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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那天,我爸妈带我坐上回乡最后一班车。我哇哇大哭非要走,爸妈没办法只能带我下车。当晚那辆车就出了车祸。我爸妈震惊了。
主角:陆安安张艳红 更新:2023-04-12 16: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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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安安张艳红的其他类型小说《天生福星》,由网络作家“张艳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过年那天,我爸妈带我坐上回乡最后一班车。我哇哇大哭非要走,爸妈没办法只能带我下车。当晚那辆车就出了车祸。我爸妈震惊了。
过年那天,我爸妈带我坐上回乡最后一班车。
我哇哇大哭非要走,爸妈没办法只能带我下车。
当晚那辆车就出了车祸。
我爸妈震惊了。
1
我被扔掉的时候已经 3 岁了,有模模糊糊的记忆。
我记得当时是个冬天,一向对我没什么好脸色的妈妈突然笑着抱着我,问我想不想去游乐园。
我特别开心,跟着我妈就出了门,她还破天荒给我买了一根糖葫芦,让我在游乐园门口等着她,她去买票。
我等啊等,等到糖葫芦都吃完了,天色也黑了,我妈也没回来。
正值寒冬腊月,我冻得四肢都有些麻木了,又惊又怕哭着喊妈妈。
周围很多人对我指指点点,却没人跟我说话,我流着泪喊:
「妈妈你在哪里,我再也不吃糖葫芦了,再也不去游乐园了,你别不要我!」
可是没人回应。
说来真的很奇怪,那时候我才三岁,却已经隐约意识到我妈不是走丢了,她是不要我了。
因为我妈真的很讨厌我,乃至于恨我。
因为家里已经有了姐姐,而我又是一个闺女,我的出生毁灭了我妈想要拼一个儿子的梦想,打从我出生我妈就对我跟仇人似的,动不动打骂我,经常不让我吃饭。
我无助极了,站在街上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几乎从来没有出门的机会,完全不认得回家的路。
就在我哭得声嘶力竭的时候,一个穿着棉服的女人急匆匆走了上来,蹲下来抱住我把她的大衣脱下来裹在我身上。
那棉衣还带着她的体温,真的很暖和。
我满脸鼻涕眼泪地趴在她怀里,小小声地说:
「阿姨,我妈妈不要我了……」
当时我养母还以为我小孩不懂事儿瞎说话,她义愤填膺地带着我去警察局通过我的名字查到了我妈,带着我就上了我家的门。
「你家孩子丢了,这当家长的怎么还能在家里坐得住啊?」我养母看到慢悠悠出来开门的我妈有点生气。
我妈看到我第一反应就是紧紧皱起了眉,骂了我养母一句: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关你屁事?」
这一句话我养母就知道了,她确实是故意把我扔了的。
她跟我妈吵了几句,我妈就是不肯把我要回去,气急了索性撂下一句:
「这么好的孩子你不要,我养!」
说完她就抱着我走了,然而那时候她也才二十多岁,家里有了个亲生的儿子,把我抱回去的时候心里也直打鼓,生怕我养父不同意。
我养父一开始也确实惊了一下,然而一看到我他就心软了,把我推到炉子边上给我喂热水:
「这么点儿的孩子手上怎么冻出这些个冻疮来,真是造孽。」
他低着头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叹了口气:「都带回来了也不能再扔回去,等我想想办法,给孩子上个户口吧。」
因为想要儿子,出生三年我亲妈没给我上户口,所以我养父掏空了家底儿后跟我奶奶又借了一笔钱,把罚款交上后我就上了家里的户口本。
原来我叫刘招娣,我亲爹叫刘福才,我亲妈叫张红艳。
然后我有了新名字,陆安安。
因为我爸妈希望我能平平安安。
