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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想为你颠倒众生

安羽熙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一个是失踪已久的九尾妖狐,一个是九天之上的赤焰凤凰,他们从一开始便是欺骗。——“云瑶,其实我并非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是我骗了你。”他本不是良善之人,只不过对她除外。他是真的爱她,她想要什么都可以。可是他还是欺骗了她……——“你想做什么都可以,除你之外的人,我都不感兴趣。”她自始至终感兴趣的不过唯他罢了,他想做什么都可以。至于他口中那些欺骗……她也欺骗了他不是吗?——纪云瑶以为长谦是小白兔,前期有意撩拨,后面才知道他是大灰狼,表面是被她撩拨,实则是他一度按耐,后面反撩,在纪云瑶面前还卖萌,装柔弱小白花,暗地杠杠行。纪云瑶最开始以为自己才是猎人,没想到自己是猎物,还要帮人数钱。(男女双强)(有虐有甜)(文笔一般多多担待)

主角:纪云瑶,白长谦   更新:2022-12-14 04: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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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纪云瑶,白长谦的其他类型小说《只想为你颠倒众生》,由网络作家“安羽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个是失踪已久的九尾妖狐,一个是九天之上的赤焰凤凰,他们从一开始便是欺骗。——“云瑶,其实我并非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是我骗了你。”他本不是良善之人,只不过对她除外。他是真的爱她,她想要什么都可以。可是他还是欺骗了她……——“你想做什么都可以,除你之外的人,我都不感兴趣。”她自始至终感兴趣的不过唯他罢了,他想做什么都可以。至于他口中那些欺骗……她也欺骗了他不是吗?——纪云瑶以为长谦是小白兔,前期有意撩拨,后面才知道他是大灰狼,表面是被她撩拨,实则是他一度按耐,后面反撩,在纪云瑶面前还卖萌,装柔弱小白花,暗地杠杠行。纪云瑶最开始以为自己才是猎人,没想到自己是猎物,还要帮人数钱。(男女双强)(有虐有甜)(文笔一般多多担待)

《只想为你颠倒众生》精彩片段

如果能选择重来一次,那她希望从未认识过他,他们的相遇就充满了欺骗。

黄昏,霞光冲破层层积云洒落在窗旁,卧榻之上的人缓缓睁开双眼,她用手慵懒的撑着头,半眯着眼睛,瞭望窗外风景。

她突然想起什么瞬间起身,提步走到门前,打开紧闭的房门,向门口奉命看守她的人说道:“去给我找几坛竹叶青来。”

今日难得遇上这么好天气,要是不喝上几坛好酒,岂不是辜负了这满园春色。

“这……”

奉命看守的他们面面相觑,语气里透露出迟疑,对视一秒后,随后赶紧低下头。

眼前这位主,虽然一直以类似犯人的身份,被关押在这里。

但是这么多少年过去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她和主人之间,肯定是有着一些说不清的关系。

不然明明是犯人的身份,为何会破例单独关在这里?又为何会定时定点的上玄都来看她?

而且这里景色宜人,春暖花开,倒像是有着金屋藏娇的意味……

这要是得罪了她……

鹤云不敢再继续细想,立刻向纪云瑶拱手行礼:“以您现在的身体实在是不宜喝酒,还请您……”

她出言打断了他,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凝视鹤云:

“你是想说让我不要为难你们?”

“您请见谅。”

一旁的男人开口解围。

他们这副惶恐不安的模样,惹得纪云瑶轻笑了一声,收回笑容之后摆了摆手:“算了,我不喝便是了。”

她转身刚要离开,身后却传来男人漠然呼叫:“纪云瑶。”他声音平淡又清冷,好似在叫一个陌生人。

被熟悉的声音忽然叫到,她身躯微微一颤,站在原地愣了一秒,头也不回的走进房内。

吩咐他们退下后,男人才迈入房门,一进门便放下手里提着的食盒,从里拿出几道菜式和几坛竹叶青。

纪云瑶用手撑着脑袋,靠在椅榻上,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未曾离开。

过了一会,她开口语调平缓道:“白长谦,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放我走,你关我也关了这么多年,还不够吗?”

气氛瞬间降到冰点。

白长谦手中还没有落下的筷子,被他重重摔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几个踏步来到纪云瑶面前,此刻他们四目相对。

面对男人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她毫不畏惧,继续开口,甚至语气里还夹杂着一丝轻蔑:

“白长谦,你一直囚禁我有什么用呢?难道单单只是为了报当年之仇吗?你如果想报仇大可一剑杀了我便是。”

纪云瑶轻飘飘的话,让白长谦瞬间暴怒,一把掐住她脖颈,手上青筋暴起,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她。

“囚禁,好一个囚禁,既然你一直都是这样想,那我现在就好好满足你,让你知道什么叫囚禁,但是你要是想死,那就是异想天开,我绝不会让你死,我要你要亲眼看着你所守护的一切都变成泡影。”

白长谦蹙眉,脸色阴沉,一把抓住她,粗暴的拖拽着纪云瑶来到了炼狱。

炼狱,地如其名。

这里关押着的,都是无法抹灭的穷凶极恶之徒,每日都要受炼火焚烧的侵蚀之苦,让他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到了地方他赶紧松开了手,没等纪云瑶站稳,就被白长谦无情的一把甩到地上,完全不想和她再有接触,目光睨视着她,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纪云瑶,别再妄想你可以离开这里,我现在就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你注定被我永世无穷的囚禁在此处,直至死亡也不可能自由,这就是背弃之人的下场。”

面对白长谦诅咒般的恐吓,她眼神里还是没有丝毫波动,只是抬眸仰视他深邃的紫眸,没有分毫退缩,她嘴角上扬勾起,眼中却划过一丝寒意,鼻腔里冷哼一声:

“白长谦,你该不会真的认为我会被你永远囚禁吧?你怎么还是这么天真?”

见她如此异想天开,白长谦不禁笑出了声,笑完后用手指拂过一下眼角,下一秒原本冷若冰霜的双眸加重了几分寒意。

“你说我天真?现在天真的人是谁啊?该不会到这个时候,还觉得你的好情人清偃,能够突出重重阻碍来救你吧?”

他伸手捏住纪云瑶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越说到后面手上力道也就越来越重。

纪云瑶听后神色微动,只是思索片刻,她语气明显柔和下来:

“白长谦,你开个条件吧,到底想要让我怎么做?才肯答应放过清偃?”

他就如同看笑话一般看向她,脸庞离她更近了,紧贴她耳旁开口,吐出一句话:

“想让我放过他?做梦。”

白长谦甩开她,力度比刚刚还大,挺直腰杆垂下眸,蔑视着跪坐在地下的她,只匆匆看了一眼便背过身,生怕脏了自己眼睛,离开之前送给了纪云瑶一句话:

“你最好老实呆着这里,往后余生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撕心裂肺痛不欲生,这样才公平。”

纪云瑶看着远去的身影,紧紧攥紧拳头又松开,清偃……不会的……不会的。

虽然这样安慰自己,可心里还是放心不下清偃,毕竟现在白长谦,早已经不是以前单纯善良的长谦。

白长谦离开了炼狱,一直紧握住的拳头,用力狠狠砸向旁边石壁。

只是一瞬间,鲜血就顺着伤口流了出来,他仿佛没有痛感,又狠狠砸了几下。

他眉头紧锁,胸膛上下剧烈起伏,直喘粗气,咬牙切齿怒喊:“纪云瑶!”随后倒吸一口凉气,用微弱的声音说道:“你没有心……”

听到远处传来脚步声,白长谦赶紧收回了手,但还是被长念念察觉,望向旁边的石壁,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你的手……”

还能为了纪云瑶如此……

一股浓烈恨意夹带着怒火涌上心头,不过她脸上的表情管理,还是那么无可挑剔。

“无碍,你有什么事?”

