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栀忙去按它,“你怎么会在这?”
小狗舔了舔她,哼得嘤嘤唧唧。
答案不言自明。
这是一家兽医院,外面没挂牌子,只有铁门处有个风化的白底红字招牌,看不清字了。医生都是老资历,看病很能拿症状,别处救不活的动物都往这送,一只狗而已,他们连熊都能救活,但只有少数本地人才知道。
江燃一定是花了功夫才送过来的。
白栀边哭边吼,“你救了它怎么不早点说!”
“想看你什么时候求我。”江燃手插口袋,唇边勾起自嘲的笑,“骨头真硬啊,白栀,是不是要等自己把自己折磨死才会想起我?”
小狗终于进食。
脑袋埋在盆里恨不得钻进去。
江燃垂着眼帘嫌弃擦手,睫毛长又直,从侧面能看到分明的扇子似的影。夕阳的余晖打在清爽柔软的黑发,金光摇曳,一瞬,是神明的才有的轮廓。
她的神明,只属于她的神明。
白栀扑过去抱他,少年却不肯给抱,伸手拦住冷着脸教训:“有事就知道闷着,闷着会解决吗?本来要让你多哭会儿,哭死才好,可是小杂毛不吃饭啊,医生说得主人来哄才行……一只狗也会害相思病,呵,真有意思。”
白栀又去抱他。
江燃撇不开,忍一时越想越气,揪她马尾,强硬扯开距离。
桃花眼生出盘结的恨来。
“对着季浩然哭?”
“……”
“是谁说只跟我哭的?”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白栀握住他的食指讨好地甩了甩,“我就知道你不会扔下我。”
江燃冷笑一声,“我不要你就去跟其他男人哭?白栀,你真让我恶心。”
白栀抬眼望他,小声道:“怎么又生气了?我又不是故意在他面前哭,坐在路边,他碰巧遇到……”
“呵,真巧。”
江燃的性格太敏感,解释不通的,只会越描越黑,白栀抿抿唇,转移话题。
“你怎么会帮我救小狗?”
“你猜。”
“跟踪我?”
江燃看了她一眼,没吱声。
医生进来拔针,小狗吃得翻肚皮,已经睡过去,检查一番,说是再观察两天就能带回去,又叮嘱两人养得再大点,记得带来打疫苗。
白栀不住点头,感激道:“谢谢医生。”
对方摆摆手,看了江燃一眼这才朝白栀说了句“客气”。
人走了。
江燃又看她不顺眼,“乐什么,以后你带来打疫苗?”
“我家不让养。”
“不让养你还捡?”江燃定定看她,忽然冷笑出声,桃花眼眯成一条线,“白栀,你可真善良。”
白栀摇头,“是你善良啦,你会帮我养小狗对不对?”
“对个屁。”
明明就会。
她只要开口,他必定答应,而她没能说出口的,他也会洞察。
这就是江燃。
嘴硬心软有事没事就爱吃飞醋,她都动摇了,失去信心了,以为这一世阴差阳错终于失去了他,而他却永远坚定,永远只站在她那一边。
她到底哪里好?
怎么会值得他这样?
白栀不再说话,只是握着他冰凉纤长的手指不肯松。
江燃甩不掉,烦得眉头紧锁,骂她“黏人”、“脸皮比城墙还厚”,让她“松手”,让她“滚”。出了医院大门,迎面碰到一辆飞驰的摩托车,又将女孩反射性拉到身后。
“狗日的东西……”江燃回头看她,“伤到没?”
白栀摇头。
他啯了腮帮,嘴唇动了好几回,终于用小得听不到的声音问道:“肩膀好了吗?”
白栀也同样小声,幽幽崇崇,有点可怜,“还没。”
江燃一下子急了,“怎么还没好?”
他咬得很重么?
那么重?
江燃直接去扒白栀领口,雪白的肌肤像新剥的鸡蛋,一碰就红,扯开后,明晰秀丽的锁骨哪里还有伤,倒是雪色迷人,花香隐约,掩在天幕的峰峦倾覆而来,是灼人的、摇曳的、尤其叫江燃目不暇接且落荒而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