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奇幻连载
【玄幻仙侠+凡人逆天+智商在线+铁血丹心】因仇敌一句“天大,地大,实力最大!”张浩被彻底点燃!从此踏上仙途,看他如何撼动三界,一步步走向不凡,留下千古豪言!“诛尽妖邪,守三界安宁!”……不平凡的凡人修仙逆袭路,就在此处!
主角:张浩 更新:2022-11-29 15: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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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张浩的玄幻奇幻小说《张浩是什么小说》,由网络作家“百道战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玄幻仙侠+凡人逆天+智商在线+铁血丹心】因仇敌一句“天大,地大,实力最大!”张浩被彻底点燃!从此踏上仙途,看他如何撼动三界,一步步走向不凡,留下千古豪言!“诛尽妖邪,守三界安宁!”……不平凡的凡人修仙逆袭路,就在此处!
双丰镇。
镇武馆内。
“张浩!是不是打你打的不够多?你还敢多管闲事?!”
一名青年,看起来不到二十,虽然长相较好,但嚣张跋扈的气焰,使得他面容十分丑陋,扭曲。
这不是他第一次如此叫嚣了,几乎隔段时间,张浩的名字就会被他怒骂一遍。
他敢如此,皆因他是双丰镇镇长的儿子。
而他们陈家,在双丰镇也是说一不二的存在。
他陈灵杰,自然就高人一等。
想骂谁就骂谁,想打谁就打谁,谁敢还手,就往死里虐。
“就是,陈少打你多少次了,还不长记性!”
“你赶紧躲开点,别让陈少不高兴。”
“陈少,我们帮你把他拉开,至于那李玉,你随便处置。”
“来来,搭把手,把这不长眼的小子拉开。”
陈灵杰身后站着不少青年,都是这武馆的学员。
他们年纪都在十五岁左右,可刚刚说的话,哪里像是这个年纪能说出口的?
但是,他们却早就习以为常。
他们这些人向来如此,奉承着陈灵杰,每次遇到这种时候,都会帮忙清理阻碍,让陈灵杰尽兴。
他们的想法就是,只要不欺负他们就行。
至于谁被欺负了,那就只能认命,难道谁还敢和陈家斗么?
“陈灵杰!你有完没完!”
“还有你们这些人,都滚开!”
“你们有没有脑子,难道你们没被他欺负过么?!”
张浩护着李玉,怒喝一声,摆开架势,一副你们敢上来,我就动手的架势,指着这些人鼻子,骂道。
很显然,张浩敢和陈灵杰斗,而且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而这些被张浩骂的青年,被戳中痛点,恼羞成怒,立刻冲了上来。
看到这幅架势,在张浩身后的李玉被吓得不行。
有些软骨头,拉扯着张浩的衣角,朝冲过来的人战战兢兢的说着,“别打,别打我。”
“我跟你们拼了!”张浩一把甩开了李玉,和冲过来几人直接干在了一起。
陈灵杰也不理会张浩,完全交给了其他人,只是在路过他们这群人的时候,戏谑的吩咐了一句。
“多管闲事!把他按地上摩擦!”
随即,迈过众人,直取李玉。
“今天这事,绝对不可能这么简单完事。”
口中还喃喃的说了一句,仿佛是说出了他现在的心声。
没错,陈灵杰很确定,今天这事不会完。
因为他今天欺负李玉可不是简简单单的‘看心情’。
而是因为这李玉迈入了炼体一重,也就是说,李玉成为了武者。
李玉成为武者,就意味着,这双丰镇最富有的李家,有了希望。
而这种希望,是他们陈家最不想看到的。
所以今天这事,绝对不会那么轻易结束。
不把李玉废掉,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而此刻的李玉,看着张浩被打,被吓得不行,颤抖着身体,寸步难移。
陈灵杰并不急,缓步走到李玉身前,带着戏谑的面容中还夹杂着一丝玩味。
神色突变,厉斥一声。
“跪下!”
李玉原本就已经被吓得不轻,被这一声直接惊得连退数步,一个不稳,直接坐到了地上。
“让你跪,谁让你坐了!?”
陈灵杰很不满意。
“竟然不听话,看来要好好的让你长长记性才行!”
此刻,被一群人围殴的张浩,即便不用看陈灵杰的面容都知道,绝对面目可憎。
哪怕背影,都让人恨得牙痒痒。
“混蛋!你们都滚开!”
这群青年虽然围殴张浩,但实际上真出全力的一个都没有。
毕竟他们又不是陈灵杰,要万一把张浩打残打死,他们也不好交代。
更何况,张浩又不是软柿子,他好歹也是炼体二重的武者,对于这些人处处顾及,毫无杀伤力的拳脚,自然能够抵挡的住。
一声怒吼,张浩使出了炼体二重的全力!
一个地面狂扫,气势不俗,直接把所有人吓退,随后立刻冲到了李玉的身前。
用冒着怒火的双目,紧紧凝视着一脸戏谑,十足纨绔气息的陈灵杰。
张浩很想动手,很想狠狠的给陈灵杰一个教训。
可他知道陈灵杰是炼体四重,他又怎么可能是对手。
忽然,张浩的余光看到了一道身影,当即朝着陈灵杰再次怒吼。
“陈灵杰!你一而再再而三,仗着自己的身份欺负人,你难道就不怕报应么!?”
果然,怒吼起到了作用,那道身影走了过来。
“陈少,差不多就好了,别让我难做。”
来人开口说道,正是这武馆的教习。
只是这话一开口,就已经暴露出了他的底气不足。
按理说,他身为教习,理应对待所有学员一视同仁,更要维护好武馆秩序。
可是,好巧不巧,每次陈灵杰欺负人时他都不在,这次,要不是刚刚张浩看到了他,他根本不会过来。
张浩也不过十五岁而已,哪里会清楚那么多,看到教习来,自然觉得今天可以摆脱陈灵杰了。
可是陈灵杰的反应,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了诧异。
“滚!你难做不难做跟老子有什么关系!”
“老子就当没看见你,要是再多管闲事,你信不信我让你在双丰镇一天也待不下去!”
陈灵杰很生气,平时不出现,今天他必须要废了李玉的时候,偏偏出现了,不长眼么?
“……”
这名教习触了霉头,本要再说两句,好歹他年纪比陈灵杰大,而且又是教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可当他看向陈灵杰那带有杀机的目光的时候,整个人,萎了。
甚至连看张浩都没有看一眼,便灰溜溜的消失在众人的眼中。
陈灵杰身后的跟班们,迟疑了片刻,方才意识到该拍马屁了!
“还是陈少厉害,一句话就能喝退教习。”
“陈少,您刚才可真帅。”
“我早就看这教习不顺眼了,还好陈少出手帮我出了口气。”
“……”
按照往常的节奏,通常陈灵杰都会笑着回应两句,可是今天,注定与往常不同。
“都特么的废物!连个人都按不住,你们还好意思说话!”
陈灵杰连看都没看他们,甩了一句,然后朝着张浩指道,“你小子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是不是?”
“老子今天先废了你再说!”
陈灵杰捋起袖子,本来想要玩弄一下的心思都被教习和张浩打扰了,他再无兴趣,更大为恼火。
张浩丝毫没有退让,一点怕的意思都没有,不就是打架么,他从来没怕过,今天也不会。
他就不信了,陈灵杰还真敢废掉自己和李玉,无非就是欺负人,过过瘾而已。
可是,张浩想错了。
陈灵杰今天一出手,就是直取要害。
“啊!”
实力本来就不如陈灵杰,又错估了意图,没两下,张浩就被一拳轰击中了胸口。
一股热流瞬间涌过喉咙,嘴角已经见红。
“靠!他疯了不成!”张浩心中暗忖,难道这陈灵杰真想要了他的命不成?
陈灵杰一击得手,自认为张浩应该知道轻重了,懒得麻烦,便再次开口。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滚!”
阴冷的声音,让所有人都感到了寒意,和一股无形的杀意。
“今天的陈少到底怎么了?”
“陈少难道想要杀了这两个人不成?”
“完了完了,这事情要闹大。”
大多数的人心里已经打起了鼓,甚至有几人已经往后退了两步,他们不想再参与,他们怕了。
忽然,李玉跪了下来,连忙说道,“陈少,别打,别打我。”
张浩见李玉如此,连忙呵斥,“跪什么跪,你都是武者了,要有点骨气!”
这话,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的确,以前李玉只是普通人,又本身胆子小骨头软,遇到事还没怎么样就很有可能被吓尿。
可是现在不同了,好歹已经成为炼体武者,武者啊,练武之心,不进则退,怎能老这样没骨气?
可是,张浩的话,犹如石沉大海,毫无动静,甚至李玉连看都没看一眼。
仍旧是跪在地上求饶。
“陈少,求求你,别打我。”
陈灵杰冷哼了一声,丝毫没有犹豫,一脚狠狠的踹在了李玉的身上。
“晚了!”
“刚刚让你跪你不跪,现在却跪上了?”
“你!”张浩没反应过来。
他还以为李玉已经跪下了,陈灵杰就会作罢,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
不过,刚要继续动手的陈灵杰忽然停下了,朝李玉问了一句。
“你刚求我别打你,那是不是说我打他?”
陈灵杰显然被李玉的一跪,又激起了玩心。
李玉捂着刚刚被踹的位置,迟疑片刻,方才回道,“是,陈少,你打张浩解气吧。”
!?
“哈哈哈哈~”陈灵杰笑了。
看着张浩,嘲笑的说道,“就这样的人,你为什么要护着他呢?”
张浩听到李玉的话并没有感到震惊,甚至一点也不意外,李玉向来骨头软,以前遇到这种事大多也是张浩来扛。
毕竟张浩好歹是炼体二重,更抗打一些。
虽然看起来李玉很不仗义,但张浩知道,并非如此。
若不是李玉,张浩根本没钱练武,更不用说更为奢侈的读书了。
而且李玉还救过张浩叔母的性命,还一直对其照顾,这份恩情,又怎能忘?
“对!你打我就好!”
张浩迈出一步,直接说道。
陈灵杰听到这话,微微一愣,更是笑了。
“哈哈哈~”
随即,面色再次一沉!
“你让老子打谁,老子就得打谁么?”
“偏不!”
本来陈灵杰的目标就不是张浩,更何况,李玉和张浩两人一厢情愿的做法,让他很不爽!
当即,一把推开张浩,直接朝着李玉又是脚!
这一脚,力量没有十成,也有七八。
直接让李玉倒退了数米。
更甚的是,只一脚,就把李玉踢出了内伤,一口血直接喷了出来。
张浩看到这一幕,比打在他身上都痛,怒骂一声,直接朝着陈灵杰冲了过去。
“混账!我跟你拼了!”
愤怒点燃了张浩的实力,原本他就很抗打,在愤怒之下,更是连中了两拳,依旧没有半分退意。
“这臭小子,这么抗打!?”陈灵杰也是暗惊,连忙躲闪张浩的攻势。
他本来没想要张浩的命,可是现在,必须要全力应对了。
因为实在是难缠。
张浩犹如一头发疯的怪兽,虽然实力不济,但是无论身上被打中几拳,都好像什么事都没有。
不过,实力上陈灵杰毕竟比张浩高出了两重,全力出击,果然还是找准了时机,朝着张浩的心口轰上了一拳!
“滚开!不然老子要你命!”
陈灵杰本来这一拳会让张浩即便不死,也会半残,放出了最后的狠话。
可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张浩一口鲜血喷出的同时,胸口被击中处,竟然莫名的出现了一道漩涡状的土黄气息。
而且这股气息正在飞快旋转!
“啊!!!”
张浩仿佛丧失了理智,直接带着漩涡气息再次冲向了陈灵杰,气势更胜之前。
陈灵杰因漩涡气息的缘故,一愣神下,竟然已经无法躲避,只能当头迎上。
嘭!
二人双拳对撞,那道土黄漩涡气息竟然在一瞬间膨胀到最大,直接击飞了陈灵杰!
漩涡一闪即逝,张浩也随之清醒。
“这……这是怎么回事!”
张浩有意识,他刚刚只想着拼命,却没想到自己会击飞陈灵杰。
看着远处陈灵杰倒在地上,不知生死,张浩知道事情闹大了,得赶紧逃!
“快走!”
随即拉起李玉,连忙逃出了武馆。
“陈家不会善罢甘休的,我的赶紧跑。”
“那,那怎么办?要不,我回家给你拿些盘缠?”
“好!咱们分开跑,老地方见!”
……
陈府,
再睁开眼之时,陈灵杰已然躺在了自己的床榻之上。
“爹,怎么了,我不是被……?”
陈灵杰对那一阵土黄之气心有余悸,不敢回想。
站在床边一身华服的中年男子,便是陈家家主,陈天化。
他看着躺在床榻上的儿子,神色担忧,紧锁眉头回道。
“刚刚已经派人去请你吴伯父了,稍安勿躁。”
片刻过后,一名佝偻身子的中年人在丫鬟的引领下走进了内室,此人便是陈天化口中的吴伯父。
“陈老弟,贤侄这是……”
“吾儿见到一股土黄之气,颇为厉害,不知是否遭受内伤,有劳吴兄帮忙查看一二。”
陈灵杰见父亲对这吴伯父态度极为恭敬,心中一惊。
即便是县丞县令来了也没见如此,上次有如此作态还是在面对郡守之时。
可见,这吴伯父的身份绝对非比寻常,他一定得好好表现才行。
刚要以坐姿作揖的陈灵杰,还没等叙述之前的事,吴伯父便面露大喜之色。
“土黄之气,旋涡状?!”
