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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往前一步,激动发问:「经理,为什么呀?你看看我的简历,我成绩很好的,我还拿过很多奖,我的口语也不错……」她瞥了一眼简历,淡淡道:「但你是中专学历,我们办公室最低本科,如果你特别优秀,专科我也能为你争取。」
主角:夏夏赵亮 更新:2023-04-12 17: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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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夏夏赵亮的其他类型小说《失衡偏见小说》,由网络作家“夏夏赵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往前一步,激动发问:「经理,为什么呀?你看看我的简历,我成绩很好的,我还拿过很多奖,我的口语也不错……」她瞥了一眼简历,淡淡道:「但你是中专学历,我们办公室最低本科,如果你特别优秀,专科我也能为你争取。」
「你们跟着刘工,去工厂那边。」
「剩下的,可以留下复试。」
怎么会这样?
我往前一步,激动发问:「经理,为什么呀?你看看我的简历,我成绩很好的,我还拿过很多奖,我的口语也不错……」
她瞥了一眼简历,淡淡道:「但你是中专学历,我们办公室最低本科,如果你特别优秀,专科我也能为你争取。」
「中专,」她顿了顿,「实在太低了……」
我从希望的高台坠落,摔得遍体鳞伤。
耳朵嗡嗡轰鸣,模糊间听到她说:「你跟着刘工去,到时候表现好,提你做组长。」
学姐进了复试。
她跟着人事经理离开时,意味深长看了我一眼。
那天回来,下了暴雨。
我淋成了落汤鸡,在大雨里嚎啕大哭。
为什么我这么努力,还是拿不到那块敲门砖。
我不甘心,又去试过很多公司。
无一例外,都被拒绝。
有家公司说得很直接。
「鸡头和凤尾放在一起,我们照样会挑凤尾。」
爸妈得知后,劝我:「大家不都这样?慢慢来,有工作能赚钱就行。」
大娘还嘲讽:「早就说过了,如今的中专生没什么用了,你这书是白读了。」
如果我的命运注定是流水线,那我这两年的努力,真的是白费了吗?
室友看我情绪不对,拉着我去看电影。
电影票是薅羊毛,五块钱买的。
在影院门口,我遇到了学姐。
她打扮跟从前全然不同,身上散发出一种职业女性的气息。
她朝我笑:「我跟赵亮分手了,我跟他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要是想追上我,」她晃了晃手里的咖啡,「那就先考个大学吧,中专生!」
考大学。
我还可以考大学吗?
我很迷茫,正好家里双抢,我于是回了老家。
遇到了香香。
她怀孕了,三天后办婚礼。
可明明还有两个月,她才满 18。
婚礼那天我去了。
她挺着大肚子,一头黑发乱糟糟地盘在头顶。
红色的纱裙高高隆起,劣质的口红被茶水晕开,嘴角漫出一片红。
我问她:「你老公对你好吗?」
她托着沉甸甸的肚子,笑了笑:「他跟我一个厂子,稀里糊涂就睡在一起了,现在孩子都有了,有什么好不好的。」
「你那时不是说要染头发吗?」
「他不让,说蓬头散发像坐台小姐。」
吃完酒席出来,下雨了。
夏日的暴雨狠狠拍打在我脸上。
我顶着风雨,越走越快。
我好害怕。
香香的现在,会是我的未来吗?
