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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虐爱:总裁别虐了,夫人已婚了精选篇章阅读》精彩片段
他这番动作是祁愿万万没想到的,甲板上人潮熙攘,他穿过人群一步步走来,气势好似压山倒海。
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走近了,随之指间一空。
烟被他蹙眉夺去,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祁愿微微一怔,抬头看向面前的人。
风将他的额发吹得乱舞,眉头深敛,眸光浓沉,高大的身影挡在她面前,在她身上落下一块阴影。
她忽的勾起唇,笑得风情万种:“徐先生,您这是做什么?”
徐晏清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而后嘴角反挑起一抹讥笑:“你倒是长行市了,抽烟喝酒还有不会的?”
祁愿闻言嗤笑一声:“您不知道的多了去了,更何况—”说着她又从烟盒里抽出了支烟叼在嘴上,抬眸看过去:“和您又有什么关系呢,徐总?”
她眉眼间沾满笑意,却又挑衅意味明显,她的唇形红润丰满,叼着烟时并不风尘,反而添了几分韵味。
明知她是故意,可徐晏清还是成功的被她那抹挑衅的笑和那句“徐总”给激到了,看着她的眼神又沉了几分。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焦灼,祁愿也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风从身后的江面吹过来,在耳边呼呼作响。
好半晌后,让祁愿没想到的是,徐晏清忽然扯起嘴角笑了。
他眯着眼,舔着后槽牙看了她片刻,忽然抬起手拿掉了她唇上的烟,而后叼进了自己的嘴里。
接着摸出打火机塞进她手里,用自己的手带领着她的,弹开盖帽,轻轻一滑。
火光燃起,他单手控着她的手,兜住风,半弯下腰,将嘴上的烟凑到火苗上。
祁愿狠狠一愣,嘴角的笑意僵了僵,低头看过去。
火苗暖色的光晕在他脸上落下一小块光晕,他垂着眉眼专注的点烟,烟头的星火忽闪了几下,他直起了身子,也松开了控着她的手。
祁愿一瞬间像是被烫了一下,在他松手的那一刻,倏地收回了手,脚步也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几步。
徐晏清站在那,单手插进西裤的口袋里,叼着烟吸了一口,女士香烟细长,夹在他两唇间,竟还挺赏心悦目。
他抬手将烟夹在指间拿了下来,两边眉头微往上拱起,吐了口薄雾出来,看着她愣怔的模样。
音调朗润地开口:“怎么,上次不是挺殷勤地给我点烟,现在这是什么表情?”
他这副模样倒是有了几分年少时的韵味,眉宇间那玩世不恭的痞气,一如当年。
祁愿愣了愣,将视线从他脸上挪开,好一会儿才敢重新看向他的眼睛。
嘴角有些僵,但她还是弯了弯唇:“荣幸之至,能帮徐总点烟。”
徐晏清嗤笑了一声,没搭理她,墨眸盯着她,手抬了又放,就这样抽了半支烟。
女士烟味很淡,还带着股果香,抽了大半支也不如男士烟一口来的烈。
他把烟从嘴上拿了下来,低头看了眼,挑眉笑了声,不屑道:“这玩意儿也有抽的价值?”
祁愿看着他,开口反讥道:“那您不还抽了大半支?”
徐晏清往上抬了抬眸子,看向她,嘴角带起一抹不太正经的痞笑,没说话,又将烟递到嘴边抽了一口。
祁愿的心神震了震,将视线往旁边挪了挪,错开了交汇的目光。
两人这边正无声的僵持着,沈佳音忽然从人群中挤了过来,脸上的表情惊讶了片刻后,暧昧地笑了起来:“祁愿,你和徐先生已经认识啦?”
说完再看看两人的位置,明显是徐晏清主动过来的。
这下沈佳音的心彻底定了,她就说,祁愿这个长相和气质很难有不想来主动认识她的男人。
祁愿愣了一下,佯装自然地扯了扯嘴角:“徐总来……找我借个火。”说完转眸看向身边的人,弯起眉眼:“对吧,徐总?”
徐晏清看了她一眼,风将他眼睛吹得半阖,眉头也微蹙,哼笑一声后,还是低声应道:“嗯。”
沈佳音表面上了然的点了点头,又暗戳戳看了两人一眼。
忽然,从人群里走出一个女生,一身华丽的小晚礼服,一路“哒哒”小跑过来,眸子亮亮地看向徐晏清:“徐先生,可以斗胆邀请您跳一支舞吗?”