白长谦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没想到那个大难不死清偃,居然一个人单枪匹马,突破禁忌森林重重阻碍,直接冲进来,简直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清偃!他来的正好!”

白长谦只要听到这人名字,就气的牙根痒痒,恨不得能马上把他碎尸万段才好。


纪云瑶缓缓睁开双眼,还没来得及看清自己身处何方,一阵眩晕袭来,被迫又重新闭上双眼,她揉了揉有些沉重的脑袋。

再一次睁开眼,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处于一个陌生的地方,屋内摆放陈设简单大方,每一处都干净整洁。

纪云瑶强撑着疼痛难忍的身子,摇摇晃晃走到门口,浑身无力的依靠在门框上,才支撑着自己看到院中的景色。

她被瞬间迷住了。

一棵硕大无比的桃树,飘洒在院子中,枝干上朵朵盛开的桃花,是那样艳丽夺目。

使人挪不开眼,沉沦在其中。

花瓣随风摇曳,好不美哉。

一道青嫩的女声响起:“你怎么出来了?长谦哥哥说你现在身上有伤,没有完全好之前不适合出来吹风。”

女人快步来到纪云瑶身边,搀扶着她虚弱无力的身子,进入房内。

坐下后,女人拿出一瓶药递给她。

“长谦哥哥说你醒了,就把药给你,一定要每天使用,等到瓶子里药用完后,身上伤也就能恢复。”

她一边叮嘱,一边好奇的上下打量着纪云瑶,特别是脸庞。

被盯的很是不自在,纪云瑶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是有什么问题吗?”

女人马上反应过来,赶紧摇手,停顿了一下,面容娇羞道:

“我只是觉得你生的是那样美若天仙,我们这里竟没有一人的姿色与之媲美。”

纪云瑶控制不住嘴角上扬。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觉得你就比我好看啊?”

有哪个女子不喜欢被人夸奖,女人也眉眼开笑起来,好奇的歪头询问: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浑身是伤?还被长谦哥哥在外面给捡回来?”

女子一连串问题,使得纪云瑶头又开始隐隐作痛,脑海里不断翻涌出几段凌乱画面,她头痛欲裂,眉头紧锁。

碎片式记忆,让纪云瑶不管怎么抓也抓不住,实在是隐忍不住的她,拼命压制住那些破碎的片段,才让自己慢慢平复下来。

望着她额头沁出了冷汗,女人张大眼睛,满是歉意道:“对不起……”

纪云瑶摇了摇头,莞尔一笑。

“没事,只是过往的种种,我已经记不清了,现在只能隐约记得我好像是叫纪……云瑶。”

“纪云瑶,这名字真好听,我名字就很一般了,我叫长念念。”

她眉眼间透露出一丝失落,纪云瑶立刻安慰道:“这名字很好啊,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我就叫你念念怎么样?”

“好,那我就叫你云瑶。”长念念笑了笑:“云瑶,要是实在是想不起来之前的事情,那干脆就不要想了,安心住在这里,赶快把自己的伤给养好。”

“嗯。”

她手摸下巴,忽然想起什么。

“差不多过几天长谦哥哥就回来了,到时候你可要好好感谢他。”

纪云瑶知道十有八九,长念念喜欢这个叫长谦的男人,因为她在念叨长谦这个人的名字时,她眼里都闪烁着光。

“当然要好好感谢他了,只是一直听你念叨他的名字,他是你什么人啊?该不会是你心上人吧?”

长念念被她打趣的小脸一红,整个人手足无措起来,转身背对纪云瑶:“长谦哥哥……他……他是我……哎呀,你就别八卦了,我先回去了,你好好养伤吧。”

纪云瑶望着她逐渐消失背影,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接下来的几天,长念念日日都来找纪云瑶聊天谈话,她们也就顺其自然成为了无话不谈的人。

长念念也会和她讲很多关于长谦的事情,每次谈起他的时候,眼神里充满柔情,让纪云瑶对这位叫长谦的男人,那是越发好奇,真想快点见到这传说中的救命恩人。

直到有一天,长念念同自己讲述小的时候和长谦第一次相遇的场景,那也是长念念第一次和长谦见面的日子,她现在想想看只是那一眼,可能就已经喜欢上他了吧。

“云瑶,那是我第一次遇见长谦哥哥,那天是族内比试,我不小心在林子里迷路了,误入了凶兽的领地,当时我还小被吓得浑身不敢动弹,整个人直直的愣在那里。”

长念念越说越激动:

“我想要逃跑,但是发现腿怎么样都抬不起来,在我最崩溃最绝望的时候,长谦哥哥一剑飞过来就刺死了那头血盆大口的凶兽,把我从濒临死亡的边缘给拉了回来。

也就是在那一刻,我在心里就认定了长谦哥哥,我此生非他不嫁。”

她脸上浮现出红晕,眼神却是坚定。

看着长念念此刻满脸都是幸福的模样,纪云瑶是打心底替她感到高兴:

“真好……”

她还想说什么,门外突然响起脚步声,只见一位身穿一袭品月色长衣,腰间还挂了一枚白玉佩,雕工精心,花纹也是绝无仅有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满头银发只用一根丝带随意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几缕发丝随风飘荡。

人影出现的那一刻,长念念脸上堆满笑意,迫不及待一个箭步跑了过去。

等他走近,纪云瑶才终于看清这位男子的容貌,只见那人俊美非凡,特别是那双深邃狐狸眼,搭配着充满神秘感的淡紫色瞳孔,瞬间让人沦陷其中无法自拔。

这男子容颜好生俊俏……

“长谦哥哥,你终于回来了,念念都等你好久了。”

长念念撒娇般双手环住男人手臂,轻摇了几下,眉眼间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喜悦和爱意。

长谦并没有理会身旁的人,不耐烦的抽出手臂,径直走向纪云瑶面前。

那充满诱惑的双眼睛死死盯着她,仿佛想要从她身上探究出什么。

纪云瑶面对长谦毫不掩饰的审视,她同样抬头,平静和他对视。

这是?什么意思?

“长谦哥哥……”

长念念走到他身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听男人吐出一个字:“走。”

被下逐客令的长念念,一瞬间整个人都怔住了,眼神里充满不敢置信,摇了摇头,转身捂着脸,头也不回的离开。


几分钟过去,他们之间还是保持着最开始的姿势大眼瞪小眼。

纪云瑶脖子都酸了,感觉腰疼腿麻,别看她表面对于男人投过来的眼神是那样淡定从容,其实在心里早就已经慌得一批了。

他怎么还一直看着我?

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听念念说这里没有比我好看的人,难道他这样是因为没有见过美人,所以才这样盯着我看吗?

但是你这样眼都不带眨一下的紧盯着看我,这谁受得住?

