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太太两手一摊,“不然,这将军府就一直被赵婉蓉那贱人把持着吧。”
卿令仪:!!!
她想到了赵姨娘欺负人的样子,还有那碗药的怪味。
她别无选择,最终忍痛点下了这个头。
又过了一会儿,赵姨娘来了静尘轩,拿的却只有一本册子。
她说:“账本太多,账房又不在府上,今日便先将府上产业的名册看了吧。”
薛老太太哪里看不出她的小把戏,冷笑道:“垂死挣扎个什么劲。”
但这么也好,直接上来就看账本,怕是会很辛苦。
薛老太太转头:“你们俩来吧,开始吧。”
卿令仪和碧微二人被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上了。
一直忙到傍晚,卿令仪和碧微游魂似的回了宴山居。
碧微有气无力:“夫人……我伺候你洗漱……”
卿令仪气若游丝:“洗不了漱……直接睡吧……”
二人就此分别,各回各屋。
主屋,成炀正在窗下书案前看书,吴量将一碗药和一碗莲子羹一并放在他的手边。
成炀想也不想,端起药碗一口饮尽。
吴量却还不放心:“将军,你晚膳都没怎么用,好歹吃口莲子羹,垫垫肚子。”
“……”
成炀沉吟片刻,拿起勺子,尝了一口。
还是没有味道。
正如晚膳时一样,什么味道都没有。
他活了近三十年,唯一尝到的味道,只有卿令仪的那碗猪肉鸡蛋羹。
思绪至此,卿令仪走了进来。
吴量:“夫人。”
卿令仪却置若罔闻,直挺挺地倒在了梨花榻上。
吴量震惊,这是怎么了?
“你回去吧。”成炀道。
“是,”吴量多看他一眼,“莲子羹记得喝。”
“别像个老妈子。”成炀面无表情。
“……是。”吴量讪讪。
等吴量退出去,关上房门。
成炀放下勺子,起身走近榻前,垂眸看去。
她就那么趴着,整张脸埋进枕头,首饰钗环全在,衣裳鞋袜都没脱。
“卿令仪。”成炀出声。
她一动不动。
成炀怀疑她是不是把自己憋死了,拧起眉头,上前托起她的脑袋。
在出气,还活着。
“卿令仪?”成炀晃她。
卿令仪皱了皱鼻子。
“醒醒。”成炀继续晃。
卿令仪发出不满的哼唧,软软的,像在撒娇,实际上她是在抗议。
成炀顿了一下,无情地捏住了她的鼻子:“睁眼。”
卿令仪其实什么都没听见也不知道,只是感觉莫名其妙地呼吸不了了,她下意识地挣扎了下,没能挣脱。
感觉快憋死了,她终于撑开了眼皮。
看见是成炀,她倒也没害怕,只是茫然:“干嘛?”
成炀命令的语气:“你得去洗漱。”
卿令仪哭丧着脸:“不要,我累死了,我就想睡觉。我不洗漱。”
“也不卸珠钗,不脱衣服?”
“我没力气。”卿令仪委委屈屈地扁了一下嘴。
成炀想不通,她下午干什么去了,这么累?
他皱起眉:“必须。”
“那……”
卿令仪翻了个身,正面朝上,仍闭着眼睛,声音轻轻的:“你帮我脱衣服。”
卿令仪完全一副任人宰割随便处置的模样。
成炀磨了磨牙关,捏住了她的脸,嗓音低沉:“还使唤起我来了?”
卿令仪没有回应,呼吸平和,神情十分安详乖巧。
她已经睡熟了。
成炀凝视她良久,松开手,直起了身。
他帮她脱衣服?
想得美。
翌日,卿令仪自然醒来,睁开眼睛,浑身上下舒舒服服的,只是脸颊某处有点微麻的痛感,像是被人用力捏过。
她又躺了一会儿,这才坐起身。
身上外衣被脱了下来,整齐叠放在一旁,最上面是她的珠钗首饰。
鞋袜全脱了,摆在榻前。
脚步声传来,卿令仪扭头,看见成炀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