姑娘小圆脸,眼睛大大的,很可爱,那我见犹怜的模样,让人很难拒绝,而且还是女士主动邀约,但凡有绅士风度的男人都不能拒绝。
更何况徐晏清今天本就没带女伴。
徐晏清转眸看了眼姑娘伸过来的那只戴着臂套的手,没应声。
沈佳音在一旁急得就差亲自说:“有约了。”
可再看祁愿一眼,她眼神已经看向不远处唱歌的女歌手了,脸上表情很是漫不经心。
这无声的静默让姑娘都有些尴尬了,手伸在半空收也不是,再邀约一次也不是。
可就在她以为要被拒绝时,徐晏清忽然两口抽完了烟,把烟头丢进垃圾桶里,而后又大步走过来,挽住了她的手,说了声:“好。”
接着,两人便走进了舞池,祁愿这才将视线从女歌手身上挪了回来。
舞池里的那对,男俊女靓,很是惹眼。
沈佳音在一旁懊恼的长叹了一声。
祁愿闻声站直了身子,笑着说了声:“我走了,马上要到了,最后再祝你新婚快乐。”
沈佳音这会儿哪儿有心思快不快乐啊,满脸哀怨的看了眼舞池,而后看向面前的人,咬了咬牙,一把拉住祁愿也往舞池里走过去。
祁愿没反应过来,沈佳音就一把扣住她的腰,也带着她舞了起来。
祁愿一脸惊讶:“你放着你老公不跳,和我跳什么华尔兹?”
沈佳音看了她一眼,重重地叹了口气,而后在一个旋转的间隙,她忽然扬着调子喊了声:“徐先生!”
祁愿还没来得及反应,腰上被推了一把,一阵旋转后她脚步趔趄地撞进了一个坚硬的胸膛。
一只大手也带着点慌乱地扣住了她的腰,稳住了她的身体。
她猛然抬头,就望进了一双深邃的眉眼。
徐晏清也是一愣,片刻后讥笑一声,戏谑道:“祁小姐这算是投怀送抱么?”
祁愿闻言微微一愣,想将手从他手里抽出来,可就在她用力的同一时刻,他也加力握住了她的手。
她今天穿的晚礼服,戴了臂套,两人之间的肢体接触感并不明显。
她抬头看向他,弯唇一笑:“那徐先生现在放开我不就好了?”
徐晏清眉眼清冷地看了她一眼,而后语调讥诮:“那岂不是太没风度了,总不能让祁小姐大庭广众之下下不了台,不是么?”
祁愿闻声嘲讽一笑:“徐先生这么有风度,那待会儿是得好好和人家道个歉,人家女孩子放下身段邀您跳舞,中途却被换走了,面子上定是挂不住的。”
徐晏清捏着她手的力又大了几分,脸上笑意还在,只不过神色冷了几分,片刻口才动了动唇:“那是必然,以祁小姐之见,什么赔礼最好呢?”
手上的痛感让祁愿皱了皱眉,但只是片刻,她就继续扬起了笑脸:“徐先生若是想,三媒六聘都是可以的。”
这会的两人就像是失去了理智,想到什么尖酸刻薄的话,都尽管说。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徐晏清的脸色就黑沉了下来。
恰逢此时,舞曲接近尾声,祁愿借机将手从他掌心拿了出来,后退了半步,提裙优雅致谢,而后退出了舞池。
身后,沈佳音也赶忙跟了上来,看了眼她的脸色,胆战心惊地开口:“祁愿,你生气啦?对不起啊,我……”
祁愿呼了口气,转头宽慰一笑:“没有,徐先生的舞跳的很好。”
说完,她看了眼不远处,徐晏清也已经从舞池出去了,被一个男人拉着聊天,看样子应该也是生意上的交际。
能让他忍着脾气好声好气说话的人物,以前有两个,一个是她,一个是商务上来往的合作人。
现在应该就剩后者了,她勾了勾唇。
这时刚好有工作人员来通知到岸口了,要下船的可以走了,祁愿收回了视线,笑着说了声:“那我就先走了,新婚快乐。”
沈佳音见状也只得点了点头,将她送去了出口。
身后,徐晏清的眼神扫了眼那抹娉婷而去的身影,眯着眼冷声嗤笑。
面前的男人微微一愣:“怎么了徐总?”
他收回了视线,说了声:“没事。”
*
下了游轮,陆可已经抱着羽绒服在岸口等了,见她出来了,赶忙走上来把衣服递了过来。
祁愿接过衣服穿了起来,没说话,径直往车走过去。
陆可跟在身后,愣了愣。
愿姐这是怎么了,怎么参加个婚礼变得怪怪的?