最终纪云瑶实在是扛不住,活动活动自己酸痛的脖子,率先打破现在这诡异的气氛,嘴角上扬出一丝弧度,直接开口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干什么?难道是因为我长得很好看?如果是这样,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你一直看我吧。”

像这样没皮没脸的话,不愧是纪云瑶说出来的,说的那叫一个理所应当,义正言辞。

“你……你在……胡说些……什么……简直是……不可……理喻……”长谦被吓了一跳,憋红了脸,才勉强吐出几个字,说完之后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纪云瑶望着男人离去的身影,一度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听错了,没想到这位看起来长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男人。

竟然是一个口吃?不过纪云瑶因为这个对他更加来了兴趣,救命恩人,有点意思。

——

第二天

长念念还是一如既往来找纪云瑶,只是这一次她双眸都黯淡无光,眼眶微红。

“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整个人看起来无精打采的?想和我说说吗?”

她语气柔和,试探性问。

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长念念一个绷不住,直接扑到她怀里,紧紧抱住她,放声大哭起来。

纪云瑶也耐着性子拍拍她后背。

“云瑶……你说,长谦哥哥他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难道是我对他还不够好吗?”她从纪云瑶怀中起来,胡乱抹了一把眼角泪花哽咽道:“从小到大只要我得到了什么好东西,我都是第一时间给他送过去,想要讨他的欢心。”

长念念心里越想越痛,眼泪又止不住流下来,小声抽泣。

“可是他现在连看我一眼都不肯,我就那么惹他厌烦吗?”

“别哭了,念念,实在不行咱就换一个,再则说了天下男人千千万,我还就不信了,当真就找不出来一个比他好的了?”

她皱起眉头,说的那叫一个义愤填膺,那叫一个行云流水,那叫一个言之有理。

“可是长谦哥哥他真的很好,他原来不是这样的,只是……是我对不起他……”

长念念摇摇头极力反驳,眼底露出一抹愧疚的神情。

纪云瑶看向她的眼神,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很想撬开她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她眼看肯定是劝不了了,也不想继续在这里给自己添堵了。

纪云瑶捂着脑袋,一脸痛苦的样子,浑身虚弱道:“念念,我头突然好痛啊,我想一个人休息一下。”

长念念被她精湛演技给吓到了,立马起身也不哭了,抹了几把泪后点点头:“好,那今天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等她离去之后,纪云瑶才终于无奈的摇了摇头,长松了一口气。

毕竟她该说的,想要说的,全都已经说了,可是长念念还是不死心想为他辩解,她能怎么办呢?

既然到最后她们俩说不到一块去,还不如就此打住,省得彼此内心都不愉快。

差不多过了一个时辰,长谦就大步流星走了进来,脑海中猛然想到昨天纪云瑶异样眼光,让他羞耻心瞬间爆棚。

所以长谦在离她很远的地方坐下来,微微垂下头,脸上那抹绯红瞬间蔓延到耳垂,整个人的慌乱已经无以言表。

长谦现在这幅模样,使纪云瑶对于他的想法发生一丝转变,没想到他还是一个容易害羞的人,这和外表不符啊?

这幅羞答答模样,让她好像想到了答案,带着些许调戏和明知故问的意味道:

“这是怎么了?脸怎么还红了?难不成你还在因为昨天的事情在心里耿耿于怀?”

长谦虽然不好意思,但还是诚实点点头,小声回答:“嗯。”

纪云瑶挑眉,觉得意外,没想过他会承认,这么坦诚,既然他这样坦诚,那问一下也不过分吧。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和念念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八卦之心在燃烧。

“没有……关系。”

长谦目光一沉,看起来完全不想提及,关于长念念的任何事情。

怎么会?

难道他们之间有着什么故事?

纪云瑶要是不问明白,心里就会一直惦念,所以换了一种问法。

“那你喜欢她吗?”

这么直接的言论,把长谦吓了一跳:“我……我……没有。”

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望着他这一幅天真单纯模样,让纪云瑶心里生出了一些邪恶的小想法,她慢慢挪到长谦身旁,用手指轻轻戳了戳他肩膀:

“那关于昨天的事情,全当我是小小的和你开了一个玩笑,那还不是你先莫名其妙一直死盯着我,所以事情才发展成这样。”

谁知,听到纪云瑶这么说,长谦赶紧转过身来面对着她,微微蹙眉,神情紧张的解释道:“我那……不……不是。”

“不是?真的吗?难道你昨天真的不是因为我长的太惊艳了,所以你才会一直痴盯着我吗?看来确实是我误会了?”

瞪大了双眼,纪云瑶故作吃惊的捂住了嘴巴,但是仅仅只保持了几秒,她突然话锋一转,连带着表情也完全是两极反转。

“可是谁信呢?你信吗?”

她话音刚落,霎时间便凑到长谦面前,她们之间现在的距离要是细看,还可以清晰看见对方脸上的小绒毛,不过也只是一瞬,很快纪云瑶就往后退。

“我……我真……不是……我真……没有……”长谦赶紧摆手,极力否认。

“好好好,我信你。”

生怕下一秒男人,会焦急的哭出来,所以不敢再继续逗下去。


得到纪云瑶的回答,长谦如释重负,缓缓吐出一口气,还有些不确信的再问一遍:“你……说的……可是……真的?”

她点点头,摊开双手,眉毛微挑:

“当然,我为什么要骗你?骗你能有什么好处吗?”

这个人怎么这么好骗?

我说什么就相信什么吗?

“那……就好。”

她不讨厌我。

长谦乖巧点头,总算是露出一抹微笑,明媚如风,让人看了喜不自胜。

这个人应该是有点地位,不然怎么能说带一个人进来就进来了。

看来要和他打好关系。

正所谓是风水轮流转,这一次该他被纪云瑶炙热的眼神,给注视的很不自在,瞬间理解她被自己看的心情了。

“为……什么……一直……看我……”

他耳根微红,低下头,完全不敢直视面前的人。

她一直盯着我干什么……

“我?”纪云瑶挑眉,转念一想说道:“为什么看你?怎么?还只许你看我,不许我看看你吗?我看你自然是看你长的美若天仙啊?你好看我才看你的。”

“我……我才……没有……还有……美若……天仙……是形……形容……女子……的话……”

长谦脸颊越来越红,说话声音是越来越小,特别是说到最后几个字,小到几乎快听不见了。

“反正就是夸你好看,你只用记住这一点就行了,你管他是形容男子还是女子?”

纪云瑶笑的肆意,语气颇有一副蛮不讲理的模样。

“好。”

他嘴角展露笑意。

她夸我好看……

纪云瑶对于长谦那是越看越好看,越看越欢喜,感觉他心思单纯。

过了一会,脸上红晕逐渐褪去,慢慢平静下来的长谦,才敢抬头望向身边的纪云瑶,一字一句缓慢说道:

“我叫……长谦……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纪云瑶耐心等待着他把话说完再回答道:“我叫纪云瑶。”

“纪……云瑶,这……这……名字……真……好听。”

他睫毛微微抖动,一双狐狸眼天真无邪,注视着纪云瑶双眸。

“你的名字也很好听,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很适合你。”纪云瑶在第一次听见他的名字时,就想到了这句话。

这么美的字,配他刚刚好。

其实也不难联想到他身上,因为长谦身上从骨子里就散发出这种气质,可以说是与生俱来的。

“谢谢。”刚说完道谢的话,长谦蹙眉,表情严肃。

她现在一颦一笑,让他忽然想起,前几日初见到纪云瑶时的样子。

那时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全都是鞭伤,不仅仅是外伤,还有内伤,只剩下奄奄一息尚存,要是自己来晚了半刻……他不敢去细想。

“你……当初……是……为何……会出……现在……里……又是……为何……浑身……是伤?”