“是的,侄儿亲眼所见,炼体二重的垃圾,竟然凭借土黄之气震伤了我!”
听完这话,这吴伯父也不管陈天化父子作何感想,竟然兴奋的直接仰天长啸。
“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天助我吴峰啊~~~”
就在陈天化和陈灵杰不明所以,有些懵逼的时候,一名家丁快步走了进来。
“禀告老爷、少爷,李玉抓到了!”
夜幕降临,月光如银霜洒落林间,漆黑树林蒙上了一层神秘且寂静的面纱。
急促的喘息,吱吱呀呀脚踩树叶树枝发出的声响,诡异幽冥,渐渐揭开面纱后恐怖的一幕。
一名少年在树林里拼命的奔跑,犹如躲避索命亡魂一般惊慌。
“别费力气了,你跑不掉的!”
声音苍老沙哑,字音震颤,似有魔力,回荡在耳边。
一道鬼魅身影,不急不缓的朝着在林中奔跑的张浩追去。
而在不远处,李玉举着火把,死死盯着鬼魅身影,紧紧跟随着。
之前,他被抓后,很快便供出了张浩的所在,并且为吴峰引路来到了碰头地点。
谁曾想,张浩见到吴峰那诡异神色煞是恐怖,吓得张浩扭头就跑。
而李玉犹豫再三,还是跟了上来。
这就是吴峰追逐张浩的始末,鬼魅身影便是吴峰。
在这漆黑树林里,吴峰仿佛能看清所有,不受丝毫影响,即便速度并不快,却始终能紧紧跟在张浩身后,而且距离越来越近。
“跑啊!你倒是继续跑啊!”
大口喘着粗气的张浩实在没办法了,无论多么拼命奔跑,对方仿佛都甩不掉一样。
“你……你怎么跟个鬼似的。”张浩停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息,朝着吴峰不解的问道。
“臭小子,等你达到过玄魂期你就知道为什么了!”
“你!你是玄魂期修士?!”张浩惊得瞪大了眼睛,随后意识到‘过’字的含义,更是震惊万分的惊呼出声:“不……难道你已经达到地灵真境?”
“呵呵呵呵,没想到你这臭小子还算有点见识啊,你可以这么认为,毕竟用不了多久我便是了!啊哈哈哈哈哈~”
其实吴峰以前还真是玄魂期修士,不过散尽家财重修之后,现在也不过只是淬脉一重罢了,此刻除了装腔作势之外,更多的还是心喜。
“好了,既然知道厉害,还不束手就擒,难道你以为恢复些体力就能跑掉么?”
张浩听到此话,自知小心思被看破,当即拔腿就跑。
可谁知,张浩刚一迈步,吴峰便起手打出了两枚飞石。
“糟了!”
张浩暗道不好,两枚飞石速度极快,力道刚好,直接射中小腿上方,一个踉跄便摔倒在地。
吴峰手脚利落的把张浩捆了起来。
“哼!别乱动,这绳是妖筋炼制,你挣脱不开。”
“不过你放心,保证没有痛苦,小命也能保得住,我只是借你身上的一样东西罢了。”
吴峰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应当一般。
“你放屁,我身上的一样东西给你,怎么可能没事?”
“你要是不跟我说清楚了,我宁死不从!”
张浩倔强的说道,言辞之中的那份决绝不容置疑。
“哼!”
吴峰轻哼一声,不再理张浩,驻足瞭望四周。
随后从怀中取出几样物件,一个卦盘,以及一些色彩不一的石头。
“臭小子你选的这地还算可以,想必能省下不少时间。”
说着,吴峰一边忙着,一边跟张浩说了起来。
“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之前震伤陈家独子的那股土黄之气,对你而言未必有好处。”
“你若是没把他震伤,我怎么会来呢?”
“况且,即便我不来,你以为就可以没事了么?”
“在这双丰镇,那陈家岂是善与之辈?”
“你别以为自己的聪明能帮到你,或许是帮了敌人!”
“你跑了那么久是不是很累?”
“这正合我意,不然你体力旺盛,我还要费些力气呢。”
说到此处时,张浩眉头已是紧锁,心中不免咯噔了一下。
“你想拖延时间?”
“呵呵,也正合我意,不然你瞧,我这阵如何能摆成呢?”
听到此话,再望向四周,张浩果然发现,一个看似杂乱却十分对称的环境映入眼帘。
刚刚说话间,吴峰从四周取了不少的树枝,以张浩为中心,分八个方位,各堆了一堆,然后以火点燃。
八团火焰熊熊燃烧,似黑夜中的八盏明灯,照亮此间,犹如白昼一般。
火焰朝向张浩的方向,还摆放着八枚如鸡蛋般大小,颜色火红的石头。
“怎么样?现在你觉得自己的是不是很愚蠢?”
“不过别担心,可以实话告诉你,纯盈五行之体,我已集齐金木水火,就差你这纯盈土之源了,乖乖借给我,对你而言是最好的选择。”
顿了顿,吴峰又取出四枚灵石,分别射入张浩周围的四个方位。
“至于你的命我没有兴趣!”
此话说完,吴峰单掌拍在张浩肩头,一股气息涌入张浩体内探查。
“好!果然是土之源,气息比之前几人都要强,不错!”
吴峰心中暗想着,随后便把卦盘放在张浩头顶。
顿时,八堆火焰的火之气息开始疯狂席卷,冲向火红源石,两股汇聚一股划过灵石,冲入卦盘!
“木摧火,火生土,卦镇四方,金源引土!”
随着吴峰仿佛念咒的话语落下,张浩头顶上方的卦盘,凭空疯狂旋转,之前的火红之气,迅速笼罩张浩全身。
“啊~~~~啊!!!!”
张浩感觉浑身炙热,如坠地狱岩浆融骨烧心,又似亿万只蚂蚁在啃咬自己一般。
霎时,火红之气渐渐消散,卦盘之上又浮现一枚金色源石,随即张浩就感觉自己体内的土之源开始涌动起来。
放上金源石的吴峰,感受着土之源的气息越发浓重,缓缓坐下,双掌狠狠拍在了张浩的后背之上。
窸窸窣窣~
滚滚土之源沿着双臂流向吴峰。
张浩神色更加的难看,扭曲的面容仿佛厉鬼惨叫那般吓人,而且,他的确在叫!
“啊啊啊啊啊~~~~~~”
就在此时,一直在围观的李玉,往前迈了两步,随后又退了一步。
“到底怎么办!?”
颤颤巍巍自言自语着,李玉听着魔咒般的叫喊声,无比慌乱。
“啊!!!”
叫喊声越发强烈刺耳,犹如一根根细针钻进李玉的耳朵、大脑、心脏。
“啊!!!”
这声叫喊是李玉发出来的,朝着吴峰后背的方向,把火把狠狠的扔了过去,随后一边叫骂着,一边快速捡起石头、木枝拼命的扔,根本不记得自己是个炼体武者,如同凡人发疯一般。
有用么?
火把、石子、树枝,根本连碰都碰不到吴峰,就被外围八堆火焰形成的火之气拦了下来。
“张浩!我来救你!!!”
看着张浩痛苦的模样,眼含泪珠的李玉知道,如果这次自己再退缩,以后说不定就没有这个朋友,没有这个兄弟了!
再次握着一块石头,李玉猛地前冲,拼尽全力,作势要踢毁火堆!
可是这次依旧是无功而返,仿佛一面火墙挡在了李玉的面前,无论踢还是砸,都无济于事,被灼伤的手臂和双腿,直到挥不动踢不动,这才和绝望的身躯一同倒在地上。
“张浩!!!”
李玉用最后的力气,破空长啸,从来没有过的滔天怒意无处释放,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以往都是张浩保护自己,为自己背锅,自己也早已习以为常,觉得没什么大事。
但,以后这锅还能甩给谁?谁又肯接呢?
就在这时!
李玉感觉有些奇怪,因为一直如针刺耳的叫喊声不见了。
难道……?
李玉下意识的看向张浩,却忽然被一道极其耀眼的土黄光芒所震慑,光芒疾速扩大,瞬间笼罩这一片天地。
“你……不是……”
吴峰惊愕的说出三个字,随后声音便被光芒吞噬,炸耳的嗡鸣声随之而来。
嗡~~~~~
李玉捂着耳朵,晕倒在地……
片刻,光芒消散,堆火熄灭,寥寥星火发出噼啪声响,其余的一切又回到最初的模样,夜寂之声再次传来。
“呃……呃……这是!?”
缓缓睁开眼的张浩,觉得自己应该是在地狱才对,却发现周围的环境与‘死’之前竟然一样。
他不相信自己能活着,因为那痛楚已经刻入骨髓,那撕裂感绝对是致命的,而现在!
身体不仅一丝痛感没有,甚至连一个伤疤都没有,要不是形如枯槁毫无生机的吴峰就倒在一旁,他甚至觉得地狱可能就是这样,毕竟尸首太过吓人了。
不过反过来一想,对方这样,那就说明自己没死。
站起身,张浩尝试的跳了两下,挥了两拳,仿佛整个人比之前更加精神了。
张浩走到李玉身旁,拍了拍。
“李玉!李玉!”
“醒醒!”
少顷,李玉醒来后有些发懵,捂着脑袋,愣愣的盯着张浩。
“我也死了?”
因为他觉得张浩死了,那能见到张浩,自己肯定也死了,一同下了地狱。
“对对,你也……”张浩本来还想逗逗李玉,可此时才注意到李玉的手臂和双腿,竟然被烧伤了一大块,即便有衣物遮挡,也能看到有几块地方被灼伤的不轻。
“啊!你干什么啊!疼,好疼!”李玉疼得眼泪都下来了,带着哭腔说道。
忽然,好像意识到什么一样,惊喜的说道:“诶,我没死!我没死!”
随后不顾身上的疼痛,猛地一把抱住张浩,哽咽的喊道:“张浩,你也没死,你也没死啊!”
见李玉哭得稀里哗啦,又念及为了救自己而被烧伤,张浩的泪水也是夺眶而出,轻轻的拍了拍李玉的后背。
“好了,别哭了,跟个大姑娘似的。”抹了一把泪水,张浩微笑着说道。
李玉一听这话,一把推开张浩。
见张浩微笑,自己也是不忿的笑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这眼眶里的那是啥,别忍着,赶紧给我哭出来!”
张浩没有回答,只是笑着转身,想要去处理吴峰的尸骨。
李玉定了定神,看着张浩的背影,吐出了三个字。
“对不起!”
可能他是在为之前的所有甩锅而说,也可能是因为自己出卖朋友、兄弟的行为,但不管是什么,张浩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快来,帮忙搭把手。”
“呃……好!”
在李玉的帮忙下,两人也用了好一会才把这一切掩盖的七七八八。
把吴峰的尸骨找了偏僻之处掩埋,从其身上翻出了几样东西以及不少灵币。
“好家伙,这人挺有钱啊,这足足四百多灵币,够我花好久了。”
李玉对于这些钱都有些眼馋,当然也仅限于眼馋,他自然不会要这些钱,对他而言只是够花些日子,并不是太多。
但对于张浩来讲,却能和叔母衣食无忧小半年。
除此之外,还有三本书册,他俩也都识字。
《百道炼物诀》、《五行衍生功》以及一本没有介绍的册子,随便翻看了几页,两人都觉得应该是这人的炼丹手札。
他们并不知道这人是谁,更不清楚这人身份,但即便如此也知道这三本册子十分贵重,而且带在身上也会十分危险,所以只能选择先藏起来。
用衣物把书册包裹,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
处理好后,怕了怕手,张浩松了口气说道:“差不多了。”
“诶,你说这人怎么变成这样了?”
李玉还是不明白,吴峰那么厉害,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走火入魔,功法反噬,恶人恶报,反正是他死,咱们没死就好。”
张浩这话说得多少有些情绪在里面,不过也确实如此,反正他们没死。
“嗯,你这样说也对……诶,你怎么了?”李玉见张浩不走了,回过头问道。
张浩不是不走,而是此刻感受到体内有股庞大的气流在翻腾!
“哦,没事,刚刚想起那人说的话,觉得有些道理。”
翻腾气流只浮现了两三息的功夫便消失不见,加上之前经历了那么多,有点异样也算正常,张浩不疑有他,倒是想起了吴峰说的那句‘在双丰镇陈家岂是善于之辈?’。
“陈家知道他押着你来找我,那他一去不返,咱俩安然无恙,这事情不可能就这么结束吧?”
张浩这么一问,李玉也立刻听明白了,神色浮现出了一丝紧张。
“那怎么办?难道继续跑?”
