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定了,这种肉麻的海誓山盟之词……
他写不出来。
谢凌熙拿起笔,写了一封简简单单的平安信。十分官方,有事说事,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末了,想起小姑娘望着自己泪眼汪汪的模样。
收到这封信,她不会哭吧?
谢凌熙停顿了一下,道:
“萧南星,去我宝库里挑一副古画,连信一同寄回去。”
据闻,姜容喜好书画。
送一副画回去,哄哄。
……
从前,车马很慢,书信也慢。
但弹劾的折子写的飞快。
姜容还没收到谢凌熙的信,谢凌熙给姜容写情书的事,已经闹上了朝堂。
“陛下,北王世子谢凌熙作为钦差前去宁山祈福,竟然在青州召集士子们为他写情书,实乃玩忽职守、不务正业,请陛下重重惩治!”
“没错,谢凌熙丝毫不把公差放在心中,一心只知道玩乐。如此纨绔,有负陛下重托!”
都察院的言官一个个出来弹劾。
都察院向来和北王府不对付,北王府有个什么风吹草动,言官们一个个蹦跶的比青蛙还欢。
站在后排的谢元闻一听这话,心中幸灾乐祸,脸色却十分凝重上前一步请罪,故意推脱道:
“微臣替臣弟请罪!这必定是底下人做的,臣弟肯定不知情。”
“你就不要替你弟弟开脱了!他为了给他妻子写信,召集那些才子们,你还说他不知情?”言官反驳。
“一点小事。”龙椅上的皇帝和颜悦色,宽容大度,毫不生气:
“思念妻子,人之常情,不过是行事有些……独特。谢元闻,你也起来吧,此事不必再议。”
谢元闻有些失望叩谢皇恩,回归班列,心中憋屈。
谢凌熙做出的纨绔荒唐事,何止这一桩,闹到朝堂的更不止这一桩,但皇帝每一次都对他出奇的宽容。
众官员见怪不怪,也没有多做纠缠。该弹劾的弹劾,弹劾完了换下一个。
……
北王府,金玉苑。
“世子妃,赵侧妃来了。”翡翠来报。
姜容正在看账簿,黛眉微挑,“请赵妃进来。”
“容丫头,有些话,本该王妃教你。但王妃去的早,我这个庶母,也只能越俎代庖提醒你。为人妻者,当规劝夫君,不能贪恋女色,以事业为重。他是朝廷的官员,替朝廷办差,怎么能一心只想着与你的小情小爱,惹得百官非议!”赵侧妃一副婆婆的架势教训。
她收到儿子传回的早朝消息,暗自烦恼皇帝对谢凌熙的宽容,便来找姜容的麻烦。
“你要自省!作为大妇,应该端庄矜持,岂能妖妖娆娆,蛊惑夫君。世子为了给你写信,在青州聚集一批才子……何等出格!”赵侧妃满脸不快,又吓唬道:
“此事已经闹到早朝上,不知多少人弹劾世子。你要知道,陛下看在王爷的面子上,没与他计较。但他若一直如此行事,迟早丢官入狱。你就是害了世子的罪人!”
翡翠听的快要气死了。
这个赵侧妃,真真是欺负人!世子本来就是纨绔,又不是娶妻以后才被弹劾,这哪里能怪世子妃?
“赵妃说的是。容儿一定规劝世子,好好办差!” 姜容不急不恼,一脸诚恳看向赵侧妃:
“都怪容儿美貌,害的世子沉迷美色,真羡慕您没这种烦恼。”
赵侧妃被气的脸色铁青,恨不得冲上来挠死姜容。
努力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内心的愤怒,端着一张和善的笑脸,阴阳怪气道:
“自古娶妻娶贤,纳妾纳色,你确实生的美貌。”
言外之意,就是姜容只配做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