他视线停留在纪云瑶暴露出来的手腕上,乌青的瘀伤和结疤的伤痕,还有以前旧伤的痕迹,种种迹象都表明,她受到严重伤害不是一天两天了。

那些新旧伤痕,反反复复重叠在一起,早就已经分不清楚,是什么时候的事。

根本不用想也知道,伤痕在她身上,肯定还不止一处,想到这里让长谦的心不由的一紧。

纪云瑶立刻就察觉出来了他的想法,或许不应该这么说。

毕竟长谦心里所思所想,早已经明明白白被他自己给展现在脸上了,就像是现在的他紧皱眉头,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要是细看还能看见有些湿润的眼眶。

真是一个善良又单纯的人。

她下意识摸了一下手臂。

“我忘记了,我只模糊记得自己的名字,任何其他的事情我什么都记不清了。”纪云瑶回答完他的问题,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所以又开始皮了:“再说了受伤的人明明是我,你难过什么?”

“好……我……”被她看出来心思的长谦,倒是没有之前的慌张,只是眼睫毛微微下垂,好像在想思考些什么。

她是不是嫌我烦了?

“好了,你很多时候可以不用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行了,我多数也只是随口一说,其实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察觉出他的情绪,纪云瑶拍了拍他肩膀。

长谦微抿着嘴没有开口说话。

“话说这里又是哪里?你又是谁?为什么会救我?”

说出来纪云瑶她自己都不相信,这么多天她和长念念聊的,全都是关于长谦的,一点关于这里的事情都没有谈论过。

“这……这里……是……蓬莱……我……是……族长……的长子……是一只……白狐……”长谦挠了挠头,有些不自在的说出自己身份。

对于他的身份,纪云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不过这抹意外很快就转瞬即逝:“族长长子?那我岂不是要叫你一声少族长了?那就多谢少族长救命之恩了?”

她双手合于胸前,左手在外,右手在内,向他作揖。

族长的儿子……起初还以为只是一个有些地位的人,要是能通过他,是不是就能更好的达到此番的目的?

“救命……之恩……谈不……上……我……还不是……”

吓得长谦慌乱摆手。

纪云瑶看出了他的落寞,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声音也柔和了下来轻声说:

“怎么了?”

长谦眼里原本灵动的光,慢慢黯淡下来只剩下颓废,他苦笑道:

“我……我不……是少……族长……只是一个……力量薄弱……什么……都不会的……废物……”

一般长子都是下一任族长,但一个废人怎么可能是族长?更何况连这少族长的位置,都迟迟没有公布人选,可见长谦就算是长子,这个少族长的位置也未必由他来坐,他下面可还有位能力强悍的弟弟,所以这也是迟迟没有少族长的缘故吧……

“什么废物?你不是。”

她蹙眉,表情立马严肃起来,目光看向他,郑重其事说着。

废物,为什么又是这个词。

这个词她听的太多了。


他显然不相信纪云瑶的话,只当她是在安慰自己说的假话,眼里透出慌张,下意识想要反驳什么,因为从来没有人这样告诉过他这些。

“可……可我……”

这是纪云瑶第一次打断长谦,也是第一次触碰他,伸出手捧起他的脸,眼神坚定。

“长谦,我不管你是听谁在瞎说,还是自己这么认为,我都明确的告诉你,你不是。”

纪云瑶心里窝火,因为她受到太多比这个词语更恶劣的,所以能和长谦感同身受。

这些话是对自己说的,也是对他,因为不想他重蹈自己的覆辙。

我……不是吗?

真的不是吗?

他扬起头,眼底微微猩红。

看他有所缓和,纪云瑶眉梢舒展开来,连带着嘴角也扬起一抹弧度,轻声哄道:

“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这么好看的脸,要是掐一下,一直隐忍了好久的她,终于还是控制不住罪恶的小手,揉了揉他俊俏脸颊。

长谦脸颊手感极其舒适,给人感觉是软乎乎的,想必是他肤若凝脂的关系,这张脸可比她纪云瑶自己的脸还要好上几分。

他羞红了脸,只不过这次是因为她的触碰,感觉脸上那股暖意越发温暖。

除了小时候娘亲,这是他第一次和别人做出,这么亲密的举动,浑身上下都感觉不自在,完全不敢去看纪云瑶。

想来这时候就算是他没有口吃,说出来的这些话也是支支吾吾的。

“你……你说的……这些……话……我都……知道了……你能……不能……不要……再揉……我的……脸了。”

“好。”她现在眼神宠溺的都快掐出水来了,语气极致温柔。

突然肚子在这不合时宜的时候,不争气响了起来,她马上松开了手。

老脸顿时一红,尴尬的捂住自己肚子,这次换她不知所措看向长谦。

咳咳咳……

她这副身子骨……

“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我……做的饭……可好……吃了。”一双淡紫色眸子忽闪忽闪的,毫不掩饰夸奖自己的厨艺,这一瞬间,他倒是难得的流露出一丝自信。

不吃白不吃啊。

听罢,纪云瑶马上来了浓厚兴趣,超级认真的思索了一下:“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想吃糖醋鱼还有……”

她居然一口气不带停下来的,说了好几种菜,要是再多说几种,应该都能凑一桌席了,倒是对长谦完全不带客气。

好久没有吃到佳肴美馔了,不知道他的手艺如何?

长谦在一旁,只是在心里默默记住纪云瑶说的菜。

等她总算是一口气说完后,已经把自己累气喘吁吁,拿起一旁水杯就喝了一口:

“你都记住了吗?”

长谦微微愣神,点点头,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后,起身朝着门外去。

过了很久长谦才把菜端了进来。

她懒洋洋的躺着椅子上一动不动,安静的看着他一趟又一趟,没有丝毫想要帮忙的意思,毕竟帮倒忙就不好了

“都上……齐了……你快……过来……吃饭吧。”他放下手里最后一双筷子。

纪云瑶没有丝毫废话,赶紧一路小跑的蹦跶过来,看着眼前一大桌子飘香四溢的菜,深吸了一口气,忍俊不禁道:

“好香啊。”

等待也是值得的!

她迫不及待拿起碗筷,大快朵颐吃起来,夹起离自己最近的糖醋鱼放入嘴中,口感甜而不腻,鱼肉鲜嫩紧致,色香味俱全。

纪云瑶乘热打铁,又夹了剩下的所有菜式,虽然这些都是不一样的菜式,但是每一道菜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好吃到升天!

看着她吃自己做的菜,幸福感爆棚的样子,长谦心里也就很高兴。

她喜欢我做的菜。

纪云瑶点头:“好好吃,我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没想到你做的这么好吃,你到底是怎么把这么多菜品,做到一个比一个好吃的?”

这菜,比流云做的好吃多了。

他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凑到纪云瑶耳旁,神秘秘小声说道:“这是……秘密……我……不能……告诉你……”

“秘密?真的不能告诉我?”

她戳了戳长谦手臂。

“不能。”

“真的?”

纪云瑶语调上扬。

长谦和纪云瑶对视,一本正经回答:“真的,这是秘密不能告诉别人。”

“好。”

纪云瑶没有再说什么了,静静享受着美味可口的佳肴。

那么一双大眼睛真诚盯着你,就算是一开始,在心里明白肯定会被骗,但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相信他,毕竟这种诱惑谁能拒绝?