“嗯,目前来看也只能跑了,而且要尽快。”
“不用吧?又不是什么大事,你震伤了陈少而已,顶多我求求老爹多赔些灵币呗。”
李玉觉得没有那么严重。
可张浩总觉得不对劲,但眼下除了吴峰身死之外,也确实没有太大的事情发生。
“或许那人只是意外?”
张浩想不明白吴峰的事情,但想得明白陈家的事情,李玉被抓并没有受到虐待,那么陈家八成就是想多要些赔偿。
“你说的也对,总不能因为这点事他陈家就要了咱们俩的命。”
见张浩同意,李玉又接着说道:“真要是太过分了咱们再跑呗,我这就回家多拿点灵币出来给你,要是情况不对你先跑,毕竟好歹我老爹还有个外号呢,他们也不敢怎么我。”
“你老爹外号?”
“嘿,李半镇啊!你这都不知道,我可是李半镇的长子!”
“哈哈,你啊~”
“别你呀我呀的,你先回家等我啊!”
说着,李玉小跑几步先行出了树林,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的返回了镇子。
张浩倒是不急,缓缓走在路上,似有心事,认真思考着,一副小大人做派,完全看不出才刚刚十五岁……
月悬过半,银霜最盛之时,双丰镇内一处朴素民房略显悲凉。
民宅院不大,与其他民户不同,此院没有农具等物,也没有牲畜,甚至连条土狗都没有。
说它悲凉,皆因一民妇倒卧血泊之中。
“黄哥,这家真穷,就那么点灵币。”一尖嘴精瘦男子提着一把带血利刃从屋内走了出来,提着一串灵币一脸嫌弃的说着。
被唤作黄哥的人,名叫黄汉州,四十出头,是这双丰镇陈家的一个教习,面容冷峻,带棱带角,他此刻站在院中,只是静静的观瞧,并没有回话,仿佛是在想什么事情。
“黄哥,大头给您,我拿几个零钱就得。”精瘦男子快走两步,撸下大半灵币,递向黄汉州。
“不用,你拿着吧。”
“这怎么好啊。”
话虽这么说,但是灵币已经揣入怀中。
“那谢谢黄哥。”
黄汉州看了看月色,微微轻叹一声吩咐道:“你先回去听老爷安排。”
“呃,那好吧,诶,黄哥你呢?”
“在这守着,要是有人回来,我也好活动活动筋骨。”
“哈哈,黄哥真有你的,那行,我先回去。”
精瘦男子说完便哼着小曲离开了,完全没有把杀人当回事。
看着他的背影,黄汉州嘴角微微一扬,喃喃了一句。
“怪不得老爷让他来,有钱拿没命花。”
四下打量,黄汉州没想到竟然连个农具什么的都没有,正要迈步进屋,寻找趁手工具的时候。
忽然见到有人小跑进来,随即更是痛哭出声。
“叔母~~~~”
“叔母!叔母!”
痛哭之人正是张浩,被叔母抚养长大的他,此刻几近崩溃边缘,哭的撕心裂肺,声音也越来越沙哑。
“为什么!?为什么!?”
“小兄弟,我劝你小点声。”
“是你!?是你杀了我叔母!?”
“艹!!!我跟你拼了!!!”
失去理智的张浩,根本想都不想,蹭了一下便朝着黄汉州一拳轰了过去。
黄汉州早就料到会是如此,况且自己炼体七重,对付个毛头小子,那还不容易?
脚步轻转,一个侧身便轻松躲过,随后一个擒拿,便牢牢的把张浩按在地上,摩擦!
“你先冷静一下,不是我!”
“冷静你大爷!不是你是谁!”
被按在地上的张浩依旧怒火不减半分,即便嘴里咬进土,仍是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知道谁杀的,你别嚷嚷了。”
“是陈家!”
“陈……!”
张浩听到陈家二字,神情瞬间变化,眼神逐渐空洞。
“是我,是我害了叔母!”
但只是过了片刻,两道怒火再次从眼中喷出!
“姓陈的,我跟你们拼了!”
张浩的话刚说完,就被黄汉州狠狠的泼了一大盆‘屎’。
“拼?你拿什么拼?就以你这炼体二重?恐怕连陈家的家丁都打不过吧?”
“陈家捏死你,和捏死蚂蚁没什么区别。”
“我劝你认清现实,照顾好自己的小命。”
“话不多说了,你赶紧逃吧,不然一会来人,你再想跑就没那么容易了。”
话说得不快,给了张浩充分平静下来的时间,但他内心的不甘却无比膨胀,一股浓烈酸楚,无法言语。
“可……”看着叔母,张浩话刚说一字,便被黄汉州打断。
“别可是了,赶紧走,你叔母我会看情况安葬的,要是有心,过几年再回来,去小凉山拜祭吧。”
黄汉州不耐烦的说道,他觉得做这种事真的好麻烦,而且的确有些危险。
“大哥怎么称呼?”
“哎呀,真麻烦,别问了,我是陈家的教习,你赶紧逃吧!不然我可反悔了!”
张浩听到陈家教习的时候,并没有太过吃惊,但也不想再说谢字,望了一眼叔母,咬着牙悄悄的蹿入了街道的暗处。
“唉,积点德真难,希望这小子能逃走吧。”黄汉州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已经炼体七重,能在县里找个正当的差事,做个捕快应该没什么问题,况且儿子也已经十六岁炼体一重,没什么好奢求的了,就图以后的日子一家人能顺利平安,不想再为陈家做伤天害理的事,想积点德。
一路轻声快步,张浩不敢再出太大声音。
“李玉看来也得小心。”
他知道陈家既然无缘无故杀了自己的叔母,那肯定不会放过自己,即便李玉他老爹是李半镇那也得小心才是。
想着这些,张浩一路穿梭,已经来到了李玉家宅邸附近,可是让他意想不到一幕却传入耳中!
从李家院落中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说明李家与叔母的遭遇,根本没有区别。
陈家,这是要斩尽杀绝!?
“为什么?!”
躲在街角暗处,身躯蜷缩颤抖着,张浩今天脑子里出现最多的就是这个词。
为什么陈灵杰会踹门打他们,还咬死不放?
为什么吴峰要抓自己,甚至要加害自己?
为什么陈家要杀害叔母?
为什么就连号称‘李半镇’的李家也遭被屠杀的命运?
这一切简直太……太……太不可思议,也太残忍了!
无论张浩再沉稳,经历过再多生活之苦,此刻与陈家骇人的行为相比,连个屁都算不上!
“陈少,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放过玉儿,无论多少钱,我都愿意出!”
这带着哭腔极其惊恐的声音张浩听过,就是李玉的老爹,那个外号李半镇的人。
“啊~~”
“爹!”
即便不去看,张浩也知道,李半镇刚刚死了,而李玉就在一旁看着,喊声嘶哑,甚至有些喘不上气。
“李玉,现在知道谁该恭恭敬敬了么?”
“还礼让三分?我呸!一家子废物!”
张浩强撑着意志,从缝隙朝院内偷偷看去。
李家一家人全都跪在院中,还有几人倒入血泊,惨不忍睹。
“大哥,快跑!”一少年疯了一般抓着陈灵杰的胳膊就咬。
可惜剑光一起一落,少年就已命丧。
“狗东西!还敢咬本少!”
“愣着干什么,赶紧追啊!”
几名李家家丁见长公子李玉有逃跑的可能,不顾性命,舍命阻挡。
李玉三步并做两步,狂奔数息,寻得以往偷溜之处,一个纵身脚踩假山,借力翻过院墙。
慌张之下,竟然看到熟悉身影朝自己跑来,快跑迎上。
“你怎么在这!?”
“快走!”
张浩哪有时间回答这个问题,带着李玉赶忙逃跑。
“追!在那!”
“你们去那边,围堵他们!”
听着身后的喊声,张浩和李玉的脚步越发加快,但是内心中的不安却更加强烈。
果然,在一处宅院的拐角处,围追堵截的家丁们,一个合围,便把他二人给团团围住。
“臭小子,跑的还挺快啊!”
“乖乖别动,少爷说了要亲自动手!”
张浩和李玉怎肯听他们的,二人很有默契的打算分开突围。
“哈哈哈,你们两个垃圾,以为还能逃得掉么?”陈灵杰竟然已经追了过来,嘲笑二人有意突围的动作。
“咱们看来都会死在这里了。”张浩和李玉背对着背,无奈的说道,语气中略带不甘。
扑通!
张浩没想到回答他的竟然是李玉的下跪,还朝着陈灵杰一膝一膝的挪动着。
“李玉,你做什么,起来啊!”
“你求他没用的,他不会放过咱们,我叔母已经被他杀了!”
“你的家人也都死在他的手上,咱们就算死也不能求他!”
李玉听到这话,缓缓的回过头,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
张浩怒了,大声说道:“起来!快起来!”
陈灵杰倒是来了兴趣,一步一步的靠近李玉。
“来,我倒要听听你想怎么求饶。”
而就在此刻,一个人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冷不丁的提醒一句。
“少爷,小心有诈!”
张浩看清来人,心中怒火更盛几分,因为此人正是黄汉州。
“没,没有,陈少我把我们家的家产都给你,只求你放过……”
“放过!?哈哈哈哈,就这啊,本少还以为有什么新奇的求饶方法呢。”
“不不不,我是求陈少放过张浩,之前骂你的人是我,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人所做。”
张浩愣住了,他的确没有想到李玉竟然是为自己求饶。
“呦呵,本少小瞧你了?有区别么?不还是放过,你以为你死了之后,你家的家产是谁的?”
听到此处,张浩瞬感不对,足下用力,就要冲上前。
“少爷说话,有你什么事!”
黄汉州当即一喝,不愧是炼体七重,两个跨步,就已经故技重施,再次把张浩按在地上,摩擦。
张浩趴在地上,瞧见李玉袖口一抹寒光乍现,随即一柄短剑刺向了陈灵杰。
“不!!!”
寒光入体,血红飞溅,瘫软在地的,不是陈灵杰。
一个炼体四重,一个炼体一重,一个有防备,一个没有经验,结果毫无疑问。
“不!!!”
张浩闷声怒吼,但即便使出全身力气,他也无法撼动压在自己身上的黄汉州。
倒是陈灵杰摆了摆手,黄汉州这才放开了张浩。
张浩连滚带爬,托抱起李玉,泪水已经无法控制。
“李玉!”
“你说你,哭什么哭,跟个大姑娘似的。”
李玉这话,明明就是之前张浩说他的,本想着缓和一下气氛,却无奈他的目光先黯淡下来,歉意的说道:“张浩,对不起,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你叔母也不会死。”
“要不是你,我叔母早就病死了,要不是你,我哪有闲钱练功,要不是你……”
“咳咳……谁让我老爹是李半镇啊,有钱没办法……咳咳……”
“要是你能活下去,记得好好……咳咳……练功,烧几本功法给我,我爹看我练功时最开心了。”
“要是……咱们来生,还做好兄弟!”
“好!”
陈灵杰也在旁边听着,假模假样的挽起袖子,摸了摸眼角。
“哎呀,真感人啊,黄教习你看我让你放开对吧,不然这么精彩的感人场面,哪看得到啊。”
说着,还特意的指了指张浩和李玉。
“你瞧瞧这俩人!”话锋一转,阴狠厌恶的嘴脸换上,继续说道:“哎呦喂,两个垃圾在这里感天动地的!”
“你才是垃圾!”张浩忍不了了,不顾李玉无力的拉扯,怒目而视着陈灵杰。
“想……办……法……逃……”
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已经再无气力。
看着李玉的离去,张浩不再哭泣,也不再咆哮,做好了拼命的准备。
“唉,没意思,这就死了。”
“黄教习,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陈灵杰并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想欣赏下张浩是怎么个死法。
“少爷,这小子交给我,那不就是两下的事嘛,您看着也不尽兴啊。”
“不如……”
黄汉州话说一半,停下来等待着陈灵杰的反应。
“嗯,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个道理,不如什么,说来听听。”
“这小子虽说是个炼体二重,但一股倔强劲,打起来应该很有意思,找个实力比他高两三重的,那保证精彩!”
“不过……”
“不过什么,怎么吞吞吐吐的,快说。”
“不过属下这光看着不能上手的话,又着实可惜啊。”
陈灵杰听到这话,觉得在理,哪管黄汉州可惜不可惜。
“你可惜个屁,你要上手本少还看什么。”
“都看好了,别让这小子跑了,本少亲自送他上路!”
来了兴致的陈灵杰,拿着之前李玉的那把短刃,在手中玩出了花。
“垃圾,你过来啊!”
刚刚的一切张浩都已经听得清楚,并且也恢复了镇定。
他是想拼命,但他更想报仇,陈灵杰这样的畜生多活一天,就会有更多的像他和李玉一样的人无辜身死。
所以他在考虑如何在黄汉州出手之前,要了陈灵杰的命!
“你们瞧瞧,这垃圾吓傻了。”
“垃圾,动一动,别扫了少爷的兴致。”
“这不仅垃圾,还是个傻愣子。”
就在周围家丁的嘲讽声中,张浩动了!
