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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不正经,陛下他惯的!精品文

月落1986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古代言情《美人不正经,陛下他惯的!》,由网络作家“月落1986”近期更新完结,主角傅明烛叶娇,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上一秒还说要娶她回家的男人,现在却在和别的女人鬼混?她:“没用了,剁了吧!”出手后,她还不忘找一个替罪羔羊。她:“实在抱歉,但竟然你没几天可活了,就帮帮我吧,下辈子还给你!”他:“???”殊不知,他不是病弱透明人,他是高高在上的九皇子……后来,她发现好像认错人了,转身想逃,却被他一把掐住了腰……他:“这就想跑?我的报酬呢!”她:“你要多少。”他:“你的全部……”...

主角:傅明烛叶娇   更新:2024-05-12 07: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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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傅明烛叶娇的现代都市小说《美人不正经,陛下他惯的!精品文》,由网络作家“月落1986”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美人不正经,陛下他惯的!》,由网络作家“月落1986”近期更新完结,主角傅明烛叶娇,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上一秒还说要娶她回家的男人,现在却在和别的女人鬼混?她:“没用了,剁了吧!”出手后,她还不忘找一个替罪羔羊。她:“实在抱歉,但竟然你没几天可活了,就帮帮我吧,下辈子还给你!”他:“???”殊不知,他不是病弱透明人,他是高高在上的九皇子……后来,她发现好像认错人了,转身想逃,却被他一把掐住了腰……他:“这就想跑?我的报酬呢!”她:“你要多少。”他:“你的全部……”...

《美人不正经,陛下他惯的!精品文》精彩片段


比叶娇更慌的是丫头水雯。

“小姐,你不能出去,抬车的人会认出你的!”

“小姐,你得让大家知道,车里不是你啊!”

既不能出去,又不能被傅明烛败坏名声。

叶娇躲在马车里,视线在车内乱扫,看到了一把弓。

她的祖父当年战功赫赫获封国公,叶娇的功夫虽然一般,箭术却很不错。

她把弓握在手中,挑起马车窗帘向外细看。

御街很宽阔,叶娇的位置距离傅明烛有二十丈远,中间要么是闹哄哄的百姓,要么是看热闹的朝臣,还有几个听到吵闹,快步走来探查的禁军。

没人注意她,所有人的视线都在傅明烛身上。

车里只有三支箭,叶娇全搭在弓上,上身挺直右臂后拉,瞄准对面。

要快,快到不被发现。

要准,准到不会误伤百姓。

要狠,狠到足够吓到那人。

“嗖——”

三根箭矢同时射出,一支从两个百姓中间的缝隙穿过,一支从坐在父亲肩头的孩童手边掠过,还有一支擦过傅明烛的耳垂。

傅明烛痛呼一声捂住受伤的耳朵,身后已爆开三声响。

“嘭嘭嘭!”

一支箭射落车帘,一支箭射裂车板,正中的那支箭钉入车厢,距车门只有一尺远。

快准狠的三支箭刚刚落定,车厢内便响起刺耳的尖叫声。一个女子从里面仓皇逃出,两丈长的披帛裹住她的身子,勉强没有露出肌肤。她面色惨白站立不稳,扯住了傅明烛的衣袖。

“谁?谁要杀我?”

没有人要杀她。

她以为是乱箭齐发,其实只有三支。

三支箭,逼她出车。

“秦白薇?”

惊怒交加的声音从宰相身后传来,那是不久前还在看热闹的吏部员外郎秦落晖。

马车中逃出的女子,正是他的女儿。

秦落晖疾步走来,一巴掌打在女子脸上。

女子捂住脸,浑身颤抖跪倒在地。

秦落晖扭头便走,走了两步又回来,从随从身上扯下外袍,兜头蒙住女儿面容。

“走!”

他连拉带拽把女儿带走,留下面容惊惶的傅明烛,和气到险些晕厥的宰相。

“原来不是叶小姐啊!”