融入新家庭的过程很顺利,因为这辈子没有闺女,孙子辈儿的也都是男孩儿,爷爷奶奶出乎意料地喜欢我,尤其是奶奶,她说我脸圆圆的看着就有福气,对我很是宠爱。
我哥陆宸也很稀罕我,他一直想要个妹妹,明明比我大不了多少却一直小大人儿似的惯着我。
在新家,我第一次吃到了鸡腿,穿上了新衣服,也去了游乐场。
可是小城毕竟太小了,尽管我爸妈有意不让我跟亲生父母碰面,但在我四岁那年我还是跟他们碰上了。
那是第二年的除夕,我爸妈带着我跟我哥大包小包地准备坐车回乡下过年。
当时的长途车是不进村的,都是在镇上集中点停下,要自己再想办法回村里。
说来也是巧,我们家跟我亲生父母买了一趟车的票。
张红艳一眼就认出了我,她嫌弃地往一边缩了缩,好像我身上有什么脏东西似的。
我妈也认出了张红艳,脸色一沉抱着我就坐到了一边儿。
我爸也如临大敌,生怕张红艳一家把我要回去。
张红艳看着他们那副紧张的表情没忍住讽刺道:「什么东西啊,一个丫头片子也成稀罕物了,瞅你们吓得。」
「放心吧,我已经有儿子了,这扫把星你们喜欢就留着好了。」
说着她轻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笑得一脸灿烂。
我那时候年纪小,已经不怎么记得她了,也没听懂她在说什么。
我妈表情一下子难看起来,抱着我就要回呛,然而我哥的速度却更快,他像一头小牛犊子似的,暴怒着冲向张艳红:
「我妹妹不是扫把星,你这个坏女人!」
我爸赶紧拦住他,瞥了一眼张艳红道:「儿子我们已经有了,不稀罕,我们家安安好着呢,倒是你小心了,别真生出个扫把星来。」
我爸的嘴也是扎心,刘福才一看心心念念的儿子被骂了,当场就站起来要跟我爸比画比画。
然而这时候我却没来由地感觉到一阵难受,放声大哭起来。
我边嚎边断断续续道:「妈,我难受,我要下车!」
我妈吓坏了,把我浑身摸了一遍:「安安,你哪儿难受,是肚子疼吗?」
我含着眼泪:「不知道,我就是好难受,妈妈我们能不能不坐车了,我不想坐车。」
过年的车就剩这么一趟了,不然我妈也不会忍着气跟张艳红上了一辆车。
但是我爸妈丝毫没犹豫,抱着我就下了车。
身后张艳红大声嘲笑道:「这可是最后一趟车了,我就说那是个丧门星,扫把精,毛病这么多,当心她把你们都克死!」
我妈也没心思搭理她了,脸色煞白就要带我去医院。
然而一下车我就舒服过来,我爸妈还是不放心,带着我去检查了一圈儿,医生说我身体很壮实,没啥毛病,他俩这才放心。
出了医院这下子车也没了,我爸妈只能带着我跟我哥回家一家四口过了个年,找公用电话亭给村里去了个电话,跟我爷爷奶奶解释了一下,说第二天一早就回去。
我爷爷奶奶也没不高兴,只嘱咐我们路上小心。
结果第二天一早我们刚到车站,就发现里面的气氛有些凝滞。
司机脸色很沉,以往这些司机都吊儿郎当的,路线跑了没有一千遍也有八百遍,早就记熟了,那年头管得松,甚至有些司机开车的时候还会喝点小酒。
然而这次司机却正襟危坐,表情很严肃。
我妈好奇,偷着跟售票员打听:「怎么了这是,出啥事儿了?」
售票员也是个八卦的性子,压低嗓子跟我妈说:
「嗨,还不是昨晚上那趟车,明明一整天都好好的没出事儿,结果就最后那趟车翻车了,直接掉沟里了!」
好家伙,这下子我妈瞬间出了一身冷汗,就连我爸也坐直了身子。
售票员继续去卖票,我爸妈却不淡定了。
我爸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声音发颤:「最后一趟……是不是就是咱们昨天坐的那趟?」
我妈脸色也白了:「就是那辆车,我的天,这要不是安安闹着不舒服,咱们、咱们可就——」
她抱紧了我,好像要从我身上汲取一些安心的力量:
「我们安安可真是个小福星,救了爸爸妈妈的命!」
我爸伸手把我抢过去搂在怀里:「可不是嘛,张红艳还说什么扫把星,我昨天说准了吧,她肚子里那个才是扫把星!」
回村之后,我爷爷奶奶更是抱着我一个劲儿喊心肝儿,后怕道:
「你们不知道,昨天那趟车死了好几个人,司机当场就没了!」
「我们安安啊,真是福气好,把你俩都给救了,你们一定得好好对安安!」
我妈笑道:「妈你这话说的,自己孩子我们能不好好地吗——哎对了,老刘家昨天也在车上,他家怎么样了?」