上车时,林瑜也在,看了她一眼,就察觉出来不对劲:“咋了,吃炸药了,这脸色不对啊。”
祁愿没说话,坐到位置上,仰着头闭上眼睛养神去了,半晌后才问了声:“《绊生》发布会定时间了么?”
林瑜不明所以地看了她一眼:“嗯,下周。”
祁愿点了点头,没再应声。
车子缓缓驶离停车场,却在窗外一闪而过一辆停在旁边的迈巴赫时,林瑜定睛看了看。
车旁还站了抹西装革履的身影,就在他们擦车而过时,那人一路小跑着往后迎过去。
林瑜顺时也转头往车后看过去,远远的夜幕里,大步走过来,另一抹一身黑的身影,距离有些远,看不清面貌。
但独独那熟悉的车牌和助理,就让林瑜一眼认出是谁了。
她眉头皱了皱,再转头看向一旁闭幕眼神的祁愿。
半晌后,无奈地发出一声轻叹。
……
从发布会上下来,祁愿觉得一阵虚脱,今天记者的问题,十个有四个都是问她四年前息影的事。
她捏着眉心往门口的保姆车走去,左手也好似在隐隐作痛。
等上车,才发现林瑜也在,手边还放了一份合同和一本剧本。
祁愿愣了愣,而后笑着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今天怎么忽然得空来找我了?”
林瑜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眼下的乌青昭示了她一夜未眠。
好半晌后才叹了口气:“Queenie Jones那边今天收到回复了,对方表示可以谈谈,年后安排你和中国区总代理聊聊。”
祁愿点头应了声:“好。”而后随手将那本剧本拿了起来:“《时间爱人》,这不是梁茉的本吗,怎么,缺配角?”
梁茉是这两年才火起来的一个流量小花,标准的玉女长相,很符合现今观众的审美。
前两年因出演了一个大IP宫斗剧的配角而一炮而红,这两年资源不断直冲顶流,圈内不少人还戏称她是当今小“祁愿”。
细细一看两人还真有点像,只不过祁愿的颜要稍微浓一些,梁茉是纯纯的玉女长相,祁愿则还多了一丝靡丽。
而《时间爱人》已经提前定档了明年的新春贺岁档,排片更是预定了新年的第一天,无论从哪方面来说,这部戏应该都和她没什么关系。
林瑜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了句不相干的话:“昨天是我找的徐清晏。”
祁愿捏着剧本的手顿了顿,垂着眼睫回了句:“我知道。”
接着林瑜又是一声轻叹:“不是配角,是女主角,徐氏集团旗下投资部部长钦点的。”
说是投资部部长,其实背后真正的那个人不言而喻。
祁愿顿了半晌,没说话,视线往上抬了抬:“条件呢?”
她太了解他了,她今天那般折辱他,他总是要还回来的,连带着四年前的那份一起。
须臾,林瑜长叹了一声:“三年,他捧你三年,你跟他三年。”
话音刚落,祁愿愣了愣,而后忽然凄然嗤笑出声,她放下剧本,转头看向车窗外。
徐清晏,你终究还是太心软啊。
*
飞机降落在淮江机场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
走出机场大厅,一阵寒意扑面而来,江南的冬天都是湿冷,加上下了好几天的雪,气温更是直降了好几度,寒风直往骨头缝里钻。
陆可赶忙又拿了条毛毯给祁愿披上,林瑜在一旁打电话。
忽然,一抹西装革履的身影从远处一路小跑了过来。
“小愿小……祁小姐,我来接您。”小江说着,就要接过陆可手上的行李。
陆可往后退了几步,一脸警惕的看了他一眼,而后茫然地看向祁愿。
林瑜也接完了电话,走过来一看,立马炸毛了:“什么意思呀,徐清晏这是想囚禁人口还是怎么的,咱就不能自己走?”