“那个人,看那人的官服,是五品官儿吧。”百姓们大声议论着,不时打量宰相。

“你——”

禁军已经挤过来,宰相夺过一把刀,便向儿子砍过去。

“傅阁老,”禁军慌忙拦住他,提醒道,“此处是御街啊阁老。”

天子脚下,言官面前,怎么能动用家法呢。

宰相这才收回些心神,他压下怒火,让随从给抬车的百姓发放银两,又沉声吩咐禁军。

“劳烦几位看看,是谁在御街用箭。”

在御街用箭,轻者杖责,重者可按谋逆论处。

他的目光掠过四周,又停在傅明烛身上,神情已恢复平静,只剩下处理此事的果断。

“你先回家跪着去。”

傅明烛唯唯诺诺应声,哭丧着脸离开。

百姓收到钱,三三两两结伴而去。

叶娇也要走,因为不方便露面,便让水雯去驾车。

水雯刚钻出头,又扭转身子,车帘半掀,苦着脸道:“小姐,禁军来了。”

一名皮肤黝黑的禁军走过来,站在马车外询问。

“车里是谁?可曾带什么兵器?”

叶娇见这人身披黑色兜鍪铠甲,便知是禁军十六卫中的左右威卫。她不动声色把弓弩藏在身后,坐在马车里回话。

“将军是左威卫的吗?奴家来找你们严指挥使,请问现在方便见他吗?”

听说是找自家指挥使,禁军脸上的寒气消融几分。

“恐怕不成,”他摇头道,“指挥使还没散值,小姐酉时再来吧。”

叶娇笑着感谢,便吩咐水雯驾车。

水雯答应着,禁军让开一步,又似想起什么,“哎”地一声,拦住了她们。

“请小姐下马车,让卑职看一眼车内,也好有个交代。”他语气平和,却又不容置疑。

糊弄不过去了。

叶娇的心在胸腔内砰砰乱跳,她小心把弓挪到裙子底下。准备说自己腿断无法行走,请禁军上来看。

如果禁军还要坚持,叶娇就只能夺路而逃了。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说话声。

“今日是你当值啊!”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

“九——”禁军转过身,手指把兜鍪顶高些,走开几步,又不知同来人说了些什么,便笑着走远了。

叶娇抚了抚胸口,总算有惊无险。

她吩咐水雯快走,车帘外却又冒出一张脸。

是刚刚跟禁军搭话的男人。

白皙。

白得像是从来都没有晒过太阳,却偏偏穿着一件通体漆黑的圆领袍,于是衬得一张脸更加白。

病弱。

五官俊朗英俊、发如黑玉、肌肤如瓷,却偏偏每一分都加了一点羸弱,只在那双锦缎般漆黑的瞳孔中,看到些少年英气。

那不是普通的少年英气,似要用这英气,隐藏原本的风姿潇洒、气宇轩昂。

不知怎的,只看一眼,叶娇便知道这人惹不得。

“请让一让。”她好声好气劝说。

车帘外的男人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他脸色清冷,对叶娇道:“请小姐给点封口费吧。”

“什么封口费?”叶娇顿时攥紧拳头,“阁下是要在京城打劫吗?”

男人微微一笑,缓声道:“刚才的三支箭,是小姐射出去的吧?鄙人佩服小姐的爽利,但不知若禁军知道小姐在御街用箭……”

他说着看一眼盘问路人的禁军,做出随时都可以前去举告的样子。

叶娇的拳头险些送出去,她硬生生收回,闷声问:“你要多少?”

“一百两。”男人答。

“谁出门会带那么多?”叶娇说完凝眉思索,感觉这话似乎在哪里听过。好像刚刚傅明烛被追讨抬车费,也是这么说的。

“没有银子,金子也成。”男人一边说,一边看了眼叶娇头上的珠花。

叶娇束着飞仙髻,没有插簪,只在髻尾缀着两朵金珠花。

她犹豫着,见禁军又要走过来,只得恨恨地扯下珠花。

可是就这么给他,未免太便宜了。

金色的花瓣托着五颗珍珠,叶娇迅速摘下珍珠,又把金花瓣团在一起,揉得不成样子,才递出去。

男人来接,叶娇又收回来,气不过地往珠花上“呸呸”两口,这才挑衅地伸出手。

这一幕看得水雯目瞪口呆,而男人却不以为意。

“多谢小姐。”他把变成金疙瘩的珠花拿在手里,看了看,似乎分外满意。

“还不知小姐芳名……”

“闪开!”叶娇恶狠狠驱赶他,又指着他的鼻子道,“我可记住你了!下回别让我再遇到你!”

马车驶离御街,透过车窗,叶娇见男人安静地站着,周身笼罩着一丝寒气。

“什么人啊?”叶娇气得浑身发抖,“再见到他,一定打他一顿!”