「老刘家?」我爷爷皱眉,「他倒是命大,没死。」
我奶奶忍不住插嘴道:「没死也残了,他好像腿断了,这边儿治不了,大夫说要截肢,昨晚上连夜去省城了。」
「他那个老婆——」我奶奶看了我一眼,见我在一边儿高高兴兴跟我哥哥一起玩家里的小鸡仔,压根儿没往这边听才小声道:
「他老婆孩子保不住了,听说是个男胎,都成形儿了,哎哟喂那家伙哭得死去活来的,都哭晕了!」
我爸忍不住幸灾乐祸:「该!说咱们安安是扫把星,听说刘福才之前为了拼儿子辞了公职,这下子工作也没了,孩子也没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妈拍了他一下:「别乐了!」
自己却也忍不住骂了一句:「活该,谁让他们骂咱们安安的!」
我对这一切都不知道,我爸妈也没告诉过我。
这是我第一次展现了我身上似乎不同寻常的好运,我爸妈当时还没在意,只觉得是巧合。
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才坐实了我非一般的运气,我爸妈后来坚信我真的是家里的小福星。
这一次逢凶化吉之后,我家的发展越来越顺风顺水,我爸妈跟朋友合伙做生意,正好赶上那几年发展特别好,没多久他们就成立了自己的公司。
我家的条件也好了起来。
那时候我已经上小学了,天天放了学就去我爸公司去玩。
结果那天我去的时候,往常跟我说说笑笑的叔叔阿姨们表情都有些严肃。
爸妈急匆匆地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我妈走过来蹲下对着我道:「安安,今天让刘姐姐送你回家好不好,爸爸妈妈有点事儿要出去。」
我看了看四周,扁扁嘴:「你们去哪儿,我也想去。」
当时我也没想太多,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但就是很想跟着他们去。
我平常一直挺听话的,我妈听我这么说稍微一怔,还是劝道:
「爸爸妈妈要去办很重要的事情,安安你乖,好不好?」
我低头不说话,默默抗争。
一边儿的我爸着急道:「时间来不及了,安安想去就一起吧,不过安安,一会儿到了你可不能闹,要听话知不知道?」
我点点头,欢天喜地跟他们上了车。
后来我才知道,那时候正是我家生意做得最要紧的时候,我爸妈是要去谈一笔很重要的单子。
要是谈成了,公司的规模就能再上一层楼,谈不成的话,资金链可能就撑不下去了。
这笔订单不能说事关生死,但也非常重要,所以我爸妈才那么着急。
我们一路到了一座很高的大厦门口,我爸妈率先进去,我在后面跟着刘秘书。
结果一进门,我们仨都傻眼了。
大厅里正站着几个人,为首的两个正是刘福才和张红艳!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
当年那场车祸,这对夫妻侥幸活了下来,但也受伤不轻。
刘福才的腿辗转送了好几家医院还是没能保住,遭了一天一宿的罪后到底还是截肢了。
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他在摔下去的时候还伤到了下面儿,医生说以后很难再有孩子了。
这一对夫妻也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张红艳流产的时候大出血,被摘除了子宫,以后也绝了生儿子的心。
说来可笑,这两个人不惜丢弃亲生女儿也要拼出个儿子来,现在倒都绝了育,谁也别想了。
他俩索性把所有精力都投到做生意上,竟然也成立了一家公司,经营方向跟我家差不多。
他们的事儿后来在村里传了很久,人们看完热闹后也不胜唏嘘。
听说村里本来有一户人家怀了孕去查听说是闺女,想要打掉,听了他俩的事儿也没敢去打了,生怕也遭了报应。
看到我们,刘福才脸色阴沉下来,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摸了一下那条断腿。
他应该是安装了义肢,从外表看不太出来,只不过站着的时候还有些歪歪斜斜的。
张红艳可就忍不住了,盯着我的眼神险些冒出火来,恨不得直接过来掐死我!