小江一脸的为难,看了祁愿一眼:“祁小姐,徐总的意思是,您得住到景园的房子里去。”
“住什么住,我们没自己的房子啊,谁图他那套房子呀?”林瑜像个护崽的母鸡,挡在祁愿的身前。
小江被噎的哑口无言,只能默默地站在那。
林瑜瞪了他一眼,护着祁愿就要走:“走,别搭理他,一群神经病。”
林瑜对景园的印象不太好,她永远都忘不了,四年前去景园接祁愿的时候,祁愿整个人就像个没有灵魂的布娃娃,一个人窝在昏暗的房间里,眼神空洞,呆愣无光。
小江往前追了几步:“祁小姐,您要是不跟我走,徐总那边我交不了差。”
“瑜姐。”祁愿停下步子,喊了林瑜一声。
可林瑜好似根本听不到一般,拉着她继续往公司的保姆车走过去。
“瑜姐。”祁愿声音大了几分。
林瑜这才停了下来,转过了身,眼底一片红。
祁愿宽慰一笑,捏了捏她的手:“没事,也就三年而已。”
林瑜的眼角更红了,暗骂了句:“也不知道他给了公司那群吸血鬼什么好处,就这样把你卖了。”
说完后,她又恨恨地看了眼祁愿身后的小江,而后神情担忧地开口:“小愿,记住,有些人不能爱第二次。”
错一次就够了。
祁愿的眼睫轻轻颤了颤,半晌后勾起嘴角,应了声:“好。”
……
直到祁愿跟着小江上了路边的那辆宾利,林瑜都还站在原地,看着车子缓缓汇入车流,直到看不见。
身后,陆可一脸好奇地凑上来:“瑜姐,愿姐和那位徐先生先前是情侣啊?”
林瑜轻叹了一声,低声道了句:“万般皆是命。”
半点不由人。
别人不清楚,她还能不明白吗?
这两人若是真在四年前就斩断了所有的羁绊,也不会有今天的局面出现了。
可这笔帐,他们怎么可能算得清呢。
*
景园是位于南山半山腰的一个山景别墅区,环境清幽,房源稀少,房价也自然是高出了天际。
小江一路上安静地开车,好几次想主动开口搭话,但从后视镜里看着祁愿一脸淡漠地看着车窗外,便又闭了嘴。
小江对祁愿最深的印象还是几年前。
那时候徐清晏刚开始接手徐氏,整天忙到昏天黑地,吃饭更是吃了上顿忘了下顿。
祁愿知道后,每到饭点必查岗,有空的时候还会亲自去送饭。
然后还要打趣地说:“小江,你还真是跟着大哥混,三天饿七顿呐!”
徐清晏闻言直接被气笑了。
她依旧一脸义正严辞:“不是吗?不是吗?你看看小江,跟你的这几个月都瘦成猴儿啦!”
那时候怎么也不会想到,最后会闹到那般难堪的境地。
……
车子开入院内,祁愿开门下车,小江去后备箱提行李。
景园的房子占地面积都比较大,单门独院,院子也都是大得出奇,这会儿夜幕降临,院内的路灯都亮着柔和的光。
时值凛冬,院中的腊梅开得正盛,金黄的小花朵在枝头俏立,吐着馥郁的芬芳,石径两旁顺道开了一路的小苍兰,在风中微微摆动。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祁愿站在院里看了会儿,才往屋门走过去,门是密码锁的,她往旁边站了站,等着小江来开。
“祁小姐,密码没有改。”小江正在关车后备箱,看见祁愿站在那,才想起来,开口提醒了一句。
祁愿闻言顿了顿,抬起手轻轻碰了下触屏,几排小数字立马亮起幽蓝的光。
她的食指在半空停了半晌,才依次摁下数字,紧接着一阵“滴哩哩”声响后,门“咯哒”一声弹开一条缝。
这里的密码,是她和徐清晏的生日。
是她设置的,因为那时候她觉得,那两组小小的数字并排列在一起,就是永恒最好的代表。
这么多年一直没改,大抵他这些年也没来过。
房子里的陈设也还是老样子,甚至连家居摆放的位置都不曾变过。
祁愿站在客厅里,一时竟有些恍如隔世。
徐清晏买这套房子的时候,其实是写的她的名字,只是她当初走的决绝,一丝一毫和他有关的东西都不想带走。
小江帮忙将行李提了进来:“您如果还有别的东西要搬进来,随时联系我,我来帮您。”
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黑金卡和一把奔驰cls的车钥匙:“这是徐总让我转交给您的。”
祁愿垂眸看了眼小江递过来的东西,没有接。
小江顿了片刻,将东西放在了茶几上,清隽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您好好休息,有事随时联系我。”