马车在街市上转了几圈,才驶回安国公府。

叶娇的祖父荣封国公,已经是四十年前的事了。叶娇出生时,家境已经开始衰落,到如今只是勉强撑着门面,没有倒下罢了。

她是偷摸出去的,此时小心溜回家,唯恐严厉的母亲会发现,可还是被逮了个正着。

“去哪里了?”叶夫人轻轻晃动团扇,声音温婉。

叶娇的母亲四十来岁,长相端庄,常年主持家事,让她看起来比京都同样年龄的贵妇人年老些。

不过幸在骨相好,仍然风韵犹存。

“去东市转了转。”叶娇面色不变道,“给母亲捎了枣花蜜。”

她说着便喜滋滋靠近母亲,把专程去买的蜂蜜塞进母亲怀里。

叶夫人不似平日那般问长问短,她的神色有些不对,接过陶罐,淡淡道:“回去歇着吧,没事别总出门。”

叶娇麻溜回屋,这才放下心。

她躺在床上,想起今日的种种,觉得除了那个黑衣男让人生气,别的都好。

傅明烛的丑事天下皆知,退婚也就容易了。

只是……

叶娇翻过身,觉得眼睛有些酸。

为什么啊?

她做错了什么,才会被人背叛呢?

三月三上巳节时,傅明烛还带着她在郊外游春。他摘了一束杏花相送,她的回礼是一块端砚。

端砚啊,连皇帝都在用的砚台。

等等……

叶娇突然直起身子。

她是不是吃亏了?一束花?换一块端砚?为什么那时候她开心得不得了,花瓣落了都不舍得丢掉干枝?

叶娇懊悔地倒在床上,正要大呼小叫,忽然听到屋外有丫头敲门。

“小姐在吗?傅家来人了,夫人请小姐去见。”

“他们还敢来?”

叶娇跳下床,气势汹汹踢开门。

小说《美人不正经,陛下他惯的!》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不是因为你,”李策道,“他们本来就是冲着我来的。我很胆小,原本想躲过去。”

他总说自己胆小,却似藏着百折不挠的锐气。

叶娇把这话当作安慰,没有作声。

李策便又道:“他们挑了玉琼楼吃酒,玉琼楼又烧掉一半,挖地基时自然就把尸骨挖出来。原本是陈年旧案,却非要把我扯进去,真是可恶。”

“为什么要把你扯进去?”叶娇问。

“因为……”李策犹豫一瞬,还是对叶娇坦白,“我知道尸骨是谁。”

他还知道是谁杀的。

长安城的夜晚很安静,却似乎有看不到的野兽蛰伏在暗处,蠢蠢欲动。

在时明时暗的月光中,李策从容地驾车前行。马儿昂头刺破夜色,而他白皙的脸上,有一双澄澈明净的眼睛。

仿佛他比任何人都看得更远,也更难过。

叶娇的手指按在车架上,触碰到李策的衣襟。他穿玄青近黑的衣服,每次都是这样。

“喂,”叶娇轻声道,“他们想利用你,是吗?”

“是。”李策转过头,看到叶娇的面容。

她的桃花眼里,分明有内疚的情绪翻涌。她在担心,担心自己的安危。

李策握鞭的手一瞬间攥紧,心中有一缕希望的火苗引燃。她有没有可能……会不会……

纷乱的思绪涌上脑海,却见叶娇忽然展开眉头,扬声道:“去他的!思思!你装病吧!”

她的口吻里没有半点玩笑,是为李策找到了解决之道。

而她唤他,思思……

李策的身子陡然僵住,秋风钻进他的衣袖,他的胸膛,鼓鼓囊囊,在他的心窝盘旋着,让他一瞬间忘记要说什么,做什么。

是了,他的字是慎思。

她唤他“思思”,是在回应他唤她“娇娇”吗?

可是她说要分开后,他已经不敢再这么唤她了。

“娇娇。”李策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像回到小时候,身在古墓,握住了那根垂下来的绳索。

叶娇兴致勃勃地帮李策分析。

“就说你陪我去了一趟京兆府,吓晕过去昏迷不醒。圣上担忧你的身体,大约也不会治罪于你。如果要怪,就让他们怪我好了。”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主意了。

“不,我最近的身体还好,”李策却笑着摇头,又看一眼天上的月亮,“那就做一次他们的棋子,顺便,我也来讨个好处吧。”

李策送叶娇回府,她照样是翻墙进去,身形灵巧。骑在墙头时,叶娇对李策挥挥手。

“今日要多谢你,还要赔礼,你想要什么?”