一个箭步前冲,直取陈灵杰下路,出腿迅猛,倒是有几分真本事。
张浩招式虽猛,奈何实力有不小差距。
陈灵杰好歹也是炼体四重,微微一侧,一个弹腿就破了攻势,反手轻轻一划便在张浩的胸前留下了一道口子,好在只是划破了衣服。
“这才对嘛,不然多没意思。”
陈灵杰狂妄一笑,手下招式频出!
张浩自知不是对手,全力闪躲,但仍被短刃划开了一道道口子,衣服破烂,身上也有十数道伤口,虽然并不深,但鲜血已经染红了全身。
“少爷厉害!”
“看似刀刀致命,却故意只是划伤,少爷这攻势妙啊!”
“那可不是,咱家少爷可是最厉害的。”
在家丁们溜须拍马之下,陈灵杰的笑声更加肆无忌惮,玩心也是更胜。
“哈哈哈哈,下一击我要刺他左臂!”
果然,一击得手,张浩左臂又被划开了一道口子,比之前更深了几分。
“这次是右臂!”
如法炮制,张浩右臂再次受伤。
周围人顿时沸腾了,赞叹声此起彼伏,陈灵杰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玩乐之中。
但,唯独黄汉州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受了那么多伤,按理说换成谁也会失血过多的。
可眼下这张浩的动作依旧灵活,甚至仔细观察就能够发现,很多最早的伤口处,血色已经不再加深。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伤口止血了!
可就在这时,张浩空当大开!
噗!
陈灵杰的短刃毫不犹豫的刺入,穿透肩头,冒出刃尖。
“嗯?”
虽然陈灵杰有些疑惑,但张浩不管其他,强忍肩头剧痛,使出全身力气,双脚一跃,用腿死死夹住陈灵杰,一手抓其手腕,一拳猛朝其轰去!
陈灵杰一个踉跄倒在地上,被张浩骑在身上猛砸!
“臭小子!!!”黄汉州心中暗惊,以最快速度靠近。
就在张浩继续挥拳蓄力之时,黄汉州一把抓住,用尽全力甩动张浩!
“啊~~快,快把这小子拉走!!!”陈灵杰倒在地上,身体被张浩双腿死死夹住,连带着他一起被黄汉州给拽了起来。
“混蛋!松开!!!”
黄汉州怒吼一声,这要是让陈灵杰出什么意外,他所有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当即朝张浩腹部奋力挥出一拳,随即匆忙拉住陈灵杰,这才使得二人分开。
“杀……杀了他!杀了这个垃圾!”陈灵杰歇斯底里的喊着,有些慌乱,但更多是愤怒与疯狂!
黄汉州没有迟疑,快步朝张浩走去。
“咳咳咳……”
张浩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此时胸口难受万分,肩头的疼痛也是撕心裂肺。
黄汉州举刀,一刀斩下!
“慢着!!!”
就在这时,一道威严且具有穿透力的声音从一旁的府邸传了出来。
黄汉州堪堪停下差一点就要斩杀张浩的单刀,冷眼朝来人望去,借着月色和火光,他认出了来人。
“王镇守?”
“别!这镇守一职,本官看是要不保了。”
来人正是双丰镇镇守王堂礼,四十出头,甚是魁梧,一脸刚正之气,更显威武。
他缓步走到陈灵杰和黄汉州的中间,看了一眼刀下的张浩,又看了一眼躺在血泊中的李玉,一脸平静,刚刚的话显然是有深意。
“原来是叔父啊!”
“哼,还不快把刀收起来,难道要在本官眼前杀人不成?”
王堂礼没有理会陈灵杰,训斥了一句黄汉州后,抬手一指远处街角的几道人影,接着问道:“本官怎么向周围镇里百姓交代?”
“叔父放心,家……”
“哼!放心?在本官家门口杀人,还让本官放心!”
陈灵杰面色微变,心中有股怒气,他陈家在双丰镇可以说是只手遮天,给他面子才喊声叔父,不给面子,他倒想看看这个父亲的手下能拿他如何!
“别张口闭口本官,你……”
陈灵杰话没说完,就被黄汉州抢先喊道:
“王镇守,少爷的意思是说,您不仅是好官,还是少爷的叔父,都是一家人,所以还请您多多帮忙。”
“是这样么?”
王堂礼冷眼看向陈灵杰,平淡的问道,看不出喜怒。
“啊,对,对,对,侄儿说话颠三倒四,还望叔父多多帮忙。”
陈灵杰经黄汉州一提醒,脑子也冷静了下来,又恭敬了几分,抱拳施礼。
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张浩看到了希望,朝王堂礼说道:“他们杀了我叔母,杀了李玉一家!”
听到张浩的话,黄汉州的刀不仅没有再度落下,反而收了起来,嘴角有丝嘲笑。
陈灵杰也不急,耐着性子等待王堂礼的反应。
“哦,是么?”
“你可有证据?”
“我亲眼所见,他就是李玉!”
张浩觉得王堂礼可能不认识李玉,便指着李玉的尸首解释道。
可接下来的话却让张浩顿时凉透了。
“本官自然认得,本官再问你一遍,你可有证据?”
王堂礼的话音略重,其中必有含义,但张浩想不明白。
陈灵杰邪笑着走到了张浩的身边,俯下身,淡淡的说道:“天大地大,实力最大,你不过就是个垃圾,杀你比碾死蚂蚁还容易!”
“这次就放过你,下次你就没那么好运了!”
说完,陈灵杰转身朝着王堂礼施礼告辞,王堂礼则是颔首回道:“这小子与本官有些渊源,贤侄回去与镇长大人说声,就当是留一线了。”
“侄儿记下了,告辞!”
……
望着陈灵杰带着家丁们离去的背影,张浩一动不动,回想着陈灵杰说的每一句话,目光复杂。张浩并没有庆幸大难不死,反而心中对世事的看法在有了切身的体会之后,越发的清晰、深刻。
“实力!实力!”
他暗自想着,双臂微微颤动,指尖嵌入掌心,久久不肯停歇。
“起来吧,跟我进去。”
张浩并没有回应,支撑起身体,背着李玉的尸首,步履蹒跚的跟着王堂礼走进了镇守府邸。
王堂礼的府邸在双丰镇并不算大,也不算上奢华,比李玉家差的多了。
不过,在这个尚武,且以武定成败的世界,王堂礼和张浩竟然坐在了书房里。
这充分表明了王堂礼绝非莽夫,应该读过不少书。
此时的张浩,伤口经过了简单处理和包扎,并无大碍,又换了一身衣服。
不得不说,他伤口愈合的速度让淬脉三重的王堂礼都是吃惊不小。
“多谢王伯父救命救济之恩。”
先开口的不是王堂礼,而是张浩。
“救济?你怎么知道的?”
王堂礼并没有否认。
“叔母并未提及,但每月接受灵币之时,我都会留意观察,每次都是黄寺,偶尔还未换便服,而黄寺与伯父关系镇里大多数人都知道,所以最初就猜想八成是伯父,刚伯父又说与我有渊源,便确定无疑了。”
王堂礼听着张浩的分析,不住的点头,目露欣赏之色。
“那贤侄可知是何渊源?”
“不知,未曾问过。”
王堂礼微微颔首,神色之中透露出一种感激之色,想必是想起了往事。
但,对渊源之事并没有再提,随即神色一缓,有些内疚的问道:“侄儿不会怪我置之不理,对陈家束手无策吧?”
张浩定了定神,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唉~”
王堂礼站起身,一边踱步,一边叹息。
“李家之事,其实早有苗头,并非是巧合。”
“说实话,李家做生意的确是有本事,这么多年赚取的灵币足以买下整个镇子,只是碍于陈家所以才得了个李半镇的称呼。”
“可毁,就毁在这‘李半镇’三个字上。”
张浩不明所以,静待接下来的话。
“李家赚钱,陈家的生意自然受到了影响,之前就发生过几次小的冲突,李家都是花钱了事,但这口一开,再闭可就难了。”
“李玉那孩子来过我这,秉性不坏,但……但太爱炫耀了。”
“即便今日无事,陈家也会再找借口,不断的挖空李家,最后的结果也没有太大区别。”
“毕竟,陈家不可能留有后患!”
说到这时,王堂礼一掌拍在书桌上,手掌微微下陷,可见也是有气的。
“而我这个镇守,手底下不到百人,且实力都不高,又怎么和陈家抗衡!”
“说到底,还是那句话,李家的财力与实力不对等,就是危险。”
“我的实力与官位不对等,镇守这称呼也不过就是摆设,笑话罢了!”
听着王堂礼的一番说辞,以及那郁郁不得志的是神情,张浩才意识到自己之前是多么的幼稚。
“难道就没人管得了么?”张浩不甘心的问道。
“这句话问得好!”
顿了顿见张浩不明白,王堂礼继续说道:“答案是肯定的,肯定有人管,但就一个字,等!”
“你觉得能等到么?”
王堂礼问这话时,面露笑容,仿佛是在说笑一般。
“不,侄儿等不了,恨不得现在就报仇!”
“没错,对于仇恨来讲,等待,是最残忍的,所以不要指望别人,只能靠自己!”
说完这话,王堂礼便坐了下来,轻声细语开始询问张浩与陈家之间事情的始末。
张浩对于一直接济自己和叔母的王堂礼心存感激,也就原原本本的把事情都说了出来,甚至吴峰的事情也没有隐瞒。
“那人要夺取你体内的土之源?”
王堂礼有些吃惊,说着便一只手示意后,搭在了张浩的脉络上,一丝气流缓缓在其体内游走探查。
良久,王堂礼惊讶的轻声说道:
“这……你这是,五行灵体!”
“伯父,什么是五行灵体?”
“根据你刚刚的描述,想必那人应该是遭到功法反噬,反被你吸取了他的纯盈四行,再加上你自身的土之源,便成就了后天五行灵体,至于什么原因所致,我也不清楚。”
“至于这后天五行灵体,十分难得,虽然对于炼体期来讲没什么用,但对淬脉期却能略微提高修炼效果。”
“最主要的是虚武之后,这后天五行灵体将会有巨大的作用啊!”
说到此处,王堂礼看向张浩的神色发生了不小的变化,目光中那期许关爱之情显露无遗。
“好小子,你这也算因祸得福啊!”
张浩也是高兴,不因其他,只因自己若是能达到虚武期,那就报仇有望了,对付整个陈家将不再困难。
“十年!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侄儿若用心修炼想必十年足以报得大仇!”
见张浩意动,王堂礼这种老江湖,怎可能不知他想的什么,连忙激励。
随后又小心谨慎的对张浩轻声道:“此事侄儿切不可告知第三人知晓,万一被陈家知道了,侄儿别说十年,就连十天都未必能活的过。”
“切记,切记啊!”
王堂礼的郑重着实吓到了张浩,他不觉得伯父说的是假话。
“多谢伯父指点。”
“诶,你我的渊源可不一般,不要说谢。”
“你父亲曾救过我性命,我也许下将小女嫁你,结永世之好,一家人不用那么见外。”
说到这里,王堂礼忽然又意识到双丰镇还是太危险了,连忙说道:
“不行,不如这样,凌权下个月就十五岁了,凌霜也一直嚷嚷着想要学武,我安排你们三人去凤阳县的百道学馆,远离山南县,远离双丰。”
张浩两眼疑惑,面露懵态。
“伯父,这……”
“嗨,你还不认识凌霜、凌权呢。”
“凌霜今年十六,要是没记错应是大你一岁,凌权比你略小,下月也十五岁了,等天亮再介绍你们认识。”
说到这里,王堂礼再次起身,缓步走向门口。
“至于李玉一家和你叔母我会安排的,你先安心休息吧,”
“嗯,有劳伯父了。”
……
陈家家主今夜也未曾睡下,而是等待着事情的结果。
“父亲,孩儿回来了。”陈灵杰迈步走进大厅,朝着上座的陈天化朗声说道,随后便找位子坐了下来。
大厅内此时只有陈天化和两位心腹族中长老,见到陈灵杰回来也是面露喜色。
“今日之事,事关陈家生存命脉,若非如此,也无须赶尽杀绝,两位长老还要多多注意动向,免得有人以此钻咱们陈家的空子。”陈天化见厅门再次关闭,便朝着两位长老嘱咐道。
一名白须长老看起来应是比陈天化辈份高,但却十分恭敬的回应:“家主放心,我二人稍后便去安排,一定把李家的生意,尽数掌握在手中。”说着,这白须长老举起手,做了个紧握的动作。
一旁的陈灵杰,喝了一口茶水,吃了口点心,这才开口说了一句。
“父亲,没赶尽杀绝,张浩那个垃圾,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没死。”
“什么!?他怎么会没死?李家那小子呢?”
陈天化多少有些惊讶,别人不知道吴峰的真正实力,他可是知道的,那可是这人元大陆最顶尖的存在,玄魂六卦道印,只差一步就可以悟人道入地灵真境了。
要不是因为特殊原因散了功重修,他这辈子也只是那吴峰的一个喽啰而已,怎么可能称兄道弟。
可即便如此,那也是淬脉一重的实力,一个炼体二重的小子,怎么可能活下来?
张浩的事情越少人清楚越好,毕竟事关吴峰,所以陈天化当即朝两位长老抱拳。
“有劳两位长老先去安排吧,李家的事还是当务之急!”
