是要换下来洗的。”
听说有些书生都是爱干净的,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完美的猎物,千万不能有哪一步走错。
贺景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自然是有几件的,是我思虑不周了。”
没想到这小狐狸,玩的还挺野。
苏致好像没看懂他的眼神一样,对他笑了一下,含情双眸微微弯起,映着皎洁月光,连外面月华都为之失色。
贺景煜用指甲掐了一下手心,勉强控制住自己神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红线的影响,这小东西一笑就让他心悸,不愧是九条尾巴的。
真会勾人。
等贺景煜出门之后,苏致才稍稍放松拿捏了一晚上的温柔表情。
果然每一只狐狸都要为了吃的牺牲自己的美色。
苏致围着整个房间转了一圈,外面是桌子,里面是床。
另一边美人榻中间还有一个小桌子,上面摆满了古文经书什么的。
苏致只是一只狐狸精,并不懂这些东西,毕竟他字都不识得几个。
他越来越觉得贺景煜是个书生。
而且还是孤身一人苦读寒窗的书生,阳气充足他也不怕闹出人命,也没有狐狸妈妈带回来的话本子里,那些围绕在书生和狐狸精之间乱七八糟的穷亲戚。
真是一个好目标。
主要是,这人长得也太英俊了,苏致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和他的柔美一点都不一样,是那种阳刚的男子气概。就是他很缺少的那种气质。
人总是更喜欢自己没有的东西,狐狸精也不例外。
苏致找了个板凳自己坐下,也不知道那书生能烧多久的热水,妖精一个手诀就能解决的事情,让人类搞得这么麻烦。
想到贺景煜身上的阳气,他都有点等不及了。
一开始就鸳鸯浴,会不会有些太快了?
但是只有跟贺景煜有身体接触,他才能利用功法修炼。
要不还是一起洗吧。
苏致一个人在桌子上趴着想入非非,不知过了多久,贺景煜才来叫他。
原来这贺景煜和他想的一样,直接烧了两份热水。
“苏兄,天色已晚,为了节省时间,就委屈苏兄同我一起冲个身子了。”
贺景煜带着小狐狸往浴池走。
苏致看见贺景煜身上的阳气就来了精神,即使刻意压制,还是能看出他焦急的心情。
毕竟两个男人好像真的不能发生什么,不如赶快进一个池子里面,他好能修炼。
苏致低着头跟着贺景煜进了浴房,装模作样:“不委屈不委屈,贺兄先行。”
阳气,阳气,明晃晃的,大堆的阳气,他苏致来了!
贺景煜听他的,宽了衣就下去了,浴房内不是浴桶,而是一整个大大的浴池,装下两个人毫无压力,所以他才会那样邀请。
贺景煜靠在水池旁边,神色莫辨的看着苏致宽衣。
可能是水汽太热了,熏得苏致整张脸都泛着潮红,更加诱人。
贺景煜看看手上颜色又加深了一些的红线,觉得这小狐狸很好。
浴池实在是太大了,苏致下水后立刻站在贺景煜身边,有意无意的将自己的胳膊挨着贺景煜的胳膊。
他都要被从贺景煜身上传来的阳气馋坏了,直接靠在浴池旁边偷偷修炼。
一刻钟过去,两人相安无事。
贺景煜:……
苏致:修炼,阳气,修炼,嘿嘿。
贺景煜心中满是笑意,他还指望着小狐狸能干点什么呢,结果这小狐狸精看着魅惑诱人,结果啥也不敢,竟然只是挨着他修炼!
莫非他这个人都比不上那点微弱的阳气重要吗?
真是有点恨铁不成钢。
看着自己身上的阳气不断飘到苏致身上,然后被他全部吸收,贺景煜难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心中微痒。
阳气被小狐狸拿走修炼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过两天就能恢复。
但这么漂亮的小狐狸都送上门来了,他哪能真让这小狐狸修炼一整个晚上,一个人修炼哪有双修来的快?
“苏兄,可否靠过来一些。”贺景煜拿了块布巾,朝着苏致示意。
“苏兄可否帮在下擦一擦背,过会我也会帮苏兄的。”
他这么一动,两人之间接触的手臂就错开了。
苏致从修炼中回神,听到贺景煜的话猛然一愣。
来了!话本里就是这样说的,书生喊狐狸精帮他擦背,然后帮着帮着就干柴烈火烧起来了。
苏致想想话本子里面的场景,在心里尝试着婉转的叫了一声贺郎,立刻被自己麻的抖了抖身子,可把自己恶心坏了,他根本拿捏不住。
他还是正常道:“没问题,贺兄,我这就来,那一会便劳烦贺兄了。”
苏致移过去,离得越近,越感觉他要被这男人身上的阳气暖化了,有些飘飘欲仙。
苏致接过布巾,手指状似不经意的蹭过贺景煜的手心,淡定的把布巾折好放在贺景煜背上,轻轻地来回摩擦。
在苏致看不见的地方,贺景煜狠狠地蹙了一下眉。
亏得是他定力还算好的,不然肯定把身后这小狐狸拉来压在身下狠狠疼爱。
苏致给他擦完,把布巾洗洗干净才递回去。
“苏兄转过去,该我来了。”贺景煜又拿了一块布巾在手上,左手按着苏致光滑的肩膀,看着苏致在水中若隐若现的背部。
那可不能等你擦完,苏致心想。
小狐狸想到更多的阳气,干脆心一横,假装踩滑了一脚,直接向后倒去。
两个人靠的很近,苏致直接一整个后背贴在贺景煜前胸。
“啊,贺兄……”苏致侧头看着贺景煜,眼里满是水雾,“你怎么……”
都是男人,贺景煜自然知道他说的什么。
看这小妖精千方百计的躺在自己怀里,贺景煜轻笑一声。
“苏兄哪能不知。”贺景煜一只手终于环上苏致的腰,另一只手扶着苏致的肩膀把他转过来,面对着面,那只手顺着苏致身上往下游,“苏兄不也是一样吗?”
苏致顿时红了脸,轻轻把手按在贺景煜胸口前,侧开头看都不敢看贺景煜,声音都紧张的发抖:“那贺兄要怎么办。”
“在下自然是要帮苏兄解决这个问题啊,苏兄也会帮我的吧。”贺景煜直接抱起这小狐狸,拉过衣袍勉强盖住怀中的人,朝着卧房走去。
苏致终于体会了人生第一次干柴烈火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