最后她实在是吃不下,整个人瘫在靠椅上,摸着自己刚刚一口口吃出来的小肚子。

而长谦就默默在旁边,一个人收拾着桌子上的残局。

等他收拾完后,目光投向椅子的纪云瑶,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内心踌躇不前,过了许久才鼓起勇气开口:

“你……最近……身体……应该……也差不多……恢复了……想来……你……也很想……出去……走走……等一下……我带你……去看……桃林……这里……的桃林……超级好看。”

纪云瑶立马精神了,完全一改刚刚懒散的态度,赶紧站了起来,脸上还带着一些小兴奋,那还有刚刚的半点虚弱?

“你要带我去看桃林?只是下次要是想带我去哪里,不需要那么多铺垫。”

你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至于最开始的目的,在佳肴时早就被她置之脑后了。

眼看自己的小心思被戳破,他耳垂微红,轻嗯了一声。

他们来到一处望不到边的桃林怕,来到这里宛若来到了仙境。

随风飘荡的花瓣,使这里下起了桃花雨,纪云瑶整个人雀跃的跑进桃林,置身于仙境中。

长谦眼前景色如同画卷一般,不仅有胜利仙境的美景,还有倾国倾城的美人。

她伸手接住了飘落下来的花瓣,捧在手心里低头吸汲取着迷人芳香。

纪云瑶回头对长谦嫣然一笑。

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正当他看得失神,纪云瑶缓步朝着长谦走了过来,把一朵桃花别在他的耳后,衬得原本还有些清冷不似凡间之物的他,多了一抹桃红后,更像是降落在人间,祸国殃民,摄人心魄的妖精。

纪云瑶面容带笑小跑过来,对长谦吐露道:“这里的桃林真好看,但是在我眼里还是你更好看一点。”

她留下一抹红后匆匆离开,又重新沉醉于桃林中,想来只有在这里,才能看到这番别样的景色了。

不过现在看起来,纪云瑶倒更像妖精。

长谦渐渐回过神来,伸手摸了摸耳后的花,目光灼灼,注视着远处肆意的纪云瑶,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悄然而至。

可在我心里,还是你美。

这么美的画面,可惜总有些不合时宜的人出现打破。

青冥色直襟长袍,衣服光滑顺垂,用得一看就是上等丝绸,头上还插着一枝白玉簪,体型修长的男人,步伐急促的走过来。

“长谦!”眼神里透露出毫不掩饰的杀意,他注目凝视着长谦。

对于男人叫喊,长谦没有反应,仿佛叫的不是他,一个眼神也没有给旁边男人,依旧是失神看向不远处的纪云瑶。

男人深吸一口气,顺着长谦视线看过去,冷笑一声,手里立刻凝结出一股力量,朝着纪云瑶方向,一掌打了过去。

虽然身处桃林,但纪云瑶还是分了一些神在长谦那里。

所以当男人一掌打过来时,纪云瑶迅速一个下腰,轻松完美躲过去,握紧拳头起身向长谦走了过去,在过程中余光一直看向,刚刚袭击她的男人。

揍他,还是不揍他?

眼见没有伤到纪云瑶分毫,男人只是挑了挑眉,脸上浮现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手上又重新凝聚出一股,比刚刚还要强上两倍的力量,直直的向纪云瑶身上打过去。

顿时电光火石间,他们两个人快要打起来时,长念念跑了过来,在远处便高声大喊着:“长泽!你住手!”

听见熟悉的声音,长泽放下了手,原本凶狠的眼神,立马柔和下来,转身注视着远处的人,薄唇上扬,语调温柔:

“念念。”

长念念走过来白了他一眼,她从不掩饰对长泽的厌恶,一心想着长谦,走过来第一时间,赶紧抓住长谦手臂。

她的眉眼间充满着急,上下打量着,安慰道:“长谦哥哥,你没事吧?他刚刚有没有伤到你?”

对于她关心的话语,长谦毫无波澜,完全不想搭理她。

纪云瑶在一旁疯狂吃瓜,看来这还是一段三角恋啊,他爱她,她爱他,他不爱她。

观察后,长念念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松了一口气的她拍了拍胸膛,秒变凶狠凌厉,和长泽对视,厉声质问:

“长泽,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对长谦哥哥出手?你知不知道刚刚害的长谦哥哥差点受伤?”

长泽伸出手指向眼神冰冷的长谦,对于她的反应很是不解。

“念念,我是在替你出气啊,这个废物不是把你给惹哭了吗?”

他面对长念念的责怪,不仅没有生气,还为她忿忿不平。

长念念没想到,长泽竟然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这件事情,脸上闪过一丝波澜,但很快平静下来。

按照他的性子,又不知道要为长谦哥哥闹出多少麻烦事情来。

她垂眸摇了摇头,抬头看了一眼长谦,眼底充满柔情,强撑着心里的苦楚,嘴硬的冲长泽说道:

“我没有,你是听谁说的?”

“怎么没有?念念,你为什么宁愿自己受委屈,也要一直维护一个废物?他到底有哪点好?”

长泽想不明白,他一直都想不明白,长谦可以轻易得到自己长念念的青睐,为什么自己却不行,明明自己才是那一个,对她无微不至关怀备加的人,他凭什么?

“长泽,我不允许你再用这样的口气对长谦哥哥说话。”

她握紧拳头,仿佛下一秒要是面前的男人不答应就直接上手,长念念把长泽那是给拿捏得死死的,他叹了口气。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见他这么说,长念念怒气消了几分。

“你快点给长谦哥哥道歉。”

他瞬间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听错了,瞪大了双眼,瞳孔微缩,眼神里充斥着不敢置信,紧握拳头的双手暴起青筋。

“念念你要我给一个废……”

长念念朝着他一瞪,立刻让长泽还没有说出口的话,就这么活生生咽了下去,他连续点了几下头:

“好,你说了算。”

长泽目光从来都没有在长念念身上离开过:“废……对不起。”

他说完恋恋不舍看了身边的长念念最后一眼就离开了。

“长谦哥哥,你消消气……”

长念念对于长泽离开,心中没有丝毫波澜,立刻转身,又兴致勃勃去和长谦搭话。

可惜的是,那男人一个眼神,甚至是一个字都没有给她,转而伸出手拉起旁边的纪云瑶。

顺着长谦的举动,长念念才终于注意到了,旁边没有存在感的纪云瑶。

突然被人注意到的纪云瑶,就略显尴尬了,她瞬间挤出一抹微笑,冲着长念念一笑而过。

等长念念才反应过来,他们早都已经走远了,只能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感觉。

走了几步,纪云瑶总算是摆脱掉了长谦一直紧抓自己的手。

她揉了揉手腕,一瞬间吃痛的皱着眉头,语调不再温柔。

“你干什么?”

“你……你现在……也……看到了……我……确实……是……一个……废物……”长谦语气平缓,低垂着脑袋,不敢去看她。

他连保护她都做不到。

这副令人心疼的模样,让纪云瑶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摸了摸长谦的头,还是那一抹浅笑,语气比之前还要柔和许多。

“长谦,你真的不是,怎么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长谦抬头,眸光微颤好像有千言万语却又归还于眼波中。

她没有怪我……


“毕竟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好了好了,怎么都快掉眼泪了?”

纪云瑶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长谦脸上的表情,觉得他心情好点了。

“我……才……没有……”

长谦神情明显慌乱,低下了头,貌似还有些不满的小声嘟囔着,以此表达自己的情绪。

“你说什么?”