“是!”
待两位长老离开,陈天化这才继续询问。
陈灵杰就把事情都说了出来,其中还有黄汉州编造的一些事情。
“这么说,那小子看到叔母被杀就吓得跑去找李玉了?”
“是的,那垃圾知道咱们杀了李家全家。”
“这!那后来你怎么没杀了他?”
陈灵杰自然不会把自己戏耍人的事情说出来。
“有些人大晚上不睡觉,竟然围观,不好下手。”
这话显然是屁话,陈天化皱了皱眉有些不悦。
见此,陈灵杰赶忙说道:“那还不是因为您的手下,镇守王堂礼!他也出来凑热闹,说有人看见,他不好向百姓交代!”
“放屁!他怎么可能!”
陈天化一掌拍在桌面上,一副你老实交代的态度。
“真的,他还让我给您捎句话。”
“什么话?”
“呃……您这一发脾气,我这一时想不起来了。”
“嗯?”
陈天化真的生气了,眉毛都仿佛在燃烧。
“您别急……说……他说……哦,对了,他说他与那垃圾有些渊源,就当是留一线了。”
“您说他个镇守怎么可能和个垃圾有渊源,还什么一线二线的,您又不会绣花。”
“我觉得啊,他就是不给您面子,还嘲讽您是姑娘家家的。”
陈天化是越听越来气,越听越想给陈灵杰来一巴掌!
“滚!这事不许泄露半句,不然打断你的腿!”
“诶……好的。”
陈灵杰对于父亲是半点大气都不敢喘,连忙应声,但随后嘴里还是嘟囔一句。
“人家说你,又不是我说你,你跟我发什么脾气。”
陈天化淬脉四重,耳朵不是一般的好使,顾不得斯文一口唾沫飞出。
“呸!你还有脸说!平时让你多读书,你就是不听,你要读点书,能把留一线理解成绣花?”
“没听过凡事留一线,人情留一线,做人留一线么?”
陈灵杰这才恍然,当即说道:“哦,这个啊,听过,当然听过,日后好相见嘛!”
听到这话,陈天化无奈了,对这个独子就是太过宠溺了,就知道‘日后好相见’。
挥了挥手,示意这个儿子赶紧滚蛋。
见陈灵杰离开,一脸惆怅的拿起身旁的茶杯,打算压压惊,结果凉了。
“留一线!哼!”
嘭!
随手把茶杯摔在地上,当即喝道:“来人!”
“老爷”
“派人调查下,王镇守和张浩家有什么关系。”
“呃……”
管事愣了,这根本不用查啊,连忙回禀。
“禀老爷,这王镇守与那张浩家,的确有点关系,张浩叔母每月都会收到王镇守给的一笔钱,是当年张浩父亲救了王镇守的原因,后来……”
好家伙,这管事就把前因后果说得那叫一个仔仔细细清清楚楚,比张浩知道的还多,甚至最早被误传王镇守和寡妇有一腿的事也说了。
“这些事我怎么不知道?”陈天化也是听的来兴趣了,或许这等大事他也该知道才对。
管事低下头,心想这种事都是镇上一群长舌妇的谈资,说难听点就是一群老娘们的事。
当然他自然不敢那么回话,一副忧心之态说道:“老爷日理万机,此等小事何劳老爷费神,何况之前都是捕风捉影而已,事情真相大白也就没什么意思了。”最后一句,这管事说的倒是实话。
陈天化认真的听着,觉得这种事可以了解不少权贵的人际关系网,或许对陈家的生意有些帮助,便开口吩咐道:“那这样,以后你多打听一些跟权贵有关的消息,得空说上一二。”
“是,老爷。”
管事心道‘您也好这口’,嘴上却是恭敬应下,便退了下去。
就在这时,另一名管事走了进来,恭敬一礼,见四下无人,便上前几步开口道:“禀老爷,李家已经抄干净了。”
“多少?”
“四十六万三千八百余枚灵币,以及一千块灵砖!”
“……”
张浩并没有睡下,而是深埋仇恨的一夜。
对于十五岁的他而言,这一晚上所经历的事情,太过惊险,根本无法平静。
时间仿佛梦魇,异常的缓慢。
终于盼来夕阳初升,鸟啼在檐,新的一天就要开始的时候,张浩有了一丝困意。
“侄儿,侄儿!”
门外传来了王堂礼的声音。
听到呼唤,张浩有些意外,也有一丝暖流和一股安全感油然而生。
“伯父,您也没睡?”
打开房门的第一句话,张浩是感动着说的。
“你睡不着,做伯父的自然也睡不着。”
王堂礼略微叹了口气说道,显然他对张浩的事情也很上心。
“来吧,总得吃点东西。”
说着便领着张浩来到了偏厅。
“父亲!”
王堂礼的儿女早已在偏厅内等候,少女长相甜美,富有朝气,少年五官端正,与王堂礼有六分神似,略显刚正。
二人并非是王堂礼进来才站起来的,而是一直站在桌边等候,不敢坐下,可见王堂礼的家风十分严格,想必内人此刻应是在后院独坐。
“嗯,从今以后,张浩便与你们一起生活,你们互相介绍下。”
这突兀出现的陌生人,并没有引起王家姐弟的过分迟疑,对他们姐弟而言,父亲就是最正确的,既然让介绍便直接介绍起来。
王凌霜,十六岁,炼体二重;
王凌权,还有一个月就十五岁了,炼体三重。
听完二人介绍,倒是张浩略微有些迟疑。
“我叫张浩,十五岁,炼体二重。”
“好耶,我又多了个弟弟!”
听到张浩的年龄,王凌霜欣喜的说了声,倒是十分热情。
王堂礼听到这话,咳嗽了一声,然后吩咐道:“坐下吧,你们先吃,为父今天没有胃口。”
“浩儿,你也随便坐,跟他们吃点。”
王堂礼发话,三人这才坐下,但张浩并没有动筷。
“凌霜、凌权,你们都大了,希望你们多多照顾浩儿,他亲人刚刚过世,不要胡乱打闹开玩笑,不然为父饶不了你们。”王堂礼虽然不愿意当着张浩面说这些,但是小孩子有时的确不知道分寸,与其往后出了问题补救,不如此时略提伤心之事,表明自己的态度,好让张浩放心。
一听这个,王凌霜那双大眼睛,立刻怜悯的看着张浩,还刻意换了个位置。
“张浩弟弟,你吃点吧,我父亲有时胃口不好,早上不怎么吃的,你还小,得多吃点。”不得不说,王凌霜的行为让王堂礼十分满意,随即便趁热打铁道:“对,凌霜说得对,浩儿吃点。”
“对了凌霜,浩儿与你有婚约,你可要好好照顾你未来的夫君。”
“什么!?”
听到这话的王凌霜立刻懵了,这过了一晚上,怎么就多出来一个夫君了?
这……这怎么能行!
虽然张浩长得还算可以,可是……
别管可是什么,她现在又把位置换了回来,仿佛张浩得了天花似得,别过头不敢再看。
“哈哈哈,瞧瞧,还害羞了。”
“爹!!!”
王凌霜抓了个包子,喝了口粥,便溜了。
一名管事与王凌霜侧身而过,进入偏厅。
“老爷,黄寺来了”
“嗯,请他进来吧。”
片刻过后,张浩便看到了每月必会出现一次给自己和叔母送钱的熟人,黄寺。
“镇守大人,您有何事吩咐。”
黄寺长相普通,一脸敦厚朴实模样,说话也是一板一眼。
“诶,没有外人,不用如此。”
看到张浩,黄寺没觉意外,而是走近了几步,朝张浩打了个招呼。
“王大哥,事情我听说了,您有什么安排。”
王堂礼随后便把要交代的事情,当着张浩和王凌权的面都说了出来。
简单来说就两件事,一是拜托黄寺妥善处理李玉家与张浩叔母的身后事,二就希望黄寺能够陪同张浩他们三个孩子去凤阳县百道学馆上学。
“王大哥,这第一件事我一会就去办,可这第二件事……我一个大老粗,怕照顾不好他们啊。”黄寺倒不是借故推辞,他是真担心自己照顾不好。
王堂礼当即说道:“你放心,我会安排几人负责他们的起居,你就看好他们别惹事就行。”
“那行,我办完事,回家就去收拾收拾,什么时候启程?”
“越快越好,这些灵币你拿着,安顿下家人。”
“这怎么能行,给大哥办事是应该的,要不是大哥您当初救了我……”
“诶,怎么又提了,拿着!你不要,你爹妈怎么生活?再推辞我可不认你这兄弟了!”
“可这也太多了!”
黄寺拿着一贯灵币,依然有些犹豫,这一千灵币都够普通家庭快一年的开销了。
“不多!拿着吧!”
王堂礼说不多,其实也是实话,黄寺这趟最少就是五年,又辞了衙役,没了进项,爹妈又没法经常见到,这一千灵币不过只是安顿费而已,后面每月还要有的。
“你还没吃吧,来一起吃点。”
黄寺这回没有客气,看来也是习以为常了,坐下来便一起吃了,期间还和张浩聊了几句。
吃完饭,王堂礼便安排了一名管事跟着黄寺去着手处理李玉家和张浩叔母的身后事,管事主要是负责账目,毕竟那么多人,这钱少不了,再说这钱也只是垫付,肯定得需要人记账,指望黄寺这个憨厚的老大粗记账,那肯定是不行的。
不过让王堂礼意外的是,张浩竟然也要求去帮忙,说是作为晚辈和朋友应该做的,见如此王堂礼便也就答应下来。
只是没想到,张浩、黄寺等人前脚刚走,王凌霜竟然也偷摸摸的跟着去了。
“这丫头,也不知道想的什么。”
看着古灵精怪的宝贝女儿,跟做贼一样的背影,王堂礼无奈摇了摇头。
……
身后事办得还算顺利,张浩也只是跟着,确实也帮不上忙,倒是期间又哭了两次,伤心归伤心,但更多的是化作了动力。
不过,有件事确实让张浩吃惊,镇内关于李家灭门和叔母死的说法是众说纷纭,唯独没有陈家二字出现。
甚至镇府衙第一时间公布的消息,也是匪徒入户劫杀李家,灭门惨案,镇府衙会尽快捉拿凶手归案。
这让张浩受到了不小的打击,恨意再添几分,但并没有表露出来。
凉山距离双丰镇不足五里,走在从凉山回来的路上,黄寺看着神情平淡的张浩,不由得心中感慨。
“好在这孩子沉稳,不然小命肯定也会不保了。”
办事过程中,他看到不少陈家的人,无论佯装做什么,都无疑是在监视着。
王堂礼在私底下就跟他交代了事情的始末,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会第一时间把张浩安全护送回去。
现在看来,应是无事了。
不过就在这时,张浩忽然说道:“黄叔,我想起和李玉在树林里玩耍的情景,我想去看看可以么?”
此刻张浩他们所在之处,就是昨晚吴峰出现的那片树林外面。
“去吧,我在这里等你。”黄寺虽然敦厚,但也知道应该没那么简单,目前来说比较安全,除了后面有个小丫头跟踪之外,再无其他人了。
过了良久,张浩才从树林中归来,身上的衣服此刻却脏了一大块。
“好了,走吧。”
黄寺并没有多问,而是随口说了一句,便走在了前面。
张浩也快走了两步,跟了上去。
只是等他们走远,树林里又走出了一道身影,正是王凌霜。
“哼!这小子鬼鬼祟祟的竟然在树林里藏了东西。”
“肯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这话要是让张浩听到,非得郁闷死,你不待见我,也不能随便说,我藏点东西就见不得人呐。
其实王凌霜如此也是因为跟着忙活了一天,从早上一直跟到下午太阳快落山。
这没点怨气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她以为会有很多事情发生呢。
当她回到府邸的时候,已经完全看不见太阳了。
走进偏厅,王凌霜就发现父亲正在和张浩说着话。
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嘟嘟囔囔的坐下,喝了口水。
张浩看到王凌霜如此,也不明白怎么回事,自己也没得罪她,为什么她的态度那么差?
“凌霜姐,我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对,惹你不开心了。”虽然认识不久,但张浩对王堂礼一家都极有好感,不想因为一点误会而闹不愉快。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么?鬼鬼祟祟的,你在树林里藏了什么,好像生怕别人发现似的!就会装可怜!”
“胡闹!”王堂礼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丫头不仅跟踪,而且还无缘无故的怪罪张浩,在树林里藏什么,与她有什么关系?怎么可以这么说?
王堂礼忽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质问道:“你是不是早上听到张浩和你有婚约,就看他百般不顺眼,故意刁难?”
“是!凭什么他一出现,就成了我夫君了,再说了,父亲您时常教育我和弟弟做人要堂堂正正,行得正才能走的直,堂堂正正的人会在树林里藏东西么?”
王凌霜这无厘头的反驳,着实让王堂礼没反应过来,他从来没想到过自己的宝贝女儿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么不可理喻的话。
堂堂正正和树林里藏东西有什么关系?
“你这完全就是胡闹!”王堂礼急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辩论这个问题。
倒是一旁的张浩完全愣住了,心中暗想:“她跟踪我?可就因为这事?完全没必要啊!”