如果我屈服于命运,变成流水线上的一颗螺丝,是不是不久后,也会挺着肚子回来,就此嫁人。
然后,糊里糊涂过一辈子。
我踩着一脚泥泞到了家,推开「吱嘎」作响的院门,吼道:「爸,妈,我想考大学!」
堂屋里坐着很多人。
爸妈应该是刚从田里回来,腿上还有泥浆。
爷爷奶奶,大伯和大娘还有一对陌生的母子也在。
那对母子,是大娘娘家的远亲。
儿子有二十四了,看着傻愣愣的。
在乡下,这个年纪是大龄男青年了。
大娘想撮合我们的婚事。
奶奶听到了我说要考大学的话,把我臭骂一顿,说我脑子烧坏了。
大娘打圆场:「夏夏,你刚是不是喝酒了,说什么胡话呢。」
「我这外甥家条件好得很,刚起的楼房。你是我亲侄女,有好事才想着你的。」
「对对对,彩礼我们能出三万!」一身绛色红衣的大姨笑,「嫁妆你都不用准备。」
奶奶乐呵呵:「一看你就是个好人,以后一定会善待我孙女,我这孙女可能干着呢……」
大姨上下打量我:「就是瘦了点,到时候生孩子怕是要受罪。」
「我家大强也不小了,我的意思是这月十八咱就先订婚,俩孩子一起去广东上班,培养感情,年底就把婚结了。」
那时乡下相亲,基本流程就是如此。
订婚——一起去打工——打工期间怀孕——过年回来结婚。
妈妈讷讷道:「夏夏还小呢。」
奶奶斥责:「马上十八了,小什么小!」
爸爸抽着手卷烟丝,在奶奶凶狠的眼神里保持沉默。
他们软弱,一贯如此。
我想要的,只能我自己争取。
我「唰」地掀翻桌子,对着大娘凶道:「他家条件这么好,要嫁你嫁!」
「你要逼我,我就吊死在你家大门口,看以后谁还敢做你儿媳妇。」
这门婚事,不了了之。
大娘在全村宣传我的恶劣行径。
婆娘们都说我疯了:「人家正经高中生,天天读书都考不上大学,她一个中专生做什么美梦呢!」
「还以为考大学是种白菜,撒上籽就能出苗呢?」
奶奶把妈妈骂得狗血淋头。
最后说:「嫁不嫁的由不得她,那可是三万块,拿了这笔钱,正好给你大哥把房子装修一下,大宝也二十二了,早该说媳妇了。」
那天夜里,妈妈问我一个中专生怎么考大学。
我眼底燃起希望的光,迫不及待说出自己的计划。
复读学校可以接收我,隔壁县就有个挺有名的学校。
漫长的沉默后,妈妈问:「那得多少学费?」
「一学期三千。」
复读学校是营利制的。
我这样的底子,其实交足全部的费用,他们都不太想收。
妈妈又叹气:「这么多钱!」
那时候的三千是什么概念呢。
妈妈在街上卖铁板炒粉,一份就卖一块钱。
除掉各种成本,一份大概赚三毛。
妈妈掏出一个铁皮盒子,在昏黄的灯光下,一张一张地数皱巴巴的票子。
「这钱,本来是想给你妹妹报奥数班的,现在全给你,也不够啊!」
她的手常年劳作,又黑又皱。
眼角全是密密的皱纹,就这么静静看着我。
两年多前,她也用这样的眼神,让我退却,去念了中专。
我紧紧捏着拳,抵制着内心的愧疚感,跪在爸妈面前。
「算我借的,以后我双倍,不,五倍十倍奉还,求求你们。」
求求你们,不要折断我梦想的翅膀。
求求你们,也看一看平凡却努力的我。
妹妹哭了。
「妈,让姐姐读书吧,我可以不上补习班。我一定会拿年级第一的。」
一直沉默的爸爸把手上的烟掐灭:「就一年,要是不行,你就乖乖打工嫁人。」
夜里,妹妹跟我挤在一张小床上。
她轻声说:「姐姐,我现在发现拿第一名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
因为我们生而是点,随后成圆。
圆越大,就会发现外面的未知越多。
就会知道,自己真的很渺小。
有些人从此龟缩,做一个有限的球。
可我不!