「你这个害人精,害死了我儿子,你怎么不去死啊?!」
她说着就要走过来,却被我妈一把挡住。
我妈挑眉:「你自己亏心事儿干多了遭了报应,倒把屎盆子扣在我闺女身上,看来是还没长记性啊?」
新仇旧恨齐涌上心头,张红艳气急败坏,伸手就要撕扯我妈。
「你放什么屁,都是你们一家,你们一家扫把星——」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笑声。
「大家都到了啊,看来陆总和刘总对我这个单子都很感兴趣,那就里边儿请吧。」
我爸这才反应过来,皱眉道:「张总,他们也是来谈合作的?」
张总笑道:「承蒙大家看得起,好东西就要分享嘛。」
我扭头看向这个满脸笑意的男人,微微蹙眉。
眼前的男人约莫三四十岁,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西装,身上还披着一件做工精良的大衣,身量颇高,外形上看挺精干的。
但是他那双隐藏在无框眼镜后的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笑意,整个人看起来皮笑肉不笑的,很有些阴鸷的感觉。
第一反应,我就不太喜欢他。
但爸爸刚才让我要听话,我就乖乖地没说话,只是扯紧了我爸的衣角。
一行人来到张总的会议室坐下,我因为年纪小没什么存在感,他们也没把我赶出去,当着我的面儿就谈了起来。
「……我张某的为人,几位也是知道的,这次要不是美国那边分公司急着用钱,我的价格也不会压这么低,不过呢具体怎么协商,还是得看刘总和陆总的。」
我听明白了,原来是我家在跟刘家竞争同一个单子,这个姓张的为了提价才叫了两家一起来,让我爸跟刘福才加价。
刘福才轻蔑地看了我爸一眼,沉声道:「张总,好东西自然一分价钱一分货,这个道理我懂,我愿意加价 5%。」
我爸表情一变,立马跟上:
「我加 8%!」
「陆总,这次的订单我们就笑纳了,可惜了,以后我们去了省城恐怕就没有再见的机会了。」
刘福才顿了顿,笑容恶意:「你们的资金链恐怕维持不住了吧,陆磊,当初你们侥幸活了,以后有你们遭罪的时候!」
张红艳恨恨盯着我:「这个小畜生迟早会把你们都害死,我等着!」
这下我爸妈都没有精气神儿再吵架了,脸色难看地带着我离开。
一出门儿我妈就忍不住教训我:「安安,出来之前怎么说的,你不是答应妈妈要乖吗?」
我有些委屈:「我没有不乖,可我真的不喜欢他!」
我爸叹了口气出来打圆场:「算了算了,安安也不一定说错,当年她说不舒服可是救了咱们一命……」
不过很快他也说不下去了,张信诚的信誉一向很好,又家大业大,这次的订单不管怎么看都不会出差错。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的气氛颇有些阴云密布,因为没了这次的货,我家的市场供给跟不上,资金链险些断裂,我爸妈出去求爷爷告奶奶找了好些人才贷了一笔款,勉强维持了下来。
那边刘家却不同了,每天都喜气洋洋,还专门给每个员工都发了一笔奖金!