李策抬头看着她,温声道:“放心,我不会吃亏的。”

他从她那里,已经得到了很多,还想要更多。

李策驾着马车回李璟的赵王府时,门房还没有歇。他下车进去,看到照壁那里站着个身影。

那人揣着衣袖,手里照样拿着他的宝贝石头,看到李策,冷哼一声转身。

“老五,”李策心情很好,开口唤道,“你在等我回府吗?”

“滚开!”李璟骂道,“谁稀罕等你,我是出来撒尿的。”

他走得又急又快,仿佛担心李策带回什么不祥的东西。可即便很怕,他还是等在这里,等他回府。

李策抬脚走回院落,跨过门栏时,脚高高抬起,比平日轻快许多。

这个夜晚,肃王府的灯火彻夜未熄。

肃王李珑明日就要出京就藩了,他这些日子谨小慎微,只希望能快快避出去,安稳到达封地。

只要活着,就有机会东山再起。

行李已经收拾停当,其实这几车的行李,只是给朝廷看的。

淮南道是富庶之地,只要有银票,什么都能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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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后的她不似平日那般骄傲凌厉,她化作溪间的水,枝头的花。

最明艳的,桃花。

“输赢不在于此。”李策道。

“在的!”叶娇使劲儿点着头,点的幅度太大,似乎精巧的脑袋要从脖子上掉下来。李策连忙托住她的下巴。

“我很小的时候,”叶娇絮絮叨叨轻声道,像是在说一个秘密,“爹爹就不在家了。母亲操持家事,一日比一日劳累。我就想着,我得像个男人那般,把家撑起来。我就想着,我以后出嫁,一定要找个疼我爱我不离开我的男人。可我输了……”

她挪开李策的手,嘴唇凑近李策的耳朵,柔声道:“傅明烛,他还要杀我呢。为什么啊?他想娶别人,告诉我就是了,虽然我那时候……”

叶娇的身子向李策怀里滑进去,李策扶住她的胳膊,听到叶娇道:“我那时候,其实已经喜欢他了。”

她那时候其实已经喜欢傅明烛了。

所以即便报复了,结果其实也只是成全了对方。

“现在呢?”李策问,他问得急切。

“现在不了,”叶娇道,“谁会喜欢坏人啊?傻吗?”

她从来没有说过这些话。

她不会示弱,不会难过,是永远喜笑颜开活泼动人的国公府小姐。

坚强、勇敢、有仇报仇善恶分明干净利落。

但是其实,她也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啊。

会难过,会脆弱,会在被人伤害后憋在心里,这么久了,才同人倾诉。

李策弯下身子,背起走不稳路的叶娇。

月光洒在长安城宽敞的坊街里,走在上面,像踩着柔软的云。

每走一段,李策就要原地歇一歇。

他背上的姑娘已经睡着了,睡梦中的她紧紧闭着眼睛,不知梦到了什么。

——————————

作者有话说:

各位亲爱的读者朋友们,为了给作者更多激励,从明天开始《夺嫡》就要进入读点币抢先看了~免费章节会在本周三开始,每周一、三、五分别更新一章,接下来的日子我们继续一路相伴~

欢迎大家进入作品页添加本文进书架,及时收看更新~

看在作者大大勤劳码字的份儿上,请大家多多给予鼓励和支持,多多评论交流剧情~

谢谢大家~

是丫头水雯端来的橘皮汤唤醒了叶娇。

天光已经大亮,是第二日了。她躺在熟悉的房间,闻着熟悉的醒酒汤,模糊记起昨日的事。

醉仙楼的牛肉煲和葡萄酒,以及灯笼的柔光里,严从铮的歉意。

“我是怎么回来的?”叶娇问。

水雯嘴快,似乎就等着叶娇问这一句,说话像倒豆子般劈里啪啦。

“是九皇子殿下把小姐背回来的,幸好奴婢出门接,没被别的人看到。殿下看起来又辛苦又狼狈,额头都是汗水,送小姐回来后,扶着墙才能走回去。”

扶着墙……

叶娇往锦被里缩了缩,手指捏了捏自己腿上的肉。

他行不行啊?

