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温妙龄的追问下，温志宏才不得不说了句，“能不能让栗家把之前从温家买的那批硝石给退回来？我们不做这笔生意了不行么？”
旁的，温志宏没再透露一个字。
他也惜命。
回学校之后，温妙龄思考良久。
硝石……
单独拎出来并不算罕见，贸易中只要是量是正常范围内，是绝对允许的。
不知怎的，温妙龄下意识把硝石和栗靖走私联系到一起。
虽然细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栗靖那小子胆子小得很。
温妙龄心事重重回到家里，在客厅坐了半晌才觉察到不对劲。
房间里有人！
秋日天色渐短，此刻已然黄昏，房间内光线极暗，模糊间只能瞧见一个男人的身影。
“谁？！”
温妙龄手指轻轻扣在桌下的暗格，准备随时掏枪。
能避开隔壁宋言的察觉，来者绝不是一般人……
温妙龄声音渐凉，“别鬼鬼祟祟，我已经看见你了，出来！”
男人从窗台上跃下，揉了揉惺忪睡眼。
温妙龄松了口气。
他在这等她放学回来，竟然一不小心睡着了。
男人嗓音中夹杂着刚睡醒的困倦，“你回来了。”
这话说的……
好像丈夫对夜晚归家妻子说的一般；
可惜，只是陆北行自来熟而已。
温妙龄收回手，自己倒了杯水喝，“少帅，您还闯空门啊？”
“找你有事。”
陆北行熟稔的从她手里接过水杯，将茶水一饮而尽。
温妙龄，“……”
那杯茶……她刚喝过。
陆北行似对温妙龄的异样浑然不觉，“温同学，我让你办的事，你办的怎样了？”
“啊……”
就像是突然被领导揪着问话，难免紧张一下，温妙龄很快反应过来，陆北行问的是女尸案。
谁能想到被江边爆炸案缠身的陆少帅还有时间关心女尸案呢？
爆炸案之后，温妙龄拜托唐磊的调查的确没有再启动。
“少帅，洋人停放在川港码头的船都已经炸毁，川港码头的证据无从取证了。”
陆北行冷冷哼了声，显然对她的回答不满意，“不是还有名汇楼？”
名汇楼是洋人明面上的聚集地，洋人就是真有谋划，还能摆在面上？
温妙龄真怀疑陆北行这个少帅是不是当的四肢发达，大脑空空了。
不等温妙龄组织好语言替自己申辩，陆北行的指责先行到达。
“温同学，你占着军政府的资源调查这么久，难道就调查到川港码头上被炸毁的船？”
温妙龄无辜，“可是证据就在……”
“没了证据，猜想也跟着烧没了么？”
“猜想……那也得有证据佐证，我不能让人对我的猜想负责……”
男人没什么情绪道，“我对你负责！”
温妙龄一愣。
陆北行怕她想歪，补充道，“我对你的猜想负责，你只管大胆说你的猜想，至于证据我会让唐磊继续调查。”
男人语气嚣张，源自于对事情负责到底的底气。
话说到这份上，温妙龄再卖关子就没意思了。
“少帅，我怀疑洋人在秘密进行人口清除计划。”
人口清除计划……
顾名思义，肯定是对南城十分不友好的行动计划。
陆北行给杯子里加水，顺着杯口微微抿了一口，表情颇为严肃，“你继续说。”
“无论是名汇楼，还是川港码头周边发现的女尸，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她们都是刚刚有孕的孕妇。”
这点，已经被法医证实过了。
陆北行颔首，让她继续说。
温妙龄问他，“少帅，如果所有孕妇都小产，将发生什么事？”
陆北行剑眉骤然蹙起，认真的看着温妙龄，“那不可能。”
就知道一般人都不敢想这个问题。
幸运的是，温妙龄的师父曾经跟她举过类似的例子，只不过当时师父在给她讲解遗传学。
如果单眼皮的都不结婚，不生子，那么几十年后，单眼皮的人将在世界上消失。
同理，如果南城的孕妇全都小产，出生的孩子骤减为零，几十年后，南城是不是只剩下了老人？
“人口是综合多种社会关系的社会实体，是一个社会的重中之重。”温妙龄道，“少帅，我并非危言耸听。
您细想。
如果我们不再有小孩子出生，再来一场疾病击垮老人，南城是不是就变得不攻自破……”
那将是，自行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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