“伯父,我正想跟您说这事呢。”说着张浩就从怀中取出了之前埋藏的东西,还有那四百多枚灵币。
“这本是《百道炼物诀》”
“这本是《五行衍生功》”
“还有这个应该是《炼丹手札》”
“因为时间仓促我也没仔细翻看过,这四百多枚灵币也是我之前跟您提起的那人身上的。”
“我今天去挖出来,就是想将这些都交给伯父。”
说完,张浩又朝一旁的王凌霜询问道:“凌霜姐,这算是堂堂正正了吧?你别生气了。”
王堂礼也是在旁边帮腔道:“是啊,这样总没事了吧?”
谁知这一老一少的话仿佛刺中了王凌霜的哭穴一般。
“你……爹……你们……”吱吱唔唔的,王凌霜直接哭了出来,转身就跑了出去。
留下王堂礼和张浩大眼瞪小眼,不明所以。
“这……?”
“这……?”
二人异口同声,发自肺腑的独白。
呵,女人……
“浩儿,这《百道炼物诀》需要五行之体方能修炼,我这土金之体留着也没用,不如你先收好,待去百道学馆时向老师请教,好生修炼。”
王堂礼又拿起另一本《五行衍生功》认真翻阅。
“嗯,不出所料,这功法正如其名,是拥有五行之体者淬脉期方可修炼的功法,注重调用和把控五行之气,算是辅助类功法。”
不再继续翻看,放下功法,又朝张浩推了回来。
“还是你拿着吧,到了淬脉要好好修炼。”
“伯父,那您再看看这本,对您有没有用?”
说着,张浩把《炼丹手札》往王堂礼身前推了推。
王堂礼应声拿起,一页页开始翻看,结果竟然看到了最后一页,并且还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两息过后,王堂礼露出笑意,问向张浩:“浩儿练练字如何?”
张浩没明白怎么回事,不过也不等他回话,王堂礼便已经吩咐管事去拿文房四宝,而且还是两套,把王凌权也喊了过来。
“父亲。”王凌权一进偏厅便恭敬喊了一声,但喊完之后便立刻站在一旁不再询问,仿佛是被叫过来罚站的。
王堂礼只是颔首回应,连话也没回,待管事把两套笔墨纸砚摆放妥当后,他这才对着王凌权吩咐道:“凌权、浩儿,你二人一同抄写这《炼丹手札》,顺便考校考校你们。”
“是!”
王凌权和张浩也不犹豫,摊开炼丹手札,仔细开始抄录,而王堂礼则是在二人身边来回观瞧,时不时的点头或是摇头,大有一番教书先生的架势。
张浩字迹一般,时常不拿笔的他起初有些生疏,抄录自然慢上不少,而一旁的王凌权明显是经常写字,气定神闲,丝毫没有因为张浩慢而着急,反而认真观看起来。
两人共用一本《炼丹手札》,自然会有一人等待另一人。
当抄录到最后几页的时候,张浩的速度已经超过王凌权,等待之时看着对方字迹苍劲有力,着实有些佩服。
“凌权弟弟这字写的真好啊。”
“浩哥过誉了,爹爹的字才是真的好。”
王凌权回以微笑,转头看向王堂礼称赞道。
王堂礼并没有理会儿子的奉承,见二人抄录完毕,微笑着问道。
“你们可知抄录的原因?”
即便是成年人也未必能明白,这对于两个少年来讲,怎么可能想得通?
“不知。”
二人均是摇头。
王堂礼又看了一眼二人的字迹,认真的说道:“抄录的内容你们二人互赠,从今以后应亲如兄弟,互补不足,相互扶持,共同进步,到了学馆更该团结。”
手札是张浩的,但论字迹王凌权更胜三筹,二人互相等待期间也并没有任何急躁的神情,可见二人本性大致相同,所以王堂礼才会让二人如此。
当然,更重要的一点,王堂礼现在才说:“浩儿,你把灵币也收起来吧,跟伯父出门走一趟,去要些东西回来!”
见王堂礼如此说了,张浩也并未推辞,毕竟只有四百多灵币,对于张浩或许不少,但对于王堂礼来讲并不算多。
收拾好,王堂礼又叫上了一名管事和几名家丁,便领着张浩出了门,只留下还在“罚站”的王凌权……
“爹,您让我安排人监视到底是做什么的啊?”
“那垃圾在黄寺身边,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我这听着就来气。”
“…………”
陈灵杰在父亲陈天化的面前不停地唠叨着,反正就是看张浩不顺眼,甚至他没去监视光听手下汇报就来气!
他是谁,堂堂陈家家主的儿子,双丰镇最霸道的少爷,地地道道的二世祖。
能把他伤了还能没事人一般,这怎能让他不生气。
“你跟那小子是有多大的仇,至于么?”
“况且你王叔父的确和那小子有渊源,你要是还不放手,只会给咱们陈家添更多的麻烦。”
“要我说你多少次,双丰镇虽是咱们陈家的,但整个山南县有多少家族比咱们还强,你知道么?”
陈天化话里虽然有些教训之意,但是语气却十分平淡,聊天一般。
“爹,咱们双丰镇在山南县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咱们陈家又经营了那么多年,除了郡里的势力,县里不也是巴结咱们么?”陈灵杰不屑的说道。
“哼,你啊!”
一听这话,原本还想聊几句的陈天化没了兴趣,直接拉回之前的问题,说道:“监视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看看他王堂礼要做到什么程度!”
“现在来看,这王堂礼并没有打算和咱们陈家过不去,镇府衙的人说辞都保持一致,没人说半个‘陈’字,他安排黄寺安顿好李家和那小子,想必也是不想把事情闹大的。”
“这次的事情应该就会这么过去了。”
陈灵杰一边听着,一边点头,仿佛受教了一般,可实际上随后的一句话就暴露了他的肤浅。
“就是,您是他上司,难道还反了他不成!?”
陈天化本想斥责一句,却忽然听到有脚步声传来。
“老爷,王镇守带着人来了!”
“什么!?他怎么来了?”
不待陈天化说话,陈灵杰惊呼出声,还以为自己刚刚说的要成真了。
“怎么,贤侄不欢迎我来蹭饭啊?”
王堂礼的声音传入正厅,他跟着管事来的,根本没有等待通报。
一听这话,陈天化顿时一惊,觉得王堂礼此时前来绝非蹭饭那么简单。
“哎呦,瞧贤弟说的,即便是天天来,做老哥的都欢迎的很啊!”
陈天化连忙起身迎了上去,面带笑容,丝毫看不出有什么不妥。
“切,明显不是来蹭饭的。”
陈灵杰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对王堂礼的借口有些不屑,觉得这借口简直太……太垃圾了。
“哈哈哈哈,贤侄话可不能那么说。”
“你看,我还带着浩儿过来了。”
“除了蹭饭之外,当然,还有一事。”
王堂礼朗笑几声,随后说话不急不缓,还有一丝神秘,就跟有什么好事一般。
陈灵杰自然对王堂礼这举动有些诧异,但并没有惧怕之意,甚至一丝担忧都没有。
但是,他老爹陈天化则是不然,看到王堂礼这副笑面虎的模样,眉毛不由得一挑,觉得肯定有事发生。
王堂礼也不客气,挥了挥手,让管事和家丁站在大厅外,拉着张浩坐了下来。
“陈老哥,不知道今天是否满意啊?”
王堂礼没有明说,但陈天化不是傻子,安抚完陈灵杰坐下之后,便朗声回道:“满意,很满意。”
“那好,既然老哥满意,那我也就有话直说了。”
看了一眼张浩,王堂礼继续说了起来。
“浩儿是我未来的女婿,想必老哥应该打听清楚了。”
“昨晚浩儿叔母被人所害,好友李玉一家也被灭门,这等悲惨之事希望老哥出面主持公道。”
王堂礼说这话时十分真切,就仿佛这一切真的不知道是谁做的一般,随后又给张浩使了个眼色。
“还望陈伯父替我做主!”
张浩起身,一躬到地,那态度就是在说,你要是不管,我就不起来了。
“呵呵……”
两人这副做派,陈灵杰一个没忍住,竟然被逗笑了。
陈天化显然城府够深,对此也是露出悲戚面容,摇了摇头,却始终没有开口。
王堂礼见老狐狸如此,当即又说道:“老哥可能还不知道,昨夜浩儿得名师指点,传授炼丹之法,若是假以时日,绝对能帮助陈家的丹药生意更上一层楼。”
“嗯!?”
陈天化听到这话,神色突变,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吴峰!
若是吴峰真传授了张浩炼丹之法,别说一层楼,就是九层、十层也是有可能的!
“唉,没想到有我陈家在双丰镇,还有人敢做出如此之事。”
“太可恶了!”
陈天化装模作样的走到张浩身旁,抬手搀扶,继续说道:“贤侄可有什么想法,不如说来听听。”
这话虽然是说给张浩的,但陈天化的目光却是看着王堂礼。
张浩并没有事前和王堂礼商量,此刻也只是灵机一动,把话直接反弹。
“全仗陈伯父做主。”
一旁的王堂礼笑了笑,站起身走近,轻轻拍了拍张浩的肩膀。
“浩儿,你不说要把那《炼丹手札》拿给你陈伯父看看么?”
陈天化一听,心中一喜,强掩面色的望着张浩。
果然,张浩立刻会意,从怀中取出之前王凌权抄录的那份,递向陈天化。
“陈伯父请看。”
陈天化心跳加速,平稳的接过,翻阅查看。
“混账!”
可当他看到第一页的时候,就骂了出来,因为他见过吴峰的笔迹,这明显不是吴峰所写。
况且,他感觉这笔迹好像是王凌权的,所以更加气愤,觉得这明显是在诓骗自己!
“你们真当……”
“诶,瞧我这记性,陈老哥勿怪,你手里那本是我儿的手抄本,这本才是原本!”
王堂礼连忙打断,取出原本,递给陈天化。
“老弟,你这要是再敢耍……”
话又没说完,刚刚掀开一页,就不再出声了。
随后连翻十数页,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灵杰,快!去把杀害张浩叔母的凶手抓来!”
陈灵杰微微一愣,怎么当着王堂礼和张浩这么说啊,这不是不打自招么?
“快啊,还愣着做什么!”
陈天化如此激动,全因手里的那本《炼丹手札》。
别人不知道吴峰的来历,他可是知道的。
那吴峰可是二品炼丹师,绝对的一流炼丹师!
整个山南县才有一名七品炼丹师,还在县里当作祖宗供养着,而他们陈家最高的也才八品而已!
二品炼丹师是他们陈家这辈子都接触不到的高度!
“贤侄,这的确是吴前辈的笔迹。”
“只是……我有一事不明,既然吴前辈把这炼丹经验传授于你,那为什么不亲自教导你一番呢?”
陈天化故意这么问,除了想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之外,也有一探虚实的想法。
“浩儿……”
“伯父,还是让我自己说吧。”
王堂礼刚想开口,就被张浩抢了先,毕竟都到了这个时候,若是自己再吞吞吐吐,多少会让人起疑。
王堂礼点头,张浩继续说道:“家师收我为关门弟子,是念在我助家师练功有成,但想要突破瓶颈还需要些时日,所以师父急于闭关,才会留下这《炼丹手札》让我自行修习,还告诉我有不懂的地方可以来陈伯父家讨教,说陈伯父与家师关系匪浅。”
张浩回想着之前吴峰对他所说的话,编的这些也算是合情合理,应该找不出太多疑点。
不过只有他自己知道,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口中的家师到底叫什么,只是从陈天化口中得知姓吴,所以才用‘家师’来蒙混过关。
陈天化认真的听着,也在仔细的分析,这练功有成这点也的确附和吴峰当时的情况,若是取得了五行之体,确实需要闭关很长一段时间,来恢复玄魂期的实力。
“贤侄太幸运了,能拜吴前辈为师,那往后的成就绝对是不可限量啊……”
陈天化刚想再说几句,却发现自己的儿子带着两人来了。
一人张浩认识,黄汉州。
另一人尖嘴精瘦,正是当时和黄汉州一同前往张浩家,斩杀张浩叔母的那名凶手,魏小六!
当然,此时张浩并不认识他,但即便不认识,也能猜到这人便是凶手,所以眼神中那股怒火自然而然显露了几分。
“父亲,魏小六来了。”陈灵杰恭敬说道,他现在才明白当初父亲的安排。
因为刚刚去找这魏小六的时候,他发现这人竟然虎的不能再虎,正在和一群家丁吹嘘自己如何杀了张浩的叔母,然后又如何跟着少爷灭了李家。
即便是陈灵杰,在听到这魏小六如此吹嘘的情况下,都有些气恼,至于是气这家伙抢了自己风头,还是在气这家伙在惹麻烦,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有一点,陈灵杰确实是乌鸦站在猪背上,看得见别人黑,看不见自己黑。
“小六啊,来。”
“老爷,您有何吩咐。”
“认得王镇守和张浩不?”