那副样子柳枝都能压弯,更别提她这个一百斤的姑娘。

心里想着,索性翻过身去趴在床上,胸脯挤压着床,蓦地觉得这种感觉很熟悉。

叶娇眯起眼,想起昨日她在李策背上时睡时醒,后来……

叶娇脑中“轰”地一声,记起了更多。

月光洒满长街,她的唇凑近李策的耳朵,整个人软绵绵,像煮熟的面条。

她说醉话,在他的肩膀上擦口水,咬住他的耳朵,逼他背着自己转圈圈,逼他唱歌背艳诗。

他笑着转圈,吟诵的却不是艳诗。

“飞光飞光,劝尔一杯酒。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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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长庚热情得很。

李策出生后的大部分时光都是在皇陵度过的。

那里躺着的比站着的多,不说话的比啰嗦的多,没有谁会牵着他的手臂,非要把他扯去酒楼大醉一场。

等李策反应过来,他已经坐在醉春楼的包间里,屏风后琴声悦耳,对面的年轻人起身斟酒。

“还不知兄台尊姓大名。”叶长庚问。

“鄙人姓李,”被叶长庚的坦荡感染,李策没有隐瞒,“名策,小字慎思。家中排行第九,尊兄唤我李九郎既可。”

若论年龄,叶长庚年长李策两岁。

“敬李九郎!”

微醺的叶长庚完全没有判断出李策的身份,同他把臂言欢,又询问李策家在何处。

“不瞒九郎,我们家的月饼做得不错,等中秋节到了,吾必登门拜访,亲自送到令尊府上。”

李策有些犹豫。

中秋的时候,或许他已经回到皇陵了,那就吃不到国公府的月饼了。但是让父皇尝一尝,也很好。

“别客气,”叶长庚举着酒杯道,“京都我很熟,哪条坊街?”

“哦,”李策温和地回答,“家父住在御街尽头,大明宫。”

“哪儿?”叶长庚的手臂僵硬地离开李策肩头,杯盏微倾,顾不得酒水洒在身上,呆呆地问,“大明……宫?李……九郎?”

住在大明宫里的男人,除了皇帝,就只剩下宦官了。

但眼前的男人虽有几分病相,却仪表堂堂举止得体,绝无可能是宦官养子。

叶长庚立刻丢下酒盏离席,整理衣冠对李策施礼。

“九皇子殿下,请恕草民无礼。”

李策咳嗽着起身,示意叶长庚坐下。

“怎么?”他看着战战兢兢的对方,问道,“尊兄也嫌小弟是从皇陵来,身染邪祟吗?”

“怎么会?”叶长庚的神情稍稍松弛,“别听他们胡扯。”

“那就坐下来,”李策道,“难得能交到一位朋友,来,咱们今日一醉方休!”

“你还是少喝些,”叶长庚按住他的手,“听说你跟五皇子打了一架,正在养病。”

叶长庚虽然跟这些皇子不熟,但是消息却很灵通。

他的眼角眉心,都带着对朋友的关心。

李策在这种目光中感觉到难得的暖意,他低头笑笑,为叶长庚斟了一杯酒。

若说今日被对方拉来时,他心里藏着打听叶娇的心思,那么此时此刻,他是真心想交叶长庚这个朋友。

距离醉春楼不远的茶坊,临窗坐着的男人勾头向外看看,蹙眉道:“刚才好像看到你家大舅哥走过去了。”

“是吗?”

坐在下首的钱友恭闻言起身,见街上人来人往,并没有叶长庚的身影。

“看错了吧?他此时应该在书院读书。”

钱友恭说着为男人斟酒,神情动作,尽显巴结逢迎。

这男人便是户部侍郎的外室子,严从效。

严从效年约十九,长得还算俊朗,只是眼距稍宽,看起来不太聪明。

他翘着二郎腿,手里揉弄着一个香囊,点头道:“咱们的事,可不能给他知道。”

“公子放心,”钱友恭打了包票,“叶长庚每日都在书院读书,就算出来吃喝,夜里也必然回去,不会耽误公子的事。”

严从效绽开笑容,把香囊放在唇边,使劲儿嗅闻。

“叶娇也这么香吗?”

他的神情如痴如醉。

自从今年上元节,见叶娇陪同叶柔和钱友恭赏灯,他便对叶娇念念不忘。但先前有宰相府的婚约在,严从效不敢造次。

但如今不一样了,叶娇被人抛弃,钱友恭又愿意帮忙,严从效已经在幻想娶叶娇进门的样子。

这真是个大便宜。

人长得美,又是国公府嫡女。

“香不香,严公子很快便能闻到。”

钱友恭一面说,一面摊开一张纸。

“您看,这件事是这么安排的……”

“好。”严从效认真听着,听完了大加赞赏。

“事情就该这么办!你看前些日子傅明烛和秦白薇,不就这么成了嘛!女人家的名节还是很重要的,到时候叶娇会哭着求着,让我娶她。”

钱友恭唯唯诺诺地点头。

严从效笑着揽住他的脖子。

“到时候,咱们可就是亲戚了,你讨厌京兆府,好说,到户部去!”

