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销社员工非常为难,仓库里有自行车而且还是三辆,可这都是人提前打了招呼的。
若是常人没有就没有了,可眼前这人上次来买自行车和主任有说有聊的,万一他在主任面前问一句不就戳穿了吗?供销社员工有些不舍收进口袋里的好处。
“原本是没有的,有几个人早上打招呼说回家拿钱,到现在都没有过来可能是不要了,凤凰牌的自行车一百五十块钱外加一张自行车票。”
柳宗镇风骨峭峻,招呼林千雪过去。
林千雪交完钱和票,兴高采烈的推着一辆崭新的凤凰牌自行车出供销社。
“柳大哥,这次真的多亏了你。”没点关系自行车都买不了。
“帮了我这么多次忙,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给钱生份请人吃饭又不妥当,林千雪瞥见柳宗镇车把手挂着的两包糕点,“柳大哥,伯母喜欢吃甜口的还是咸口的?”
感谢不了你那就感谢你老母。
柳宗镇挺鼻薄唇,“我娘喜欢软口的。”
这好办,老式鸡蛋糕就是软口的。
林千雪推着自行车向前走,远处传来一阵哭声,行人纷纷避让路边上的一些人家将小孩提回家大门掩上。
“我的龙啊,你咋就这么狠心,突然舍了父母就这么走了啊,你还没有结婚连个孩子都没有,到了那边孤苦伶仃的可怎么好。老天真不开眼,为什么偏偏是我儿子,我一把年纪没什么好活了,该让我替我儿子死啊。”
一个憔悴的中年女人红肿着眼睛拍打着棺材哭天抢地,身后有人扶着免得她哭晕过去。
这是遇上了送葬,哭声悲戚令人心里难受。
林母立即推了女儿一下,示意她拐进弄堂,“柳家后生赶紧进来避着点。”
一众人的穿着粗布披着白巾腰间捆着一根稻草绳,一路哭过去。
在家里跪了半小时,陈金秀心疼疲惫的女儿,“等你表哥的后世安顿好了,我带你回家。”
“母亲,我想留在外公家。”路过弄堂时扭头看了一眼,眼神阴郁又空洞,仿佛表哥死亡于她而言不痛不痒。
弄堂口挤了好几个人,柳宗镇体型高大将林千雪挡在了里面,直至哭声渐远,大家这才唏嘘不已走了出来。
“这老陈家今年也是不走远,都快年尾了还出现这样的祸事,听说定了亲只能正月结婚,人说没就没。”
“可不是,陈家多旺的人家足足十二个金孙,那些生不出儿子的人家时常去他家求小孩子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