我们回村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吹捧刘家的人越来越多,甚至刘家有些亲戚还会故意来给我们家添堵,跟我们说一些刘家公司的事儿。
听说他们的订单进行得很顺利,那批货已经到港了,这几天到了立马就能进入市场。
我爸妈这些天精疲力尽,憔悴了不少,我明明坚信自己的判断却还是忍不住有些愧疚。
再一次去公司看到我爸眼里全是红血丝的时候,我忍不住走过去小声道:
「爸爸,我是不是……做错了?」
我爸没说话,蹲下来摸着我的头,神色疲惫却又慈爱:
「没事儿的安安,家里的事情你不要操心,不过以后要听爸爸妈妈的话,可不能再这样了。」
一边的刘秘书摇了摇头,叹气道:「陆总,您快去歇会儿吧,一会儿还得去谈生意呢,您这为了跑贷款好几天都没休息了。」
人事皱眉:「可是陆总,咱们账上下个月的工资都发不下来了,我怕再这样……」
「没事儿,」我爸摆摆手,声音沙哑,「我下午再去银行问问,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
就在这时,大门突然被一把推开,销售经理的脸出现在门外,他满脸着急,头上汗珠都顾不得擦一把,跑得太急直喘粗气。
我爸一愣:「怎么了这是?」
随即他面色一变:「又出什么事儿了,是刘家,还是银行?!」
销售经理气喘吁吁,话都说不利索了:「是——是刘家!」
我爸站了起来,表情严肃:「刘家又怎么了,给我们下绊子了?!」
「没有没有!」销售经理急急挥手,喘匀了气,眼睛里射出两道亮光,「陆总,小姐真是神了!」
「那个张信诚果真是个骗子,刘家人现在正找他呢,急疯了都!」
我爸:「???」
一时间大家都反应不过来,一句话都没说。
销售经理终于站起身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兴奋道:「可不是嘛!」
「上个月那批货就说到港了,结果张信诚一直拖着,今天说在走流程了,明天又说海关那边出了问题得再等等,刘福才一直等着,结果您猜怎么着?!」
销售经理天津人的老毛病又犯了,我爸急道:「快说,你当说相声呢,还要捧哏!」
销售经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嗨,结果前几天那个张信诚跑路了!一开始刘福才还不知道,后来去了他公司找,早就人去楼空,啥都不剩了!」
「后来刘福才又托人去找了他美国的那家公司,去了税务局一查,好家伙,敢情就是一皮包公司,专门注册了骗人的,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人早跑了!」
「他就是个专门的骗子,听说在南方已经骗了几次名声都臭大街了,也就咱们北方离得远还不知道,这不就上了当了!」
人事一惊:「那个单子听说一千八百多万,把刘家家底儿都掏空了,他家能干?!」
「不干有什么用,」销售经理挤挤眼,「谁让他倒霉呢,现在连和尚带庙全跑了,估计这么多天去地球对面都到了,他上哪儿找去。」
「听说啊他家现在工资都发不出了,职工们都去库房里找东西抵工资去了,哎呀都闹开了,银行也找人上门了,说再不还贷款就要抵押了他们的房产,别的公司还欠着货的也来要货了,那门口跟赶大集似的,忒热闹了,我差点儿没被挤死!」
敢情这位是去刺探敌情去了,怪不得累成这样呢。
几个大人面面相觑,都看见了彼此眼里的震惊。
刚才大家还为了没拿到这笔订单难受呢,怎么突然就峰回路转了?!