祁愿这才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小江又看了她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其实徐清晏还交代了一句话:“给你的东西,就拿着,不要拒绝,否则只会让我觉得你这是在欲擒故纵,做金丝雀还是得有金丝雀的自觉性。”
这句话,小江终究还是没有转达。
他不明白,当初那么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一定要这般伤害彼此。
他叹了口气,弯了弯腰,而后便转身出去了。
人走后,祁愿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她仰靠在靠垫上,视线在看到空中的那盏水晶吊灯时,忽的一愣。
这灯……她记得当初是被她砸了的。
在四年前,林瑜来接她的那天,迈出大门的那一刻,她忽然折返,抄起一个椅子将它砸得四分五裂。
只因那是她和徐清晏两人一起做的,那时候,一丝一毫的甜蜜回忆,她都不想保留。
她顿了顿,起身走过去,搬了张椅子放在底下,脱了鞋站了上去。
那一个个水晶球在灯光下光影流转,精致华美,只是规则的切面上或多或少都有被爆力磕碰过的痕迹。
偌大的吊灯,成百上千个水晶球,在那场爆力摧毁后,曾被人一个个又重新勾连在了一起。
祁愿站在那,眉头轻蹙,一瞬有些出神。
……
*
小江从屋子里出去后,转身看了眼灯火通明的宅子,给徐清晏拨了个电话过去。
“徐总,祁小姐到景园了。”
徐清晏那头还在病房里呢,路阔他们一帮子人丝毫没有来探病的自觉。
直接围在茶几旁打起了牌,一边叫嚣着,一边将手里的纸牌甩在桌子上。
他拿着手机,忍着腹部的疼痛,走出了病房,在走廊尽头的落地窗前站定步子。
长白山今天也下雪了,就在祁愿走后不一会儿。
屋外冬雪皎皎,他应了一声:“嗯,东西给她了么?”
小江点了点头:“给了。”
“行了,没事了,你下班吧。”徐清晏叮嘱了一声就打算收线。
小江却忽然喊了他一声:“徐总。”
他把手机又重新贴回耳边:“嗯?”一个不小心又扯到了伤口,疼得他皱了皱眉。
小江思忖了半晌,还是开了口:“您为什么不告诉祁小姐,当年其实……”
“小江。”忽然听筒那头人的声音沉了几分:“你逾矩了。”
小江闻声愣了愣:“对不起,徐总。”
徐清晏并没有在意,又叮嘱了声让他早些回去便收线了。
屋外雪势渐大,他双手撑在栏杆上,看向窗外。
为什么不告诉她,其实四年前为了去救她,他也差一点死了么?
因为没有必要了,他们之间现如今剩下的也只有相互折磨了。
想到这,他嘲讽的嗤笑一声,将视线从窗外那漫天飘散的雪花上收回,转身往病房走去。
那就相互折磨吧,谁也别放过谁。
祁愿的大脑还在懵圈中,就已经连人带包一起被丢进了宽敞的车后座。
将人塞进车里,徐晏清也跟着坐了进来,面色黑沉地说了声:“开车。”
小江在心里又是捏了把冷汗,一刻不敢耽搁地启动了车子。
刚刚虽说是要顺着回景园的路开,但徐晏清还是让小江在这一块绕了好几圈,最终还是在回景园的路上看到了。
小江刚说完那好像是祁小姐,徐晏清就开门冲了下去,把人拽着丢进了车里。
由于刚刚被丢的那一下力道有些重,祁愿的头磕到了车窗上,被他拽的那只胳膊也一阵肉痛。
她皱着眉揉了揉胳膊,调整好坐姿,语气依旧不温不火:“要一起回去的话,给我打电话不就好了?”
“打电话你能接得到?”
出乎意料的,她刚讲完,他就回应了,却异常暴躁,神色愠怒地看着她。
他真的恨死了她这副不咸不淡,好像真就任人摆布的模样,可偏偏只有面对他时才这样。
祁愿被吼地愣了一瞬,连在前开车的小江都被吓了一跳。
她看着他,神情依旧波澜不惊:“那让小江联系我不就行了?”
她这话一说完,车内再次陷入寂静。
徐晏清不再说话,薄唇抿成一条线,眼瞳深邃,静静看了她片刻,眸光潋滟不明。
几年前他们刚在一起那会儿,有一次约会的时间,他是让小江通知她的。
那时候他忙到晕头转向,没想到她一个电话就打了个过来。
在那头气鼓鼓地和他吵:“干嘛呀,皇帝召见妃子呀,约会都要小江通知,给我发个信息要几秒啊!”