因为他声音实在是太小了,纪云瑶想听清楚长谦说什么,所以向前一步,离他距离更近了。

他们之间的近距离,让长谦心跳动的厉害,能够清晰听到自己喘气的声音,猛吸一口凉气,不由自主屏住呼吸。

“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长谦像只受惊的小鹿,转身匆匆离开。

看着他远去背影,纪云瑶表示很是无奈啊,这么容易害羞吗?

离开后长泽刚走没几步,一道身影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他自顾自继续走着,没有丝毫反应,眉宇之间闪过一丝戾气,不过很快,他就把脑海里的想法给打消掉了,又重新恢复正常。

“你还是继续盯着长谦那里的一举一动,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一五一十向我汇报。”

旁边的人得到命令后点了点头,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人影刚刚消失,随从焦急万分的跑了过来,恭敬的颔首,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族长请你现在过去一趟。”

“好。”

他点头会意,心里大概也猜到了几分。

长泽来到族长居所凌烟台。

他前脚刚踏入进房门,一股强劲的力量,冲他直直打了过来。

这股力量他再熟悉不过了,没有分毫躲闪,硬生生站在那里,扛下了这一击,而这一掌的后果,可不是那么好承受的。

长泽感觉瞬间从胸腔涌上一股血腥,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打乱了,钻心的疼,后背发凉,手心也沁出了汗滴,嘴唇立马发白。

他生生把口腔里的血腥给咽了下去,敛了敛心神,强撑着身体向高座的父亲慢步走过去。

刚刚毫不留情出手的人,正是长谦的父亲——长青枫。

高位上男人眼眸深邃,鼻梁高挑,容颜如玉,整个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长泽缓步走到面前,他才抬眼看过去。

“父亲。”

只有在长青枫面前,长泽才会略显卑微,垂下头完全不敢去直视面前男人。

“跪下。”长青枫语气平淡如水,却给人不怒自威的感受,说完视线便又从他身上移开,看向远方。

没有片刻犹豫,扑通一声,长泽听到他的命令后双膝下跪,脊梁挺得笔直。

过了半个时辰,长青枫眼神依旧飘向远处,微张薄唇悠悠开口: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跪下吗?”

他摇头,行大礼:“泽儿愚昧,不知父亲用意,还望父亲明示。”

“你今日在芳菲林对长谦出手了,没想到几日未见。”长青枫说着说着又望向跪在地上的人,此刻眼神里一丝冰凉闪过,嘴角挑起一丝冷笑:“长泽,你好大的胆子啊。”

“父亲。”

听着这肯定的语调,其实在长泽动手时就知道了,这蓬莱上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所以现在这样也想到了。

可是就算是知道父亲对长谦这个废物的维护,他还是动手了。

“泽儿知道规矩,还请父亲依法处罚,定没有半句怨言。”

长泽话音刚落,就双手交叉给面前男人,重重磕了一个头。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在这里跪满一个时辰后,自行去戒律阁领罚吧。”在走之前长青枫还专门在他身旁轻飘飘说了一句:“长泽你应该庆幸,当时没有伤到芳菲林的一草一木,不然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是,谨记父亲教诲。”

他再一次恭敬的低下磕头,不过这一次不同的是,长泽在起来那一刹,那眸中戾气又深了几分。

一个时辰过去,长泽一直在原处一动未动,随时都在晕倒边缘,尽管如此,他腰板就算是强撑着,也要挺拔的立在那里。

时间一到,长泽刚想站起身,奈何双膝早就跪的失去知觉,无论怎样都使不上一点力气,最后还是靠别人搀扶才挪进戒律阁。

戒侓阁,顾名思义就是在这蓬莱上,惩罚触犯规矩的人,而掌管这里的人叫易安。

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人,连一直跟随长青枫的旧人也不知道,仿佛凭空出现,但他却很得长青枫信赖。

最开始来这里受刑的也没有人服他,但是易安用自己的手段,实实在在告诉了他们什么叫规矩。

“长泽,刚刚族长已经传音给我了,你自行去律房吧,我还有事就先行一步。”

易安准备刚出门,就碰见了被人架过来的长泽,急急忙忙打过招呼后便离开了。

受完惩罚后,长泽一直强撑着的身躯总算是支撑不住了,浑身上下都是鞭伤,鲜血直流,他瞬间眼前一黑晕倒在阁中。

易安赶往长谦住所,刚推开门就好像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一位女人紧挨着长谦身边,还用手指拉了拉他的衣角。

这个女人易安认得,是前几天长满头大汗背到他那里来的女人。

虽然那天女人身上浑身是血,与她现在截然不同,但是易安还是一眼便看出来,他不禁再一次好奇的打量着女人。

这个女人不简单。

怎么还突然闹别扭了?仔细想想自己也没做什么啊?难道是自己某句浑话惹得他不开心了?有可能……

“长谦,你别不开心了?”纪云瑶故意停顿下来,观察旁边的男人,见他依旧是无动于衷,紧闭双眼,只能继续哄骗:“我要是那句话惹你不开心了你就告诉我,我以后就再也不说了,再说了我只是随口一说,别生气了?”

长谦紧闭双眸还是没有理她。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就一句随口玩笑话,你……”

老是哄不好,她也不开心了。

突然他睁开双眼,直直望着前方,见他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纪云瑶伸出手戳了戳长谦的脸,见还是没有下一步反应,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只见一拢天青色圆领长袍,气质不凡的男子站在门口,一双盈盈如水的双眸,好奇的打量着他们。

纪云瑶察觉后赶紧正襟危坐,说实话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就坐了起来。

“你们继续,继续啊,是我在这里打扰到你们了?那我走?”

易安摩挲着下巴,邪魅一笑,抬步要离开,却被长谦叫住:

“易……安叔……”

长谦羞红了脸蛋,开口叫住他。

易安?叔?

纪云瑶和易安互相打量。

这……看着也不像啊?这么年轻的帅小伙现在都叫叔了吗?

其实也不难她会怎么想,毕竟易安外貌确实是俊朗清秀。

如果不是那种独特的气场,单单从他面上看着,应该和长谦有着差不多大的年纪。

所以在纪云瑶心里,这个男人顶多比长谦大不了多少,但没有想到直接给加辈了。

易安眉头轻挑了一下,迈开沉稳步子,向他们走了过去,来到他们面前坐下:“长谦,这就是你捡回来的那个女人?”

“是……的……劳烦……再给她看看……”长谦表情不自然,好像是在隐瞒着什么。

“这就是你急急忙忙叫我过来的事?”易安眉头紧皱很是不解,对于旁边这个女人更是好奇了。

难不成……

思考了一下,易安自认为肯定想对了,所以仰起头特别骄傲的说道:

“长谦,这……该不会是你捡回来的媳妇吧?我这仔细一看确实是眉清目秀,花容月貌啊,我就说嘛,不然你干嘛对她这么好?不错不错,很有眼光嘛。”

易安给长谦使了一个眼色,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还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满脸一副孩子长大了的表情望着他,笑的那叫一个慈祥。

“易……安叔……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长谦手忙脚乱,手舞足蹈,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当真不是我想的这样?”见自己推论被否认,易安还打算不死心挣扎一下。

“易安叔,我就跟着长谦一起叫你易安叔了,你也知道他是什么性子,就别再打趣他了。”纪云瑶只是稍微惊讶了一下,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毕竟她确实是没脸没皮……

易安细细想了想,长谦这个性子……

他无奈撇了撇嘴点点头:“好吧。”

来到纪云瑶身旁,输入一点力量进去,易安那股力量,在纪云瑶筋脉之间游走,暖洋洋的感觉让她没有丝毫不适应,几秒后就在她身体里消失不见了。

“恢复的不错嘛,也不枉费这小子朝我要了那么多灵芝妙药,还把那座灵山都翻了个遍,就为了给某人做药膳。”

易安说到最后若有所思,又再次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这小子绝对在想勾搭一个媳妇回家,不然以他这个性子更不应该!