哪怕我注定普通,我也要膨胀再膨胀。
就算最后,我仍是宇宙里的一粒尘埃。
我也竭尽所能过,我不后悔。
整整一周,我都被嘲笑和谩骂声包围。
谩骂来自奶奶,说我蠢人多作怪,说我白日做梦,说我就没大学生的命。
嘲笑来自村里的很多张嘴。
她们已经定性了我的失败,劝我爸妈别白费钱,不如留着钱养老。
七月中旬,我告别妹妹和爸妈去隔壁县读书。
妹妹在村口送我上车。
「姐,你要加油!」
「秋秋,如果不想一辈子烂在这里,你也别松懈。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有个聪明的脑袋。」
那一年,妹妹念初二,我相当于去念高三。
复读班并不好上。
大家都念过高中,有基础,老师课上都在讲习题。
我们这样的差生能不能跟上,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
我是一张白纸,一开始就像是听天书。
爸妈只给了我学费。
我每天给食堂阿姨刷几箩筐的碗,这样就可以免费混上三顿饭。
一般是剩下什么我吃什么。
后来阿姨看我干活卖力,会特意给我留鸡腿或是红烧肉。
「你还在长身体,天天吃剩饭剩菜可不行。」
我一顿能吃五两饭,那时根本不怕胖,只觉得怎么吃都不够。
晚上十点半,宿舍熄灯。
我拿着书在走廊学。
走廊是感应灯,没一会就灭了,必须来来回回走动。
夏天蚊子多得要命,花露水根本不管用。
我不敢大声拍,怕惊扰其他学生。
只能拼命地蹬腿。
一晚上下来,腿上全是包。
学校的气氛非常压抑。
大家都埋头读书,鲜少有交流。
我有太多的不懂,可大家时间紧迫,都不愿意浪费时间帮一个零基础的人。
后来是班长江心看不下去:「我教你!」
我总拿题目去找她,她语气也一直不太好。
无所谓。
我已经是经过社会毒打的人。
还怕这点脸色?
不过相处久了,我发现她其实人很好。
她把她高一高二的笔记和习题册都借给了我。
那会用眼过度,我视力下降得很厉害。
原本能清晰看明白的字,变得模糊不清。
眼镜得一百多块钱一副,我没钱,只能咬牙忍着。
我从班上的倒数第一,艰难地往上爬。
无论我怎么祈求,时间也不曾为我慢一分钟。
一学期很快过去,年前的最后一次月考,我考了班上倒数十八。
我看着成绩单笑,笑着笑着就哭了。
三百多分,对于一般的高中生来说,或许是闭着眼睛就能拿到的分数吧。
可只有我自己知道,这有多难。
那年三十晚上,爸爸推开我房门问我:「你不出去看春晚吗?」
我叼着笔没有抬头:「等会吧,我做完这套题。」
爸爸站在门口沉默了好一会,转身带上门出去。
外面的电视声音也变小了很多。
等我做完出去,大肚子的电视里,正在唱「难忘今宵」。
大年初二,奶奶和大娘旧事重提,要给我说亲。
「这次虽然是二婚,但人家能出八万彩礼,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大娘翻白眼:「女孩子青春就那么几年,要过了二十,就没这么好的行情了,你们两夫妻不听劝,以后有你们后悔的。」
过完年已是二月,时间极度紧迫。
我发现自己到了一个瓶颈,时间怎么也不够,无比焦虑。
食堂的阿姨不让我洗碗了。
我有点慌,因为妈妈只给了我一百块生活费,根本撑不了一个月。
阿姨在围裙上擦擦手,朝我笑:「你以后三顿都来吃,不收你钱。你专心学,我看好你。」
「谢谢阿姨!」
阿姨一愣,嘟哝着:「还以为你会拒绝一下,我准备了好多话呢。」
我「噗嗤」一笑,笑着笑着眼眶就红了,朝她深深鞠躬:「谢谢!」
阿姨也红了眼,摆摆手背过身去:「快学习去吧,我女儿当初要有你这么努力,砸锅卖铁我也供啊!」
江心也看出我的焦虑。
晚自习之前,她拿了一张草稿纸。
画了一棵大大的树。
「你把一个朝代的历史,想象成一棵树。年份就是主干,那些发生的各种事情,就是这树的枝丫,一点点把这棵树填满……记忆也是有技巧的,找到合适你自己的记忆方法……」
我的瓶颈,被她敲开了。
我摒弃了所有的杂念,没日没夜地学。