那次她还为这事气了好久,说他没把她放心上,就是个消遣的对象。
他再三起誓绝对没有那个想法,哄了两天才气消。
自那以后,他不管多忙,都绝对不会让小江去通知他们俩之间的事。
却万万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她会亲口和他说,让小江联系她。
……
气氛再次变得很怪异。
祁愿顿了顿,将视线从他脸上挪开,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她并不想和他吵,没有意义也没有必要。
过了很久,车厢内忽然飘散开一股尼古丁的气味。
祁愿缓缓睁开了眼睛,他从来不在车里抽烟的,这是她第一次见。
半晌后,他才再次开口:“她是路阔女朋友,和我没什么关系,你不用避着什么。”声音里比平日多了丝消颓的喑哑。
今日本就是碰巧遇到了,加上他还拿了人家一个剧本,于是就顺势问了一句她接下来的戏。
祁愿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梁茉。
她垂了垂眼睫,低声说了句:“这和我也没关系,你不用和我解释的。”
黑暗中,他戏谑地轻笑一声,低声说道:“那你走什么,怕我再带一个回景园养起来,给你作
伴?”
祁愿也顿了片刻,才回道:“如果您想,也不是不可以。”
四周又静了半晌,才听身边的人发出一声嗤笑,他默默抽了两口烟,才再次哑着嗓子说道:“我有的时候真就想,真的弄死你。”
不知为何,祁愿在这一刻不敢看向他。
她打开了车窗,任由冬日刺骨的晚风吹进来,半晌后,她喊了他一声:“徐晏清。”
他没有回应,但她知道他听到了。
“这是我们最后的三年,你怨恨也好,报复也罢,我们就此做个了结。”
风呼呼地从窗户吹进来,凛冽刺骨。
很久后,她才听见他语气极尽嘲讽的说了声:“那就如你所愿。”
*
淮江今年冬天有些反常,自上次初雪后,雪就一直下下停停了好几个月,一直到年关将至时,才彻底放晴。
《时间爱人》的开机时间定在了春节后,这段时间祁愿一直在忙着上各种塑形课。
徐晏清继续如先前那般,没有去过景园。
祁愿一心扑在拍摄前的准备上,倒是陆可会偶尔来打探打探。
“愿姐,你那天圣诞节和徐先生去哪吃饭的呀?”
“徐先生很忙吗,怎么都没看他来过景园?”
“你们当初为什么分手呀,徐先生明明看起来很喜欢你呀!”
叽叽喳喳的像个小麻雀,祁愿都一笑而过,置之不理,因为每次林瑜总能迅速出现,将那只小麻雀缉拿归案。
并且还要揪着她的衣领子发布“扣奖金警告”。
几次下来,陆可终于不问了,每天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在背后偷偷诅咒林瑜。
祁愿见了还笑了好久。
*
《绊生》开播的那天,祁愿去参加了一个明星慈善晚会,算是正式在媒体面前亮相。
红毯上咔咔作响的闪光灯,让她有那么一瞬的晃神。
晚会结束时已是深夜,早就过了《绊生》播放的时间段,她一上保姆车就见林瑜满脸含笑的看着她。
对着她晃了晃手里的手机,上面显示的是一组她慈善晚会的红毯照。
一袭黑色赫本风及地大裙摆晚礼服,闪耀的灯光衬得她皮肤白如美玉,葱白的胳膊上套着同色系丝绒臂套,一头长发束在头顶。
站在台阶上,一手提着裙摆,微微侧着身子对着镜头挥手。
这组照片上方,黑色加粗字体写着【“迪士尼在逃公主”四年后回归】,发布短短五分钟内就转发量过万。
她笑了一下,提着裙摆上了车。
林瑜放下手机,满脸热切地看着她:“猜猜看今晚《绊生》首播收视率如何。”
祁愿抬手摘掉耳朵上的耳环,笑着问了声:“多少?”
林瑜粲然一笑:“在你晚会红毯照发出来后,一下子飙到了一点五。”
这在大陆内已经是可以被评为“收视王”的成绩了。
林瑜激动抱住了她,眼角都泛出了泪意:“小妮子,加油啊,属于你的时代要再次来临了。”
祁愿笑了笑,没回应。
今天的这场慈善晚会她其实并没有提前收到邀请,可就在昨天,忽然接到了主办方打来的致歉电话,说给她的邀请函漏发了,于是组委会连夜亲自给她送了过来。
如果真的只是漏发,那为什么在会上以她名义捐赠出去的三千万,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转头看向窗外,都市的夜色金迷纸醉,穷奢极侈。
她想起当年,徐晏清说过:“我倒要看看,离开我你能活得多精彩。”
于是,历日经年,兜兜转转她还是回到了他身边,证明了离开他,她的确活得不算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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