“这个药再吃上个三日,便可痊愈,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

他拿出药甩给纪云瑶就走了,留下一个我懂我懂的眼神。

药膳……

易安这番话,让纪云瑶思绪一直翻涌,她转头看向长谦。

“你……就像是他说的那样,你为什么对这么我好?”

她其实也想知道,这个傻子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

长谦抬眼和她对视,狐狸眼里思绪万千,沉默良久后才开口:

“不为……什么……因为……你也……对我……很好……”

“我?哪里对你好了?”

纪云瑶认真在脑海里仔细想了一下,觉得自己并没有做出什么让人感动的事情,倒是跟前这个男人为自己付出了不少心思。

长谦说的这段话,是在经过深思熟虑后,才说了出来,只是脸上表情,那叫一个千变万化。

“因为你……相信我……夸我长……得好看……告诉我……我不是……废物……还……夸我……做饭……好吃……最……重要……的一点……我们是……朋友……”

最后一句他一边观察纪云瑶脸上的表情,小心翼翼试探性问道。

他说的那叫一个一本正经。

“难道只是因为这样吗?”纪云瑶对于回答很是意外,瞳孔微缩,不可置信。

长谦没有太明白她说的意思,迟疑了一下,但也只是那一秒钟,还是坚定点点头。

“是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吗?还……是……我们……不是……朋友……”说到最后一句时,整个人都蔫了下来没精打采。

“你说的没有问题啊,我不是说过了?我们已经是朋友了。”纪云瑶目光真挚,伸出手落在他头上,顺着柔软的银发,向下抚摸一下又一下。

她微微弯起了嘴角。

“你……这是……什么……意思……”

长谦乖巧的看向她。

因为除了小时候一些模糊记忆,长谦再也没有被人抚摸过头。

什么意思?

纪云瑶突发奇想想逗逗他,随口胡说了一句:“是喜欢你的意思。”

这几个字如同魔咒一般,萦绕在长谦心头,他倏然不淡定了,羞红了脸,双手遮住脸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越来越红。

一双雪白柔软的狐狸耳朵,突然从头上冒了出来,还一动一动的很是可爱。

纪云瑶鬼使神差的去触碰了一下,这手感软软糯糯的。

狐狸耳朵,手感真的很奇妙!

长谦身躯一僵,好似有一股电流从身上经过,吓得他赶忙起身。

“不……不可以……摸……耳朵……”他那表情,好像一个被轻薄了的良家妇男。

纪云瑶觉得自己也没有做什么啊,他这么这幅表情看着她?

没等她把事情问个清楚,长谦迫不及待离开,一秒都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

“长谦……”

怎么又逃跑了?难道自己又做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吗?不是吧不是吧?难道是自己触碰到了什么禁忌?

她本人表示很不理解。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摸了他的耳朵?可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直到后面纪云瑶再次询问,她得到回答后,吓得她在脑海里,把未来的一切都构想了一遍。


易安来到那一片无边无际的桃林,只身一人前往桃林深处。

漫天花瓣随风飘荡。

他在一处地方停下,抬手向前方一挥,赫然凭空出现一条小路,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

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沿着小路大步流星走了进去,看上去很是轻车熟路。

他抬眼就看到了一位,披着微卷的头发,身袭红衣似血,随风飘扬微微露出乳白色中衣的男子。

那男子毫无顾忌的席地而坐,此刻正低垂着睫毛,整个人都沉浸在自己营造的小世界里,修长又优美的手指,行云流水拨弄着琴弦。

人随音律而动,那多情的双眼里,忽然而逝过某种情绪。

让人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被其他给吸引,一同沉醉其中。

一曲终了,男子抚摸着手中的琴,眼底里透露出的是无尽悲哀。

他仿佛在擦拭的不只是琴。

“别在那里傻站着了。”

男人早在易安踏入桃林的那一刻,就听到了他脚步声。

易安微微挑起眉毛,没有过多惊讶,走到男人身旁坐下来。

放下手里东西,他打趣着说道:

“不是吧?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耳朵怎么还是这么灵?”

见他不理自己,易安也没有失望。

“你这一曲夭念弹了这么久还没弹腻吗?就算是你没有弹腻,我也听腻了。”

男人抬起头和他四目相对。

“行,我不说了。”

易安摇了摇头,早就习惯了。

“不谈别的喝酒总行了吧?”

说完便晃了晃手里酒坛。

长青枫把腿上的琴,小心翼翼视若珍宝的放在一旁,接过了他手上的酒,刚打开一股再熟悉不过的酒香扑鼻而来。

仰头喝了一大口,喝完他肆意拿起衣袖,擦了一下嘴角。

“灼华,你说夭夭她会不会这么多年过去了还在心里记恨我?”

长青枫抬头望向天空,又喝了几大口酒,眼角划过一滴眼泪。

灼华也就是易安,易安也就是灼华,他们俩是一个人。

当初灼华为了彻底在外界抹去关于长谦还在世的消息,不得不换了一种新身份,改动了一下面容,留在他的身边守护着他。

他脸上不再有刚刚浮现出来的笑意,表情瞬间暗沉下来,只是沉默了一会,又重新勾起嘴角灿烂的笑着,可却笑不见底。

他冷哼道:

“怎么可能?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阿姐当初那么喜欢你,就算是再记恨你,这么久过去了,她也早该忘怀了。”

长青枫轻笑了一声,说的很洒脱:“是吗?她忘怀了吗?”

“肯定的,阿姐是什么性子你还不了解吗?她这个人做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直到偏偏遇上了你,还无法自拔的爱上了你……”

他说突然就停了下来,好像是在怀念什么,神情落寞:“可惜的是,本来也应该对你是三分钟热度的,慢慢却转变成了爱……”

灼华转头,看向面前让阿姐珍视了半生的男人,白了他一眼。

“所以长青枫你就放心好了,我阿姐这么爱你,就算是恨也恨不了你多久,而且她这么肆意的人,我想要是快的话,可能上一秒还在恨着你,下一秒这些恨意,就随着对你的爱一起全都烟消云散了。”

“烟消云散,烟消云散,全部都烟消云散了吗?好啊好。”

他说着说着就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眶逐渐湿润。

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口气,他看到现在长青枫的模样,只会觉得异常的晦气,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对他也有了一些别的看法。

长青枫难道当真不明白?

这恐怕就只有他自己清楚。

人啊,总是活着的时候不懂得好好珍惜,直到人走了以后,才突然间幡然醒悟。

这再回首,已经是阴阳永隔。

过了许久,灼华低眉垂眼,开口:

“你知道吧,长谦带回来一个女人,现在可一直待在他身边。”

这也是他今天过来的原因。

“你觉得在我的地盘发生什么事情我会不知道?”长青枫看了他一眼,仿佛他在说一个笑话。

“行,那你也感知到了吧,你怎么看?”看到女人的第一眼,他便察觉出来,再说了想来这的人都不单纯。

“我怎么看?我能怎么看?她不是被长谦带回来的?既然他选择捡回来,那就要走下去。”长青枫妥妥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灼华懒得理他的废话。

“要不找几个人盯着?”