六月到了。
宿舍楼下的小栀子开了,暗香浮动。
高考的大车,滚滚而来。
6 号那天吃过晚饭,江心拉着我去逛操场。
夜色一点点侵入,光线昏沉,她一半的脸都浸在阴影里。
「夏夏,如果今年考不上,你还会再来一次吗?」
「我应该不会再有机会了。」我紧了紧手,「你别担心,你这次一定能考上。」
「可我想去的是复旦啊!」她突然拽住我的手,「走,咱们抓紧这最后的时间,再刷一套题。」
明天就要考试,很多人都选择放松。
教室里没几个人。
江心抽出一套数学黄冈密卷,撕成两半。
「咱们就做这个!我觉得这道题肯定会考!」
考试的每一秒都如此漫长而煎熬。
结束后,我感觉自己像是被掏空了。
走路都轻飘飘的。
收拾好行李,我跟江心告别后回家。
「谢谢你那天拉着我做卷子。」
她笑得很灿烂:「我就说,那道题一定会考!」
爸爸为了供我们姐妹俩读书,现在在工地上班。
妈妈则推着板车卖炒粉。
我放好行李去找她,她正好被城管驱赶。
板车老旧沉重,她踩着踏板上坡时,身体站起,连头发丝似乎都在用力。
我眼眶涩得厉害,快步跑上去顶住后面用力。
妈妈回头看到我,笑出一脸褶子:「考完了?」
她没有问我考得怎么样,只在晚上给爸爸贴膏药时说:「你要考大学,我跟你爸也供了。」
「以后可不能怪我跟你爸偏心。等双抢完,你就去打工吧。」
原来他们,从不认为我考得上。
出成绩那天,正好是奶奶生日。
妈妈凌晨五点就起床,去菜场买了好些菜,坐最早的班车回家。
她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大娘在院门口边洗菜边唠嗑,一把芹菜洗了半小时。
菜陆续上桌,妈妈还在厨房忙碌。
因为是大寿,来了不少亲朋。
一共开了三个圆桌。
大家都落座了,又没有妈妈的位置。
姑奶奶唤还在厨房忙碌的妈妈:「桂花,别忙活了,来坐吧!」
奶奶敲着碗:「别管她,她就那别扭性子,不爱上桌。」
妹妹看着墙上的挂钟,低声问:「姐,十二点了,是不是可以查成绩了?」
没想到大娘听到了。
她嗤笑道:「有什么好查的,人家辛辛苦苦三年还不定能考上,她本来就不聪明,就读了一年,能考上就怪了。」
「你能考个三百分不?」
亲戚们你一言我一语,说的都是丧气话。
舅爷爷更是斥责我爸:「女娃就该早点嫁人,你由着她胡闹,浪费了多少钱!」
大娘笑得一身肥肉直抖:「他没儿子,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奶奶板着脸:「你之前答应过,夏夏要是没考上,你那块宅基地就给大宝,可不许反悔。」
爸爸肩膀绷得紧紧的,把老旧的诺基亚递给我:「查查看吧。」
大娘嗑着瓜子,不怀好意:「夏夏,大家都很关心你,你开着免提查呗。」
我知道,我的成绩不只关于我自己的未来。
还有爸爸的面子、妈妈的腰杆和我们家一直没用上的宅基地。
我深吸一口气,拨通了查询电话,输入了那深深刻在脑子里的考号。
煎熬的等待后,机械的播报声响起。
语文 121。
数学 92。
英语 105。
文综 240。
总分 548。
那一年文科二本线是 523,一本线是 578。
我的手一直在抖,耳朵嗡嗡作响。
怀疑自己听错了,又按了一遍重复播报。
吵吵闹闹的堂屋里,此时寂静无声。
只有机械的播报声,在回荡冲击。
妹妹最先反应过来,她一把抱住我:「姐,姐,你考上了,你考上二本了,你超了分数线 25 分,你太厉害了。」
爸爸眼睛也红了,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喃喃自语:「考上了,还真的考上了……」
妈妈不知何时,已经靠在堂屋大门上。
她背过身去用手抹着眼眶,抹着抹着就靠着墙慢慢蹲了下来。
爸爸站起来走过去。
她抱着爸爸的腿开始呜咽。
爸爸拍拍她的肩膀:「哭什么嘛,这是好事。」
「夏夏考上了,咱们以后也有盼头了。」
妹妹伸手擦我的脸,笑嘻嘻:「姐,你也莫哭了。」
我哭了吗?