“认得,当然认得。”
“哦,那就好,来,说说你去张浩家的事。”
“好。”
陈天化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朝魏小六走去,边走边说,满不在意。
而魏小六呢,比他还不在意,回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接下来,这魏小六的话,更是让所有人都惊着了。
“老爷您派我去杀这小子的叔母,我可是一点都不手软,到那二话不说,一刀就给她送走了。”
不顾众人的惊讶,这魏小六还有些得意,继续说道:“黄哥都看见了,黄哥你说是不是?”
“老爷,你说我办事是不是特别妥当。”
“诶,你小子瞪什么瞪,信不信老子再把你砍了!”
这几句话下来,众人大概都明白了,这人要么是个疯子,要么是个愣子!
陈灵杰听完他说的话,隐约觉得自己之前的嚣张都有些小巫见大巫。
“来,汉州,把你的刀给他。”陈天化吩咐道,很是轻描淡写,似乎这不是什么大事。
黄汉州只是略微犹豫便把刀递向魏小六。
“哎呦,老爷您这……哎呦,黄哥你太够意思了,你们瞧好了,我今天就把这小子也斩了,斩尽杀绝,绝不给老爷、少爷留后患。”
“王镇守,您了就当没看见哈。”
魏小六提着刀,朝着张浩走去,还眉飞色舞的朝王堂礼说了一句。
王堂礼没有动,张浩也没有动,因为他们注意到,陈天化动了!
就在魏小六迈出第三步的时候,一股劲风朝其背部袭去!
噗!
鲜血喷出,胸口炸裂,陈天化淬脉四重的实力,只是简单的一个冲拳,就洞穿了魏小六。
“呃……这……”魏小六缓慢看向胸口孔洞,但还没来得及看清,就失去意识倒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
“魏小六杀害张浩叔母,还要对张浩赶尽杀绝,尔等可都看到了,本官出手制止,当场击毙!”陈天化朗声说着,即使是在外面站着的家丁和管事,也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张浩直愣愣的看着这一切,他的确恨魏小六,恨不得亲自动手,可当他看到魏小六倒下的那一刻,他狠狠的撇了一眼陈天化,这道目光只是一闪即逝,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
“爹,你这……”
陈灵杰刚想开口,就被陈天化抬手拦住,随后招呼了一声,一名管事便带着几名家丁把魏小六的尸首收拾了。
“镇长大人亲自击杀凶手,想必浩儿叔母也得以告慰了。”
王堂礼对发生的事并不吃惊,毕竟他的目的仅达成了一半,敷衍的说了句场面话,便又略感遗憾的叹息道:“唉,可惜啊,李玉全家都死了,浩儿唯一的朋友也没了。”
“老哥可能不知道,浩儿跟那李玉关系可好了,情如手足,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听着王堂礼的感慨,陈天化脑门就有点疼,这到底唱的哪一出?
“浩儿能够迈入炼体,还是多亏了那李玉的资助呢。”
“现在想想,我这个做伯父的,还真没帮多少。”
说到这里,陈天化明白了,陈灵杰也明白了,原来是要钱啊!
“废了那么多话,不就是为了要钱,真特酿的啰嗦。”陈灵杰小声嘀咕了一句,引得陈天化撇了他一眼,把擦拭血迹的手帕扔向了他。
“去,安排酒菜,一会我要和你叔父多喝几杯。”
陈天化言语十分严厉,不容陈灵杰有任何侥幸心理,毕竟要是这不知分寸的儿子再留在这,极有可能坏了大事。
果然,陈灵杰见父亲如此,便只得悻悻然的退了下去。
“来,稍安勿躁,先坐下来,待会咱们边喝边聊。”
“这酒我就不喝了,今天来主要是想让老哥放心,顺便为浩儿讨个说法。”
“当然,浩儿跟老哥还有没有事,那我就不清楚了。”
王堂礼没有坐下,说完就看向了张浩。
“家师曾说若是我对炼丹不感兴趣,可把这本《炼丹手札》转让给他人,不知陈伯父有没有兴趣?”
张浩本来就不笨,结合王堂礼的说辞,显然就是为了把李玉家的财产拿回来,绝对不能让陈家侵占!
至于能拿回来多少,那就要看张浩的表现了。
“既然贤侄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兴趣自然是有的,就是不知道怎么个转让法?”
陈天化并没有表现出十分迫切,语气平淡。
张浩可不管他现在什么态度,之前陈天化的欣喜之色,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家师说这本《炼丹手札》是他毕生炼丹经验汇总,价值不可估量,但若转让的话,一万灵砖便可。”
噗
刚要喝口茶水以示淡定的陈天化,当即喷了出来。
“多少?!”
“一万灵砖!”
一万灵砖相当于两千万灵币啊!
陈天化本想再度开骂,可仔细一想,吴峰身为二品炼丹师,一万灵砖虽然多,但也算是合情合理,只是那么多灵砖他都没有见过,又怎么可能拿得出来呢。
“陈伯父不要误会,师父说一万灵砖只是这东西的价值,至于转让给您的价格,你不妨说个数。”
张浩根本连灵砖都没见过,他只是听李玉说过一块灵砖等于两千灵币,所以才会如此的狮子开口,见陈天化吃惊不小,这才又补充道。
“没错,老哥说个数,想必浩儿也不会太过分的。”王堂礼也在一旁帮腔说道,他也是被张浩说的一万灵砖吓到了,不过转念一想,便强忍着笑,想看看这陈天化如何应对。
陈天化轻轻放下差点脱手摔落的茶杯,除了吃惊之外,还有不屑,嘲讽的说了句。
“你这都说一万灵砖了,难道我出一千你会卖?你们这明显坐地起价……”
“卖!”
根本不等陈天化说完,王堂礼连忙接话,又给张浩使眼色。
“对,卖,伯父说一千灵砖,就一千灵砖!”
陈天化愣了……
“不是,我就是随口……”
“虽然是少了些,但既然是陈老哥说的,那一千就一千了,想必浩儿也不会有异议的。”
“全听伯父的。”
场面陷入沉寂……
陈天化没想到啊,自己随口一说,就成交了。
要是刚刚自己说一灵砖该多好,可是转念一想,这东西的价值的确很高,即便自己不用,拿到郡里转手,那肯定得超过一千灵砖的。
想到这里,陈天化意识到一个问题。
“贤侄手里有手抄本,若是再转手他人,岂不是让我竹篮打水一场空?”
对于这个问题,张浩阅历不够,自然没法很好的回答,王堂礼当即就接话说道:“诶,老哥放心,吴前辈的原本给您,浩儿手中的手抄本只是留着研习之用,我担保绝对不会再有人知道,要是老哥实在不放心,要不连手抄本也拿走好了,要是还信不过,那就立个字据,只要我王家和浩儿炼制丹药对外出售,那老哥就带着人把我们都抓起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此话当真?!”其实陈天化觉得问题不大,毕竟不是谁都能炼丹的,况且王家和张浩都在他眼皮子底下,量他们也不敢耍自己。
“当真!浩儿!”
“对,陈伯父放心。”
放心?自然不会放心,但陈天化有的是办法。
“来人,去取一千灵砖!”
“爹!您怎么就这么把钱送给他们了?”
“中午才整理好的,这就给他们送去,也太便宜他们了。”
陈灵杰看着满满十箱灵砖,还没看过瘾呢,就要变成别人的了,换谁谁舍得。
见准备妥当,陈天化大手一挥,四十多人浩浩荡荡的朝着王堂礼府邸行去。
“哼,你啊,跟我进来。”
陈天化看了一眼陈灵杰,大袖一挥,转身走进府邸……
“你们都退下吧。”
“是,老爷”
进入偏厅,陈天化便挥退下人,待陈灵杰跟着进来后,有些不悦的说道:“灵杰,为父也不奢望你什么,但有一点你要明白,为父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陈家。”
“可是……爹,那么多钱啊!”
见陈灵杰还不明白,无奈的摇了摇头,陈天化为其解释。
“咱们陈家以炼丹,打造武器为根基,之前那李家动了咱们的命脉,所以必须择机铲除。”
“他李家的那些钱虽然多,但与咱们陈家家业相比却是无足轻重。”
“你觉得那王堂礼会炼丹?做生意?还是能对咱们陈家造成威胁啊?”
“既然都不能,那他不过就是替咱们看守那些钱罢了。”
说到了这里,陈灵杰仿佛明白了什么。
“也就是说,爹把钱给他,无非就是要让他替咱们保管,等什么时候想要了,再如同李家那般?”
“对,也不对,他王堂礼要是老老实实的,那就当养着他,可要是他敢动别的心思,那下场就跟李家一样。”
“再说了,那么多灵砖,他怎么花,咱们只需要严加看管,避免他把灵砖运走便好。”
“不过,你可要注意,千万别露出马脚,别回来逼着他反咱们陈家,那可就白费心思了。”
陈灵杰听完这些,立刻明白过来,满口答应。
“爹你放心,我就把他当成咱们家负责管钱的管事,对他客客气气,绝对不让他生疑。”
“要说还是爹高明,不仅拿下了那《炼丹手札》,还白得了个看守,我要是有爹十分之一的智慧那就好了。”
陈灵杰竖着大拇指,毫不吝惜的表演着溜须拍马。
“哼,你小子啊。”
……
此时,王堂礼府邸大厅内,二人直愣愣站在十箱灵砖前。
灵砖不同于灵币。
灵币,厚两厘,长一寸,宽五分,中间有孔,可串绳,一贯千枚,重三斤半,用灵石使用秘法制造,灵气非常微弱。
而灵砖,完整且散发着充盈的灵光,虽然被封印着灵气,但那丝丝波动,依旧能够观察的到。
足足十箱灵砖,可以想象那场面,足以让任何人为之动容。
“浩儿,你可真厉害啊,我可没想到会是这么多。”
王堂礼说的是实话,起初按照他的打算,能拿回来百贯灵币,也就是五十块灵砖就差不多了,没想到竟然翻了足足二十倍。
“要是没有伯父的话,哪怕一块我也拿不回来啊。”
张浩并不是谦虚,没有王堂礼他还不知道得死多少次呢。
“不过……”
王堂礼面露难色的忽然说道。
“这么多灵砖,其实未必是好事。”
“陈天化舍得拿出来,并不是没有原因的,李家被灭门,必然会引起很多人注意,而这些人的目标肯定就是李家的产业”
顿了顿,王堂礼又严肃了几分。
“想必这一千灵砖大多数都是李家的,肯定也引起了这些人的注意,估计陈天化就是想找个替罪羊罢了,至于这灵砖最后落入谁的手里,对于陈家来讲已经不重要,毕竟这双丰镇再无势力与陈家争利了。”
很显然,王堂礼猜的八九不离十,只是他低估了李家的财富,除了这一千灵砖之外,还有四百六十余贯灵币呢。
“那怎么办?岂不是很危险?”张浩有点紧张,想到陈天化杀死魏小六时的画面,后背有点发凉。
“放心,些许宵小之辈,我还不放在眼里。”
王堂礼不在乎的说道,面容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略微迟疑,又坦诚的问道:“浩儿,我也就不跟你客道了,想问问你对些钱有什么打算?”
张浩想了想,实在想不出来自己有这么多钱能做什么。
“除了购买修炼所需之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用处。”
“其实这么多钱,我觉得伯父肯定用得上。”
见张浩都如此说了,王堂礼直接回答:“好,想必浩儿也知道,我这个镇守其实并不富裕,要不是各方面都给点薄面,我也没办法都照顾到,这次你们三人的学费就不是一个小数目,每人三贯一年,光学费五年下来就得四十五贯灵币,之前确实只是勉强凑够而已。”
“天啊!?那么贵?一个人一年就三千灵币,五年就一万五千灵币啊?”张浩惊呼,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这么贵,而且说的还只是学费而已,住宿、伙食等等都没有算。
想了想,张浩确实觉得自己这个叔父要是还有钱那才怪了,毕竟俸禄和一些孝敬的钱加起来,也禁不起这么花啊。
“呵呵,要不是因为有了这些钱,我也不会向浩儿开这个口。”
“诶,伯父您可别那么说,没有您别说了这些钱了,我的命也早就没了,说起来这些灵砖都是您的才对!”
“再说了,真要是给了我,我也守不住啊,最后不还是落到别人手里。”
张浩连忙摇手,示意自己根本没想过这钱是自己的。
“哈哈哈哈,好好好,不过说实话,这些灵砖大部分都不是咱们的啊,你要有心理准备。”
不待张浩反问,王堂礼就把实情说了出来。
简单来说还是那句话,实力与财富不对等,就是灾祸。
所以王堂礼打算把大部分灵砖悄悄地送到县里和郡里的权贵手里,打通人脉,为以后铺路,即便很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只要有一两个能起到作用,那也是值得的。
总比这些钱都放在家里的好,他又不会做生意,即便会做,也只会更危险。
“伯父说得我不懂,不过我支持您的决定,只是可不可以拿出一部分钱,救济些穷人?”
对于官场张浩并不熟悉,而对于穷人却深有体会,他一直觉得自己有叔父救济是幸运的,可还有好多人没人救济。
王堂礼微微一愣,随后便朗声笑了出来。
“这是自然,不过在咱们山南县做这种事的话,难免陈家会起疑,不如你们多带些钱去凤阳县济贫,浩儿你觉得如何?”