“已经有人做这件事。”

他那好儿子不就是专门干这个的?

灼华点头。

既然这样,他也不多问。

“会对计划有影响吗?”

长青枫看向他:“不管任何事情发生,都不可能对计划有所影响。”

“行。”

——

经过那天的事情之后,纪云瑶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怎么见到其他人的身影,她的伤也好差不多了。

她只是静静呆在院中,从来没有踏出过院中一步,时常在那棵桃花树下小憩,生活过的那叫一个美滋滋,直到有一天。

这天,她正躺在桃树下懒洋洋晒着太阳,一道身影闪了进来,他赶忙抓起纪云瑶手臂。

“怎么了?”

时间过去了几分钟,见他还是没有想解释的情况,纪云瑶忍不住开口问道。

长谦回过头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他没有说话,纪云瑶也便没有再问了,任由其牵着。

虽然他们刚认识不久,可能还没有那么熟悉,但是她知道长谦不会害她,不然也就不会救她了。

到了一处地方停了下来,他才开口:

“你……快走。”

“走?我走哪去?”

纪云瑶还没有反应过来,长谦就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块令牌,用力向前一抛,一层极为隐蔽的结界就被打开了。

“快走!”

长谦用力推了她一把。

他现在只想纪云瑶平安。

“长谦!”

一道雄厚的声音传了过来,一位身穿红衣的男子从天而降。

他只是稍微抬手,纪云瑶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硬生生拉了过去。

长谦大感不妙,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赶紧跑到长青枫面前,毫不犹豫跪下来。


他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长谦,你可知错?”

虽然语气平淡,却不失威严。

“我……知错……放……她离开……”长谦抬头望向长青枫,重重向他磕下去。

“长谦……”

纪云瑶这时还处于一个很懵的状态,但是好像也看明白了。

长谦把我带到这里是想让我离开这里,而现在这个身穿红衣,玉树临风的男人是他的父亲……

只不过长谦想要放我走这件事情,好像是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不然他为何要向自己的父亲下跪?又为何还要磕头?

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

“长谦,规矩你不是不知道,你不仅明知故犯,到这个时候还妄想放她离开?”

长青枫转头看向被禁锢的纪云瑶,双眸冒着寒光,锋利的目光仿佛要看穿什么似的。

呵!这个女人不简单啊!能让长谦为她做出这么多事情。

“我……”

刚准备说些什么的长谦,被他给出口打断:“你不必多说,自行去戒律阁领罚吧,至于她……”

“是……但今天……这事……都是我……的错……还请你……不要……伤及……无辜……”

长谦抬头望向纪云瑶,脸上的情绪变化万千,眼底充满愧疚,因为他完全不知道接下来长青枫到底会对她做些什么……

没有想好,太心急了……

他手里紧握拳头,咬紧后槽牙。

长青枫轻轻挥挥衣袖,带着稍微缓过神来的纪云瑶一起,来到一处气势宏伟的住所。

随手一甩,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他就径直走向卧榻躺了下来,懒懒散散半眯着眼睛,完全没有刚刚强势的气场。

纪云瑶突如其来的落地,使得她一个踉跄好不容易才站稳。

“你……”

她刚想说些什么又咽了下去。

这可是长谦的父亲……

“怎么?你这小丫头对我有什么不满?”长青枫嘴角微微上扬,目光落在纪云瑶身上。

纪云瑶盯着他没有说话。

这个男人,老狐狸了。

长青枫对此也不恼,视线移开又开始闭目养神,不去管她。

“你……要对长谦怎么样?”

思考片刻纪云瑶试探性问。

“我?不是我对他怎么样,是他自己触犯了规矩,当然就得他自己承担做错事的后果。”

长青枫故意停顿,观察纪云瑶的表情又继续说道:

“不过我可以大方告诉你,要是按这蓬莱的规矩,长谦所犯下的这些错,应该是先用九节鞭注入法力打上个六十,这时他应该浑身上下都被打的皮开肉绽鲜血直流,然后就这样被人甩进寒窟,什么时候他自己拼命爬出来,这个惩罚才什么时候结束,等这么一套下来,应该只剩下一口气了。”

“一口气?”纪云瑶瞪大了双眼,声调都上升了,她没有想到长谦竟然会受到这么严重的惩罚……

“对,就还剩一口气,不过按照他的身体,也不尽然,可能是半口气吧……谁知道呢?”他完全不在意,甚至还带着些等着好戏的心态。

只剩下半口气……

这是她没有想到的。

“他那是自作自受,不说他了,只不过倒是你这个小丫头有趣的紧。”

他提起了几分兴致,毕竟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她这样的人了。

“听说你是被长谦捡回来的?当时还浑身是血就剩下一口气?”

“是……有什么问题吗?”

她身体微微一僵,被突然询问表情有些不自然,但也仅仅一瞬,面对长青枫,纪云瑶还是选择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没有,自然是没有的,你过来靠近一些。”长青枫招了招手。

这小丫头……

纪云瑶迈着忐忑不安的步伐,朝着他一步步走过去。

瞧着她这样,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手救这样的人?长青枫随后转念一想,不过也对,就属他最有善心。

他愉快的轻哼一声,抬手向纪云瑶的身体里注入了一点力量。

原本长青枫是想看看,这个小丫头整体身体的恢复情况。

长青枫望着她神情严重,眉头紧锁,但是很快又恢复往常。

有意思啊……

“好了,最近这段时间你便在这里住下,直到长谦什么时候能出来,你什么时候才有可能离开。”

话音刚落,他抬手稍微转动了一下手腕,没等她开口说话,就此消失在纪云瑶的视线里。

长谦忐忑不安的来到戒律阁,心里还一直担心着纪云瑶。

长青枫会不会为难她。

“长谦?”易安皱了一下眉头,看见他来略微有点意外。

“易……安叔……”

他低垂着睫毛,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敢去看大人的眼睛。

“你怎么会来这里?”

话音刚落易安就收到了长青枫的千里传音,眉间犹如罩上了一层黑云,眼神异样的望向长谦。

“你为了那个女人,你居然去盗令牌?还助她逃跑?”

他声调越来越高,眼神里充满了不敢置信,毕竟长谦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很乖巧懂事的孩子。

为了一个女人,使得自己到现在这个地步,真的是愚蠢至极。

“我……”

长谦刚想开口说什么,又被自己摁了下来,他不能说。

易安充满期待的看着他,想要从长谦的嘴里听到一些理由,哪怕一点点正当理由。

他就可以去和长青枫辩解,这样或许受到的惩罚还会少一点。

那可是寒窟……

别说长谦了,大部分人可能进去了,永远都走不出来……

再加上这次他还要受鞭刑……

以他目前的身体经历了这一遭,就算是治回来了,以后也难免会落下一些病根……

见他迟迟不肯开口,易安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既然这样那你就自己去领刑吧。”

看着易安离去的身影,长谦抿着唇还是一言不发。

只要你迈入了戒律阁的牢房的那一刻,没有人会管你之前是何等的身份地位,怎么样威风堂堂,进了这里就只是犯人。

长谦被吊在架子上,旁边的人挥舞起手中浸泡过盐水的鞭子,如雨点般一下下落在他的身上。

鲜红的血液顺着肌肤一滴滴落在了地上,撕心裂肺的疼痛死死的压着他喘不过气来,他背上的血痕一道道交叉着,看起来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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