他们一起大笑,笑声穿过街巷,和对街喝彩的声音混在一起。

叶娇听了半场书。

《薛仁贵征东》的故事听了一半,丫头水雯便催着她回去。

“出来久了不好,总不能次次翻墙回去吧?”

最主要是,她们今日出门驾着马车。就算人翻进去,车也会被发现。

叶娇虽不乐意,但看看天色,还是抓了一把葵花籽起身。

母亲果然等在家里,但今日似乎很开心,见叶娇溜回来,也没有生气。

“你姐姐怀孕了。”叶夫人轻摇团扇,温声道。

叶娇也拿着蒲扇摇,摇得飞快,闻言站起身:“我要做姨母啦?什么时候的事?”

“早着呢,”叶夫人笑得露出眼角鱼纹,“钱家派了奶娘和丫头来,说是你姐姐要静卧养胎,希望你能去陪陪。你姐夫为了避嫌,已经搬到衙门里去住。”

小姨上门,姐夫当然是要避嫌的。

“成!”叶娇答得爽快,“什么时候走?我这就回去收拾。”

“急什么?”叶夫人起身道,“我要给你姐姐准备些她爱吃的,再备些养身的药材。最快也要明日,你才能去。”

女儿怀孕的消息冲淡了那日分别时的不快。叶柔怀孕,她的夫家自然欢天喜地,而娘家这边,欢喜中还夹杂着关切担忧。

毕竟是第一胎,要处处小心。

叶夫人说着便去张罗,叶娇也回屋准备。

只不过她想带的东西,奶娘都不让带。

“大小姐正在孕中,怎么能见刀兵之物呢?”

弓箭就别想了,匕首也不可以,几个流星镖总行吧?

“二小姐快放下,”奶娘吓得脸色发白,“万一惊到胎气,咱们可承担不起。”

叶娇只好讪讪地丢下,结果不小心把行李带倒,包袱里滚落出一把小斧头。

正要离开的奶娘转过身,几步跑过来捡起斧头。

“二小姐,您是去干嘛的啊?”

打家劫舍吗?

“哎呀!我不带了还不行吗?”叶娇气呼呼躺倒在床上,从枕头下面摸出半截红缨枪,丢出去。

与此同时,钱友恭也在查看行李。

“不必避出去的,”叶柔温驯地跟在他身后,“让妹妹住在东厢房就好了,离我们很远。”

“那怎么行?”钱友恭接过叶柔手里的衣服,摇头道,“妹妹尚未出嫁,总要男女避嫌的。”

叶柔感动地看着丈夫。

果然是不一样了。

她怀孕了,丈夫立刻对她体贴有加。

今日一个侍妾顶撞她,钱友恭还把那侍妾打了一顿,发卖出去。

叶柔因为这件事受宠若惊,对钱友恭也愈发温柔。

“你快去躺下,”钱友恭扶着叶柔躺好,“咱们钱家的骨肉,可不能有什么闪失。”

这久违的温情令叶柔喉中酸涩。

她很小的时候,父亲便离家修道了。她每时每刻都希望有个男人,能陪伴她,关心她,让她有个依靠。

如今她得到了,便已经心满意足。

策划的偶遇变成了与叶长庚相交莫逆,第二日李策又出门,却没有在西市遇到叶娇。

随从察言观色,问道:“要不然,到国公府门口试试?”

那还是偶遇吗?

那是盯梢吧?

“不必了。”李策断然拒绝,走了几步又道,“不过我听说光德坊有一家包子铺不错,买几个包子送给李璟吧。”

随从连忙点头,走了几步突然又迷糊过来。

光德坊,不就是安国公府的住处吗?

买了十个包子,用油纸袋包好,主仆二人假装漫无目的却又目的明确地散步,很快便走到安国公府门外。

恰巧侧门有马车驶出来,车后跟着丫头婆子,看来车内是女眷无疑。

李策盯着车帘,希望此时来一阵大风,能把车帘吹开。

没有风,车内的叶娇自己掀开了车帘。

她寻找呼唤着水雯,目光落在李策脸上。

呵。

叶娇心道。

真是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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