“嗯,您说的在理,在哪济贫都好。”
王堂礼见张浩同意,随手拿起四块灵砖。
“先拿着这个,其余的我让黄寺他们带着。”
张浩接过灵砖,手当即一沉,他这才知道仅仅四块灵砖就有将近三十斤重,好在他炼体二重,不然还真有些费劲。
跟王堂礼告辞,张浩因不记得房间了,所以只得由一名管事引路,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先把灵砖放到床下,张浩并没有睡下,而是在房间里练习拳法。
每次出拳都夹杂着许多情绪,有自卑,也有不甘,但更多的是想要提升实力!
“陈灵杰炼体四重,我打不过!”
直拳挥出,心中有种憋屈。
“陈天化淬脉四重,我连一招都接不住!”
又是一记炮拳轰出,使出了全力。
渐渐的,汗水浸透背脊,可心思却始终平静不下来。
他觉得光这么练拳,即便再练十年,也未必能超越陈天化。
好在用不了多久就能到百道学馆学习了,他希望到时能有所改善才好。
自知无法集中精神练功,张浩索性把汗水浸透的外衣脱下,准备擦洗一下入睡,却忘记了自己怀中的灵币、书册,不小心掉落在地。
在拾取时,张浩忽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如果自己随身携带着这两本功法秘籍,被人抢了怎么办?
所以,必须分毫不差的背下来!
张浩并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死记硬背不断巩固是唯一办法。
把两本功法放在桌上,张浩率先拿起了《五行衍生功》,仔细翻读。
经过通读,这《五行衍生功》正如当时王堂礼所说,是以五行之气衍生灵气,洗经伐脉,扩展脉络的辅助性功法。
随后张浩便开始通读《百道炼物诀》,之前因为这秘籍需要五行之体,所以王堂礼并没有翻阅多少。
夜色深邃,张浩房间的灯火却始终亮着,隐约还能听到房里在轻声细语,不知道的还以为屋内之人是要考取功名呢,如此刻苦。
忽然,阅读的声音戛然而止,张浩读到最后,发现这《百道炼物诀》竟然需要以血为引,方能修炼,而且从头到尾都没有说明什么境界才能修炼。
“难道?!”张浩略微有些欣喜,若是这秘籍炼体就可以修炼,那根据上面所述,自己也能凭借这秘籍,获取不少好处,从而加快实力提升的速度。
光想不试,永远不知道结果,张浩毫不犹豫盘腿坐到床榻之上,身前平铺秘籍。
气定神闲,精神集中,张浩当即咬破指尖,一珠血红冒出,按照秘籍所述,感受着体内五行气流,尝试操控。
一次不行,两次不行,第三次还是不行。
张浩有点着急了,起身后快速从桌面拿起小刀,又返回床榻。
唰~
左手握住刀身,右手一拉,鲜血流出。
不理会鲜血滴落,张浩继续操控!
这一次,成了!
五行之气跟随着血液涌出体外,在张浩眼前汇聚成了一个血球,血球如枣般大小,被五色气流所包裹,并未外泄。
张浩一鼓作气,进行下一步,可结果……却是失败了!
而血球刚巧不巧的落在了秘籍之上。
“啊!”
心中暗道糟糕,若是这秘籍被血液浸染,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可谁知,越不想看到什么,越是发生了!
血液落在秘籍之上,而且迅速扩大,甚至秘籍很快被血色完全覆盖!
只是!
接下来,一道红光乍现,五彩斑斓之气随之冒出,秘籍竟然凭空而起,如茧化蝶,发出丝丝荧光,眨眼间,便化作齑粉,烟消云散!
又一道华光闪过,张浩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凭空出现的一物。
一方印!
这方印虽是悬空静止却又似有生命一般,那五彩灵气如涓涓细流环绕其四周,流光溢彩甚是绚烂,仿佛可以听到它在呼唤着什么。
仔细观瞧,印柄有五彩祥龙游动,印体雕刻有奇兽鸣吼,印面篆刻太极八卦图,卦象不时有金光乍现,仿佛在衍生天地至理。
“好神奇啊!”
张浩暗自感慨,喜悦完全被好奇心吞噬。
“不知道有什么用途?”
就在张浩话音落下后,这方神印再次金光大盛,印面篆刻出‘乾坤造化’四字。
随后一道流光飞出,直入张浩眉心。
“乾坤造化印?!”
张浩不仅知晓了神印名字,还清晰的记得之前读完的《百道炼物诀》,想来是那道流光已经把秘籍完全刻入其脑海的缘故。
忽然,乾坤造化印灵光大盛!
在印的下方,凭空出现了一股如梦如幻的虚影。
虚影是一本书册,在缓慢的变化着书册的样式。
张浩凝眉思考。
片刻过后,当余光扫过《五行衍生功》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取来,用手托着功法缓缓的靠近虚影。
果然!
当《五行衍生功》与虚影重合之后,神印缓缓下压,随即光芒凝聚,一闪而过。
“呃……”
张浩手上依旧还是托着功法,没发现有什么太大变化,略微有些尴尬。
可是,当张浩再仔细查看后,便发现了不同!
“《五行轮回功》?”
虽然只是两字之差,但这也太过神奇了,竟然能改动字?
很显然,张浩的第一反应多少有些憨,怎么可能只改动字呢。
不过下一秒,他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因为他竟然对这本《五行轮回功》的每一页每一句,甚至是每一个字都记得清清楚楚。
“卧槽,这也太厉害了吧!”
张浩即便再沉稳,此刻那种惊喜之感都无法用语言表达,只能凝聚在‘卧槽’两个字上。
看着已经消失光彩,再无灵气环绕的乾坤造化印,张浩大概捋清了这神印的效果。
虽然他记不太清《五行衍生功》,但仅凭《五行轮回功》能对炼体期提高修炼速度的情况,他就知道这神印是把功法进行了提升或者是完善,但不管是哪种,完善或提升后的功法都会自然而然的在张浩脑海中留下烙印。
忽然,张浩意念一动,神印变化,化作一枚古朴吊坠挂在胸前。
“太神奇了。”
只是想着收起来,神印便心领神会,这怎能不让张浩感到震惊?
随后,张浩又把《五行轮回功》收了起来,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修炼功法,看看功法到底能对修炼提升多少。
盘膝而坐,抛除杂念,集中精神,好在这次张浩的心中只有提升实力一个想法,很容易就进入到了一种忘我的状态,功法的字字句句环绕脑海。
“以一催二,二衍三,四象齐聚,五行化气,轮回不息……”
“始入手太阴肺,以掌引气,轮转百回……”
“次入手阳明大肠,以拳导气……”
“再入足阳明胃……”
随着功法,张浩再次起身,挥拳踢腿。
起初与之前并无太大变化,但慢慢的,一拳一掌之间多了半分稳健之外,还多了半分气势。
只是在踢腿之时,依旧和往常一样,并没有太大区别。
当张浩熟练的让第一重和第二重得到巩固之后,没用多久他就达到炼体三重!
“太棒了!”
张浩兴奋的手舞足蹈,虽然之前就已经快到第三重了,可现在仅仅是把功法运转熟练,就能突破到炼体三重,这怎能不让他兴奋?
所以张浩这一兴奋就过了头,竟然忘记了时间。
直到清晨阳光照射进来,这才恍然自己又是一夜未眠。
不过好在如此用功倒是也有收获,突破后又巩固了炼体三重的实力。
至于炼体四重,就没那么容易了,一至三重是一个阶梯,而第四重则是一个新的阶梯,所以三重到四重,花费的时间会更久。
况且,张浩已经三天三夜没有睡了,在他短暂卸去兴奋和仇恨之后,也是累的不行,直接昏睡过去。
当王堂礼听到管事的禀告之后,也是颇为感慨和关切。
“嗯,就让浩儿睡吧,也难为孩子了。”
“是老爷,等张少爷醒来,小的第一时间通知您。”
“不用了,让他好好休息,看他想吃些什么,照顾好他。”
“是。”
王堂礼见管事退去,便开始吃起早餐,只是他的心里却在为张浩担忧。
毕竟这要是换成普通人,经历了那么多,还三天三夜没睡,那绝对得病倒,即便是炼体者也很难承受的了。
如此看来,他这侄儿的体格倒还是很不错的,再加上又有了后天五行灵体,那以后的路肯定要比自己的儿女要好的多。
想到这里,王堂礼看了看旁边吃早饭的王凌霜和王凌权。
“你们吃完饭,到后院等我。”
王堂礼本来没打算亲自传授武技的,可想到张浩都如此勤奋了,自己的孩子也该多多鞭策才是。
“是”
凌霜凌权不约而同的齐声回应。
就在这时,一名管事走了进来,施礼后在王堂礼一侧耳语了几句。
“什么!?动作这么快?”
说完这话,王堂礼随后意识到,这种事还是别让儿女知道的好,免得惹麻烦。
“嗯,知道了,你先去安排吧。”
“是,老爷。”
王堂礼明显有心事的不再动筷,思考着事情。
凌霜凌权见如此,也是知趣的连忙吃了两口便离开了。
其实刚刚管事来禀告的事情,王堂礼心里也早有准备,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根据管事所说,陈家今日一大早就安排家丁在镇的五个出入口把守着,而且还以镇长身份下达了官方通告,安排衙役轮岗值守,对来往人员进行搜查。
而借口,就是李家惨遭灭门,防止凶徒再次行凶。
本来王堂礼昨晚就已经安排好人手,打算尽早运送灵砖,现在也只能泡汤了,好在还有备用计划,不然还真被陈家拿捏住了。
按照备用计划,王堂礼安排管事携带一两块灵砖去兑换灵币,购买物资,发放工钱什么的,甚至购买一些田地,也能在短时间内运送出去一些灵砖。
陈家也不可能因为几块灵砖,就跟王堂礼翻脸,毕竟王堂礼好歹也是淬脉三重的实力,太过分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想了想,王堂礼觉得还是应该早做安排,万一陈天化不按套路出牌,那就被动了。
“来人!”
随后,王堂礼便是一通猛操作,王家也因此全都忙了起来。
只不过这一切,在睡梦中的张浩并不清楚。
……
张浩的这一觉,直接睡到了转天的早晨,可见他有多疲倦。
“浩儿、凌霜、凌权,你们三人在外面一定要多加小心,多听你们黄叔的。”
“另外,要记得互相帮助,待人接物……”
还没等王堂礼说完,王凌霜便抢着说道:“待人接物要有礼数,凡事要讲信义嘛!”
“爹,孩儿们知道了。”
王堂礼无奈的笑了笑,轻轻的抚了下王凌霜的额头。
“伯父放心,侄儿也记得。”
“嗯,好好修炼。”
王堂礼点了点头,又朝一旁的黄寺看去。
“黄寺,要是有什么事解决不了,千万不要耽误,一定要派人通知我,另外,我跟你交代的事情,记住一定要办好。”
拍着黄寺的肩膀,王堂礼有些感慨,但是那些感慨的话都被他强压了下去,只是简单的交代了一句。
“大哥放心,一定照顾好他们。”
黄寺挺着胸膛应下,即便拼了命也会保证三个孩子的安全。
王堂礼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用一种期许的神色目送三位少年的求学之行……
……
黄寺带领着四名亲信家丁,护送张浩三人。
从镇东门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被陈家的人拦了下来。
“喂,喂,说你们呢,停下,停下!”
一名中年衙役在陈家家丁怂恿下站了出来,不情不愿的喊道。
“怎么你不认识我了?”黄寺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黄老弟,不是我不认人,你瞧他们,我这也是没辙啊。”中年衙役凑到黄寺身边小声的说了句,随后又刻意大声的说道:“不管是谁,都要搜查,这是为了镇里的安全着想!好好配合!”
黄寺也不想难为他,便大声的朝陈家家丁怒斥道:“你们难道怀疑王镇守的家人是凶匪么?简直胡闹,赶快让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吓唬谁啊?别拿王镇守说事,我们相信王镇守及家人绝对不会是匪徒。”
“可其他人就不好说喽!”
“不怕告诉你,我家少爷说了,尤其是你和车上的那个张浩,无论说什么,都要严加搜查。”
“至于你说的不客气?哼,我倒很想看看你敢对我们怎么着?怎么个不客气法?”
一领头家丁一脸的嘲笑,对于黄寺的叫嚣,他甚至觉得是个笑话。
“就是,我们都想看看你有多厉害。”
“没错,之前就看他不爽了,仗着与王镇守关系好,到处跟咱们陈家的人作对!”
“来啊来啊,你以为我们怕你啊?”
旁边几人也是搭腔嘲讽,挑衅意味十足。
黄寺刚刚才答应王堂礼好生保护张浩他们,没想到这还没出镇子,就要练练手了。
“哈哈哈,好,给脸不要!”
“弟兄们,上,把他们全放趴下!”
黄寺大笑两声,随后便朝四名亲信家丁吩咐了一句。
话音刚落,五人便已经大步上前,气势十足,一副废话不多说,不服就干的架势!
就在黄寺的拳头落到一名家丁脸上的时候,一道刺耳的声音传了过来。
“特酿的,还好老子赶上了,都特酿的上,把这几个狗曰的打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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