我伸手一抹,脸上居然全是泪水。
548 分,可能对于聪明的你们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可我是平凡的郑夏夏呀。
从小到大,我倾尽全力也没拿过第一,我得到的奖状屈指可数。
我永远也解不开数学试卷的最后一道题。
我从来不是爸妈最重视的孩子,家族里没有人夸赞过我。
一年前,我被外企拒之门外。
而此刻,我考上了。
虽然只是二本,可它,足以将我将从淤泥一般的人生里拽出来。
大娘筷子都快折断了,皮笑肉不笑地道:「是考上二本,又不是重点本科,至于高兴成这样吗?」
我狠狠抹掉脸上的泪水:「当然高兴,这不比三百分强多了?」
「大哥二哥高中都没考上。弟弟马上也要中考了吧?」
堂弟一直拿着游戏机玩游戏,此时满脸不耐烦:「别扯我,我可不是读书的料。」
大娘牙齿都咬碎了,一把抢过他的游戏机:「你就不能上点心!」
堂弟怼她:「你也没对我上心啊,小叔小婶为了夏姐和秋妹能去县城陪读,你倒也把我送去啊!」
大娘气死:「就你三百分的成绩……」
「三百分怎么了,夏姐之前还考不了三百分呢!」堂弟踢掉椅子,「烦死了。」
奶奶颤巍巍站起来:「三宝,你去哪儿,饭都没吃呢。」
「不吃了,气都气饱了。」
堂弟一转身就没了影。
奶奶斥责大娘:「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孩子饭都没吃就走了,难怪一直长不高。」
妈妈已经整理好了情绪。
我把她牵过来,按在堂弟的位置:「妈,坐下来吃饭吧。」
她擦了擦眼睛:「还有个空心菜没炒呢!」
我睨了大娘一眼:「让大娘去呗,你忙了这么久。」
大娘脸色一变,开口就要拒绝。
奶奶看向她:「愣着干嘛,去啊,客人们还等着呢!」
妈妈踏实坐下了,露出欣慰的笑容。
我是老郑家第一个正经大学生。
在座的这么多亲戚,晚辈中最多也就是读大专。
短短十几分钟,众人的口吻纷纷变了。
恭喜和艳羡不绝于耳。
以往这样的聚会,生了三个儿子的大伯一家是众人关注的焦点。
如今,注意力全在我家。
「建军,还是你有魄力,夏夏考上大学,秋秋也是板上钉钉的事。」
「两个女儿都是大学生,往后的日子,不知多舒服哦!」
姑奶奶笑:「以后你逢年过节,这好酒喝不完咯。」
我们那边习俗,逢年过节女婿是要给丈人送酒的。
有表叔感慨:「你没儿子,也不用赚聘礼,到时候收的彩礼钱不用贴补儿子,都可以自己留着。这么一想,我都恨不得自己多生几个女儿!」
「是啊,大学生女儿,这彩礼怎么着也得要八万十万的。」
我的笑容渐渐收了。
你听,多可怕。
考上大学的女孩对这些人来说,价值就是可以收取更高的彩礼。
有个堂伯叹气:「你们是不知道,现在结婚跟以前不一样咯,村里建的楼房看不上,得去城里买房!」
「城里买房哪那么容易哦,要还三十年贷款,我骨头都化成灰了,房贷都没还完!」
提到这个,大家纷纷吐苦水。
时代的确不一样了。
如果在外面打工,能自己谈到对象还好。
要是谈不到,靠相亲的话,各项开支巨大不说,很多女孩还要求城里买房,不跟父母一起住。
这对于赚钱门路不多的农村人来说,是千难万难。
说到这,姑奶奶问大娘:「不是说大宝谈了个女朋友吗?他也二十五了,你们得快着点啊。」
大娘脸色那个难看:「分了。」
「好端端的,怎么分了?」
「长得太丑。」
姑姑蹙着眉:「大嫂,那姑娘我见过,模样挺周正的。」
奶奶敲了敲碗:「是你大嫂还没过门就拿起婆婆的架子,让人洗碗做饭,活活把人姑娘气走了。」
「现在大宝都两个月没打过电话回家了。」
一时间众人声讨不绝。
大娘辩解几句,反而被指责得更凶。
直到表婶说起自己儿子的学习,众人的话题才转回爸妈身上。
爸爸喝了不少酒,红光满面。
眼眶里的潮湿,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心情激动。
散了席,妈妈又想去厨房洗碗。
我一把拽住她:「妈,菜是你买的你烧的,碗就让大娘洗吧。」
我跟妹妹拖着她往回走。
大娘在背后喊:「弟妹,弟妹,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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