「要我说啊,咱们小姐真神了,当初一眼就看出来他是骗子了!」
「安安……」我爸转向我,神情不可思议。
「你、你怎么知道他是骗子啊?」
我想了想:「他的眼神很讨厌,看你们的时候就像在看傻子似的。」
我爸:「……」
不过片刻后,他就高兴起来,喜气洋洋地一挥手:「走,今天高兴,给大家伙儿放一天假,咱们也看看热闹去!」
一路驱车到了刘家的公司门口,我们这才发现销售经理真没瞎说,门口堵着好几拨人。
有穿着一身工作服的银行工作人员,有扯着嗓子骂让刘福才还钱的,还有抱着东西进进出出的职工们。
刘福才脸色灰白,疲惫地一遍遍解释着:「各位,我们也是碰见骗子了,你们再给我一段时间,让我把款回一回,等有了钱我一定会还的!」
「放屁!」
一个满脸横肉的光头呸了一口:「你被骗又他妈不是我们逼的,那么好的货比市场价低了三成,傻子也知道不对劲!」
「人家陆总听说也去了,人家怎么就没买,你这脑子我看也就告别做生意了,还不如现在就把钱赶紧拿出来,哥几个还等着回家过年呢!」
「是啊是啊,那么多人怎么就你被骗了?!」
「我听说陆总也差点儿上当了,是他闺女说了那人是个骗子,他才没买的……」
周围人议论纷纷,我爸老脸一红,伸出手来摸了摸我的头。
「这得亏是你,不然爸爸现在真完了!」
张红艳大声道:「又不是我们愿意的,要钱没有,有本事你们找张信诚要钱去!」
她这几天瘦了很多,本来就高的颧骨更加突出,看着简直就是皮包骨头了。
光头狞笑一声:「欠我们钱的又不是张信诚,我们找他干什么,我们就找你,你到底还不还?!」
「不还!」
「好!」光头撸起袖子就要上前,张红艳吓了一跳,赶紧往刘福才身后躲。
刘福才动作不便,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光头一下推倒在地,踹了几脚后几个人一起上前推搡,他的义肢在混乱中掉了下来,一条腿起不了身,趴在地上满身尘土,狼狈不堪。
我听到他发出凄厉的嘶号,用力地用拳头砸着地面,出了血也没收力。
「唉,」我爸到底心软,不忍再看,「一千八百万,估计他家借了不少钱,这以后的日子可难了。」
「要不是安安,现在躺在那儿的就成我了。」
「可不是,」销售经理对我推崇备至,「安安就是个福星,命旺!陆总,听说当初安安还救过你们一命?」
我爸一怔:「是有这么回事儿,那时候她还小,我跟他妈抱着她上车,结果她说难受非要下车。」
「我们当时还以为小孩儿坐车坐不住,结果晚上那车就翻了,死了好些个人,刘福才的腿就是那时候没的。」
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他说起来还是一阵后怕:「你说得对,安安真是我们的小福星!」
这天晚上到家时,我受到了非一般的隆重待遇。
我爸绘声绘色地跟我妈和我哥说了这件事儿,我妈先是惊讶,随后就搂着我忍不住一个劲儿地亲。
「妈妈的好闺女,又救了咱家一次,我的天,这可是一千八百万,要是咱们当时上当了现在不得出去住桥洞了!」
「可不是,你没看到刘福才那样子,」我爸啧啧道,「太惨了。」
我妈也感慨不已,我哥突然冷冷冒出一句:「他们一家看着就像扫把星,迟早倒大霉。」
他还记着当初张红艳骂我的事情,耿耿于怀。
这件事儿过去之后,我爸妈对我的态度重视起来,每次谈合作都会带着我去。
一般的我就不出声,只要是有问题,我就会阻止我爸。
很快我家生意就红火起来,甚至做到了省城。
当初那件事儿不知道被谁捅出去了,在村里传扬开来,好多人都背地里笑话刘家,甚至还有关系不好的去他家门口故意嘲讽:
「当初生了个好福气的闺女结果不要,狠心扔给别人,现在自己儿子生不出来,福气也没了,你说有些人怪不怪!」
「就天生的穷命呗,生了个孩子去旺别人家,自己遭了报应了!」
俩嗑瓜子儿的大姐在门口说笑,张红艳听不下去了,披头散发地冲了出来,歇斯底里道:「死老娘儿们满嘴喷什么粪呢,我们家的事儿用得着你在这儿说三道四!」
「你急什么啊?」大姐不急不慢地笑呵呵,「我又没说你,你还急了。」
张红艳看到一边路过的我,原本还想再骂,突然收了声。
她没像以前那样骂我,而是看着我的神色复杂。
我有点害怕,赶紧跑了回去。
