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霍甜甜的话,林安宁脸上的笑收了些。
“甜甜姐,霍同志好心帮我练习抽血呢!”
她低头把针拔出来,用棉球按住伤口。
“好了,霍同志,谢谢你。”
这下,霍甜甜可看清了屋里的情况,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
“啊,这,我……”
外头听见那些话,是个人都会想歪吧!
“小安宁,我不是不相信你。”
“是得提醒我哥,让他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毕竟快结婚的人了。”
霍深按着伤口,看着低头不看他的林安宁,咬了咬后槽牙。
“我也就奇了怪了,我要结婚了?我怎么不知道?”
“家里这些造谣的,就逮着我一个人编排?”
“多亏你们,我二十多岁的人了,连个对象都没有。”
霍甜甜一副,别装了,我都知道的神情。
“哥,你别睁眼说瞎话了。”
“去年爷爷不是给你介绍了个老战友的孙女,叫啥李美娟的?”
“哼,我还看见你给人写信了。霍文昌他们都看见了……”
“霍文昌?”
霍深明白过来,意味深长的看向林安宁。
“那意思是,你也看见了?”
“嗯!”
林安宁收拾好东西,准备走人。
“你这么大年纪了,有个合适的对象很正常。”
“甜甜姐,我们回去吧!”
霍深长腿一迈,挡在门口,定定看着林安宁的双眼,一字一句道。
“老爷子说他快死了,把我骗回去,我才知道是个相亲局,当时就走了。”
“至于那封信,是不想那女同志误会才写的。”
林安宁咬了咬唇,往左挪了一步。
“跟我有啥关系?闪开,我要回去睡觉了。”
她往右,霍深也往右。
霍深低头,目光灼灼。
“我跟那女同志说,心有所属,实非良配。”
霍甜甜好半晌才回过味儿来:“我说呢!那李美娟的爷爷咋一见到老爷子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不过,哥,你喜欢的女同志是谁?”
“王参谋家的小闺女?李营长家的小妹?还是城东那炒肝铺的炒肝西施?”
霍甜甜每说一个名字,霍深的脸就沉一分。
她越说越来劲儿,从霍深身边挤进一个脑袋,就想去拉林安宁出来。
“小安宁,我跟你说,我哥他……”
话没说完,就被霍深一把提溜着扔进屋。
“看你这么精神,应该还不困。”
“坐着,给她练练抽血。”
霍甜甜一听,脸都垮了。
“不是吧,哥,我最怕打针了!”
林安宁也不好意思,想去拉霍甜甜。
“我已经掌握了一点技巧,回头自己练练就行。”
霍深单手插兜,站在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霍甜甜。
“一口一个小安宁叫的倒是亲热,结果用得上你的时候,就跟缩头乌龟似的。”
“行,你走,不过以后有啥事别找咱们帮忙。”
跟个小孩子一样,还拉帮结派了,这是把小安宁划拉到他一边了?
霍甜甜咬了咬牙:“哥,以前咋没觉着你这么幼稚?”
她视死如归的坐在床上,把胳膊伸好,捂住双眼。
“来,小安宁,你扎他多少针,就给我来多少针。”
“怎么滴?我还能比他差不成?”
霍深见林安宁不肯动,几步走到床边,冲她伸手。
“还有干净的针吗?”
林安宁回过神,点点头,拿了个新的针递给他。
霍深利落的给霍甜甜扎好橡胶管,用力拍了拍她的手肘,血管浮现。
一针下去,立马见血。
讲究的就是一个,快准狠。
“女同志比男同志血管细,针头45度向上,入针要快,可减轻痛感。”
“如果是打吊瓶,针头贴着血管壁往上走点,能使液体输入更顺畅……”
林安宁看得目瞪口呆,连连点头,记住要点。
“霍同志,你怎么连这些都会?”
语气是满满的佩服。
霍深眉头一挑,心里头那点郁闷一扫而空。
“部队学过。”
霍甜甜捂着眼睛的手一直没松开过,虚弱的开口。
“哥,能晚点聊吗?你妹子手上还扎着针呢!”
霍深转身,不急不缓的抽了针。
“是得让你好好疼,才能记住教训。”
“你说的那几个女同志,我连人长什么样都不清楚。”
“以后,别乱造我的谣。”
霍甜甜捂着自己的手肘,含泪点头。
屋里太挤,林安宁站在外头等她。
见她一副虚弱至极的样儿,赶紧扶住她。
“甜甜姐,很疼吗?”
霍甜甜点头:“嗯,我哥故意报复我呢!”
“我就说嘛,他这样的狗脾气,怎么可能有对象?”
霍深穿了件衬衣,把门关上。
“走,送你们回去!”
霍甜甜一听,汗毛都竖起来了,也顾不得林安宁,撒腿就跑。
“我,我先回去!”
林安宁追了几步没追上,还差点被山坡上的青苔滑一跤。
霍深单手捞住她的腰,隔着一层衣服,都能感觉到他灼热的体温。
“小心。”
林安宁被烫到一般,猛的推开他。
霍深已经习惯她的抗拒,自嘲的笑了笑。
“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直接问我,别听人挑拨。”
“不然,我挺冤枉的。”
月光皎洁,霍深的眉眼也像是镀了一层银光,格外的温柔。
林安宁咬了咬唇,抬头看他。
“霍同志,你有对象了吗?”
霍深的手插在兜里,激动的蜷曲起来。
“没有!”
林安宁忽然歪了歪头,笑开了。
“我有,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不赶紧找个对象。”
“以后就只能找老伴儿了。”
“我先祝你,新婚幸福,百年好合!”
说完,她摆摆手,转身走远。
“不用送!”
霍深看着她兔子一样的背影,咬牙气笑了。
“还有两句,夫妻恩爱,早生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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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星期六,镇医院放假。
林安宁也难得睡了个懒觉,村医就是这点好。
村里没人看病,她就能休息一会儿。
快中午了,她爬起床去菜园子摘了一些菜,准备做饭。
刚出菜园子,就听李友宝匆忙往苏家跑。
碰上林安宁,赶紧招呼了一声。
“林同志,快跟我走。”
“牛贵山今儿个出院,他那三个儿子也回来了。”
“这会正在苏家闹事要赔钱,那三兄弟可不是省油的灯,动起手来怕是要见血。”
“你快,跟我去看看。”
林安宁一听,点点头快步跟了上去。
老远就听见赵春花尖利的哭喊:“来人啊,土匪抢钱咯。”
“水仙,去叫村长,快去报公安局啊!”
李友宝快步跑过去,一眼就见牛家三兄弟从苏家出来。
赵春花抱着牛大的腿,牛二牛三挡在门口。
苏水仙想从门口挤出来,急得跳脚。
屋檐下,摔了一地的碎碗盘。
苏水仙瞥见李友宝身后的林安宁,大嚷道。
“去找她,她才是村医。”
“当时治伤的时候,她也在场。”
“要赔钱,也该找她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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