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个头！”翟东生搁下筷子，对着三人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吵吵吵，每天就知道吵，在公司吵不够，回家还要接着吵，连顿饭都吃不安生！”
“我讲了多少次，做生意眼光要放长远，不要只盯着眼前这点蝇头小利，你们光看到霍鸿骅办抽奖活动闹得沸沸扬扬，怎么没看到跟着他一起的几家公司赚了多少钱？”
“冯家的珠宝黄金客流量比以往增加了近十倍，十倍啊！”
“还有那个方家的糖果店，之前被国外的进口商挤兑的差点生意都快做不下去，现在怎么样？店门都快要被人挤破！”
“再看看你们，整天就知道窝里斗，霍鸿骅来联系的时候一个个装聋作哑，大好的机会摆在你们跟前都不中用啊！”
想他翟东生在商场叱咤风云几十年，他称第一无人敢称第二。
没想到年过半百，冯英年那个狗东西都能借儿子在他跟前炫耀了。
还假模假样地问：“你儿子怎么没参加？是不是霍鸿骅不带他们？”
一斤鸡十五两肠。
真气死个人！
他扯下餐巾往桌上一摔。
翟太太问他：“你不吃饭？”
翟东生冷哼：“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吃。”
他刚离开座位，电视里忽然爆发惊呼：“中了中了，特等奖！”
镜头对准金色的奖券。
只见抽到奖的人傻愣愣地站在抽奖箱前，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眼前突然塞过来各种各样的话筒，相机对准他和手里的那张奖券咔嚓咔嚓拍个不停。
记者激动问道：“先生你现在感觉如何？”
“额……”张德荣挠挠脑袋，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现在感觉好开心！我都没想过自己能中。”
张德荣原本早上就应该来抽奖，不过他买报纸回来看到隔壁的阿婆心脏病发，就背着人去医院，等他找到阿婆的家人，已经到了下午。
“或许是善有善报吧。”张德荣说，“以后还是要多做善事，为自己和家人积福。”
电视记者悄悄竖起大拇指。
靓仔，会说话就多说点。
发掘香江好人好事也是他们做新闻的工作之一，多播报这种正面的新闻，才能彰显出香江社会的优良呀。
轰轰烈烈的抽奖活动终于落幕，街头巷尾都在谈论这件事。
有人羡慕张德荣的好运，也有人拿着奖品炫耀。
听说就连博.彩店都被带动起来，生意比以往要旺好几倍。
但热闹是市民和商家的，并不属于霍鸿骅和周曼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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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宏大厦三楼。
XINYI 公司建立初始还没属于自己的地盘，只能借万宏大厦空置的楼层做办公室。
办公室里很简陋，只有一张会议桌和几张办公用的桌椅。
霍鸿骅征用了一部分宏新科技的员工，此时此刻，他们正在埋头苦算。几万张调查问卷，光统计数据就是一个非常大的工程量。
墙角桌面，还有地上都是一摞摞的问卷。
这边在统计数据，另一边则在开会。
之所以会有这个会议，是因为 XINYI 公司设计部和宣传部的负责人，对特等奖的落实持有不同意见。
设计部的负责人 Alen 认为，应该将特等奖的名额换给新购买宏瑞置业的业主，公屋太小，没有他发挥本事的余地。
工程部也是同样的意思。
而宣传部的负责人 Mary 坚决反对。
“电视新闻都播报出去了，你说换就换，那所谓的公平公正从何谈起？XINYI 公司还没来得及大展宏图，就要面临信誉危机，Alen 麻烦你做事之前先考虑一下大家，公司也是需要口碑的嘛。”
Mary 边说边用笔盖敲桌。
Alen 自知理亏，好声好气跟她解释：“Mary，我不是故意针对你，可张德荣住的公屋面积只有两百多呎，两百多呎能干嘛？两张床一张桌都塞不下，更别说规划客厅餐厅厨房和卫生间，但凡超过五百呎，我也不至于这么为难。”
财务部经理耸动眉毛：“太夸张了吧 Alen，张德荣一家四口不也住了这么多年。”
Alen 反问他：“能住和住得舒适是一回事吗？让你住劏房你乐意？”
财务部经理摸摸鼻子不敢再吭声。
“霍哥，我真心建议换一家。”
霍鸿骅低头翻看报表，闻言头也不抬，只问他：“真不能做？”
Alen 嘴唇紧抿似有不甘：“能做，效果不好，不如不做。”
他不是顶级设计师，做建筑外观经验还算丰富，室内设计只设计过一些欧式宫廷风，更擅长在造型上讲究，用精美繁复的地毯，充满艺术的油画，刻有浮雕的白色壁炉，以及浮夸奢侈的水晶吊灯，配上宫廷式的家具营造出一种端庄典雅、高贵华丽的风格。
但这种奢华的风格显然与狭窄的公屋不适配。
“那我们公司的信誉怎么办？”Mary 问。
Alen 想不出好的法子，两眼无神，破罐破摔：“效果和信誉，你选一个吧。”
“选什么？”
众人下意识转头。
只见门口站着一个风情万种的大美女。
高腰直筒的半身裙勾勒出她优美的身材曲线，旁侧开叉有点像旗袍，但又比旗袍多了几分随意，黑底印花与黑白撞色的衬衫完美相配。
精致的反驳领修饰脸型，衬得她脖颈纤细优雅，没有复杂的版型和褶皱，只用黑色的衣扣点缀，更显简洁大方。
众人不由好奇，她是谁？
好靓！好有气质！
周曼青放下敲门的手：“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
“没有。”霍鸿骅拉开身边的椅子，“周小姐，请坐。”
“谢谢。”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周曼青周小姐，嗯……算是 XINYI 的顾问。”
“顾问？”周曼青扬起眉梢，笑问道，“霍先生发工资吗？先说好，我有三不原则。”
霍鸿骅感兴趣：“什么三不原则？”
“不坐班，不打卡，不签到。”
霍鸿骅很好说话：“只要你能帮忙解决问题，都 OK 啊。”
“行，看在你这么大方，我可以当这个顾问。”周曼青有被取悦到，她打开包包掏出一份半指厚的设计稿，“呐，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
“这么多，你画了多久？”
周曼青指指眼睛底下被粉底膏遮住的黑眼圈：“从拿到张德荣家的资料开始到今天，整整一天一夜。”
CAD 发明之前图纸全靠手绘，不但费笔跟纸，也很费设计师。
“辛苦。”霍鸿骅接过这份厚实的设计稿，感受到了周曼青付出的辛劳汗水。
画风有些潦草，可见赶得很急，但每一张图纸都标明了数据和尺寸，不但有平面图，还配有效果图和家具设计，色彩鲜明的插画连他这种外行都能看得懂。
他让助力去复印，然后发给大家。
“Alen，阿威，你们认为这份设计稿可行度高不高？”
阿威负责工程部，看到图纸的刹那，他的表情有一丝丝的扭曲。
因为公屋空间小，阿威当时就觉得自己负责的工程量不会太大，顶多就是刷刷墙，贴贴地板，重新装个门窗什么的，基本没有他的用武之地。
但这份设计稿一出来，他瞬间感觉肩上压力好大。
面对霍鸿骅的询问，阿威吞咽了下口水，迟疑道：“做是能做，但……但工期可能会比较长。”
霍鸿骅点点头，没做评价：“Alen 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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