我们以为刘家经过这么两次就会消停了,结果没想到我开学的前一晚,全家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换台的时候突然看到了张红艳。
那是我们的地方台,挺土的,我家都不愿意看。
我妈身体突然坐直:「刚才那是——」
显然大家都看到了,彼此对视后立马调了回去。
电视里的张红艳哭得声嘶力竭却雷声大雨点小,一点眼泪都没有。
「我的孩子啊——」她大声嚷嚷,「我丢了 12 年的孩子,那是我的亲闺女,被别人拐走了不肯还回来,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刘福才也在一边沉默着,表情哀戚。
主持人有些不忍,对着摄像头介绍道:「张大姐说,她家的孩子三岁时被人拐卖了,她最近才找到孩子,可是拐卖孩子的人却不肯把孩子还回来,还教唆孩子说是他们把孩子扔了不要她了,到底是什么样的悲剧导致了母女分隔这么多年,接下来就让我们听听张大姐是怎么说的。」
张红艳迫不及待地接过话筒:「我闺女三岁的时候我带她去游乐园,结果就去买个糖葫芦的工夫,孩子就没了!」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找啊,可是怎么找都找不着,闺女就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是吃不好也睡不好,我就想着我的孩子……」
她唱作俱佳,声泪俱下,主持人都为之动容。
只有我爸妈气得头顶冒烟儿,我妈涵养那么好的人都忍不住破口大骂:「真是够不要脸的,她、她怎么有脸说?!」
怕影响我心情,我爸妈忍着气让我哥带我回房间,别看这东西。
结果没想到第二天我上课的时候,直接被老师叫了出去,办公室里围了一堆人,地方台的记者也来了,一看见我,张红艳就哭着扑了上来:
「我的孩子,我的闺女啊,我是你亲妈啊!」
我一愣,随即厌恶地闪开身子:「我有妈,你离我远点儿!」
「你们看!」张红艳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大声道,「都是那一家子人贩子把她变成这样,害我们母女不能相认!」
我怒了:「你骂谁呢,明明是你嫌我是个女孩把我扔了,我妈才把我捡回去,你骗人!」
所有人都看向张红艳,她一窒,一边的刘福才开了口。
他看着我,眼里满是令人作呕的做作,低声道:
「孩子,这都是他们告诉你的吧?我们是你亲生父母,天底下有哪有父母不疼孩子的呢?你别被他们骗了!」
「是啊,」就连主持人也不赞同道,「孩子,你也太不懂事儿了,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人贩子说的话你也听吗,你这是认贼作父!」
我气得要命,拼命反驳,可是没人听我的。
张红艳用声音盖住我的,不停地大声嚷嚷,办公室的门没关上,外面很多同学都在看热闹,我看着她那粗鄙的样子满脸涨红,只觉得丢人丢大发了!
这天我被劝了很久,没人相信我,我委屈地哭着出门,来接我的小刘秘书吓坏了,赶紧把我送了回去。
我爸妈一听今天的事儿也气得直哆嗦,万万没想到这两个人能歹毒到这个地步,直接冲我一个小孩子下手。
刘家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很快今天的采访就上了新闻,新闻在我们这个小城铺天盖地地传了开来。
甚至传到了网上,有好事的人把视频传到了某音,很快流量就裹挟起来,竟然上了热搜。
视频剪辑得很刁钻,张红艳哭喊的样子与我的无动于衷对比十分强烈,把他们描述成失去孩子的可怜父母,真是万分可怜。
网友们群情激奋,纷纷开骂:
「人贩子不得好死,建议判死刑!」
「这个妈妈都哭成什么样儿了,要是我的孩子被拐走这么久,我真的心都要碎了!」
「孩子也是不懂事儿,对亲妈这么冷漠,生这种孩子不如生块叉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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